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高峰第一次在德云社说相声,也是他第一次在北京说相声,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高峰站在后台,等待着主持人介绍到他。
“高师叔,加油。”
站在旁边的小姑娘对他道。小姑娘笑容明媚,声音也很温柔,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他感到心安。
“谢谢。”高峰回应。
小姑娘叫他师叔,是因为礼貌吗?还是郭先生收了女徒弟?
“……表演者,高峰……”
听到主持人介绍到自己,高峰收回思绪,抚平大褂上的褶皱,走上台。简云念静静的站在台侧,看着高峰的演出,高峰看着年纪不大,演出风格却很稳重。她不由得对这个师叔好感上升。简云念感觉身旁站着人,她看向身侧,被吓了一跳。
“师父。”
“这是从天津来的相声演员,叫高峰,我很欣赏他。”郭德纲对小姑娘介绍。
小姑娘边听边点头。
高峰的演出博得了满堂彩。他走下舞台。
“说的很好,场子都热闹起来了。”郭德纲夸赞道。
“先生过奖了。”高峰谦虚道。
“你的基本功是我见过的同龄人中最好的。”
简云念很少听师父夸人,凡是他夸赞的人,也必定是有真才实学的。
“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要向先生学习。”
简云念很喜欢高峰的性格,恭谦有礼,态度温和,台风大方。她感觉一两个词语都概括不出他的好。
“对了,先生,这位是?”
高峰看向简云念。
“这是我妻子的徒弟,简云念。”郭德纲介绍。
“高师叔好。”
简云念点头示意。
“你好。”
这是简云念和高峰的第一次见面,他们没有说上什么话,可简云念却对这个师叔印象深刻。简云念十二三岁就进了德云社,从小到大都和师兄弟混在一起,太过于熟悉他们,即使有送她去读书,她也因为性格内敛很少和其他人接触。少女情怀总是春,高峰就像一道她从未见过的风景。她知道自己对这个师叔产生了爱慕之情。
她很多时候会在做事情的时候,想高峰在做什么。随后她摇摇头,高峰主要活跃的地方在天津,很可能不会再见第二面的人,这样把感情寄托在他身上又能怎么样呢?
但简云念忘不了高峰。
她决定好好努力,既然他不来,那自己就练好基本功,等有一天自己真的能够上台说相声了,有一点名气了,或许就有机会去天津演出,去找高峰了。退一万步说,至少她有一定的知名度,可以活跃在高峰的圈子里就行,只要他还知道她就够了。
少年时代对一个人的爱慕的方式就是那么单纯。
奋斗不仅是为了高峰,更是以他为动力,充实自己,这样即使努力了还没有办法与高峰接触,即使有一天她发现高峰并不是那么好,不想追着他的脚步了,那么自己也不会是一无所有。
郭德纲本身就是看中了简云念的天赋才收的她。那时候他去外面的饭店吃饭,这家饭店经常会用各种各样的演出来吸引人过来吃饭。有一次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起说相声,虽然两个人都年纪轻轻的可却从不露怯。后来他去找两人,才知道男生是女孩的叔叔,女孩的父母忙着赚钱给女孩交学费,男生拜了师,今天刚好搭档生病了,女孩经常在后台看他表演,耳濡目染也会说一些,就带着她一起说了一段。
郭德纲表明了自己想收徒的愿望,简云念本来是不想离开叔叔的,但她也明白叔叔生活已经不易,还要带着她只会更加困难,于是答应了郭德纲。
虽然简云念名义上是拜在王惠门下,实际上还是郭德纲教的居多。
郭德纲每天早上推开房间的窗子,都会看到这样的景象:岳云鹏和陈璐在一边念着报纸,简云念窝在后门打着板念着绕口令,有时候还拿着笔写着什么,午饭随便吃点馒头包子就解决了。。
郭德纲知道,自己是时候要给简云念一个上台的机会了,还要给她找一个好搭档。
很快简云念就有了一个机会,但这个机会到来纯属意外。
那是德云社第一次在外地做专场,因为高速公路被封,所以后台那时候只有高峰和郭德纲,还有从来没有上过台演出的简云念。郭德纲需要一点时间和高峰对对词,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简云念。
简云念忙到以为自己快忘了高峰,可当高峰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就知道自己忘不掉他了。
“云念,你不是一直想上台吗?”郭德纲道。
“师父?”
简云念的确对上台演出这件事梦寐以求,可她现在紧张不已,尤其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
“现在你师兄都在路上,可能一时半会赶不过来。我找了高峰过来救场,但我们还要对对词,你一个人上台随意说些什么,我们会很快的。”郭德纲鼓励道,“我看过你自己写的单口的本子,虽然很青涩,但已经符合上台演出的标准了。你以前和你叔叔一起上台说相声的那股劲可不能丢。”
简云念现在才知道郭德纲看过她的创作,难道是她去买馒头忘记收稿子,被郭德纲看到了吗?但郭德纲的话给了简云念信心。
“我明白了。”
简云念知道事态的重要性,他不能让高峰失望,更不能让师父失望。她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上过台,也必须稳重。
郭德纲拍了拍简云念的肩。
“好孩子。”
简云念站在后台,她十分紧张的看着观众席,随后鼓起勇气走上台。
高峰和郭德纲为了不让简云念呆太久,迅速对了一遍词后走到台侧。却看到简云念游刃有余的唱着小曲小调,观众们跟着鼓掌欢呼。郭德纲欣慰的看着简云念。孩子长大了。
高峰想起他当年第一次上台,紧张的浑身冒汗。简云念的自如的确让他刮目相看。
“下面有请郭德纲,高峰。”
简云念感觉衣服都被汗浸湿了,她走到台侧,高峰上台时小声对简云念道:“你很棒。”
简云念下台时脸已经红透了。
简云念站在台侧,认认真真的看高峰给郭德纲捧哏,高峰的能力真的让简云念刮目相看,反应能力一流。她决定以高峰为目标,努力像他一样。
这次危机被成功化解。高峰下台后找到简云念。
“云念,太平歌词唱的很好。”
简云念的确是天赋型的相声演员,他给她的夸赞不仅仅只是欣赏,更是为了鼓励她,毕竟女生说相声真的太难了。他希望简云念坚持下去。
简云念鼓起勇气直视高峰,她私下性格内敛沉静,与在台上自信飞扬的她大相径庭。
“师叔,我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你吗?”简云念为了这句话说出来能够合情合理,不知道在私下练过了多少遍,甚至连高峰之后会回答什么,她要接着说什么都想好了,“师父太忙了,我不想麻烦他。”
高峰伸出手揉了揉简云念的头发,温柔道:“当然可以了。那我给你留个电话,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打电话问我。”
简云念感觉今天就没有停止脸红过,她没有想到高峰答应的那么爽快,她还以为要继续劝劝呢。她雀跃道:“好,谢谢师叔!”
之后郭德纲说什么都要请高峰吃饭。高峰答应了。高峰是个很规矩的人,滴酒不沾。简云念不喜欢把酒当水喝的男人,因此对高峰的好感又增加了。
在那之后,高峰又来了一次德云社,和郭德纲在书房聊了很久。简云念隐隐约约听到一句“我再回去考虑考虑”。
郭德纲要送高峰去车站。
“师父,我也想去。”简云念赶紧道,“我还没有熟悉去车站的路呢,多出去见识见识才好。况且上次高师叔帮了我们大忙,两个人去送显得有诚意。”
“真的是学到相声的精髓了——会说话。”郭德纲笑着摇了摇头,以前简云念话很少,最近话多了让他都有些不习惯了,“走吧,一起去送送你高师叔,顺便在路上给你买点吃的,一个下午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吧。”
还没到车站了,简云念的肚子就叫了,她赶紧低头捂脸,简直丢脸丢大发了。高峰和郭德纲都忍不住笑了。
“喜欢吃什么,去买吧。”
郭德纲见时间还早,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钱给简云念。
“先生,我也去吧,买些零嘴在车上吃。省得饿了像云念一样。”高峰道。
“师叔你好坏。”
简云念先下车,然后无声的嚎了一声,高峰和她一开始认识的不一样啊。
“行。年轻人就应该玩到一起,一起出去转转也好,我就不陪你们了。”
郭德纲的笑容和蔼。
简云念在车外听到郭德纲这句话,在想他是不是发现了她对高峰的小心思。
高峰跟着简云念逛着,街上人流攒动,两人几次被人流冲散。简云念很害怕和高峰走散,她不熟悉这条路,怕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简云念见又有波人插过她面前,她见高峰的身影越来越远,于是赶紧上前,高峰见简云念不在身边,刚回头看,轻轻拉住了高峰的衣袖,高峰一愣,随后回握住了简云念的手腕。
“跟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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