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荀成将度自雍然(下)

小说:三国之最风流 作者:赵子曰
    阴德是琅琊郡的太守,此外,他还有一个身份,他出自南阳阴氏,却是与当年在颍川做过太守的阴修本是同族,而阴氏与颍阴荀氏却有姻亲的关系,荀爽之女荀采早年嫁到了阴家。

    荀贞到广陵任太守后不久,阴德就与荀贞取得了联系,两下来往颇密,程嘉每次去开阳见臧霸,都会顺道谒见阴德。琅琊的郡治便在开阳,所以程嘉在见过臧霸后去谒见阴德很方便。

    现下正当荀贞攻徐的战事进入关键时刻,臧霸前脚才出了琅琊郡,阴德后脚就在琅琊“生乱”,这对臧霸来说,他未免会怀疑此乃荀贞授意,万一他真的因此而产生误会,那么接下来的东海之战,局面可能就会有变,至少会给荀成、许仲这边增加不小的难度。

    所以,程嘉在半道上闻知了此事后,便没有再去利城,而是立即返回了营中,向荀成汇报。

    荀成心知此事事关重大,却按住了因此而紧张的情绪,表面从容不迫,先与程嘉入帐中,等徐荣等纷纷来到,这才徐徐开口,叫程嘉又把此事说了一遍。

    帐中诸人,包括平时对军务、政务等事压根就没什么兴趣,一点也不关系的辛瑷,也不由为之色变。

    高素头一个嚷嚷起来,他叫道“这阴德好好的琅琊太守不当着,倒在这时候给将军添乱”

    文聘、甘宁、姚颁等也蹙起了眉头,只是他们仅为别部司马,职低秩卑,校尉们没有开口,他们也不好急着说话,只能都强捺不安,目注荀成、徐荣等人,等待他们计议。

    徐荣皱着眉头,说道“阴相却怎么忽然起兵攻开阳的泰山兵营”

    他对琅琊的内情不了解,因有此问。

    程嘉对此很清楚,他说道“臧霸拥兵跋扈,名为骑都尉,实行太守之权,如孙观、昌豨诸泰山军将,更是没把阴德放在眼里,平素没少欺凌。阴德早就不堪其辱,我此前每次见他,他都怨声不止。今必是他见君侯兵入东海,而臧霸又带主力出了琅琊,故此聚兵攻其开阳营。”

    事实如程嘉的猜测臧霸屯兵开阳,琅琊的郡治也在开阳,臧霸手上有兵,阴德上没什么兵,故而,虽然太守是阴德,可实权却在臧霸,阴德恶此久矣,只是一直以来力不如人,没办法,只能忍耐,现下荀成兵入东海,臧霸又离了琅琊,阴德因就动了心思,聚兵攻打臧霸留在开阳的营垒和兵马,谁知臧霸遣兵回援的快,营垒还没打下,他就兵败被擒了。

    徐荣说道“若是因此使臧霸一改坐观之态,改向陶恭祖那边,对我军来说,却是有些棘手。”

    如果臧霸坐观不动,本来打下厚丘、朐县,就可以进攻郯县了,如果臧霸因此动兵,却还需得与泰山兵再打上一场,虽说不怕会败,可到底是打仗,耽误时日不说,也会产生兵员损失。

    程嘉说道“当务之急,是我等当议出一个对策,尽量减少此事会对我军产生的影响。”

    荀成点头说道“君昌此言正是。诸君,都有何应对之策”

    秦松说道“此事重大,当立即上书君侯,请君侯决断。”

    秦松字文表,广陵郡人,颇有名望,荀贞到广陵后,擢用之,现为“度支校尉”。因为广陵、东海相邻,他与东海郡的士人大多相熟,故此,此次从荀成北上击东海。

    对秦松此话,在座诸人中许多赞同,都道“不错”

    坐中有一人,却不以为然,奋声说道“我营距广陵四百里远,往返八百里,如上报君侯,便是星夜兼程,马不停蹄,来回也得四五天。陶恭祖现在可能也已经知道了此事,就算他现在不知道,很快他也就会接到消息,吾料他闻讯后必会遣人去见臧霸,试图以此说服他。而且,公等别忘了,陶商现下可就在臧霸军中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陶恭祖那边说客巧言,我等却在这里静候君侯回文答复,岂不谬哉久则生变护军,君侯托大军於公手,付重任於公身,当此非常时刻,正当事急从权,岂可再上报君侯以候命”

    诸人看去,见说话的人是司马徐卓。

    荀成也就是三十来岁的年纪,但一因徐卓年轻,二来荀成现为主将,所以徐卓以“公”相称。

    荀成深以为然,问道“如此,君何意也”

    “当今之计,唯有一策。那便是立即遣人赶赴利城,面见臧霸,务使他相信此事与君侯无关。”

    徐荣、辛瑷、陈褒、陈午等人俱皆点头,认同了徐卓的意见。

    荀成说道“徐司马言之有理。诸君,你们以为见了臧霸后,该怎么对他解释”

    秦松说道“自是当赤心相待,以诚言相告。”

    徐卓不同意,说道“当此之时,说再多的诚言,臧霸也不会相信。”

    荀成问道“君以为该当如何是好”

    “公可写一封信给臧霸,不需解释,只需在信中写公族与阴氏乃是姻亲,今闻阴德为臧霸所擒,愿出钱以赎之。如此即可。”

    荀成听了这话,静思片刻,不觉赞道“君此妙策”

    这个时候去给臧霸解释是没有用的,说再多的话,天花乱坠,谁知道臧霸那边会不会信干脆一个字都不解释,以私人的名义写信,用姻亲的缘故去赎阴德。这样,反而更能容易地使臧霸相信此事与荀贞无关。并且,还显出了荀氏族人的品德,为了姻亲关系,肯拿钱去赎阴德。这要比只是“赤心相待,以诚言相告”高明得太多了,仅仅“诚言相告”的话,臧霸不但可能不会信,而且显得荀贞、荀成这边急於和阴德撇开关系,未免会有伤荀家的清名。

    帐中无人尽皆佩服,都无异议。

    荀成遂亲笔写就一封书信,顾视帐中诸人,最后视线落在了程嘉身上“君昌,只有你见过臧霸,之前我还不太愿意让你去利城,现下,此任非你不可了”

    程嘉慨然说道“护军放心,嘉此去,必不辱命。”

    接过了荀成的信,程嘉贴身放好,顾不上休息了,立即便又出营,赶去利城。

    下午出的营,一夜不停,次日,程嘉抵达利城臧霸营外。

    虽是两天两夜没睡了,程嘉却精神旺盛,来到营前,自报姓名,求见臧霸。

    不多时,孙康出来相迎,把他带到臧霸的帐中。

    程嘉呈上荀成的书信,道明来意。

    臧霸没有多说,收下了信,看罢,不露声色地请他暂下去休息。

    随之,臧霸召来诸将,把荀成的信於诸人。

    诸人传看过。

    昌豨问道“程嘉在哪里”

    “我见他风尘仆仆,双目通红,定是赶路所致,未能寝眠,故而让他下去休息了。”

    昌豨按剑起身,说道“去哪里休息了”

    臧霸皱了下眉头,问道“你做甚么”

    “我去斩了他”

    “为何”

    “这竖子此前每至开阳,必拜谒阴德,谁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此次阴德作乱,依我看,必是受荀贞之的指使,好在我回援得快,才没出了大乱子,这竖子倒是有胆,竟还敢再来见你,还敢说要把阴德赎买回去,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

    这次阴德兴兵的消息传到营中后,臧霸遣了昌豨去回援。昌豨到了开阳,一战即擒拿了阴德。

    臧霸沉下脸色,说道“胡闹坐下。”

    昌豨虽不情愿,可还是坐下了。

    臧霸问余下诸将“君等怎么看”

    尹礼说道“陶商说阴氏是荀氏的姻族,阴德此乱,必为荀贞之意。现下程嘉又拿了荀成的信来赎阴德。这事儿一下子还真搞不明白其中到底有没有荀广陵插手。”

    孙观、吴敦、孙康等将纷纷同意,都道“一下子是搞不明白。”问臧霸,“都尉以为呢”

    臧霸说道“我以为,此事必与荀广陵无关。”

    “噢此话怎讲都尉为何如此说”

    “三个原因。”

    “愿闻其详。”

    “我虽与荀广陵未曾见过,然久闻其名,他绝非言行不一之人,不会一边示善意给我等,一边背后指使阴德作乱。并且,我虽未见过荀广陵,程君昌此人,我却见过,你们中也有人见过,此人重诺尚义,正是我辈中人,他这样的人既然对荀广陵忠心不二,由此便也可见荀广陵的为人了。此其一。”

    “其二呢”

    “如果真是荀广陵指使的阴德作乱,荀成肯定不会写信来,一字不加解释,只讲拿钱赎人。此其二。”

    诸将听了臧霸此话,细细思量,均觉得臧霸说得有道理,便是昌豨亦如此。

    孙观问道“既如此,都尉有何打算”

    “荀仲仁既拿钱赎人,我就把阴德给他。”

    昌豨忍不住又开口,说道“却得多要些钱”

    “我一个钱也不打算要。”

    “这是为何阴德虽为我所擒,可我等在开阳的营垒却被他烧了几座,军资被毁了不少,兵士也稍有折损,不问荀广陵多要些钱,怎补得上我等的损失”

    “荀仲仁已入东海,许君卿也将很快攻入东海,这徐州刺史就要换人了。刺史可以换人,琅琊却换不了。哪里有属吏问上司要钱的道理”

    刺史能换人,琅琊挪不动,荀贞拿下徐州后,臧霸等要想还在琅琊待着,就得正式地投到荀贞帐下,到那时就成了荀贞的属吏,做为属吏,的确是不好拿上司的钱的。

    昌豨犹有不满,嘟哝说道“刺史由他换,只要我等手上有兵,换了谁当刺史还不都是一样”

    之前臧霸就分析过荀贞和陶谦的不同,见昌豨还是这态度,臧霸也懒得再给他说,对孙观等人说道“而且,你们以为程嘉此来利城,只是为了赎阴德么”

    “他还有别的目的”

    “荀仲仁已至厚丘,而却不攻,所为者何正是因为不清楚我等到底会不会助陶徐州现下我一个钱不要,把阴德送给他,他自然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诸将闻之,俱道“都尉高明”

    当下,等程嘉休息好,臧霸召他见面,一钱不取,把阴德交给了他。

    程嘉是个聪明人,领会了臧霸的意思,遂满脸笑容地辞别臧霸,带着阴德,返回厚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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