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余公子就进入第一章了？好快！”
易茗惊讶的说道。
既然是上班时间，作为危险评测小组的组员, 她当然也站在了屏幕前。
不过,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跳过了一大段剧情。
甚至老Z都没有意识到。
周律所使用的时空穿梭机虽然有一定的监控功能, 但在周律自己不打开通讯设定的情况下, 他们也做不到实时监控。
毕竟那台机器使用的是周律自己的流量, 而且还是安全部门划归部门干部们特别通道，这固然消耗了周律利用这些流量做其他事情的可能性, 但也使得分部这边完全没有权利查询周律的上线时间。
于是，易茗的观察时间在余羡打败了关底BOSS, 完成序章的时候结束。
而老Z则看着余羡和周律完成了待客厅副本。
至于周律凌晨一气之下回到永夜世界, 抓住了镜中伯爵, 得到了自己第一个使役这件事，完全是没有人观察到的。
也没人认为, 就正常人已经睡觉的八小时内（甚至还更短），周律能办到什么。
因为世界线的观察这件事，好像在固定皮筋。
当你将一段皮筋的两端固定住了, 中间的部分即使震荡，也很有限度。
反而是周律自己将它上报了。
作为一个安全部门的干部, 周律痛恨一切违规操作, 他不会带头违反。
所以周律写了一篇长长的报告和反省, 连着蒸汽枪的子弹一起, 让早上上门取件的快递一起交到了公司，甚至还备份了一次，提交到了公司邮箱。
周律的行为总是符合流程的。
周律每次的行动, 他都会自己写报告，详细认真，并且检查反省自己的失误。
但没人会看安全部门的报告。
这只是流程而已，不知为何，没人相信里面会有重要的东西。
所以这玩意的最终下场是进入碎纸机而已。
这是周律无法左右的。
总之，因为各种原因，没人知道周律凌晨的经历。
这大约也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不影响易茗的继续“观察”。
易茗现在有些蒙圈的是余羡的游戏流程。
她昨天接到老Z的指示，回家继续游戏后，本来想要重复一遍余羡的游戏过程的。
毕竟市面上已有的攻略跟余羡相差太大了，如果易茗按照普通流畅重新玩一次，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存在，远不如走一遍余羡的流程，可以找到更多事情。
但易茗立刻发现：自己做不到。
不管是开局神恩修女也好，还是用SSR去缝N卡也好，都是需要大量金钱的。
易茗倒也没有死撑着，她接通了通讯，将自己的困惑告诉了老Z前辈。
不知为什么，秋黎小姐也在威胁评测小组的办公室。
——那个时间点，正好是秋黎跟周律发布任务，让周律去游戏中拿东西出来的时间点。
秋黎听说了易茗的困扰后，表示很感兴趣。
她立刻让易茗提交了一份企划书，申请进行“重复试验”。
这份企划飞快的通过了。
危险评测小组得到了一笔难以置信的资金，让进行这个“重复试验”。
当然，这个“飞快”也是需要时间的。
易茗昨晚熬了通宵才把企划交上去，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跟她家组长报告，所以等资金下来，还要一段时间。
不过，现实证明，这个企划是完全需要的。
因为余羡的游戏流程完全和所有玩家都不太一样。
比如现在。
“在进入第一章前，是一段基建技能的教学吧？”易茗说道，“而且这段基建内容还是开启第一章的前置条件。”
“没错，”老Z赞同道，他正在看攻略，“在正式进入第一章之前，玩家需要清理并装修客厅，书房，卧室三个房间，从中找到‘律师名片碎片X3’，然后才能触发‘遗产继承事件’，主角去找叔叔的律师咨询遗产问题，这才正式开始第一章的剧情。”
老实说，这个流程有点怪。
在没有通过律师办理好城堡继承手续之前，玩家其实并不是城堡真正的主人，怎么有权装修城堡呢？
不过既然这是个“游戏”，自然没有人追究这一点。
再说，一家的老头子死了，他的后代在办完遗产交接之前，就迫不及待进行重新装修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易茗有意见的不是这点。
而是她的游戏体验和余羡不太一样：“但这段基建流程我记得挺花时间的。”
毕竟其他玩家没有余羡那么多使役。
这游戏不搞胡里花俏的十抽保底，开门十连抽之类的，这也意味着一个正常的零氪玩家，在游戏开始时，只有七枚金币，仅能召唤七次使役。
再加上城堡里黑医和科学怪人的二选一，最多可以拥有八个使役。
而探索一个房间，就需要一个五人小组，更别说使役们还未必拥有基建技能——事实上，只有抽出类似“圣痕女仆”这种原本就在城堡工作的使役卡牌的时候，才会对基建有加成，否则玩家必须亲自动手去做。
事实上，玩家们还挺乐意亲自动手的。
甚至调查显示，起码有四分之一的玩家把这个游戏当作了“我的城堡”来玩，他们对于解密没有兴趣，抽卡只是了更好的基建工人。
易茗不是这类玩家，她想要模拟余羡的进度，就觉得有点……蛋痛。
虽然她没有蛋。
易茗抱怨着她的游戏流程：
“我搞完序章以后，就卡在这个部分了！”
“这游戏基建部分超缺钱，也缺人的！”
“我之前光是装修卧室就花了一天时间，而且游戏开局送的那张支票已经用完了，竟然还有书房和客厅！”
“即使查攻略知道律师是谁，但没有名片，根本就见不到他！自然无法触发第一章任务！”
“我只好慢慢探索城堡其他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去卖，好继续装修，而圣痕女仆建议我将花园开垦出来，种一些玫瑰换钱……”
“我几乎都以为这是个种田游戏了！为什么余羡这边的律师会自己上门啊！”
她看着屏幕，眼睛都红了：“可恶的有钱人！”
这时候，老Z却否认道：
“不，那只狗大户一分钱都没有花。”
“什么？！凭什么？！”易茗更加不满了，“难道游戏角色也嫌贫爱富的吗？”
“这个嘛……”老Z的语气也疑惑了起来，他显然也不明白这点，“也许律师上门是个随机事件？”
*
但对于余羡来说，这并不是个随机事件。
不如说，余羡要是知道其他人的游戏流程的话，会非常奇怪。
为什么要见自己的律师还必须自己上门去请？律师这种生物，不就应该随叫随到的吗？！
如果它没有出现，一定是它的忠诚出现了问题。
像是主角（玩家）的叔叔死掉的那个场合，律师不在现场，就很不正常。
余羡不确定这位律师是故意的不在场，还是偶然的不在场。
不过这是最无关紧要的事。
余羡没有让恶魔执事去叫对方过来，反正那名律师无论忠不忠诚，都不是他的人。
余羡赞同游戏主线的任务。
——先装修城堡。
余羡知道，当他开始花钱的时候，尤其是大把撒钱的时候，所有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人都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所以，余羡并不意外律师上门了。
相反的，余羡还看了看卧室窗外那宛如朝阳般泛红的天空。
“你什么时候将城堡要进行装修招标的休息传播出去的？”余羡向恶魔执事问道。
执事心领神会：“今天的上午我去了塞洛尔工作室，下午拜访了玫瑰齿轮工坊和银叶兄弟，他们都对城堡的重建很有兴趣……不过为了避免程序上出现问题，在找他们之前，我就去了安博斯律师那儿——安博斯是老主人的律师，也负责老主人的遗产问题——他听说您准备装修城堡后，表示会来见您。”
“然后，直到现在才来？”
“是的，这是他今天第一次过来见您。”执事恭顺的说道。
“那就让他在待客厅等着好了……昨天我让你们清理的那个。”余羡冷漠的命令道。
他转头就对周律露出了笑脸：“所以，我们现在去吃早饭吧？”
……哪个所以？
周律听得一头雾水。
他作为一个普通人表示自己完全无法理解余羡刚刚那段对话的前因后果，大概能听出来的是，余羡的律师想要见余羡，余羡把他放置了？
余公子这么做的话，确实挺可恶的。
不过一只萨摩耶想要那么做，似乎也没什么。
对一只狗狗而言，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的？
周律顿时觉得心平气和。
“谨遵钧命。”恶魔执事也对余羡行礼道。
他还真的给余公子在餐厅准备了一份“早餐”。
——在游戏里，或者该说是晚餐？
一份奶油浓汤，和一份鲔鱼三明治。
周律奇怪的看了看这份餐点，不明白永夜世界是不是拿这个当“早餐”的。
余羡倒是饶有兴致的尝了一口。
挺正宗的。
应该说，跟他在寄宿学校时吃得一模一样。
他今天早上还莫名的有点想念这个呢！
但这样一来，这“游戏”是不是太过于侵//犯玩家的隐私了？虽然全息游戏中是会提取一些玩家的回忆部分，来填充五感——毕竟游戏无法提供真实的早餐——但可以那么灵活的调用那么久远以前的回忆，这让余羡感觉有些复杂。
当然，这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在余羡的“早餐”时间裡，除了律师先生，竟然还有六个客人找上门来。
余羡一个都没有见，让恶魔执事将他们全部丢进了那个除了镜子和破鱼缸，其他一无所有的待客厅内。
余羡之后用了足足一个小时，才进行完了这份早餐。
他最后用餐巾擦了擦嘴，微笑道：
“看来不会有其他人来了，那么，我们见见这些‘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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