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还真有点好处。”唐新霜和系统嘟哝了一句，悄悄把被女孩子抱住的胳膊往自己身边凑了凑。
#我把她当姐妹和我吃她豆腐没有冲突#
系统：“？？？我就这点好处？”
唐新霜在脑海里嗤了一声：“拜托，我死了之后是谁接着把我扔到这个丧尸世界里？比起一次又一次的自杀，那我还不如一次性死个痛快。”
“那是你自已愿意死这么多次的...”系统的声音慢慢减小，“我以为你就会来个一百次就受不了了。”
唐新霜无语：“你该不会觉得我像其他配角一样跟着这个小队慢慢突破晋级吧？不会吧不会吧？”
系统嘀咕：“一般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你错了。”唐新霜打断了系统的话，“如果有变强的机会放在面前，我宁愿承受不断死亡的痛苦。”
“比起热血沸腾的成长流少年漫，我更喜欢一步登天变成顶峰大魔王——尽管过程不那么美妙。”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难得带了一点真心。
唐家人的血脉里本来就带了狠劲——从荒域游牧的唐宗族，到如今的京城唐家，他们的成长可不是轻轻松松得来的。
那些埋葬在巨大财富和权力之下的，是族人们数不尽的自我献祭，以及外族人蔓延成河的血与尸体。
随着资本的不断积累，投胎技能点满的唐新霜一出生就有了唐家这座巨型靠山。
尽管如此，她到底也是流着唐家血脉的族人，经过优胜劣汰法则留下的“强者法则”早就刻入了她的骨髓，成为她每一个行动的信条。
当然，除了“强者法则”，铭刻在她灵魂里还有唐家老一辈恩怨带来的诅咒——“嗜血”。
嗜血其实只是一种简写的说法，本质上，不断地杀戮和流血会让留着唐家血液的族人失去理智。
那是很多很多代之前的陈旧历史，也是唐宗族放弃游牧走入广袤都市的直接原因——由于荒域独有的杀戮习俗，曾经很多族人都变成了茹毛饮血的野兽。
原本现代社会的二十多年让唐新霜从未唤醒这种诅咒，但往往事情不会这么顺遂。
当系统将她传送到这个所有法则都被重新洗牌的书中世界后，当她拿起刀子砍过一个又一个的丧尸，她开始嗜杀，并且逐渐失去理智。
说的话越来越少，砍杀的动作却越来越熟练，甚至狠辣。
系统无法看到宿主的表情，但拿刀捅向自己身体的每一次，她的眼里都是挣扎和解脱。
那是一场冗长的拉锯战，理智和本能在不断的挣扎，好在礼乐崩坏的大环境本就血腥残忍，又有不断重生的系统加持，让她在不断地苏醒和沉沦中找到了平衡点。
系统对此一无所知，这也是唐新霜刻意维持的场面——唐家孩子们长大的第一课就被教会了这个道理：弱点只能攥在自己的手上。
第八千次的死亡和苏醒过后，她终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以一个清醒的人类身份。
那时的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被狂风撕成碎片的丧尸老朋友，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却狂妄的笑容。
——没有人可以控制她的思维，除了她自己。
这也是她愿意去帮助吕玥的原因——不是因为她是女配，不是因为系统要求，不是因为她喜欢女孩子。
只是因为那个眼神，那个在生死中挣扎而不甘就此沉沦的眼神——执着、渴望、还有不甘。
看到她的那一刻，在储物间楼顶看戏的唐新霜突然想到，如果那八千次的时光里能照镜子的话，自己也是那个模样吧。
天上的阳光照耀着她的眼睛，天窗底下那个黑发披肩的女孩子逐渐恍惚了起来，隐隐约约变成自己的模样。
她就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看着自己在理智和兽性之间不断挣扎着，就像是火炉边将要剥落的墙皮，在烈焰下炙烤，惊惧且愤恨着。
唐新霜嗅着轻风带来的血味，恰似每次自杀前喉间的腥甜。
“这才叫个正常人。”
她说着站了起来，掀起了整个屋顶，席卷了所有围攻的丧尸。
“豁，英雄救美？”系统惊讶于她的大动作，笑着调侃了一句。
——不，那是她的自救。
——她救的人明明就是自己。
“是啊，小美人当下，我怎么会吝啬于异能呢？”她好似散漫的回答。
系统永远不会想到，那一字一句里的漫不经心，却比任何人都要来之不易。
当然，这些事情都已经被她云淡风轻的掩盖过去，只在和系统斗嘴的片刻被揭开了冰山一角。
“反正都过去了。”唐新霜在脑海里轻轻告诉自己。“反正不会有人知道。”
“唐、唐小姐...”女孩子怯怯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智。
唐新霜愣了一瞬，意识重新回到现实——她和吕玥还在高空飞着，对方轻轻虚揽着她的胳膊。
她恢复了不正经的笑容：“怎么，怕我把你丢下去？”
“...”
腿脚还在发抖的吕玥顿了一顿，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了。
“怎么不说话了？”唐新霜挑了挑眉，笑得更加戏谑。
这小姑娘难道对着同性别大姐姐还这么胆小...难道还在恐高？
想到这里，唐新霜默默把女孩脚底的保护圈加厚了一层。
“唐小姐...”吕玥咬了一下唇，“我、我是想说...”
“..很多事情都过去了，明天一定会更美好的。”
女孩子的声音带了点颤抖的意味，却温软的紧。
明明就是陈旧的鸡汤，这句话却在那一瞬轻轻敲动了唐新霜的心扉。
唐新霜猛地抬起头，对上了吕玥那双仿佛闪着水光的眼睛。
“唐，唐小姐？”吕玥哆嗦了一下。
对方的视线包含了太多太多，那些深沉的情感在那一刻刺入她的眼底，让她无端有些恐惧。
好在她只是看了一瞬，就突兀的挪开了眼。
“我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吕玥努力把声音放的稳当，可惜身体对高度本能的惧怕还是让她有些露怯，“我、我只是觉得你有些...难过？”
唐新霜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一瞬间有些被揭穿的不知所措。
“不，你很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连尾音都带着出奇的温柔，“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多。”
“呼——那就好。”吕玥松了口气，“唐小姐你能-”
“不，”唐新霜温和的打断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叫我新霜吧。”
她的笑容比起曾经的每一次都要真挚，就好像褪去了层层外壳，只留下了温暖的内里。
在这种笑容的蛊惑之下，吕玥微微有些失神。
“...新霜。”她喊道。
“我在。”
好像，系统真的有点好处。
这么了解自己的朋友，她好像还没遇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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