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秦默眉头微蹙, “更不喜欢跟人相处。”
其实这一点刑雨跟她有些像, 只是他没有目标，没有想要去的地方便去哪里都一样。
刑雨低笑两声，继续反问：“这一点你似乎没有资格质疑我。”
“两个人要去A城很难。”
“哈哈哈。”对于秦默的直言不讳刑雨笑得更加不可抑制。
“你倒是真敢说。”
秦默不语。本就为了坦诚而来，她也从未隐瞒过自己的意图。
许是笑得太过, 刑雨压抑的笑声中夹了几声轻咳，他又问道：“谁没点心思, 为什么先来问我？比如那个郭或......”
“我可以说。”
一声低沉稳重的嗓音从上方传来，随着几声不加掩饰的脚步声, 一道高大的黑影站在了他们上方。
“你偷听墙角的习惯很不好。”秦默有些不悦。
郭或看不见的脸上表情一僵，几步走到秦默身边对着楼下的刑雨说道：“我有个妹妹在A城上学，我想找到叶柔父母之后应该不会介意帮我也寻一寻, 说不说自然都一样。”
这个要求理所应当，何况他把叶柔的父母放在前面，秦默当然不会介意。
刑雨挑眉，“你为了妹妹，我为了弟弟，我不需要朋友, 但刑炎喜欢你们, 便是我的理由。”
“怎么信你？”
“那我又怎么信你？”
僵持片刻, 郭或右手握拳敲击自己的胸膛, “以圣·库斯伯特之名起誓。我，郭或，对队友绝无谎言, 否则永坠焦炎地狱。”
光华在他的额头一闪而过，虽然从未见过，但秦默和刑雨冥冥中知道这是一种极为霸道的誓言，具有绝对的强制力。
刑雨愣了愣，没想到郭或居然是这样雷厉风行的一个人。这种誓言必然有某种特殊的条件，他不会，但他也的确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之前不过是兴致来了耍耍嘴皮子而已。
“看来我也该有点诚意。”刑雨忽然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让秦默觉得有些眼熟。
“告诉你们关于邪恶阵营的事情怎么样？”
楼道里忽然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三人静静地对视着，眼神中有惊讶，有不可思议，唯独没有戒备。
“上楼说吧。”
秦默转身回宿舍，另外两人也都跟了上去。
坦诚是信任的基础，今晚或许会是个重要的日子。
回去时叶柔正坐在床沿，只有刑炎一人还在安心地熟睡。
刑雨上前将他拍醒。
“哥——干什么啊？”刑炎揉了揉眼睛，倒不是有多困，只是很累，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劲儿。
“大家有点事情要说，过会儿再睡。”
“哦。”
刑雨简明扼要地给他提了提之后的话题，刑炎这才有了些精神，搬着小板凳儿和大家坐一块儿。
都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叶柔先开口道：“那就先从我开始吧。”
“叶柔，职业猎魔者，职业武器弓箭，同样拥有施法能力，阵营绝对中立。”
有她起了头，秦默跟着道：“秦默，职业副职者，职业装备资料书，各种非直接攻击类法术兼手工艺，阵营混乱中立。”
“哇，听起来都好厉害。”刑炎现在精神焕发，对着哥哥感叹了一声，继而兴奋道：“接下来我来！”
“刑炎，职业火之操控者，职业武器火焰飞溅魔杖，每天可以使用三次，各种具有火属性的法术，火焰抗性2，阵营中立善良。”
秦默和叶柔对视一眼，叶柔浅笑，她们果然猜的没错啊。
刑雨接着弟弟说：“刑雨，职业冰之操控者，职业武器冰冻射线魔杖，各种具有冰属性的法术，寒冷抗性2，阵营守序邪恶。”
最后的阵营让叶柔和刑炎都看向了他，秦默和郭或没有那么惊讶。
安静了几秒，郭或继续说道：“郭或，职业守护者，职业武器盾牌，血量比较高，其他没什么特点，大概就是个肉盾吧，阵营守序中立。”
刑炎兴奋地追问：“比较高是多高？”
“十六。”
“这么高！”刑炎差点跳起来，“我才四点，你你你，是我四倍？！”
郭或笑着挑了挑眉，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刑炎张牙舞爪地想要上去干架，被郭或一巴掌就给压住了脑袋，挣扎间刑炎看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眼前晃，便伸手抓住了。
“这是什么？”
“哦，这个啊。”郭或这回没有太在意，慢慢将吊坠抽回来，“叫什么守护之心，是我抽奖抽来的，有一个防御增幅的效果，说是能升级，不过我不知道怎么搞。”
“抽奖？！”刑炎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蛋状物体，隐约能看清楚是一个不规则水晶，充满了棱角，剔透炙热的火红，黑暗也无法遮挡其光华。
“火元素结晶，我骰了个十八，可以孵化一只火元素，不过我不会孵，应该也蛮好的。”
郭或又笑了，“我二十。”
刑炎顿时气急，处处低人一头，还老用调笑的眼神看他，但他又打不过郭或，只能瞪他。
听到二十，秦默惊讶了一瞬，却是叶柔先她一步开了口。
“我也二十，抽到了生命之息，说是只要不粉身碎骨就能护住一次心脉，大概保命用的？”
“这个好诶！姐你运气真好。”
叶柔摸了摸刑炎的脑袋，大概听起来她抽到的最实用吧。
秦默听到这个效果也很高兴，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以至于她的眼神在黑暗中都有些亮晶晶的，让回头看她的叶柔有一瞬间的晃神。
“你呢？”叶柔捏了把秦默没有什么肉的脸，心情甚好。
“我也是二十。”提起这个秦默有些尴尬，从口袋里摸出那个许久没碰的靴子，“就这个。”
大家看着她手里挂件大小的靴子有些奇怪，又不能穿，那肯定不是装备，左看右看都觉得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
刑炎直接问：“干什么用的？”
“我不知道。”秦默摇了摇头，“就是有很多花纹的怪靴子，可以放大，其他就没什么了。”
花纹？
秦默猛然想起之前附魔时一闪而过的神秘纹路，隐约明白了一些这只靴子的用处，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将它收进了口袋。
“好像大家运气都很好啊。”刑炎的情绪都摆在脸上，别人都是二十，就他最低。
他又看向刑雨，“哥，你呢？”
刑雨顿了顿，更显尴尬地笑了一声，“我骰的1，什么也没拿到。”
气氛僵硬了几秒，刑雨自己笑着说：“运气有点差，我给你们讲讲邪恶阵营吧。”
“好啊，真的好奇这个。”郭或应和。
刑雨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右手的掌心，想了想才继续。
“其实邪恶阵营都是跟魔鬼签下契约的人，但是这个契约没有什么效力，可能会更有组织性一点，不过我想互相看不顺眼的可能性会高一点。”
“余馨之前抢的叫秩序结晶，你们的属性面板中间应该有两条空管，捏碎之后可以增加一些秩序值，另外一条我不清楚，不过只要邪恶阵营的人使用并填满左边的那一条，跟我们签下契约的魔鬼就会被释放。”
“当然，他说的那些喊口号一样的承诺我不信。”
信息量有些大，其他四人消化了一会儿，秦默掏出了那两枚秩序结晶——余馨一颗都没有用过。
“守序，善良，中立，邪恶，混乱。”秦默将五个名词一一数过，拼凑在一起便是九宫格。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她扔了一颗秩序结晶给刑炎，“来，一起捏碎试试。”
刑炎忙不迭失地接住晶体，跟秦默一起盯着属性面板中间的空管，此时两根空管底层都已经填上了一些光点，左黑右白，只是少得几乎可以忽略。
两人接连捏碎手中的秩序结晶，白色向上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两下。
看来中立和善良站在同一边。
只是邪恶是为了解封魔鬼，那另一头的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神明？
刑炎给其他人讲了讲新发现，又感慨了一句：“看来魔鬼想赢不太容易。”
刑雨听着笑了两声，“邪恶阵营的人其实不少，那些人里面我能看出来的就有十多个，只是没有严野和余馨的表现力强罢了。再说，我们可以去偷可以去抢啊，或者是别的手段。”
刑雨直言不讳，秦默他们对这些阵营之类也都无所谓，只是单纯的队友间坦诚交心。
“你以后会不会变得和严野他们一样，感觉......还挺疯狂的。”郭或说。
“不一定。”刑雨又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其实只要是人，心里就会有漏洞，会有执念和野望。严野为了权利，余馨因为霸凌，我知道的几个过去都有点不太好的遭遇，这就是他们选择邪恶，渴望力量和发泄的原因，而我......”刑雨顿了顿，“反正我的执念不在这里，照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一定会去，谁知道以后呢。”
刑炎抓住哥哥的胳膊想要安慰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只是两人养成了不同的性格，一个选择压抑，一个选择逃避。
刑雨轻轻拍了拍刑炎的脑袋，表示自己没事。
“好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郭或摇了摇头，秦默也没吭声，叶柔一挥手宣布解散，“睡觉！明天还要准备离开用的筏子呢。”
三个男生一人爬上一张床，秦默睡在叶柔的外侧，帮她掖好里面的被子跟着躺下，她们在家时经常睡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别扭。
好不容易有床睡，叶柔搂着秦默的腰寻了个舒服的角度窝在她怀里，秦默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跟着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刑雨平躺在床上，睡意席卷全身却无法合上双眼。
他将右手举起，掌心朝下，那里有一个看不见的图案——小丑面具。
【谎言者】
擅长说谎的你可以违背一次誓言，并规避来自任何力量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花开”、“Roselle”、“月”、“秦祁”的地雷。
谢谢：“长亭”、“十五”、“S”、“果冻布丁酒”、“大反派”、“八万”、“吃瓜群众不吃瓜”、“青青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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