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杨昕玥没有时间休息，马不停蹄的列席各销售团队会议。
然后，复试……
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活条件好了还是怎样，面试者一点都不着急。还各种需求，有些还奇葩的很。
她记得她刚毕业时，职级p7，基本工资才870元。
加上各种补贴也就一千五不到。
现在刚毕业的小朋友就敢开口要一万了？
那年，她记得她才在海市租好房子，一个人去超市买了一堆锅碗瓢盆……吭哧吭哧搬上六楼，老小区，不到八楼是不装电梯的。
她搬的那叫一个累。
然后还来不及收拾，又去市场买菜……
她记得那会，猪肉才多少钱来着？
精瘦肉也才95元一斤，现在都4、50元了。
这工资也要翻个十倍？
她试着委婉去提醒各方面都还算不错的候选人，如果他们能放低些要求，公司会很愿意给他们一个工作机会。
哪知别人根本不屑。
说海市生活成本太高，房租就要占三分之一工资，还要吃穿、交通费、各种交际等等。
这确实需要不少钱。
如果还要谈恋爱，给男女朋友买礼物，是真不太够啊。
可是哪里就能一步登天了？
虽然在陆家嘴上班，一年的置装费也要不少。
但咱就不能一步一步来？
底薪虽然达不到要求，但销售嘛，提成高啊。哪个销售是看底薪过活的？
hr看她心软，拉住了她。
这些事hr看多了。
现在父母大多都只有一个孩子，找工作给了充裕的时间，父母给的钱也足够花用。
如果实在找不到工作，回家去也饿不死。
现在社会给了求职者太多选择，摆个地摊、网上卖个货、送快递、开网约车、代驾……只要勤快总归饿不死。
太多人不愿在别人手底下工作，仰人鼻息。
现在的家庭大多只养一个孩子，没太多生活压力。
我吃苦耐劳，我能加班，我能经常出差……
太久没见到这样有强烈意愿只求能留下来的求职者了。
特别是陆家嘴这个地方。
想找到一个各方面契合的候选人太不容易了。
听说有些公司的前台都是某官某长的女儿。
来混资历、度金、打发时间的人太多了。
以前是求职者急于找到工作，现在是hr急于找到候选人。
hr的工资现在直接跟招聘指标挂钩。
招不到人没钱拿，招了人留不住同样没钱拿。
杨昕玥这几年在招人上也是头疼的很。
求职者又要找离家近的、要交通方便、要不辛苦不能加班的，还不要背业绩不要背考核的、公司还要在好的商圈、写字楼条件要好的、公司福利要好要有咖啡机要有自动售卖机的……
等等各种奇葩要求。
说白了一句话，要钱多活轻松还离家近。
杨昕玥经常无力吐槽。
这年头求职者不急，急的是企业是hr。
hr的压力并不比她们一线销售压力小。
杨昕玥原来是求着hr，让他们帮着找些优秀的人才到他们团队，各种小恩小惠讨好，还要经常请他们吃饭。
现在是hr反过来请她吃饭。
请她帮着找候选人。
杨昕玥经常在她分公司里面要求小朋友们留意身边有没有好的候选人，尽管推荐过来，有红包。
有时候还会在朋友圈里发条招聘信息，拜托朋友们帮她留意。
有时候她觉得她像个拉皮条的。
复试完几个候选人，时间已是四点多了。
杨昕玥处理了一下内部事务，给李慕颀发了条消息：“现在有空？我下来？”
李慕颀很快回了她：“有空有空，就等着领导莅临考察。”
杨昕玥笑了笑，跟grace交待了声，就准备下楼去找李慕颀。
还好她们这幢楼不用刷楼层，倒是方便窜门。
李慕颀等在电梯口。
“忙好了？”
杨昕玥点头：“这会能歇一歇了。”
“你每天都这么忙？”
“基本上是。但周一会格外忙些。不过也就周一能在办公室看到我，其他时间不一定。”
李慕颀有些心疼：“要注意劳逸结合啊，不会连水都顾不上喝吧？”
“这也是经常的事。”
“以后不用那么拼了，有我呢。”
杨昕玥抬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嘴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一起进了李慕颀的临时办事处。
因为原来是金融公司，装修还是金融公司的风格，高端、时尚、大气、现代化，略有些土豪。
李慕颀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道：“这样的装修我们公司可装不起。这一个月的房租就顶我们三个月的，还好我们现在只用付一半。”
杨昕玥笑着点头：“全海市也就一个陆家嘴，这的租金是很贵。而且金融公司就没有装修得简约的。你没看见金融公司的前台，那硬件就不带差的。”
“可不是嘛，可怜我们公司连前台都没有。请个前台的成本都够我们请个it了。”
杨昕玥问他：“你们it成本这么低？”
李慕颀道：“谁不知道陆家嘴前台成本高啊，那身高都得模特身高，还要有颜值，有学历，还要英文流利。”
杨昕玥笑了起来。
又听李慕颀说道：“反正我们现阶段也没有什么客户要接待，我们自己伸把手就干了，一人身兼数职。”
“你们创业公司嘛，创业阶段成本上还是要控制一点，尽可能精简，等运转起来就好了，相应的配套也会跟着上来了。”
“你对公司运营也挺了解的嘛。”
杨昕玥看着他，说道：“我虽然没开过公司，我们分公司虽然也没有独立核算，但我们还是要核算成本和利润的。哪处花得多了，另一处就得精简。我们分公司是我从手底下只有一个人，慢慢把架构搭起来的。要什么样的组织架构，就得有配得上的利润。没有利润，一切免谈。”
李慕颀心生感慨：“我没想到你还要操心这些，并不容易吧？”
杨昕玥苦笑了下，哪那么容易！
她从手底下只有一个人，到现在的分公司规模，不知吃了多少苦。
而且她还真不愿意去操心这些琐碎。
她就想像当初一样，做个自己管自己的小业务员就行了。月头领着指标，然后努力去干就行了，不用分神操心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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