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文枭正文卷第116章承父爵,继父志韩豹好似一头困兽般,口中不住的嘶喊着父亲,直到声音沙哑,再难发出声音,他才终于止住了疯狂的嘶喊
韩豹仰头躺在床榻上,口中喘着粗气,眼神犀利,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回想起与李满的点点滴滴,他心如刀绞,难以接受李满已逝的事实。
回想起李满的音容笑貌,韩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操着沙哑的嗓子,哭诉道“未能当面喊您一声父亲真乃韩豹平生一大憾事,悔不当初啊”
韩豹不禁掩面痛哭起来,他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
不知过了多久
来莺儿推门走了进来
她步履蹒跚的行至榻前,在韩豹身旁坐了下来
侧头望向满脸泪痕的韩豹,来莺儿轻叹一声,道“夫君,恕我直言,人死不能复生,埋头痛哭,业已于事无补,当务之急,乃是为父亲大人办理丧事而后寻出真凶,为父亲大人报仇雪恨才是啊”
韩豹噌的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双眼冒着冷峻的寒光,一字一顿道“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倒险些将正事给忘了”他双拳紧握,冷冷说道“丘力居,公孙瓒,我已记下了你们的名字,此仇不报非君子,咱们来日方长”
来莺儿一脸苦涩的点了点头,道“理应如此”
来莺儿一介女流之辈,实在不知该如何开解韩豹,看着韩豹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心急如焚,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继而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她以为李满报仇为契机,激励韩豹,使其尽快重新振作起来
韩豹轻轻拍了拍来莺儿的美背,温声道“家有贤妻,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来莺儿一脸尴尬的讪笑两声,道“夫君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夫唱妇随罢了”
经此一事,来莺儿总算认清了韩豹的脾性。
“冲动易怒,暴虐成性”来莺儿对韩豹做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她叹息一声,暗道“夫妻一场,既是缘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
韩豹一脸满意的点点头,道“夫人说得好,咱们夫妻一场,理应夫唱妇随永结同心才是”
值得一提的是,来莺儿的身份是妾,非妻,但韩豹待其与正妻并无二致,正因为此,二人才会以夫人与夫君来相互称呼对方
韩豹身边有名分的女人,唯有来莺儿一个,因此,来莺儿有大把的时间,来俘获韩豹的真心,事实证明,来莺儿似乎做的还不错,起码韩豹近期内并没有要填房纳妾的想法
韩豹大步离开,出院之后,他先向下人询问了李杨的去处,得知李杨早已先行一步,纵马向皇宫行去。
韩豹心思通透,立时想到了李杨入宫的目的,他欲入宫面圣,向刘宏请辞,回家为李满守孝
“备马”韩豹急声说道
仆从连忙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品质上佳的好马,韩豹不假思索的翻身上马,继而追随着李杨的脚步,径直向皇宫行去
韩豹入宫的目的与李杨并无二致
洛阳,西宫,寝殿
刘宏端坐于榻上,袁隗等几名朝廷重臣则立于下方,似乎是在等待着刘宏的进一步指示
刘宏刚刚与众人商议了一番幽州的官员调动问题
袁隗等人纷纷各抒己见,为刘宏列出了几项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低头沉思片刻之后,刘宏心有疑虑,皱眉说道“公孙氏,世居幽州之地,其家族势力遍布整个幽州,实力不容小觑”
“陛下所言极是”袁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行礼道“为国选材,理应注重平衡之道,切不可令一家独大,以免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刘宏默默颔首,当即拍板道“迁刘虞为幽州牧,至于公孙瓒尚需从长计议”
刘宏对公孙瓒的为人感到十分的不齿,因而迟迟不肯为其加官进爵
“陛下圣明”袁隗带头向刘宏行礼,他对这个结果感到十分的满意
其余众人见状,纷纷有样学样,齐声高呼“陛下圣明”
正当此时,小黄门入殿来报“李侍郎入宫求见”
刘宏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愧疚之色,他调整了一下杂乱的情绪,继而沉声道“宣”
良久之后
李杨随小黄门步入殿内,众目睽睽之下,向刘宏行叩拜大礼,行礼过后,李杨却并未起身,他将头重重磕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家父薨逝,家母与幼弟伤心欲绝,病倒在榻,以致家中全无掌事之人,微臣欲向陛下请辞,请陛下恩准微臣回乡,为家母分忧解难,为家父服丧守孝
叩请陛下体谅微臣赤诚之心,容微臣返乡啊”
李杨之言,句句血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刘宏抬头望去,却见几名官员正在暗自抹泪,此情此景,当真令人唏嘘不已
刘宏长叹一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侍郎节哀”
李杨以头抢地,咚咚咚,三声闷响,好似在回应着刘宏的宽慰之语
“罢了”刘宏叹息一声,道“既然侍郎去意已决,朕便只好忍痛割爱了。
传朕口谕加封李杨为辽东太守,镇北将军,承鞍乡侯之爵”
刘宏难得大方了一回,这里有他对李满的愧疚之心,亦有他对李杨的喜爱之情
袁隗暗暗皱眉,有心阻止,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主要是时机不对,刘宏脑袋一热,旋即开了金口,对李杨大加封赏,若袁隗此时加以阻止,恐有冒犯天威之嫌,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袁隗打消了横插一脚的念头,主要是得不偿失,没什么意义。
望着李杨的背影,袁隗暗暗叹口气,道“李氏父子皆非等闲之辈留给袁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陛下皇恩浩荡,臣,诚惶诚恐。唯有勤勉用事,方能报答陛下恩德之万一,臣虽远在辽东,却定要日日焚香祷告,遥祝陛下身体康泰,千秋万岁”126
砰砰砰,李杨将头磕的震天响,看的刘宏直觉头皮发麻,心下怪不落忍的
“爱卿快快请起,切莫磕坏了身子”刘宏连忙吩咐左右,上前将李杨给搀扶起来
李杨艰难起身,额头已是猩红一片,看的众人心惊不已
“小子倒还有些魄力”袁隗心道
这时,又有一名小黄门入殿来报“启禀陛下,羽林郎,韩豹,在殿外求见”
刘宏微微一笑,心下了然,道“宣”
良久之后
韩豹快步而来,他边走边观察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当他从李杨脸上扫过时,不免心下一惊,继而有样学样的向刘宏行叩拜大礼
韩豹心细如发,甫一看到李杨额头上的血痕时,便已将李杨的行为猜了个七七八八
韩豹不似李杨那般,说起话来总喜欢咬文嚼字,他说话直来直去,懒得与人啰嗦,此乃性情使然
“家父薨逝,臣,欲向陛下请辞,回家为家父守孝,请陛下恩准”韩豹直奔主题道
刘宏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道“韩羽林武艺超群,朕甚喜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宫中人手短缺,韩羽林莫要轻易请辞才好”
韩豹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怒色,幸好他此刻正大头朝下,呈跪伏于地状,众人全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否则,恐有杀身之祸
韩豹强按下心中的不悦,沉声说道“大汉早有成例,父母离世,官员需按律守孝三年,违者以有违孝道,甚至于不敬之罪论处如今,陛下不准末将回家为家父守丧,恐有违人伦纲常之道”
刘宏微笑颔首,道“韩羽林思虑周全,实乃文武兼备之才,朕不胜欢喜,朕欲下诏,令韩羽林在洛阳为父守丧如此倒也不失为两全其美之法韩羽林意下如何”
韩豹以头拄地,脸部几乎已经贴在了地面上,他的双眼几欲喷出火来,心中更是将刘宏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个遍
韩豹迟迟未曾开口,刘宏则饶有兴致的盯着韩豹看个不停,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在欣赏某件令自己心仪的宝物一般
刘宏对韩豹并无非分之想,他强留韩豹在洛阳,主要是为了求取平衡之道。
一来,韩豹武艺惊人,确有真才实学,少了韩豹,李杨身边便少了一大助力
二来,刘宏深知李杨三兄弟皆非等闲之辈,留下韩豹,也是为了分化瓦解李家在辽东的实力
三来,李杨与李虎实战经验不足,难以与公孙瓒争锋,然而李满治理辽东十数载,积威甚重,公孙瓒短时间内,必不敢对辽东生出丝毫的觊觎之心,在此等十分微妙的平衡之下,李氏与公孙氏自会达成一致对外的默契,强强联手,痛击胡虏。
四来,韩豹性直,暴躁,这样的人更容易控制,将他留在身边,刘宏比较放心
此举于大汉而言,乃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既用之,且防之,方为为君之道
韩豹闹起了小孩脾气,跪在地上,始终不发一言,正当众臣等的不耐烦之际
李杨适时的站了出来,他向刘宏躬身行礼,道“陛下皇恩浩荡,韩羽林感动莫名,一时间,竟忘了叩谢天恩,此举似有欺君之嫌,臣请陛下治韩羽林不敬之罪,以儆效尤”
韩豹一脸惊愕的回头望向李杨,见他刻意避开自己的目光,却又微不可察的眯了眯左眼。
韩豹心下了然,暗道“兄长希望我留在洛阳”
虽然心中多有不解,但韩豹却仍旧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李杨的一边
韩豹重重叩首,道“陛下皇恩浩荡,末将愿为陛下效死命,以报陛下恩德于万一也”
刘宏微笑颔首,对韩豹说道“爱卿实心用事,朕定不负于你”
“诺”
刘宏身体虚弱,坐立良久,感到身体十分乏累,他冲众人挥了挥手,将其全部挥退
待众人走后,刘宏好似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一头栽倒在了床榻之上
张让等人见状连忙上前查看,一脸担忧的询问刘宏的病情
刘宏脸上布满了一层细汗,年仅三十岁的他,身体已经虚弱到了难以久坐的程度,当真是可悲可叹
“朕躬甚安”刘宏有气无力道“阿父无需担心”
正所谓自家人知自家事,刘宏的自身状况,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这种事,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无法与他人言说,饶是亲近如张让,也不能说
张让深谙做人之道,刘宏不说,他便不问,他将闲杂人等全部赶出了寝殿,独自一人守在皇榻前,悉心照料着刘宏的病情
张让以搜刮暴敛、骄纵贪婪而著称,深受世人所唾弃,但他却对刘宏忠心耿耿,助刘宏将军权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对刘宏来说,这就够了
刘宏沉沉睡去,张让则始终一脸恭敬的跪坐在皇榻一旁,为其打扇,任劳任怨,从无二话
李杨与韩豹并肩出宫,韩豹一脸不解的望向李杨,皱眉道“父亲新丧,兄长却为何让我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李杨长叹一声,无奈道“此乃陛下之意,非我所愿也”
韩豹冷哼一声,道“无道昏君,命不久矣”
“慎言”李杨心下一惊,他面含怒容,直视韩豹的双眼,压低声音道“皇宫门前,岂可胡言乱语可是活够了不成”
韩豹一脸不屑的撇撇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打的是什么主意,想分化瓦解我等兄弟的感情,他简直就是在白日做梦”
“既然知道,就更加要注意谨言慎行才是”李杨轻轻的拍了拍韩豹的肩膀,道“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为兄唯恐山崩之日,亦是乱起之时,将你留在洛阳,亦是留了一个后手以作万全之策”
韩豹默默颔首,对李杨之言,深信不疑
刘宏死,天下崩,这在世家之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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