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尽管容长谨再三保证不会出事,朱管家也还是很担心,哀哀戚戚地感慨:

    “我们世子,过得太不容易了,别人生在皇族里成天吃饱了没事儿干就想勾心斗角爬得更高,而我家世子却是能活着已经很艰难了。从他出生那天起,就不断的有人想要他死,想要利用他……他活到现在连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连一个能帮衬他的人都没有……我们这些家仆空有忠心却没有能力……还好容世子你出现了,有你在,将来我们世子的路,一定不会那么艰难了……”

    容长谨越听朱管家说着燕淩曾经的艰难,心里就忍不住地心疼,眼角眉梢的笑意也渐渐的没有了。

    他拍了拍朱管家,朱管家已经老了,瘦小又佝偻地在他眼前,一双浑浊的眼睛却又殷殷期盼地看着他,容长谨忍不住心头一悸,笑着道:“放心吧,以后京都里只要有我在,我必不会让燕淩受一点伤害。”

    朱管家又要哭了:“我家世子早说过了,他说你不是外人,信得过。”

    “早就说过了?”原来今天的“内人”宣言并不是第一次说了?

    容长谨来了兴致:“你家世子什么时候说的?”

    朱管家道:“就那日,世子在石臼山受伤那日。”

    容长谨心里就一阵遗憾。如果早知道在石臼山上的初相见,就能让燕淩对他一见钟情,上一世他就该早早赶去的……

    “朱管家,这里没你事儿了,你下去吧。”燕淩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随后他也走了进来。

    朱管家赶紧的收拾好脸上情绪,躬身退了出去。

    燕淩蹙眉看着衣裳不太整齐的容长谨,又瞥了眼浴汤:“洗好了?”

    容长谨摇头:“没有,我在等你。”

    他起身走到燕淩面前,攀上燕淩的肩,眸光闪动:“原来,你在石臼山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燕淩沉默了一下,道:“不是。”

    容长谨:“嗯?不是?那是从什么时候?”

    这一世,他俩初相识就是从石臼山开始的,若不是从石臼山开始就喜欢上他,那朱管家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燕淩深深地看着他,搂住他腰的手微微地用力,道:“也许……更早也说不定。”

    容长谨:“更早?”

    “梦里。”燕淩扶住他的后脑勺,低头在他的额上亲了一口,声音有点哑:“睡着了,梦里什么都有。”

    燕淩走了出去。

    容长谨自己在内室洗好澡出来,燕淩已经脱了外衫,只剩着中衣坐在桌案后,提笔也不知在写画什么,容长谨心头一动,蹑手蹑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燕淩的腰,脑袋从他的肩上探出去:“在写什么?”

    燕淩道:“练字。”

    燕淩当真写得一笔好字。笔锋锋利,沉稳坚韧,磅礴大气。容长谨赞道:“好字。不过你画画更好看。”

    燕淩笔锋一歪,一大滴黑墨滴到纸上,一张即将写好的大字就这么毁了。

    他缓慢地转过脸,看向长谨:“你怎么知道我画画好看?或者说,你怎么知道我会画画?”

    自从他从北齐回来,他还从来没有作过画。

    容长谨没有看过才是。

    容长谨吞了口唾沫,内心五味杂陈地说:“刚刚朱管家说的。”

    燕淩:“……”

    朱管家是留守在贤王府的,并未曾跟他去过北齐,朱管家也没见过他画画。

    容长谨也想到这点了,对上燕淩怀疑的目光,他强行给自己解释:“朱管家说,他见过贤王爷画画。你是贤王的儿子,你肯定得他真传了。”

    燕淩一言难尽地看着容长谨:“……我爹,在我没出生之前就死了。”

    容长谨顿时比他更一言难尽了:“天赋,遗传这种东西……有时候并不需要活着来继承啊……”

    燕淩:“……”好吧,你巧舌如簧,我也愿意信你,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不早了,休息吧。”

    燕淩搁下笔,握住长谨的手想带他走,长谨却不愿意,脑子里全是上一世燕淩死后,他在龙塌之下找到的一沓自己的画像,眼角酸涩得没法,他拽着燕淩不肯走:“笔提都提了,不如你给我画一张画吧?”

    他把桌上燕淩练的字帖收起来,重新铺了一张尺寸略小的宣旨,又研好墨,递到燕淩面前,殷殷期盼着:“快点,夜深了。”

    燕淩:“……”

    接过笔来还没想好怎么下笔,容长谨已经摆出了姿势,他把桌案后的太师椅拖到案前,坐下,身体微微瘫着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翘起,一只手搭在太师椅靠上,一只手则微微蜷着抵着自己的脸颊。

    有意慵懒,无意勾魂。

    这张他前世在那一沓画集里看到过,长谨最喜欢这张,所以他现在就想要。容长谨笑了下,朝燕淩眨眼:“好了,我摆好姿势了,你可以动手了。”

    燕淩盯着他,眼神幽幽地深了。

    然后,他突然就把笔丢下了,很用力地啪一声,啪到桌面,长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震得有点愕然,回神时燕淩已经倾身俯到他面前,将他圈在太师椅和燕淩身前,狭小的空隙顿时没了空气般令人窒息,长谨只能感受到对方剧烈起伏的呼吸,他不敢动,只是愣愣地维持着眼前的姿势,目之所及是燕淩抵在自己眼前的喉结,上下滚动,剧烈而骚动。

    然后,他听见燕淩说:“长谨,你这个妖精,你根本就不是想让我作画,你是故意勾引我的吧?你想跟我做。”

    长谨一惊:“胡说八道,你可还有俩月才及冠,我……唔!”

    没说完的话被燕淩直接吞噬到深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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