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尼鲁

    “你最近很忙碌，我的女孩儿。”

    地下室工作休息的空档，如尼纹蛇尼鲁忽然对着伏案写作的哈莉说道，她此时正在安静地替纽特校正新书，她完全的投入进去了，压根没有听到他说些什么。

    纽特不在，出去找出版商签出版合同，新书写作进入尾声后，他这两天忙得团团转，到地下室的时间也缩水了一大半。

    和他相反的是，哈莉波特待在地下室的时间明显长了起来，安静地坐下来——对于哈莉波特“魁地奇就是生命”这样的运动女孩来说可是见稀奇事，特别是在尼鲁的印象里，坐在写作台前奋笔疾书补作业的哈莉波特，总是一副我能给这个老师一个索命咒的样子。

    它看着哈莉波特去倒了一杯水，然后回来又坐回写字台，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了，她又把书翻到了开头，拿着一根羽毛笔，添添改改。

    当她翻阅书页的时候，情感会不自主地流露出来，它喜欢她认真、严谨到病态一样，反复订正每一行的样子，她是那么专注和投入，偶尔会摇摇头皱皱眉头，用笔划去一些东西，又有时她会翻出笔记本，摘抄上什么，似乎作者有些话说到了她的心坎儿里。她认真的样子像是一个专业的学者，又像是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理想主义者，一旦认真进去，其他的事情就像是不存在了一样。

    等到哈莉校正完最后一页，尼鲁才从旁边的书堆上游走下来，滑到她的面前。

    “我喜欢你投入的样子。”

    “啊，你说什么？”哈莉抬起头来，被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东西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刚才一直在写东西，没注意到你说什么，我终于在最后一天都搞定了，暑假作业还有纽特先生的新书，我一度以为我要把这些工作带到学校去做。尼鲁，你要喝水吗？”

    哈莉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疼痛的脖颈告诉她她工作了有多久，她需要活动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我感觉我的手和我的脖子快要断了。”

    “为什么我们不骑着你那把扫帚出去兜兜风呢，今天是难得的晴天。”

    “好啊，不过我从来没有带人或者带着动物骑过扫帚。”

    不过一个蚯蚓大的小蛇能重到哪儿去。

    哈莉和蒂娜打了招呼，蒂娜嘱咐她要小心一点早点回来，晚上他们要把哈莉送到对角巷去，赫敏和罗恩一家在那儿等着她，明天就要坐火车回学校了。

    外面的天气比哈莉他们想象的还要好，天空无云，虽然晴着天却一点也不热，凉爽的风一直往哈莉的衣服里钻，这种天气最适合飞行了。

    哈莉跨上扫帚，就像是骑士跨上马一样，立刻就窜了出去，以摩托车的速度在绕着山头飞了几圈，迎面而来的风差点把尼鲁吹跑，她不得不把它放在自己的兜里，她低头看着扫帚下方，森林、田野、村庄仿佛被她踩在脚下，纽特家的七个小矮人木屋也被她甩在了身后，消失在了视线里。

    “我们可以慢一点吗，哈莉……”口袋中的尼鲁受不了刺激的飞行，忍不住说道，“我们是兜风，又不是在比赛。”

    哈莉放慢了速度，在森林上方飞行着，享受着惬意的凉风，时而有鸟雀从他们身边快速地飞过，做着滑行，尼鲁探着脑袋盯着鸟吐着蛇信子。

    “哦他们看起来真好吃。”

    “我真害怕他们会撑坏你的肚子，你现在只有蚯蚓那么大。”

    “可我的肚子可以撑得下十个巫师。”尼鲁张开了血盆大口，哈莉警告性地拍了一下它的脑袋，结果被一堆刺扎的疼的哇哇大叫，惊慌中撒手放开了扫帚，他俩都被失控的飞行扫帚甩了下去，丢到了树上。

    “哎呦……”哈莉从树上掉下来，一屁股磕在了草地的一块石头上，疼的立刻蹦了起来，还好她飞的不快，只是磕青了屁股，一会儿拿魔杖就能消下去。

    “疼死我了，我的扫帚哪儿去了？嘿，尼鲁，别跑，快帮我找找我的扫帚。”

    尼鲁已经从她的口袋里跳出来，变成和她一样大小，在草地上滑来滑去，越走越远，哈莉气冲冲地去追他，怕他跑丢了没办法和纽特交代，它跑的一匹马还快。

    “嘿，你到底要去哪儿，快点停下来。”

    哈莉累的气喘吁吁，绕过一棵树后，她发现尼鲁停在一条小河旁边，尾巴底下，压着她那把扫帚。

    哈莉忽然注意到这是怀特失踪的那条小河，她慢慢地坐到尼鲁身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心情远没有刚才那么快活，自从怀特走了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哈莉都选择绕过这里走，一是因为怀特走了她有些难过，二是因为害怕摄魂怪再次找上来。

    “觉得沮丧，你在想你的狗？”

    “不算是我的狗，我只是养了它几天而已。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情的，他走的时候，我说不上来我到底是伤心还是什么……我很想再见他一次，再抱抱他，再让他舔舔我的脸。”哈莉忽然哽咽了一下，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掏出了藏在口袋里怀特的项圈，心里开始难受。

    “我不会再养狗了。”

    “为什么你那么喜欢他，波特？”

    “我不知道，我也说不上来，如果海德薇还有亚伯也走了，我同样也会伤心，他们和我的朋友和亲人都是一样的。我给怀特写了一些我的心里话，幼稚死了，但纽特看到了，坚持要把它放在书的末尾，还好他给我用了化名。”

    “他是个贴心且富有智慧的小老头，你知道别人叫他什么吗，国宝动物学家。”尼鲁将尾巴旁的一块小石子踢进水里，轻快地说道，“没有人会质疑这一点，包括魔法部部长，那个政客。如果纽特觉得有价值的动物，不论有多么危险，他们都会考虑再三保留下来，我很幸运在纽特的名单上。那个小老头没有为难我，反而提供给我比在神秘人那儿更好的服务。”

    “但是你没有告诉纽特，他想要知道的秘密。”哈莉说道，纽特的询问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当问道关键问题，尼鲁总是狡猾的拐到别的上面，搞得纽特甚是头疼。他脾气那么好，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按照纽特的话来说，就算冲它大吼大叫，也不会得到什么令人满意的答复。

    “秘密只有潜藏在水下才有它存在的价值，它是我的保命符，波特。”

    它接着补充道，“听着波特，我的救世主，我知道神秘人脑袋里有一张不大不小的黑名单，一旦他回来，这张黑名单只会越来越大，不会缩小。你和我都知道自己的处境，我很满意看到你回来内两年的所作所为和蛇语能力，但斯特莱林赋予你和蛇说话的能力，不是叫你一辈子在别人手底下打工的，我不允许这样丢脸的事发生。你还没有能力和资格让我做出选择，因为你不外乎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对神秘人和他可怕的军队一无所知。也许你有信任的人保护你，但我没有，你知道哪些被策反的食死徒将面对这什么吗，无论走到天涯海角他们都会找到的。一旦他们失去价值，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包括正义的一方。”尼鲁像是威胁像是劝告一样说道，一只蛇也会像人类一样趋利避害，为自己构建安全的壁垒吗。虽然他不是一个人类，但它畏惧死亡，畏惧强而可怕的东西，这是生命的守则，但它会心神不安，午夜梦回会梦到那些因它死去人的身影，而感到悔恨和自责吗？也许它只是为自己活着，自私但有情可原，这本就是一个强者生存的世界。

    “行了，我们回去吧。蒂娜还等着我们开饭呢，我希望我的晚餐不要让我等太久。”

    路上哈莉反复回味着尼鲁的话，在蛇的眼里，人类是多变且狡猾的，伏地魔也好她也好，他们都是一个相互的利益共同体，一旦利益消失了，关系也会发生微妙的变化，这种微妙的关系会左右生死。尼鲁之所以没有向他们说出事情的真相，是因为它无法确保自己的安全，它有百分之五十活下去的可能，前提是伏地魔永远不会回来，一旦伏地魔回来并把握住政权，那么它的死亡就成为了必然。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哈莉急匆匆地骑扫帚回去，两辆崭新的小汽车停在外面，好像有什么重要的客人过来了，但屋内黑漆漆的，像是没有人的样子，平时每次回来哈莉可以透过厨房窗户看到蒂娜站在那里哼着歌做饭，今天她却不在那儿，窗户都没关上，这不像是谨慎的她所作所为。

    “我建议你拿出你的魔杖，波特。”尼鲁低声的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他全身的此都危险的乍起来了。

    “我不觉得有人袭击会开车过来。”虽说如此，哈莉还是摸出了魔杖，在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整个房子都突然亮了起来，伴随着高呼生日快乐和礼炮炸开的声音，哈莉被喷了一眼镜的奶油和彩带，但她快乐的要命，她听出来是谁来了——韦斯莱一家还有赫敏。

    “生日快乐，哈莉。”

    “生日快乐，伙计。”

    罗恩和赫敏一左一右的拥抱了她，哈莉激动地蹦蹦跳跳，欢乐的找不到北，细心的赫敏帮哈莉清理了眼镜上的奶油。

    “生日快乐，救世主。”尼鲁在哈莉耳边低声说道，看来他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哦，天啊，这真是……最好的生日了。”哈莉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精心布置的客厅，可口的餐点，乔治和弗雷德还拉着祝你生日快乐的闪光条幅。

    “你喜欢吗，哈莉？”

    “我们本来打算写‘哈莉我们爱你的’，但是我们怕被小天使打。”

    双胞胎兄弟一唱一和道。

    “小天使，小天使是谁？”哈莉一头雾水，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乔治和弗雷德在调侃她。

    “你们两个，今天不许恶作剧毁了哈莉的生日！”茉莉及时出现警告了弗雷德和乔治，接着她又亲昵的拥抱了哈莉，“我可爱的小哈莉，我们一家都很想你，回来的时候，金妮念叨了你一路呢。”

    “我也很想你们，韦斯莱太太。”

    今天难得纽特赶了回来，就连工作很忙平时见不到面的韦斯莱先生也来了，大家兴致都很高，韦斯莱一家好像和纽特夫妇之前就认识的样子。饭后，茉莉和蒂娜把他们赶到楼上去玩，罗恩因为赫敏的新宠物威胁到了斑斑在和赫敏争论，刚才三只狸猫还有如尼纹蛇把斑斑吓得不轻，它现在上了年纪，从埃及回来精神就不太好。虽然纽特先生说它可能只是水土不服，但罗恩还是担心的要死。

    哈莉拆开了大家送给她的礼物，珀西送了哈莉一本专业书，罗恩送了哈莉法老的木头雕塑，赫敏送了哈莉新的羽毛笔，拆乔治和弗雷德的礼物最有意思，两个大男孩居然送了她一盒粉红粉红的糖。

    “我建议拿着它观赏，哈莉，如果你不想给你的生日会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阴影的。”一旁已经经过兄弟俩折磨身经百战的珀西友好地提醒道。

    “我们从不开女孩子的玩笑，珀西。”

    “在埃及的时候，他们差点把珀西关到金字塔里。”金妮悄悄地说道。

    乔治拿出一粒糖吃了下去，什么奇怪的反应也没有。

    “这叫清新糖，哈莉，只要吃下去嘴巴里就会有一股草莓的香味，就连放出来的屁都是草莓味的。”

    正在狼吞虎咽往嘴里塞草莓的罗恩立马没了胃口，看起来他再也不想吃草莓了。

    “哦天啊，我现在对草莓有了阴影。”

    “所以这个糖有什么用？”赫敏问道。

    “缓解你吃完饭想接吻，或者是约会想放屁的尴尬。”弗雷德话锋一转，“话说，哈莉，你和你的小天使有没有接吻呢。”

    哈莉脸刷的一下红了，鼓着腮帮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看起来大家都知道了，明明她只告诉了赫敏和罗恩。

    “看起来是有。”

    “根本没有！”哈莉尖叫着澄清道，她叉着腰看向了一边像是罪魁祸首的罗恩和赫敏，两人纷纷举手投降。

    “是纽特先生，他问了弗雷德难道不邀请哈莉的男朋友过来吗，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赫敏怕你俩尴尬于是建议我们不要这么做。”罗恩连忙解释道。

    哈莉对着赫敏来了一个wink，果然还是她最了解自己。

    “五个银币，弗雷德，你输了，我就说他们不可能发展的那么快。”

    “还没到时间呢，离开学还有整整一天呢，我们的清新糖迟早会派上用场。”

    “你们两个居然拿我和塞德里克打赌！”哈莉一副气炸了的表情，追着弗雷德和乔治满屋子跑，他俩灵活的像是猴一样，窜来窜去，结果到最后哈莉累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打他们的力气都没有。

    “放弃吧，哈莉。”罗恩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哈莉的肩膀，抓住弗雷德两兄弟比登天还难。

    第二天所有人都忙着收拾行李，出发去火车站，纽特和韦斯莱先生要开新车送他们去，当罗恩问起来的时候，韦斯莱先生结结巴巴说是部里派来的，哈莉感到有些不太寻常，因为她感觉到一路上她的每一个行动都受到了大人的监视。

    大家把行李搬到火车的最后一节空车厢上，韦斯莱夫人正和每个人做告别，纽特把哈莉单独叫了过去。

    “哈莉，你去学校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关于西里斯·布莱克。”他紧张地说道，“我和蒂娜都觉得应该告诉你，你有权利知道。布莱克会想方设法地跑进霍格沃兹，无论你听到什么，一定不要去找他，我需要你发誓。”

    “我……我为什么要去找一个杀人犯呢？”哈莉瞪大眼睛，心里想着莫非纽特认为她逞英雄习惯了，害怕她又大着胆子想要去生擒活捉那个杀人犯，看来他却是很了解她，但她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了。

    纽特明显噎了一下，哈莉看着他很为难，于是赶忙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但是如果他来找我怎么办？”

    “不会的，哈莉，只要邓布利多当校长一天，那什么东西也伤害不了你。”

    哈莉没有感到多少害怕，但她有点烦躁，她不想过着监视一般的生活，她会照顾好自己，她已经三次成功地从伏地魔的手底下逃脱，她不相信西里斯比伏地魔还有格林德沃都要可怕。

    “难道我是他的目标吗，纽特，难道他以为现在杀了我，伏地魔就会回来吗？”

    纽特明显被伏地魔三个字震慑了一下，但他很快克服了恐惧，“不要这么想，孩子，霍格沃兹很安全，摄魂怪现在把守着每一个入口，他们这次被激怒了，比我知道的每一次都可怕，布莱克不会第二次躲开摄魂怪的攻击。但是如果他真的找上你，你就立刻把亚伯扔到他的脸上。”

    “哈莉，快点上车！”韦斯莱太太叫着。火车喷着蒸汽开始移动，哈莉来不及再说些什么，立刻跑上车，她和罗恩他们向着韦斯莱夫妇还有斯卡曼德夫妇挥手，直到看不见他们为止。

    “纽特先生和你说了些什么，哈莉？”罗恩低声问道，他和赫敏一脸疑惑。

    虽然不想把麻烦带给朋友，但哈莉承诺过自己不会再次单独行动。

    “我……”

    “嗨，哈莉。”

    哦不，哈莉绝望地想到，她把塞德里克忘到千里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