008
段莨的床更大更软,躺在上面像是陷入一团棉花里。
林白溪无声笑起来,因为昨晚淋了雨,早晨的他有些轻微感冒。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充满红血丝,里面流露出疲惫,但大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没有变猫。
原本做好在床底下躲一晚的打算,没想到峰回路转,因为某些变故自己没有变猫。
至于变故是什么。
林白溪侧头看向躺在身边的男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隐隐约约投下光晕。男人没有醒,正闭眼躺在床上,只有胸膛轻轻起伏。
因为段莨,自己没有变猫。
小心脏激动得噗通噗通跳,林白溪有些骄傲,当然这只是初步猜测,书中并没有写这个条件。原身对段莨又恨又恐惧,每次见面都躲得远远的,更别说同床而眠。
随即又想,以后只要和段莨在一起,变猫的秘密就可以永远不被发现了吧?
如此一来,惹人害怕的大魔王立刻变成香饽饽。林白溪眼睛不眨地看向自己的“大宝贝”段莨,这个男人连睡觉都是规矩的,身体笔直,像一座石雕,那双幽邃的眼睛此刻也老老实实闭着,少了几分阴鸷,多了点儿……可爱。
唔,离得近了,能够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还有唇边一粒小小的红痣。
原来大魔王还有痣啊。
林白溪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他又往前凑了凑,近到呼吸喷洒到段莨的脸上,这颗红痣太小,平时根本看不见,乍然发现这么个特性,凭空给男人的形象添加了一丝性.感。
哎,长得也太好看了。
看着看着便忍不住感慨,林白溪脸颊红彤彤的,段莨不愧是主角受的初恋,这副模样比主角攻都要帅气。趁着人没醒,少年伸出手指点了点那颗唇上痣。
有点点.凸.起,像是筛选出的最细沙子,期间不小心碰到嘴唇,有些惊讶,原来像段莨这么毒舌的人,嘴唇也是软的。
心里想着问题,手下忘记了控制力度,等段莨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嘴唇有些疼。
还有一个什么东西正在不停地“蹂.躏”自己的唇,漫无方向转圈圈,一会儿碰碰唇珠,一会儿捏捏上下唇,仿佛把他的唇瓣当作了玩具。
嘴型扭曲的段莨:“……”
啧,不用睁眼也知道作怪的是谁。对方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无处不在,此刻应该离的非常近,因为吸进肺里的每一点空气都充满橘子的香气,酸酸甜甜,腻歪得很。
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味道?
段莨不可思议,但随即想起这人爱喝苦瓜汁,突然觉得橘子味也不是很酸了。
林白溪没有发现人已经醒来,手上动作不停,实际眼睛却在看着某处发呆。
段莨皱眉,想要训斥对方。
不料刚一张嘴,对方捏嘴唇的手指便顺势.滑.了进去。
“……”
舌尖.舔.到酸酸的橘子味,大魔王进化成喷火大魔王。
他一用力,牙齿就咬住了那跟不安分的手指。
当然,出于某种说不上来的心思,这个力度并不会造成伤害。
而另一边的林白溪正在做白日梦,想着自己远离主角攻受,抱着段莨的大腿在书中走上人生巅峰,突然就感觉手指湿漉漉、暖和和的。
疑惑地转头,结果看见那个本应该睡着的男人怒视着自己,而自己的手,居然插.在对方嘴中。
!!!!
林白溪脸蛋“噌”得就红了,赶紧将手收回来。上面的口水被随便擦到衣服上。他羞得不行,也不敢抬头看人,只想找个缝隙钻进去。
“你,你醒啦?”
段莨薄唇一掀,嘲讽道:“再不醒,怕是被人做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林白溪笑容一僵:“哈,哈哈,我既单纯又善良,能做什么坏事情。”
“谁知道呢,”段莨无所谓道,“比如肖想我的.肉.体。”
林白溪:“……”这个男人实在不要脸,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红了。
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解释:“刚才你的嘴巴沾上了头发。”
“头发呢?”
“…扔掉了。”
段莨不再说话,冷漠地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刚要离开的林白溪顿时停住,看着男人的腿,有些迟疑。
出于关心,他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段莨脱掉上衣,底下的皮肤是不见太阳光的苍白,虽然常年坐在轮椅上,但肚子没有赘肉,隐隐约约能看见腹肌的痕迹。
“呵,我是腿不能动。”不是全身瘫痪。
林白溪一噎,他知道大魔王凡事喜欢亲力亲为,以防出现意外,少年决定等一会儿再走。
结果等了半天,对方上衣倒是换好了,裤子却捏在手里,迟迟不换。
嗯?怎么了?
感受到旁边热烈的视线,段莨挑了挑眉。
他突然改变了主意,直接把裤子扔给林白溪,懒洋洋道:“过来,帮我穿。”
林白溪:“……”
“怎么,高兴傻了?”
衣服在手心捏出褶皱,林白溪咬牙切齿,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他为什么要对伺候人的事情感到高兴啊!
脸色红的滴血,靠近了点,林白溪在段莨看热闹的目光中伸出手,将男人的睡衣脱下。
好在大魔王安分了点,像个木偶一样任凭他的摆布。匆忙把裤子套到男人腿上,那些伤疤在白天更加明显,林白溪乍看也被吓到了,但不至于恶心,反而有些心疼这个男人。
“段莨,你用手撑着点,屁.股从床上起来,要不然没有办法穿。”
少年软乎乎地说。
段莨哼了一声,似乎是嫌弃他事情多,男人的臂力因为双腿残疾被锻炼地很好,轻轻一撑便离开床铺。
“愣着做什么,快点。”
“哦。”林白溪收回羡慕的目光,疑惑对方是如何在整日不动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他刚刚分明看到了衬衣下鼓起的肌肉,反观自己,虽然不胖,但是肚子软软的,八块腹肌只在梦里。
好不容易换完衣服,外面传来动静,仆人终于来修窗户了。
经过一夜,隔壁房间变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雨水和树叶,林白溪推着段莨出来时,碰见几个人往外搬东西。
见两人从同一个房间出来,仆人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表情。
众所周知,段家大少对林白溪没有感情,两人从结婚便分房住,甚至有传言,大少结婚前和余练少爷情投意合,是在出事后才娶了这位。
眼下这个情况,肯定只是躲雨罢了。
当然也有仆人感到不可思议,大少从来不让别人进他的房间,林白溪“安全”地从里面出来,一定是得到了段莨的同意。
聪明点的,这个时候都下定主意,以后要对这位客气一点。说不定哪天对方就获得大少喜爱。毕竟这张脸是真的好看。
仆人停下来给两人让路,林白溪凑到段莨耳边说了什么,然后走到他们面前。
仆人们傻了眼,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叫苦。
林白溪半抱胳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威严点。视线在几个人中一一划过,淡淡开口道:
“段家给你们比别处高几倍的工资,是请你们来工作,而不是用来养废物的,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我看还是趁早辞职。”
一段话落地有声,丝毫不留脸面,几个仆人们听到后脸都白了。
片刻,有人壮着胆子问:“不知道林少哪里不满意?”
林白溪望过去。
是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只听声音便知道是昨晚接电话的人,他对这种仗势凌人的家伙最看不上眼:“我比较不满意你们的速度,十几米的距离需要走一个晚上。”
“别人听了,还以为段家请了一群乌龟。”
明白话中的意思,仆人脸色涨的通红,还想狡辩,身后的段莨不耐道:“说那么多干什么,段家不需要这种偷奸耍滑的人,直接收拾行李滚吧。”
“大少?”仆人一惊,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大少冤枉啊,我在段家工作三年,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连老爷夫人都夸我勤快,实在不知道林少为什么那样说……”
“嗯?”
听他提到林白溪,段莨眼底闪过暗光。
舌尖顶了顶牙齿,段莨突然改口:“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那样说,要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来,我便不解雇你。”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看戏的乐趣。
旁边,林白溪瞪了他一眼。
段莨勾唇。
仆人不知道段莨的用意,他只听到有机会留下来,立马道:“前几天林少的东西不见了,我恰好经过,林少便怀疑是我偷的,他平时高傲,瞧不起我们这些下人。除了这件事,我实在不知道哪边惹到了他。”
“是吗?”段莨若有所思,他抬眸看向一旁的人,对方倒是不紧张,一副我没有错的样子。
嗤笑一声,段莨摆摆手:“原来你对段家人这么不满,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拿着钱出去找个好工作。”
“噗。”
不曾想他会如此,林白溪闷笑出声。
这个男人是在替自己出头啊。
大少发话,所有人不敢反对,最后偷奸耍滑的仆人被赶走,剩下的几个不用多说,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低头缩小存在感,就害怕段莨把他们也辞退。
好在段莨懒得再管,他不耐地敲敲轮椅把手,对着林白溪挑眉:“我饿了,去客厅。”
林白溪笑容顿时没了,他想错了,在段莨心中,自己就是一个推轮椅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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