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草和护卫小队在餐厅吃饭,布加拉提担忧的看着他。
“天草,你已经没事了吗?”
一旁的纳兰迦因为天草昏迷的事一直抱有负罪感,听到布加拉提这么问立刻凑了过来。
面对他们的关心天草弯了弯眼睛,说:“已经没事了,伤口也好好愈合了,乔鲁诺不是帮忙看过了吗?”
被点到名的乔鲁诺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回答:“嗯,天草的身体已经没事了,但是被‘箭’射中昏迷四天而且并未觉醒[替身]这种事以前从未有过,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后面的话是多余的啊,乔鲁诺。天草叹了口气,经过布加拉提他们的解释,天草这才知道射中自己的“箭”到底是什么。
“箭”是【热情】前任BOSS迪亚波罗从埃及带回来的,拥有激发人类潜能的能力,但因为同时携带未知的病毒,被“箭”刺伤或穿透的人将会面临死亡的威胁,但如果活下来将会获得名为[替身]的能力。
但令乔鲁诺他们感到疑惑的是,天草在被“箭”射中后虽然并未死亡,但却诡异的昏迷了四天,并且在醒来后发现,天草并未激发[替身]。
不过虽然乔鲁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天草自己心里门清。并未激发替身恐怕是因为“箭”大半的力量,都被用来破除神代在自己灵魂上下的誓约了,剩余的力量并不足以激发[替身]。
但那些余下的能量强化了他的精神。明明已经许久没有使用过异能力『五色』了,天草却发现自己能如臂使指一般的运用异能力,对天草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天草看着一旁正在担忧的布加拉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虽说他自己是清楚了,但是原因却不好告诉布加拉提他们,于是天草只好笑笑转移了话题。
“对了布加拉提,那天纳兰迦用『Aero Smith(航空史密斯)』击杀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吧。”
“没错。”布加拉提点了点头面带笑意:“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这个人很擅长隐藏,如果不是你我们要找到他恐怕要费一些功夫,谢谢你了天草。”
“不用谢,有帮到你们的忙就太好了。”
布加拉提看着天草柔和的笑容,不由得想起了天草刚醒来的时候。
*
“喂,快看!他好像要醒过来了!”
随着米斯达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只见床上的男孩眼界不断颤动,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眼,那一瞬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下隐藏进他的发间,在脸侧留下一道濡湿的痕迹。
而让布加拉提震惊的,是那双总是蕴含着光芒的暖金色双目,如今竟变得暗淡无光,那是绝望如狂风般过境只留下残垣断壁,所有的希望与未来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被黑暗侵蚀的过去,与苟延残喘的现在。然后男孩仿佛感到无比的疲倦,逐渐闭上了眼睛。
布加拉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是被“箭”射中会给天草带来如此大的改变,可他却下意识明白了,如果不在这时候将天草留住,那么他就再也不会醒来,于是他大声喊出男孩的名字。
“天草!”
其他人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布加拉提上一次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还是在当初面对迪亚波罗的时候,可见现在情况的严重性。于是他们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或将发生的事。
男孩皱起了眉,好像在不停的挣扎试图从什么之中逃离,最终他握紧了双拳猛地睁开了双眼。他还是很疲惫,但那双眼睛中重新有了神采,他虚弱的勾起嘴角。
“早安,布加拉提。谢谢你。”
*
布加拉提回过神,眼前的天草正在笑着和乔鲁诺谈话,但布加拉提总感觉到一股违和感,天草的笑容明明与昏迷之前并无二致,可他却总感觉到那笑容中,如影随形的绝望与疲惫。
“天草。”布加拉提看到男孩回过头,“不要勉强。”
天草脸上的笑容滞了一瞬,随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温和的笑着。他说。
“谢谢你,布加拉提。”
饭后天草回到了房间,他向布加拉提提出去给他父亲扫墓,布加拉提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同意了,并决定明天启程。
天草靠坐在床边看向窗外,这个房间临近大海,每天都能听到潮汐翻涌的声音。
四周静了下来,天草微垂着眼,从灵魂深处不断涌出的痛苦与疲倦让他想要就此沉睡,之仿佛感到自己的身体从指尖开始正在一点点的剥落,直到彻底支离破碎。可当他睁开眼,一切维持原状,耳边海浪的声音依旧回响着,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一部分有所缺损,但疼痛却是真实的,如同千万只蚂蚁不停啃噬着他的皮肤,连灵魂都在隐隐作痛。
“看来打破誓约的反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啊。”天草浑身无力地躺了下来,这几天反噬带来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的神经,他不敢睡去,他知道自己一旦睡去就再也无法醒来。这不光是反噬带来的精神损伤,还有从梦境中带出的痛苦与绝望在其中作祟,仿佛有一个声音不断在耳边呢喃。
【放弃吧,你在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留下,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你带给他人的只是痛苦,你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接下来你还想连累谁呢?】
天草捂住耳朵蜷缩起来,他不敢去听,因为他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就此死去。他自嘲地笑了笑:“啊,我现在就好像太宰君一样,真是,太讨厌了。”
这时天草的手机响了起来,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的也只有中也了。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手机紧紧握在手里,接通了电话。
“时雨?太好了,你终于接了!你几天没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电话中传来中也有些失真的声音,可这却安抚了天草的神经,让他逐渐放松下来。
中也见他迟迟没有回话,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有些焦急的呼喊:“天草?天草!你没事吧!”
一旁刚刚和他一起出完任务的太宰诧异的看着他,随即便明白电话对面是谁,他凑上去说:“是时雨君吗?”
天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太宰也在,听着对面不断传来击打的声音,他几乎能想像到中也是怎么把太宰踹走的,脑补的这幅画面让他笑出了声。
中也完成了每日任务揍宰之后,重新接起电话:“抱歉,刚才太宰那混蛋要抢电话。”
“没事,我听到了。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天草笑着和中也开玩笑。
中也抱怨道:“哪里不错了!BOSS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我和太宰组队,还说什么钻石只能用钻石来打磨,我看他是想把钻石磨成粉。”
天草真实的笑了起来,之前的压抑减轻了许多。他在心中反驳那个声音,他还有中也,还有老神父,父母死亡的原因是自己引来的祸患,但是他会报仇的,而这一天绝不会太晚。
天草长舒一口气,对中也说:“对了,我大概过两天就回来了。”
中也疑惑地问:“嗯?你之前不是说要多玩几天吗,怎么改主意了?”
天草闭上眼,想象着中也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说:“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中也脸色泛红,被这技直球打的不由得紧张起来,甚至开始有点结巴。
“哦,哦!那、那你就回来吧,我在这边等你。”
第二天,天草和布加拉提坐上了前往墓园的车,布加拉提发现天草的脸色好了很多也就逐渐放心下来。两人很快到了布加拉提父亲的墓前,天草郑重地将盒子放在了墓碑前,并为逝者做了一个迟来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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