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跳三下,呸三声,说三句

    “洛美人,你的肌肉好结实。”好一会儿后,云轻嘻笑着说道。

    洛尘微微离开,低头,看到她被水洗过灿亮的眼睛。

    唇角有笑,仿佛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女人有世间最强的生命力,无论什么打击,也不能将她彻底压垮。

    这样一个生机驳驳的生命,哪怕只是在旁边看着,也让人满心欢喜。

    要如何,才能参与进她的轨迹

    云轻,我来追求你可好

    这句话已经到了舌尖,上下嘴唇一碰就可吐出,却在要说出的瞬间,被人打断。

    “主子,皇上召您入宫。”

    换血的事情因为昨日的意外被打断,可是皇帝仍然受着噩梦困扰,所以就算心里恨极云妩,却还是要用她的血。

    洛尘微微叹了一下,把药交给云轻。

    “哪种先用哪种后用,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云轻连连点头,想起什么说道“阿尘,不许治夜天玄”

    其实夜天玄就算想治也没得治,先是被兔子咬掉,都进了兔子的腹中,后面又被夜墨命人削了个干净。

    洛尘是医者,夜天玄出事第一个就来找的他,他自然知道详细情况。

    点了点头,昨夜的痛瞬间涌入心中,但他强压下了。

    就是云轻不说,他也不会救治夜天玄。

    他行医以来,手下向来没有不治的病人,可是为了云轻,已经两度破例。

    这例,他破的心甘情愿。

    皇帝相召不能怠慢,洛尘很快离开了。

    云轻褪去衣裳,小心地给自己那些隐秘的伤口擦药。

    真的好疼。

    伤口疼,心上的某个地方,也隐隐做疼。

    夜墨的转变太突然,让她根本就不能相信,可是,究竟有什么事情,连她也不能说

    她就如此不堪信任

    好不容易弄好自己,她下床,走到一边去看小白。

    从林中出来之后,小白也不知怎么了,非常嗜睡,几乎一回来就睡着了。

    平日里有它闹来闹去觉得烦,如今一下子安分下来,云轻反倒不适应了。

    查看了一番,只见小家伙蜷着身体睡得不亦乐乎,除此之外呼吸平稳没有一点不对劲的样子,云轻这才放下了心。

    待看过小白,门口传来轻盈脚步声。

    “云轻,你死了没”这声音,这跳脱,非东海子莹莫属。

    “我若死了,谁告诉你那翩翩少年郎下落”论噎人嘛,谁及得上她。

    东海子莹方进房,被云轻一句话气得绊到了门槛,怒声问道“还敢说,快告诉我,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真想知道”云轻问道。

    东海子莹以为云轻转了性,一双眸子睁大了看着她,只等着她口中吐出个身份名字,可等了半天,云轻上下嘴唇一碰,说道“男人。”

    “我看你是伤的还不够”东海子莹气得将手中东西狠狠砸向云轻。

    云轻闪身要躲,可是身上实在伤了太多处,哎哟叫了一声,被那包裹砸进了怀里。

    悠悠一股药香,浓郁逼人,心头顿时一喜,笑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占了便宜还卖乖,东海子莹简直想用眼神杀死她,过去狠狠把包裹夺了过来,翻了翻眼睛说道“也不知道皇兄怎么就这么照顾你,连东海的血灵芝也让我给你送来。”

    云轻伤处虽多,但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可这么多伤口,血着实流的不少,这血灵芝可是天下补血的圣物。

    云轻知道东海子莹口中在骂,但其实是为着她好,而且言语间又把东海子云抬了出来。

    她只做听不懂,笑说道“还要麻烦子莹公主帮我煎药了,我这府中的人都笨得很。”

    不是笨,而是云府上下,根本没有她信得过的人,能信得过的,也只有一个东海子云。

    毕竟现在她满身的伤,让她自己去药炉边蹲上大半个时辰,也不现实。

    东海子莹来之前就知道会给云轻做苦力,但还是狠狠翻了个白眼,这才去了。

    有人服侍的滋味就是不错啊,何况服侍她那人还是公主中的公主,云轻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不过终究也没太过分,东海子莹煎药,她就在一边陪着聊天。

    “云轻,你可真本事,连太子殿下都不要。”聊天的内容,自然离不开今日的武选。

    只是东海子莹也不知道真相,只以为是云轻不要夜墨。

    云轻心里泛苦,面上却笑着说道“女人嘛,总要有人追才能体现出价值,若是倒贴上去,多不值钱”

    这不值钱的滋味,她已经体会到了。

    “你倒是舒服了,但你知不知道有人倒霉了”东海子云一边煎药一边把夜墨下的命令说了一遍。

    “现在迷阵那边简直都不以去,据说离着三里都能闻见血腥味,那些人虽然放了刺客进去有错,可是这手段也太酷烈了。以前老听人说太子殿下性子不好,我还不相信,这次可算是信了。”

    东海子莹说的无心,可是云轻心头却激起滔天大浪。

    究竟是什么意思一面不许她当太子妃,一面又用雷霆手段处置了伤了他的人。

    夜墨这是要她还是不要她

    他惯常总是这个样子,她以为他要她的时候,他缥缥缈缈,让人看不清楚,她以为他不要她了,他又总是做出点事情来勾着她,让她舍不得断个干净。

    思忖间,东海子莹的药已经煎好了。

    盛了一碗出来,东海子莹瞪着眼睛“这可是本公主亲手弄的,你给我乖乖地喝干净,要是敢剩下一点,我就敲破你的头灌进去。”

    “你这么凶,找到那少年郎人家也不会要你的。”云轻低声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你贤惠温柔知书达理,当真是万中无一贤妻人选。”

    东海子莹才不信云轻会这么赞扬她,不耐烦说道“那那么多废话,赶紧喝药”

    云轻晃了晃药碗,没什么犹疑地将药倒入口中,可是方咽下一口,忽然盯着东海子莹,讶声说道“你”

    只说了一个字,眼前便是昏黑一片,顿时软倒。

    软倒前,看到东海子莹目中露出抱歉之色。

    这都叫什么事儿云轻忍不住想着,她满府找不到一个可信任的人,唯一信任的一个,却用药放倒了她。

    她五感敏锐,一般尚未入口就会被她察觉,若不是这血灵芝异香扑鼻,盖了其他的药味,若不是她对东海子莹信任有加,这碗药,绝放不倒她。

    做这事儿的人心思缜密,又对她极为了解,会是谁

    昏迷前的最后一瞬,云轻脑中闪过一张妖孽的面容。

    夜色漆黑,一辆马车在远离京城的方向上疾速奔驰。

    马蹄得得,拼凑出紧张的气氛。

    这是要离京,可是离京离得这么急,又是为什么

    中途颠簸,虽然马车中铺了厚厚的毯子和丝被,云轻还是给颠得五脏六腑都快要出来了,当又一次被抛起又重重落下的时候,她终于张开了眼睛。

    疼死了,不知道她有伤在身吗还赶得这么快。

    一张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小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云轻很诧异,目光一溜扫过,柳清朗和秦锋是在一起的,秦锋不在,不过马车在动,想来是在外面赶车了。

    “东海子莹呢”云轻问道,那个家伙,居然敢对她下手。

    “子莹公主回去了,是我请她把你带出来的。”柳清朗说道,说着话,轻轻咳嗽了两声。

    云轻眼睛里闪着狐疑,柳清朗不去看她的目光,自顾说道“我听说你拒绝了太子的选妃,这才是我隐族女儿的样子,如今这里的事情已了,正好,你跟我一起回千渚,到了那里你要好好学习南商行的事务,当年南商行在姑姑手中有了这么大的规模,你要发扬光大才行”

    “小哥哥,你的伤怎么样了”云轻打断柳清朗的话问道。

    柳清朗一怔,随即说道“已经好多了”

    可就像是为了反驳的话一样,话音方落,他就又再次咳嗽起来。

    云轻豁地起身,一个跃身到了车帘前,厉声喝道“停车”

    赶车的人果然是秦锋,他闻言僵了一下,可紧接着唇瓣一咬,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了一鞭。

    云轻眉目泛起鲜亮的色彩,一回头说道“小哥哥,你也骗我”

    言语清凉,含着一线痛心。

    到底今日是怎么了,来骗她的,都是她在乎并且信任的人。

    “你在说什么”柳清朗面色微沉,目光却不自觉避开云轻。

    “小哥哥听不懂吗那么小哥哥不如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的伤根本没好,为何如此急着带我出京”

    “自然是不想你再给夜墨迷了心轻儿,夜墨不是你的良人。”

    “小哥哥想带我走,说一句就是,又何必让东海子莹下药迷晕了我”

    “你顽固不化,我就算说了,你会走吗”

    柳清朗不愧是生意场上的人,句句说出来都有合理理由,滴水不漏。

    云轻却只是淡淡微笑“小哥哥以为我不肯走”

    柳清朗抬头反问“难道你肯”

    肯吗她本早就想走的,留在此处为了什么

    如今那留下的理由已不在,当然是要走,就算他有什么苦衷,她也懒得再在原地等待。

    既然他觉得她不可信任,那就等他能信任她了再说。

    “小哥哥,你猜对了,我不肯走。”云轻掀唇一笑,马车仍在哒哒奔走,忽然间狠狠一顿,停了下来。

    只是片刻,两匹马掉头转向,向着来路又奔了回去。

    “唷,唷”车帘外传来秦锋急切的声音,稚嫩声音大叫着“停下,停下,给我转回去”

    但纵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又哪里拉得动两匹马。

    “该死的马,再不听话,小心小爷回去收拾你们快给我转回去,你们想带着姐姐送死吗”

    事情紧急,一不小心说了实情出来。

    云轻一双眸子立刻望向柳清朗。

    她回去是送死为何送死去哪里送死

    “轻儿”柳清朗被马车转向甩得撞在车厢壁上,整个人晕头转向,定了下来立刻从怀中拿出一只叶笛,放在唇边就要吹响。

    “小哥哥,你想要与我较量吗”云轻立刻上前一步,逼近柳清朗。

    “哥哥较量好了,我便放空识海,随小哥哥怎么处置。”

    放在唇边的叶笛立刻吹不下去,柳清朗狠狠看着云轻。

    偏偏云轻笑容惫赖,当真放松一切,仿佛任打任杀的样子。

    云轻有念力,可操纵百兽,可是级别尚低,念力未成,所以初遇之时,柳清朗的叶笛才能让那几只鸟转了方向。

    如今柳清朗要让这两匹马转向,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如果云轻真的放空一切,这叶笛在操纵马匹的同时,也必能伤了她。

    可这是他的妹妹啊,他从小就最疼的妹妹,又是失散了许多年,好不容易找回身边的宝贝。

    他岂能舍得伤她

    “轻儿,你这些招术和谁学来的”

    竟用他的在乎,来威胁他。

    “小哥哥,身子不好,不要动气了。”眼见着有一丝松动,云轻立刻上前,体贴地把柳清朗手中的叶笛拿走。

    马车辚辚,仍然在夜色里飞快的奔驰,只不过这一次,奔向的是归阳城门。

    柳清朗神色晦暗,目中犹有不甘,却只见云轻从带塞的水瓶中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清露过来,殷勤地捧到他的身前。

    “小哥哥,我已然要去赴死了,你是看着我什么也不知道就一头冲进去,还是多少告诉点我什么呢”

    清露近在眼前,香甜美好,柳清朗却觉得满口苦涩。

    说么不说么哪个才是正确答案

    一柱香后,一匹黑马脱离马车,风驰电掣的往归阳城赶去。

    马上的骑士一袭碧衣,墨发被风激烈地吹扬到后方,像一面招展的旗帜。

    迷药的作用,持续了四个时辰又三刻钟,谈判用了一刻钟,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泛明,离着归阳城,已是很远很远。

    马车边柳清朗依辕而立,秦锋嘟着个嘴,满面不甘。

    太子选妃,哪有那么简单,更何况他是武帝之子,英帝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成亲娶妻,再把那份血脉延续下去

    不停地催促夜墨选妃,不过是为了让他去祭祖而已。

    归离先祖,起源边野蛮荒,数百年前开国帝君雄才大略,习汉文,学汉识,易服改帜,打下这片偌大江山。

    他虽推崇中原腹地文明礼乐,可亦保留了许多蛮荒习俗,这其中,太子之选便是最为重要的一项。

    说是太子之选,不如说是太子之战,皇子十四岁之前,被严密圈养,不许任何人有分毫伤害,可是十四岁之后,就放任诸皇子内斗,明砍暗杀悉听尊便,只要能杀得死人,且不被杀,就随你怎么折腾,最后剩下的那个人,就会成为新一任的王。

    这种法子,就好像养蛊一样,把所有的蛊虫放在一个罐子里,最后剩下的,就是蛊王。

    这法子虽残忍,可也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每一代蛮荒的王,都会是那一代人中的最强者,若非如此,这中原大好江山,也不会被归离占了去。

    只是随着时间日久,归离人受中原文化影响日深,这法子逐渐被废止,但对太子的考核却是依然严厉,这其中有一项,便是太子选妃之后,要去九嶷山归离宗庙向列祖列宗告知,出宗庙之后,九嶷山偌大范围,允各皇子各率百人随意围杀。能平安出得九嶷山山口,即为天赐太子,皇位大统再无疑议,若出不来

    谁杀了太子,谁就是新任太子。

    祭祖,一不小心,自己就也会成了里面的祖。

    祭祖之行不允许太子带任何随从,唯有一个人能够同行,那便是,刚刚选出来的太子妃。

    事实上,太子妃必须同行。

    谁能容忍太子死了,还要留一个他的未亡人来复仇呢

    九嶷山上,晨光曦微,皇帝皇后盛装立于山口之前,皇帝面色无悲无喜,这盼了许久,终于能让夜墨孤身一人排除所有保护的时刻终于到来,但因着夜天玄的重伤,已经让皇帝失去了应有的喜悦。

    “太子,此去祭祖,当在祖宗灵前多多告慰,祈祷他们护你平安。”

    皇帝语声淡淡,祭祖皇子猎杀一事,越往后来,越趋向于仪式,里面的人不过虚张声势,用刀背敲敲刀鞘,再射几支空箭而已。

    无尊卑无以治天下,若是一个儿子连太子都敢杀,皇帝凭什么相信,他不会把自己也杀了

    唯一的一次认真,便是武帝之时,那一次他拒不遵皇帝之命选无极宫圣女为妃,而执意娶了平民出身的先皇后,皇帝震怒,亲自下了诛杀令,当时身为太子的武帝携妃三日夜血洗一十七位皇子,直杀得山河变色,出来之后,皇帝当场晕厥,不久便一命呜呼。

    只有当时身为英郡王的英帝告病未参加那次围杀,最终留了一条命,还被武帝升为英王,待之甚厚。

    只是想不到许多年后,居然就是英帝坐上了皇帝的宝座,而风云一时的武帝夫妇,早已变成漫长岁月中的一抷黄土。

    皇帝的讥讽很明显,他们连自己尚且保不得,又如何能保得住夜墨

    夜墨神色无波无澜,只是淡然说道“儿臣定不负父皇厚望,一现武帝当年盛景。”

    那遍地尸骨,血流成河的盛景。

    皇帝嘴角微微抽搐,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每位皇子可携一百人,皇帝的皇子并不少,算上尚在襁褓中的,也总有那么十位,只是大多与夜天玄年龄差距较大,这是皇帝对皇后的一片心意,现在,则是正好用来做文章。

    一挥手淡声说道“太子这就去吧。”

    “好。”夜墨轻轻应了一声,缓缓走向山口。

    前方茫茫大山,进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得来,迈入意味着九嶷山猎杀范围的细线时,他回身,往南方深深地看了一眼。

    酉时,马车自西门出,出城五里,绕行往南,直奔千渚。

    那个女人,现在已经离这里很远了吧。

    不知道还有没有在伤心,又或者,纯粹在生气。

    唇边淡淡绽出一丝笑容,不同于往日浮于表面,笑意渐伸,一直延入眼睛。

    蠢女人,等着孤王出来,就去寻你。

    只希望这些日子,你不要跑的太远了。

    回身,一袭身影飘然而去,没入九嶷山巍巍密林之中。

    天将正午,一道黑马疯了似的闯进归阳城中,惊得两侧行人纷纷走避,有那来不及的,肩上挑的担子被一勾一带,直接转了几个圈摔在地上,担子里的东西早已飞得满街都是。

    “要死了啊赶着去奔丧”

    飞驰而过的骑士忽然一拉马缰,马匹高高的人立而起,在空中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又狠狠踏在地上,然后冲刺似的往那人面前冲来。

    这么近的距离,若是再撞上,必无生路。

    那人已经被吓得傻了,连躲避都不知道,就那么呆呆地坐在上。

    直到硕大的马头迎到身前,黑马喷着灼热的气息扫了他一脸口水,他才怔怔地抬起头。

    那马竟硬生生在他面前停住。

    “你刚才说什么”马上的女子清秀精致,可是此时的目光却像是含了冰,如刺一样扎在他的身上。

    “我我”刚才骂的那么顺溜的话,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说出来。

    “收回你刚才说的话。”云轻冷冷说道。

    收回说出来的话要怎么收回见过收金收银收破烂的,没见过收回说过的话的。

    呛

    一声脆响,寒光架在脖颈上,冷意贴着皮肤,让人心底发凉。

    “姑娘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还有八十老母”

    “你不超过二十五岁。”

    五十五还能生就算在她那个时代也是新闻了。

    那人一下住了嘴,欲哭无泪地盯着云轻。r1

    “站起来,原地跳三下,呸三声,说三句我方才说的不算数。”

    冷肃的面容,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反差着实太大。

    “快点”云轻手中一动,军刺又近了几分。

    “是,是,这就说,这就说”被五十五岁高龄母亲产下的摊贩爬起身,兔子一样蹦了三下,对着地连呸三口,一口比一口用力,又大声叫道“我刚才胡说的,不算数,我刚才胡说的,不算数,我刚才胡说的,不算数。”ch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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