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洋房孤儿怨(九)

    到底是没有专门练过的人, 椅子腿和菜刀命中率都不高。菜刀砸到了墙上,还有一个椅子腿遥遥的打中邬桃桃的手臂。

    盛钰手中的箭压根就没有飞出去,他还要留着这个箭保命呢, 哪能随便飞。

    邬桃桃看情况不对劲, 立即改口喊道“等会,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贪婪王”

    傅里邺的弓弦已经拉到满弓状态,只是轻轻一松手, 那支箭就会不由分说射穿邬桃桃的眉心。这种危机摆在眼前,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骇人, 导致邬桃桃说话的时候也很急促。

    “我是鬼王, 但我不是贪婪王我就是冒顶一下贪婪的名讳, 要是犯下了什么事,锅能推到贪婪王的头上,你们冷静一点哇”

    这话差点把盛钰给听笑了。

    什么叫犯下了事把锅往他头上推,之前脱马甲脱成他的马甲就已经很踩雷了, 这句话比刚刚脱马甲的时候还要更踩雷。

    他按住傅里邺的手, 下意识冲他摇摇头, 随即满是质疑的看向邬桃桃, “你是什么鬼王”

    其余几人面色都很复杂。

    这种复杂不是一两个词语就能描绘清楚的, 非要具体说的话, 就是同情智障的眼神,加上一点看好戏的意味, 像是期待邬桃桃还能说出什么鬼话,又会顶替谁的名号。

    在场人已经占去了四个名额。

    贪婪王盛钰、傲慢王傅里邺、懒惰王廖以玫, 以及暴食王胖子。

    还剩下愤怒、嫉妒、色沉这三个罪孽王。

    现在的情况看来, 邬桃桃要是真胡乱蒙, 中雷的几率还是很大。除非他再顶替愤怒王翁不顺的名讳, 毕竟这是一个神明,可以掠夺玩家的身份卡牌,只有顶替翁不顺,才最让人信服。

    盛钰冲其余三个鬼王使了个眼色。

    默契都是培养出来的,但是在坑人的时候,这个默契压根就不需要培养。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是邬桃桃说自己是翁不顺,那就立即射杀,不留一丝余地。

    毕竟现在说自己是翁不顺,这就相当于玩狼人杀的时候走了一个神职牌,还是用完毒药和解药的女巫神牌。之后的轮次中冒名顶替这个神职,一来死无对证,二来别人也无法反驳。

    这看上去实在是太巧合了点。

    宁可错杀都不能够放过,一旦敢说自己是愤怒王,那其余几人也不用顾忌了。

    盛钰双手插兜,嗓音戏谑“好,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记得鬼王里面有一个神明,你要是那位鬼王,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这话在故意下套,在故意诱导邬桃桃。

    对方这个时候好像是真心害怕了,他犹豫一会,纠结说“虽然现在我说我是愤怒王翁不顺好像更能让你们信任。但是我一个堂堂鬼王,不至于走到顶替别人名字才能获得队友信任的地步吧我还是如实说吧,我是那个可以隐藏身份的鬼王,我隐藏了我鬼王的身份。”

    廖以玫沉吟了一会儿,说“印象里是有一个鬼王可以隐藏身份。靠这一点,他在21层楼暴露出来的信息量最少,嗯色沉王”

    “没错。”邬桃桃终于正色“我货真价实,的的确确就是色沉王。”

    “”这就触及到盲点了。

    盛钰回头看了一眼傅里邺,后者眉头微蹙,抖了一下弓,示意让盛钰松手。

    这手一松,邬桃桃命就没了。

    仅仅思考几秒钟,盛钰就准备松手了。

    动作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出来,一旁的左子橙忽然笑了一声“你说你是色沉王,那你有什么证据吗光凭嘴巴说,那我也是色沉王。”

    邬桃桃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十分自信说“之前我说自己是贪婪的时候,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分辨我讲假话的。反正你们就是分辨出来了。那我现在说我真实身份,你们应该也可以分辨出来我讲的话是真的吧”

    “”这个还真不可以。

    邬桃桃对他们的信心几乎已经超过盛钰自己对自己的信心了。

    见众人不讲话,邬桃桃又无奈说“我现在只不过是陷入信任危机,刚刚就不应该把锅推给贪婪。说不定推给暴食、傲慢什么的咳,我是说,你们但凡仔细想想,就知道我说的没什么问题。仅仅是因为怀疑就和鬼王作对,那后面的副本还想不想玩啦,大家一起去给神明送菜吧。”

    推给傲慢只会死的更快。

    盛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不过场内显然有人比他更加怒火攻心。

    “嘿,给三分颜色开上了染坊,你他娘的还在这里威胁上了。”胖子捡起菜刀,凶巴巴道“去找鬼怪,问问就知道你讲的是真是假。”

    邬桃桃勉强扶着墙“会抢洋娃娃的高年级一般就是神明,不抢的就是鬼怪。这个不是我说的,是副本玩家总结出来的,照这个理论来看,那隔壁满满一教室坐的全都是鬼怪。”

    说完,他优先出了教室门。

    “不相信的话,你随便揪一只鬼怪来问。”

    他一出去,胖子担心他人跑了,立即跟了上去。常暮儿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反转成这个样子,担惊受怕的拉着廖以玫一起出去了。

    左子橙面色似乎很难看,见盛钰看着他,他摸了把脸摇头“我就是对这房间有点泛恶心。”

    他这反射弧够长的。

    人家都是一进来就泛恶心,他倒好,在屋子里待了有十分钟,这才迟来的犯恶心。

    等人都出去了,盛钰拽住傅里邺,看了一眼门外。现在屋外似乎已经没人了,他说“邬桃桃身份不可信,要提防一点。”

    傅里邺收起弓“我就没相信过他。”

    “因为他说的太扯了”

    “不是。他第一反应说自己是贪婪,这个行为在我这里就已经不合。无论他是不是色沉鬼王,他都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盛钰想了一会,发现傅里邺虽然角度清奇,但意外的很有道理。

    就像他说的那样,不一定是鬼王就要抱成一团,也有可能会出现对立。别说现在不能确定邬桃桃到底是不是色沉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是,那也不能说就应该毫无保留的信任这人。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同理,鬼王多了什么鬼都可能出来。

    刚想到这里,隔壁教室传来常暮儿的低低的叫声,像是极度痛苦,听起来就让人不忍。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出了教室。

    刚刚他们俩在教室少说也交流了一分多钟,这么长的时间,十个走廊短道都应该跑完了,意外的是人现在都还聚齐在走廊中。

    不仅没进去,走廊还多了一个人。

    一个身着白色校服,就领口的颜色和新生不一样的高年级学生。

    邬桃桃焦急的把住那人的手,问“你是鬼怪吧那你说说我是不是色沉王”

    那人被扯的晕乎乎的,惶恐的看了一眼后排几个面无表情的鬼王,又纠结的看了一眼邬桃桃。最后硬着头皮说“我真的不知道。色沉王的信息在七鬼王里最少,他要是想隐藏,很难有人发现这位大人的身份。”

    “”

    见胖子又扛起菜刀疯狂吓唬他。邬桃桃欲哭无泪说“这下子我是真后悔了,刚刚不应该讲自己是贪婪的。我直接说出我的身份不就可以了,干嘛把自己绕到一个死胡同,还有比我更惨的鬼王吗,啊”

    最后这一声是无奈咆哮出来的,听起来他确实已经后悔万分,外加痛彻心扉。

    廖以玫没理会他,反而扶正那位高年级学生,问道“教室里面怎么回事”

    这话问出来,盛钰才想起来。

    刚刚他就是被常暮儿的叫声吸引过来的,现在一看,常暮儿蹲在门口低头呕吐。场景看起来似曾相识,跟刚刚进珍妮的梦境一模一样。

    上前两步,眼前的一切证实了他的猜想。

    教室里的景象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原本还是半个教室的学生,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半边尸堆、半边白布的房间。

    回头看时,导致廖以玫中幻觉的那个教室已经恢复如常。看样子,珍妮的梦境再一次移动了,就移动到隔壁的这个教室。

    那高年级学生茫然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就好好的坐在里面上课,忽然场景就变了。我离门最近跑了出来,其余的同学都啊对了,针线,我的针线还在教室里。”

    胖子往教室里看了一眼,喝道“他娘的屁话,刚刚不是搜过你们的身吗别说针线了,我们连你衣服上的一根线头都没找到。是不是想瞎忽悠我们,让我们破除幻觉,救你的同学”

    “你们搜过我们的身吗”

    那高年级面色茫然,看起来似乎不记得有这么一段了。他摇头说“我的针线都放在桌子洞里,只是搜身,是找不到针线的。”

    “你的账待会再算。”盛钰瞥了邬桃桃一眼,走到教室前“这次又是谁的幻觉。”

    胖子和左子橙立即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痛苦的记忆。常暮儿歪歪扭扭的举起手,说“如果被男朋友劈腿算是痛苦记忆,那可能这次幻觉是我的吧。”

    盛钰想都没想,看向傅里邺“是你的。”

    傅里邺好笑的看他一眼,举起弓箭,一箭射穿白布,将白布尾端钉在天花板上。

    另一半的场景终于出现。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温馨的公寓房间摆设,屋子里的电视机正咿呀咿呀放着旧时代的广告。茶几上还摆放着果盘,果盘里的水果都烂掉了一半,上面还有苍蝇在飞,看上去很颓唐。

    小小的少年窝在沙发旁边,咬着牙哭。

    一看见那个少年,胖子和傅里邺同时扭头,看向盛钰。后者面无表情,垂下去的手逐渐攥紧成拳头,指甲掐的手掌都隐约发痛。

    傅里邺记忆很好,当时和盛钰第一次接触,就是看见盛钰杀死了这个小孩,送其出副本。

    想了想,他沉声道“你认识”

    “是盛冬离。这是我的幻觉。”

    他开口,声线有些发抖。

    胖子一拍脑袋,担心的扯住盛钰“上个副本的上菜环节我见过这小孩,你不是要我去救他嘛。当时你说这是你朋友。”

    “是我弟。”盛钰纠正。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在外人面前说出这层身份关系,但面对这个幻觉,心里的阴暗面似乎不知不觉的就被无限放大,那些苦痛折磨的记忆重新翻了上来,扎的人心脏抽搐痉挛。

    忽然很想告诉别人,这是他弟。他弟因为和他走的近,被他的亲妈差点打死。

    多搞笑,又多讽刺。

    幻觉还在继续。

    这场景真实到某一个瞬间,众人几乎忘记自己还身处副本里。眼前的一切就好像真实的在发生着,或者应该说,曾经发生过。

    女人走到少年身边,字字泣血“你要不要脸。他都不待见你,你还天天跑到他学校门口蹲着他,说出去要让人笑死。”

    盛冬离捂着头,声音憎恶“他不待见我的原因,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吗要不是当初你推他下水库,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对盛钰从来没有露出这种负面的表情。就好像怒其不争,又哀己不幸。

    女人仿佛被戳到痛点,一下子泪崩大骂“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我只是没有救他而已,那么大的水库,我跳下去你就没妈妈了。”

    人在愤怒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语尤其不经过大脑思考,这个时候也是最伤人的时候。

    盛冬离也哭崩了,起身大吼回去“你是生了我,这点我不辩驳。但选择不了自己的妈妈,我还不能选择自己的哥哥吗我就是喜欢他,他不待见我也是因为你,不是因为我。”

    好一出家庭伦理大剧,生活总是比艺术来的更加让人啼笑皆非。盛钰近乎冷漠的看着屋子,看着那个女人举起身旁的花瓶,一把甩下。

    哗啦啦声响过,花瓶碎片碎了一地。

    同时也砸的盛冬离满脸血,额头的那个伤疤盛钰问过,他说是他自己摔的。直到很久之后,盛钰才知道这是被他妈用花瓶打的。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更加坚定了意志。

    就算不是盛冬离的过错,他也接受不了这一家人,只想远远的逃离开来。

    小妈的恨意让他委屈不甘,弟弟的爱意又骄阳似火,热烈到他都恐惧。亲情在盛钰的世界里就是一个扭曲的存在,它从来不是完整的。

    也从来不是让人感觉幸福的。

    傅里邺拿弓挡在盛钰身前,一句话没有说,阻拦他前进步伐的意味已经很明确。

    “放心,我不会被幻觉迷惑。”

    盛钰从嗓子眼憋出这句话,缓缓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抓紧傅里邺的衣摆,“帮我一个忙。”

    “好。”

    傅里邺点头,他都没问是什么忙,就直接举起了弓箭,弓弦拉至最满。审判日发出脆弱的悲鸣,仿佛在控诉主人的不怜惜。

    弦已满,箭即出。

    贯穿了女人的头颅,幻觉一下子消失不见。

    只留下她最后宛如诅咒一般的痛哭声“你和他一起,早晚都会被他给害死”

    盛钰一下子泄力,靠在墙上。

    走廊一时无声。

    众人视线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以往几年时间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他承担了太多各式各样的视线。崇拜的、讨好的、妒忌的、心疼的都没有这一次更让人窘迫。

    余光看见弓微微扬起,傅里邺晃了一下审判日,众人视线立即转移,不再看着盛钰。

    他们走进教室,默契的开始谈论其他事情。

    “谢谢啊。”盛钰伸手抹了一把脸,说“有点丢脸,让你们看笑话了。”

    “鬼王任务是什么”傅里邺忽然问。

    盛钰愣了一瞬,有点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转到这里的。想了想,他说“杀死珍妮的家人”

    “玩家任务是什么”

    “嗯让珍妮和家人团聚。”

    傅里邺点头,语气很平静“那就全部杀死,送她们去阴间团聚。”

    “”

    反应了几秒钟,盛钰这才反应过来。

    面前这个人是想给他出气呢,刚刚一系列事情都源自于这个叫做珍妮的梦境房间。打破幻觉以后,房间又是可以移动的,傅里邺没办法把房间怎么样,那就只能把账算到珍妮头上。

    想着盛钰就笑出了声“看在恶诅守护匕首的面子上,你要给我出气吗”

    “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傅里邺皱眉说“你是不是在故意气我,难道我会给一把匕首出气。”

    “说不好,也许你有恋物癖。”

    这么一打岔,盛钰把刚刚的事情抛到脑后。

    教室里传来邬桃桃的哀嚎声,起身缓了一会,他和傅里邺一起走进教室。

    这里面已经恢复成原本的样子,满屋子的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高年级学生们的表情似乎忽然生动了起来,他们敬畏的看了一眼傅里邺,又满是倾慕意味的偷偷瞄盛钰。

    啪的一声巨响。

    邬桃桃双手拍在桌面上,整张脸挡在某一个高年级视线前,完完整整遮掉了盛钰的身形。他语气又是自得又是痛惜“我没想到我隐藏的竟然这么好,你们真没有人认识我吗”

    常暮儿在桌子洞里瞎摸,不一会还真搜出了针线,一个人跑到一旁缝洋娃娃。

    接触到邬桃桃救助般的视线,她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你别看我,我没有主见。”

    廖以玫随便挑了个座位“缝好了叫我,我睡一会,睡醒了再去找手指头。叫不醒就算了,让我在这里睡到死也可以。”

    盛钰坐到廖以玫旁边的空位上,撑着脸看着眼前的闹剧。

    最为兴奋的是胖子,他高举着菜刀,语气满满的威胁“要不还是杀了吧。”

    “求你了,再问问。”邬桃桃近乎恳求的看着屋子里的高年级“随便想起一点什么吧,有关色沉王的事迹,一说就会发现我真的很符合。”

    教室里一片寂静。

    “招女孩喜欢,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能够将自己鬼王的身份伪装成别的身份卡牌,前提是自己得见过拥有这张身份卡牌的人。”

    说话的是左子橙,刚刚他一直都在沉默,这个时候却忽然开口“我是想相信你的,因为感觉你演的很真实。”

    “不是演,我就是真的色沉啊”

    邬桃桃抱头痛苦状,整个人都快木了。

    左子橙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好吧,就当你不是演的。我就想问问,听说色沉王虽然可以隐藏身份,但是不能使用所替代的身份卡牌技能。很有可能这只是他的武器携带效果,并不是真正的伴生技能。如果这样的话,那请问你的魔法防护罩又是怎么使用出来的。”

    “谁说我不能使用的。”邬桃桃涵养再好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外面瞎传的东西你也信。我只是很少使用。动动脑子,如果我不能使用的话,我刚刚为什么要假冒贪婪王的身份,他可以掠夺技能,我也可以复制身份卡牌的技能。”

    “行吧。那我没话说了。”

    左子橙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烟,放在嘴上点着,青烟宛如鬼魅一般在空中飘了会,随风飘到邬桃桃身边,呛得他直咳嗽。

    看了他一眼,盛钰总感觉左子橙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但联想到这人和邬桃桃本来就有点不对付,他也就没有细究这份不对劲。

    而是转头说“你经常在外面假冒贪婪王”

    “也不是经常,就是偶尔。”

    邬桃桃谨慎说完,试探道“其实我有一点一直蛮好奇的,刚刚我说我是贪婪王的时候,为什么你们那么确信我在说谎。”

    “”

    屋子里又陷入一片沉默。

    角落里有个高年级鬼怪悄悄举手“贪婪大人长得很好看,超乎人类的好看。”

    说完他严肃摇头“你长这个样子,不行。”

    邬桃桃沉默了一会“好,那我以后穿傲慢王的身份。”

    傅里邺极其缓慢的挑了下眉头,屋子里又有鬼怪举手“傲慢王也长得好看。”

    “那我穿懒惰王的身份。”说完一看鬼怪们否认三联的表情,邬桃桃叹了声气,自觉改口道“嫉妒王、愤怒王不是,都长得好看是吧,就我色沉长得对不起鬼王颜值是吧”

    屋子里寂静了一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小的声音,“其实您可以穿暴食王的身份。”

    “”

    胖子举起了菜刀,“操,我这暴脾气”

    盛钰心里差点笑出声音,连忙拉着傅里邺后退好几步,给胖子发挥的空间。

    菜刀高高举起,却迟迟僵硬在半空中。

    胖子脸色惊慌的看向盛钰身后,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小胖子胆子肥了,胆敢瞪着傅里邺,愣了几秒钟才发觉不对劲,他警惕回头看了一眼。

    常暮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人身后。

    她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宛如入了魔障般,身体扭曲的不似人形。

    半天不动。

    “这又是怎么了。”胖子一步跳到廖以玫身边,僵脸喊道“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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