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安之对相册的喜欢, 何清歌摸了摸安之的脑袋,“这些就送给你把, 就当我补的新婚礼物。”
“谢谢小姨。”安之开心地把相册都抱进了怀里,爱不释手,而后,她又抬眸看向何清歌,神情迟疑,有些欲言又止。
大概猜到了安之想问什么,何清歌转身在沙发上做好,浅笑道“想问什么”
安之抿了抿唇,“小姨, 阿瑾母亲离开的时候, 您还在国外念书, 这些相册, 是您特意回来弄的”
相册被整理得很仔细,能看得出来用心, 何清歌很疼时怀瑾。
“是。”何清歌转头看向白色的墙面,悠远的目光像是在回忆曾经, 声音低沉 , “我毕业后回来过, 本来是想回来照顾阿瑾。”
“那您为什么后来又选择留在了国外”
何清歌沉默了片刻,看着安之笑笑,“那时的我,不能留下。”
留下,她怕自己会犯错, 会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安之对这个答案一知半解, 还想再问, 但何清歌已经沙发上起身,“你好好看吧,我先下去了。”
语毕,她朝门外走去。
安之抱着相册,怔怔地看着何清歌的背影出了神。
这样一个瘦弱的女人,她是怎么一个人在国外无依无靠地待了那么多年,还能把海外部的公司管得井井有条。
晚上吃的是饺子,大家一起包的,六种颜色、六种样式,对应六种不同的馅料。
本来只是普通的水饺,但是时卿突然来了兴致,又做了锅贴、水煎饺、芝士焗饺子和蒸饺,摆了满满一桌子,好看又好吃。
可是时怀瑾却发现,安之不看饺子,只一直盯着他的脸,专注的样子仿佛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时怀瑾缓缓启唇“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安之抿着唇,笑眯了眼,而后摇摇头,随手夹了一只蒸饺放进时怀瑾的盘子里,偏头靠近他,附在他耳边软声道“看你好看呀。”
大抵是因为过年,为了应景,时怀瑾今天穿了一件深枣红色的大衣,软软的很舒服,饱和的色度让他看起来非常的温柔。
时怀瑾微微低下头看着盘子里的饺子,悄悄勾起了嘴角,他夹起饺子,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你的饺子也很好看。”
闻言,安之愣了一下,低头看去。
银色的筷子中间夹着一只很丑的饺子,圆滚滚的像个小包子,没有包紧,馅料从最上面未封好的口中挤了出来。
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时家几乎所有人都擅长厨艺,时穆虽然不喜欢下厨,但是出生在时家,他该懂的都懂,包饺子自然不在话下,每个包得都漂漂亮亮的。
但安之这还是第一次包饺子,跳舞时灵活的手指突然就不听话了,包得乱七八糟的,每只饺子都各有各的丑法。
安之的脸一红,凑上前,一口把时怀瑾筷子上的饺子咬走了,嚼嚼嚼,咽下,毁尸灭迹。
别人做的饺子都是皮薄馅大,她是反过来的,皮厚陷小,一口寡淡的面粉味儿,再好的馅也拯救不了饺子的味道。
饺子有点大,安之一口含在嘴里,咬动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粮的小仓鼠,很可爱,时怀瑾弯唇笑,又从面前的大瓷盘里挑挑选选,找出一只更丑的。
安之急了,红着脸去抢,却被时怀瑾吞进了口中,“想吃”
安之轻哼了一声,不理他,于是时怀瑾又选了一个,安之又继续去抢,反反复复
一桌六个人,他们两人坐在最里面,玩得不亦乐乎。
时修抬眸,看着自己难得幼稚的儿子,他沉默着没说话,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何清歌和时卿对视一眼,掩唇笑,时老爷子瞪着时怀瑾,敲了敲桌子,“阿瑾,多大的人了,还和老婆抢吃的”
于是时怀瑾的筷子转了个弯,落在了安之的盘子里。
安之“”
桌下,她把手偷偷伸到了时怀瑾的腿上,使力掐了他一下,下一秒,手就被抓住,五指分开,十指交叉相握。
安之低着头笑,回握住了时怀瑾的手。
坐在旁边的时穆无意中扫了一眼,撇了撇嘴,只觉得没看看。
饭后,春节联欢晚会开始,大家从餐桌移到了沙发上,热热闹闹的看起了电视。
红色的光芒随着跳动的音乐一起闪来闪去,把每个人的脸上都映衬得红光满面,有趣的小品逗得人哈哈大笑,大家一起聊着天,时穆捧着手机抢红包,嘻嘻哈哈的,摇头晃脑。
安之靠在时怀瑾的怀里,环视了一圈,温馨的感觉让她觉得莫名感动。
时怀瑾侧过脸看了安之一眼,而后收回视线,倾身从茶几上捏了颗核桃,剥好喂到了安之的嘴边。
安之张嘴咬住,垂下眼眸,呆愣愣地盯着时怀瑾修长好看的手指。
咽下核桃后,她握住的时怀瑾的手,两手包住,小声道“阿瑾,我以前”
突然,“嘭、嘭、嘭”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打断了她的话。
时穆放下手机,往外看了一眼,兴奋道“小叔,走,咱们放鞭炮去”。
虽然他小叔在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和他咱们过,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他,但这并不妨碍他每年热情一问。
时怀瑾没回答,低头看向安之,“想玩吗”
安之有点心动,但是想了想,她摇了摇头,“不想去。”
他的视力不好,出去也看不见。
时怀瑾眸子闪了闪,把安之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而后看向时穆,“你去拿,多拿一点。”
时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雀跃着跑到了后面的车库,直接抱来了一个大箱子。
前院开着大灯,积雪还未化完。
时穆之前无聊堆的雪人蹲在墙角,红色的领结挂在脖子上,但头却被哈哈和呵呵给祸祸了下来,被扔在地上到处滚,看着有些恐怖。
临近零点,邻居们已经提前放起了烟花和鞭炮,声音从远到近,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
安之不喜欢太吵,但在这个时间点,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下,这种嘈杂的声音却让她觉得很好听。
眼看时间快到了,时穆将烟花从箱子里拿了出来,在地上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排。
他向来不喜欢一个一个放,他喜欢摆好,而后一排点过去,喜欢群放的效果。
时怀瑾悄无声息地跟在时穆的身后,一个一个点燃。
“嘭“的一声巨响,时穆被吓了一跳。
回头,他好不容易摆好的烟花全被他小叔给点了,辛辛苦苦都成了他人嫁衣。
“jiu”
数个小火球飞快的冲上天,在空中开成五彩的花,耀眼夺目,五光十色。
安之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烟花,她仰着头看着,觉得烟花像是绽在了头顶,漫天火星飞溅开,像是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时怀瑾起身,回头看去。
他虽然看不清夜空中的烟花,但是他能看到漫天烟火下的安之。
她被烟花包围着,仰着头,光芒在她脸上跳动着,衬得她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
她比烟花,更耀眼。
时怀瑾一步一步走到安之的身后,将大衣拉开,把人裹紧了自己大衣里,附在她耳边柔声问道“好看吗”
安之从大衣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在时怀瑾的下巴处蹭了蹭,“好看。”
“有多好看”时怀瑾又问,呼出的热气遇到冷空气,变成的白雾,落在安之的颈侧。
安之挣了挣,在时怀瑾怀中转身,双手穿过衣服,环在时怀瑾的后腰,“非常好看,但比你差了一点点。”
她一边说这,一边抬起右手,捏住小拇指比了一下一点点是多少。
看着安之圆润可爱的指甲,时怀瑾勾起了嘴角,抱着她的腰轻轻晃了晃,低头想亲她,她却不让自己靠近。
安之抬头认真而专注的看着时怀瑾的脸,像是想在他脸上找另一个影子。
良久,她红了眼,低声喃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像啊,我之前为什么就没发现。”
“没发现什么”时怀瑾不解。
安之眨眨眼,反问“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小男孩吗”
时怀瑾低头想了想,启唇“小王子”
“嗯。”安之点点头,仰起头,抬手捧住了时怀瑾的脸,指腹在他细腻的皮肤一点一点抚过,最后落在他的眼角。
“下午小姨把你小时候拍的广告照片给我看了。”
“我小时候在广告中看到的小男孩,我的小王子,就是你。”
闻言,时怀瑾呆了一下。
广告是在十几年前拍的,也不算太远,但大概是因为何风眠的原因,他总觉得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忘了。
可缘分就是这么奇怪,兜兜转转,想缠绕成一圈一圈的红丝线。
他对何风眠的感情复杂,谈不上爱恨,因为安之的原因,他也不喜欢楚知意。
可偏偏就是这两个任性又自私自我的女人,把安之一步一步的推到了他的怀里,一点一点落在他的心上。
两人心有灵犀,对上时怀瑾的眼神,安之一眼就看出他想的是什么,也猜到了他想干什么。
下一秒,她将手移到了时怀瑾的颈后,圈住他,而后掂起了脚尖。
时怀瑾抬手压了压安之略凌乱的长发,笑着低下头,两人越靠越近。
零点的钟声刚好敲响,空中又绽开了一片更灿烂的烟花,炸出数个瞬间的绚丽光辉,连在一起,和漫天星辰一起驱散了黑暗,点亮了整片天幕。
“瑾宝,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的小娇娇”
最后的声音,消失在两人的唇内。
满城新桃换旧符,又是崭新的一年,方思寄予漫天烟火,再拜陈愿。
愿旧年的朝朝暮暮,暮暮朝朝,不相离,延续到今后的岁岁年年,年年岁岁,长相见。
时穆抱着一大束仙女棒过来,正想递给他小婶。
抬眸,看着那两个拥吻的人,他哼了一声,转头走了,蹲坐在回廊前的台阶上,捧着脸看看着天上的烟花。
看着看着,他就出了神,恍恍惚惚之中,他好像看到了另一张脸。
他是一个不愿想太多的人,但大抵是是被他小叔和小婶的粉色气氛感染,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自己。
何清歌推开玻璃门出来,低头看了时穆一眼,也在他身边坐下,学着他的样子看着夜空,而后推了下时穆的肩膀,“怎么去不玩了”
时穆回神,叹了口气,“小叔他们太虐狗了,我就是多余的。”
何清歌笑了,偏过头,揶揄道“羡慕嫉妒”
时穆不说话。
“还是也想恋爱了”
时穆别开了眼,还是不说话。
何清歌了然,故意道“我看在阿瑾婚礼上,不小心被你扑倒的姑娘就挺好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唉”时穆突然难得深沉的叹了口气,目光悠悠,“有。”
想法他有,他不否认,但是南桑对公馆的美食比对他更有想法。
再加上他们的年龄差了好几岁,南桑总是一口一个大侄子,明显把他当成了一个晚辈,所以他很犹豫,怕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南桑会被吓走,于是便一直这么拖着。
作为一个过来人,何清歌能猜到时穆的担心是什么,她抬手拍了下时穆的肩膀,“几岁的年龄差不是什么问题,把你当想法告诉她。”
“可是”时穆还是有些犹豫,却被何清歌打断
“没什么可是,不说,就什么机会也没了。”
她话是对时穆说的,但是目光却透过身后的玻璃,看向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男人。
男人低头抿了一口茶,而后从沙发上起身,离开了客厅。
一阵冷风吹过,长发被扬起,何清歌将黏在唇边的发丝撩开,轻轻笑了。
她从来就没有机会,因为她盯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看了大半辈子,他从来没有,回过一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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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安之彻底闲了下来,于是便天天缠着时怀瑾,追问造娃的问题。
她曾经以为时怀瑾口中的“顺其自然”的意思是指除去保护措施,看天意,什么时候怀上就生。
可事实证明,她误会了。
时怀瑾的“顺其自然”是指身边有t 的时候戴,没有的时候就不戴,可想而知,她中奖的机会有多小。
又是一年过去了,第二年也快过完,在此期间,安之又拿了一座大奖。
九月份,她因为莫斯科芭蕾舞节在莫斯科待了快一个月,和巴依诺娃前辈一起编了好几支舞。
经过的两年的沉淀,她有了经验,对舞蹈的理解精进了不少。
芭蕾舞节结束之后,她的名声彻底传开,在芭蕾舞界几乎无人不知。
为此,时家所有人都为她骄傲,但安之却在为没动静的肚子着急。
十一月中旬,柠檬卫视不眠之夜年度盛典直播。
安之在半个月前就收到了邀请,回国后,她便一直留在家里,练习要在年度盛典上表演的舞蹈。
直播前一天晚上,安之又对着镜子跳了次,直到满意了,她才停下来休息,站在镜子前,拿着毛巾擦额头上的汗。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安之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要具体说,她又说不来。
仔细看了半晌,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
她好像,胖了
安之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腿,又摸了摸自己的腰
时怀瑾推门进来,就看到安之把手放在她自己的胸前,摸来摸去,场面看起来很诡异。
他抬脚走向前,站在安之的背后,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咬,好笑地问道“在摸什么”
安之苦着脸,拉住时怀瑾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挪来挪去,问道“感受到了没”
“嗯”
安之瘪瘪嘴,回头看他,“我好像胖了。”
这是她自成年后,第一次在视觉上觉得自己胖了。
时怀瑾的手开始乱来,光明正大地吃起了安之的豆腐,仔细感受了很久,最后点头,得出结论,“好像有点。”
不过触感更好了。
“我真的胖了”
这不是她的错觉
安之瞪大了眼,满眼地不敢置信,“不可能”
时怀瑾挑了下眉,放开了安之,转身从沙发底下拖出了体重秤,“称一下就知道了。”
看着体重秤,安之像个兔子一样往后跳了一大步,“我不要,我不要上称。”
时怀瑾看了安之一眼,而后放下称,自己站了上去。
安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也胖了”
时怀瑾摇摇头,从称上下来,而后趁安之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拦腰抱起了她,站在称上。
明白了男人的意图,安之不敢往下看,死死抱着时怀瑾的脖子,悲愤地咬他的肩膀,“时怀瑾,你干嘛呀”
她现在学会生气了,连名带姓喊他大名的时候,就是在闹小脾气了。
时怀瑾低头,算好了体重差,而后抱着安之下了称,往楼下走去,“重了,不到五斤,还好。”
打破记录了。
安之把头埋在时怀瑾的怀里呜呜呜呜,“都怪你”
她在莫斯科待的那一个月瘦了不少,回来时怀瑾就毫无节制的给她各种补,不胖才怪。
骂完,安之又开始气自己“我今天晚餐不吃了。”
时怀瑾勾唇笑,“你确定”
“我”
时怀瑾突然推开了门,一阵食物的香味传来。
安之才说了一个字,声音就顿住了,皱着鼻子嗅了嗅,而后抬头望餐桌上看去。
看到满桌子的吃的,她无意识舔了下唇。
她
不确定
次日,演播厅后台。
安之化好了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等着出场。
南桑端了杯牛奶在安之身边坐下,转过头看了安之一眼,随口问“怎么了不开心”
安之摇摇头。
她只是犯了懒,还有一点点原因,是昨晚不争气的自己。
南桑也没多问,她将手里的牛奶递到安之眼前,“喏,时总让他助理送过来的。”
说着,南桑有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时总让我告诉你,这是无糖低脂的。”
安之“”
她咬了下唇,不情不愿地接过了牛奶,又摸了摸自己的腰,而后仰头认真问道“南南姐,你有看出我胖了吗”
南桑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没有。”
看不出来就好。
安之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低头抿了一口牛奶。
一股难闻的味道涌上来,安之连忙把牛奶推到堆满了化妆品的茶几上,又懒懒地倒回了沙发上,“南南姐,待会叫我。”
南桑看着几乎没动的牛奶,皱了眉,“不喝了”
“嗯,牛奶的味道有点难闻。”
难闻得有些恶心。
南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视线落在安之的肚子上,而后又移到安之的脖子上。
“你今天一来我就发现有点不对,明明休息了大半个月,但看起来却很憔悴,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闻言,安之猛然睁开了眼睛,“你说什么”
南桑凑近她,小声问道“你最近和时总有避孕吗”
说到这个,安之就有些气,她低下头,恨恨道“有。”
南桑嗤了一声,“你还不开心了,知足吧,我的时夫人。”
“时总也是为了你,若是真怀了你今天能上这”
安之瘪瘪嘴,“我知道。”
“但还是很气。”
南桑“”
她无奈摆摆手,“得,得,得,现在怀孕这项排除了,那就只有另一个可能了。”
“什么”安之扯了下毛毯,问得漫不经心。
“你昨晚是不是又和时总乱来了”南桑不给安之为自己辩护的时间,下一秒,就直接给安之定了罪
“安之,明知道今天有表演,你”
“等一下”见南桑又要训人,安之连忙喊停,“我没有,我不是乱来的人。”
“呵”南桑冷笑了一声,斜着眼睛看着安之,明显不相信。
之前在巴黎的事,她至今还耿耿于怀。
那时她问了同样的问题,安之也是同样的答案,结果
呵呵
安之懒得再开口,偏过头闭上了眼睛,小声道“我先休息会儿,待会提前半个小时叫我。”
还没听到南桑的回答,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时怀瑾给她端了一碟炒花生,他修长的手指夹着花生微微使力一捏,“喀喇”一声,壳裂开了,露出了里面胖胖的花生。
看着时怀瑾去了红色的衣子,安之理所当然地张开了嘴,但时怀瑾却使坏把花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于是她很生气,让时怀瑾跪在地毯上,剥了一整晚的花生。
第二天早上,桌子上堆了一桌的花生,安之眼睛一亮,正想去拿,却被人拉住了手
“安之,安之,快醒醒”
耳边的声音聒噪,安之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南桑的脸,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舔了下唇瓣,软声道“我想吃炒花生。”
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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