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节追赶着何妍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醉今朝。其间他不止一次的想去挽着她,却都被她一次次的甩开。
他的臭脾气在她面前如同虚设,所以即便她如此冷淡,沈知节依然不厌其烦的去贴近她,“阿妍,你听我解释。”
闻言,何妍步伐僵住,这次她没有再甩开他的手,而是转过身来直视着他的双目,一字一顿的说,“沈知节,你的确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你说过你会改掉你以往的行事作风,可你刚才在做什么?若不是我来得合适,只怕又有一条人命断送在你手里。”
听她说完,沈知节这才算是真正安下了心。
他不露痕迹的松懈下来,像是怕她跑掉似的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阿妍,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对不会了。”
“最后一次?”何妍唇角弯起一个嘲弄的弧度,“被我发现了就是最后一次,那如果我没有发现呢?是不是还会有无数次?”
她疲惫的闭上眼,“沈知节,那日在西宁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会朝我的方向靠近,你说你会弃了你的那条路向我走来……我以为你只是行事狠辣,说话还是算话的,可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忘得干干净净……你说,这样的你,要我怎么敢托付终身?”
她的语气并没有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反而是那种心平气和的絮絮叨叨。
可即使如此,还是令他心如刀割,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让他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霎时连炸了醉今朝的心都有。
她真的冤枉他了,他怎么会把那些话抛之脑后。
对欺他辱他的刀疤男,他任由他自食恶果。
对暗中潜伏的小五,他选择旁敲侧击,明警暗示。
那些对他构成伤害和威胁的人,他都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容忍来放过……可是张守,他真的恨不得再一次杀光他的全家!
“阿妍,”他眼底一片沉重,却只能选择背负这个言而无信的骂名,“是我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怎么怪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对我失望好不好。”
沈知节这番话提醒了她,何妍悠悠睁开眼,探究的看着他,质问道,“你向来冷静,为什么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从洗手间出来后,便直接折返回原处,却不料在走廊上看见沈知节那张阴森可怖的面容,和那双充斥着杀意的双目。
她当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阻止沈知节杀人,却没怎么注意当时的情形。现在想来,这件事的确蹊跷。
是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惹得一向从容不迫的沈知节几近癫狂的失去理智?
沈知节眼皮微乎其微的颤抖了一下,他佯装镇的开口,“恰好碰上一条对我出言不逊的狗罢了。”
何妍嗤笑,疾言厉色的追问,“可这里是醉今朝,是你的地盘。谁敢在这里对你大放厥词?”
深知她不是这么好糊弄的,沈知节只得真话连着假话一起说的虚晃一枪,“阿妍,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我没有说实话,并不是故意想骗你,我是怕你吃醋,”他叹口气,“刚刚我要杀的那人是个变态,被他虐待的一个女人从他手底下逃了出来,向我求救。你也知道,这里是醉今朝,各种癖好的客人都有。我本想袖手旁观,但无意中看到那个女人的眼神竟跟你有几分相似,所以便想着,如果是我的阿妍被这么欺负,那我该怎么办?”
他抚上她的脸,用指腹温柔着的摩挲着她光滑的皮肤,眼里情深似海。
何妍差点溺在他深邃的目光里,她回过神,声线柔和了许多,“所以你想着想着就失控了,正好又看到阿江手里的枪,就气急攻心的给抢过来要杀了那变态?”
沈知节还不忘补充道,“阿妍,我真的是怕你会吃醋多想。如果不是联想到你,我是绝对不会管那个女人的死活。”
得知他不是乱杀无辜,她心里总算是有一丝丝的慰藉,脸上的神情也没有那么冷漠,只是语气还有些无可奈何,“沈知节,你记着,除了法律制度,没有人有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即便那个人真的罪大恶极。”
他紧绷的眉头舒展开来,顺势将她揽进怀里。
此时此刻,他抱着她馨香柔暖的身体,除了心满意足和失而复得的欣慰,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恐慌……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次是他大意了。
他们这段时间相处的太过融洽,以至于他被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松弛了许多,这才差点自露马脚。
以后每一步,他都会再三斟酌考量,小心谨慎,永远都别让她发现他并不单单只是沈知节。
“我记住了,阿妍,”他勾起唇角,自嘲的笑笑,“我目无章法的活了这么年了,竟想不到自己有天会心甘情愿的被人用大道理约束管教。”
何妍微微仰着脸,用手指戳了戳他,“沈知节,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欠下的孽债总会有来讨债的。与其打打杀杀,在报复别人与被别人报复中反复循环,不如退一步求个安稳自在。毕竟放过别人就是放过——”
他扬眉,伸手捏着她的两团腮,打断她的话,“阿妍,你怎么还没完没了?”
她拍开他的手,横眉冷目的故意激他,“不说也罢,反正你总是烂泥扶不上墙!”
沈知节一笑置之,靠近她的脸,“上不了墙无所谓,上得了床就行。”
何妍眉头一皱,脸色一红,“滚!”
他变本加厉的直接横抱起她,心怀不轨的沉声说道,“好啊,我们一起滚。”
“不行,沈知节,”她挣扎着,“我爸今天才训过我的!我今天要再敢夜不归宿,只怕他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怎么每次都不行,能不能有一次痛快答应的?”他不悦的蹙着眉,又无耻的提议道,“这样吧,你把我带去你家留宿不就行了,你就不算是夜不归宿了。”
何妍看着他这张欠扁的脸,差点没忍住一拳揍上去,“你做梦!”
“做梦?”沈知节挑眉,“你马上就知道我不是在做梦了。”
看他如此认真,何妍有些错愕,“你不是来真的吧?”
他用极其正经的态度说着不正经的话,“阿妍,对你我从来都是真的。”
半个小时后到达何妍家楼下,已是晚上十点。
沈知节居然早已摸清何父何母的作息时间,知晓他们每晚都是九点准时睡觉,这才死乞白赖的非要跟着她。
何妍用手抵着自己的家门,做出最后的抵抗,“不行,这太荒唐了!”
“放心,”他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在她耳侧循循引诱道,“我悄悄的进去,明天一早就悄悄的出来,绝对不被发现。”
她轻踹了他一下,咬牙低声道,“沈知节,你是精虫上脑还是怎么呢?为什么非得今晚?”
看她这羞愤无奈的模样,他更是起了逗她的兴致,“谁说只有今晚?我每一晚都想和你在一起。”
何妍依然不为所动的挡在门口,“不行!”
他只好以退为进,“阿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想抱着你睡。”
她往他裆部瞭了一眼,嗤道,“沈知节,我不是信不过你,我只是信不过你的‘小兄弟’。”
沈知节一时语塞。
他那话的确只是权宜之计,想着只要能先进门,再慢慢耗下去,她总会被他收服,可没想到她态度如此强硬。
深知这个女人跟他一样,吃软不吃硬,于是沈知节直接无力的斜倚在门边,阴郁寡欢的看着她,“阿妍,医生说我不宜受凉,不宜长时间站立,你忘了吗?”
他自哀自戚的一笑,接着攻克着她柔软的内心,“反正我总是一身伤,也不在乎多添一些。要么放我进去,要么就留我在外面冻一整晚,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脸一黑,磨牙凿齿的说道,“那医生还说你不宜过烈运动,你怎么就是不听?”
他目光悠悠的在她身上打转,“那还不是为了让你快乐。”
“快乐你大爷!”何妍终于被他逼得爆了粗口。
已是初冬,外面的确夜深寒气重,她深知自己斗不过这个厚脸皮,于是没好气的转过身打开了门,钥匙还未抽出来,沈知节便已经闪身进去了,唇边立刻挂上得逞的笑。
由于来过几次的缘故,他对她的家已是非常熟悉,即使是在屋里没有开灯的情况下,也能轻松自如的去到她的房间。
相比较他的昂首阔步,何妍反倒如同做贼似的,一边躬着身子蹑手蹑脚的走着,一边压低声提醒,“脚步轻点,别吵到他们。”
终于到了她房间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将门给反锁。
何妍打开昏暗的壁灯,房间立刻就被幽暗迷离的光线所笼罩。气氛温馨静谧,再配上沈知节这丝毫不拘束的模样,何妍竟一时有种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房间的错觉。
就在她发愣之际,沈知节从她身后抱着她,咬着她的耳珠低沉一笑,“阿妍,有没有觉得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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