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晏安觉察到她的目光，心跳莫名乱了频率，嗓音也愈发低沉，“没有女朋友，就按照之前的构想来。”
她觉得好，自己就没任何意见。
之前爷爷安排他见的姑娘，大部分都是冲着钟家的钱来。
她们一边嫌弃他是个废物，一边又想嫁入钟家，享受钟家的一切。
那些女孩基本上都只见过一面。
个别的几个能骗过爷爷，却骗不过他的眼睛。
喜欢还是嫌弃，眼神骗不了人。
“我看下图纸。”钟晏安在她开口之前，装模作样的开始看她画的设计稿。
住在杏林时他就见她画过设计图，知道她水平不低。
真正看到完整的图纸，感受又有不同。
创添大大小小的项目，凡是需要动土的，图纸都会送到他手上。
楚歌的设计比公司请的专业人员，还要专业。
“好啊，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楚歌留意到他的耳朵比先前更红了些，唇边抿出一抹笑，放松拿出手机解锁。
少年的羞涩会让人羡慕，他这种有一定阅历还脸红的样子，很迷人。
她在现实里也没交男友，没时间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没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
楚歌想到这，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恢复过来一定很帅气。
点开微博，自己的首页没什么消息。
今天一早她就去了医院，不知道网上有什么消息，秦准也没给她打电话。
刚准备看热搜，秦准打来电话，仿佛知道她在念叨一般。
楚歌笑了下，抬起头抱歉出声，“林先生，我去接个电话，你慢慢看。”
“好。”钟晏安低着头，无意识捏紧手中的图纸。
楚歌的视线掠过他红得滴血的耳朵，心情很好地起身出去。
他也太纯情了叭？
自己就问了下他有没有女朋友，又没说别的。
楚歌摇摇头接通来电，秦准语气急切，“蓝魅的大中华区市场部经理和唐安冉的经纪人一起吃饭，我确认了下消息，是为了新的代言人。我把你的资料也送过去了，代言费有好几百万。”
“这么多？”她的眼神瞬间亮起来，漂亮清透的眸子像是镀上了一层光，“几年的代言？”
“两年，还不确定能不能拿下来。”秦准叹气，“竞争异常激烈，你现在没有作品，只有人气和热度，我尽量争取。”
“谢谢准哥。”楚歌抬手遮住嘴巴，嗓音也压低了几分，“别的代言也可以考虑的，只要有钱。”
她想给自己也买一套带院子的别墅。
这样爸爸出院后可以种种菜放松心情，也有个事情让他做，不至于天天胡思乱想。
“还真有……”秦准犹豫了下，“有户外用品的品牌希望能找你代言，还有你用过的小电锯厂商。”
“接啊。”楚歌拔高了声调，素净的脸庞绽开大大的笑容，“有钱赚为什么不接？”
“姐姐，蓝魅是高端护肤彩妆品牌，你如果代言了蓝魅再代言小电锯，太LOW了。”秦准哭笑不得，“不着急，这边谈不下再说。”
“那好吧。”楚歌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
秦准在电话里又唠叨了一阵，提醒她记得面试员工的时间，一直说到没什么可说才挂断。
楚歌靠向墙面，畅想了一番赚到钱后该怎么花的计划，弯着唇角折回去。
钟晏安听到她进来的动静，飞快锁了手机屏幕，假装自己在看图纸。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家里安静，自己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好意思啊，时间有点久。”楚歌坐回去，笑着说，“怎么样，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没有，正式的图纸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我联系装修公司过来。”钟晏安避开她的眼神，心跳如雷，“你如果有认识的公司，也可以推荐给我。”
“装修公司你得自己找，我这边没推荐。”楚歌略尴尬，“做设计是我的个人爱好，暂时没打算找公司上班，正式的图纸大概要下周出来。”
帮她装修办公室的那家公司就不错，但她不能推荐。
家居装修和工装要求不同，出了纠纷，自己两边都要得罪，太累。
“行。”钟晏安应了声，拿起手机解锁，利落地给何森打电话。
这房子装修，他得搬走。
楚歌一定不会收留自己，他得想办法住到5号别墅去，这样就还能见到她。
电话接通，钟晏安不自觉的沉下脸，嗓音也比刚才严肃许多，“帮我租一套房子，短租，最好是方便轮椅进出的。”
楚歌闻言，下意识看向他的腿。
隔着裤子看不出什么，不过也没缺就是。
“没有？海城不止一个别墅小区，三天时间，找好房子联系我。”钟晏安敛眉，“最多宽限一天。”
楚歌眨了下眼，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他和下属说话态度非常强硬，完全没有跟自己说话时的温和，估摸着在公司的职位不低。
“就这样。”钟晏安脸上的阴霾散去，结束通话。
“林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楚歌尴尬出声，“短时间内想要找到符合你要求房子，好像不多。”
她完全没想过，别墅装修时他该住哪里的问题。
装修施工期两个月，完工后还有放一段时间散味，没有半年根本入住不了。
按照他的要求，海城除了华庭和杏林，市区内真的没有档次比较高，环境和物业都比较好的别墅小区。
自己也不可能收留他，不熟。
再一个房子不是自己的，自己也只是暂住。
楚歌隐约感觉自己很冒失。
“投资分析、理财顾问。”钟晏安见她脸上露出心虚的神色，低沉的嗓音染上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房子的事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我的助手已经找到了，正在联系户主。”
楚歌：“……”
白操心又自责了。
“等你的正式图纸出来我再搬，不着急。”钟晏安将她的表情收进眼底，心情大好。
“好，我尽量加快速度。”楚歌放松下来，不好意思的说，“另外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钟晏安注视着她，神情愉悦。
楚歌弯起嘴角，清亮透底的眸子笑意盈盈，“你联系好装修公司后，能不能让他们在项目书上写明设计师是我。”
“没问题。”钟晏安爽快答应。
楚歌吐出口气，又跟他聊了一会才告辞离开。
钟晏安目送她的背影走出视线，又竖起耳朵听了一会，拿起手机又给何森打过去，接通就说，“5号别墅的户主怎么说？”
5号别墅现在有人住，对方不卖的话，他可以给出高价租半年。
“对方同意租给你，但是需要一点时间搬家。”何森满是无奈的声音传来，“老板，你的租金给的是不是太高了？”
“那你说服他把房子卖给我。”钟晏安嗓音发凉，“给双倍价格。”
耳边安静了足足半分钟，何森的声音才传过来，“要不你把我2号那套买了？”
钟晏安唇角扬了扬，挂断电话。
也不是不行。
楚歌回到家里，认真打扫了一遍卫生，上楼看选好的应聘员工简历。
工作室已经挂牌，还没挑好日子正式开张。
她需要一个助理，还需要司机，财务和公关等等人员也要一步到位。
工作室不光为了自己一个人服务，将来还要签新人。
看完所有的简历，楚歌起身走到窗边发了会呆，折回去拿起手机上网看消息。
蓝魅要换代言人，唐安冉的经纪人一定会努力活动，为她争取这个代言。
《流光剑》剧组目前只公布了几个主演的名字，女主到底是谁，目前外界一点消息都没有。
点开微博，热搜不意外的又是唐安冉。
楚歌扫了一眼，发现自己也在热搜上，拧着眉点开。
爸爸马上就要手术，她不希望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关于自己的报道，无论好坏。
进入热搜，发现是《宝贝》拿下收视冠军，网播点击也是同期综艺最高，她安了心，仔细看评论。
【安仔小宝贝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他。】
【安仔，你回来给楚歌姐姐当弟弟吧，爸妈不要也罢。】
【我也想有个万能姐姐，楚歌真的太帅了。】
【求节目组联系安仔，我们想要知道他的近况，要是过的很惨，我愿意众筹养他。】
楚歌细细看了一会，退出窗口给安仔发消息。
他走了一个多星期，没回过一条消息。
她比网友更担心安仔过不好。
陌生的环境、语言，曾经想要抛弃他的父母，他才那么一点点大该如何面对。
楚歌耐心等了半个小时没有收到回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锁上屏幕下楼拿车去工作室。
办公室的装修用的全是环保材料，即便如此，不开窗通风，味道也很大。
楚歌捂着鼻子进去看了一圈，转头去找秦准。
买了两台空气净化器，有点不够。
敲门进去，秦准在打电话。楚歌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拿起他丢在桌子上的iPad。
她现在所有的工作都是秦准安排。
翻了一会，发现联系秦准想找她代言的品牌不少，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我约了蓝魅大中华区的市场负责人，明天晚上一起吃饭，你和我一起去。”秦准挂了电话坐回来，“就是吃一顿便饭，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相信你。”楚歌失笑，“人快到了吧？”
“我约了四点。”秦准站起来，笑着往外走，“《宝贝》正片剪辑得不错，你现在的热度高的可怕，我刚才在电话里没说，是怕吓到你。”
节目周六上线，只放了一期就有无数品牌打来电话，希望能跟她合作。
仔细选一选，趁着这股热度，代言几个品牌没问题。
“我有那么胆小吗？”楚歌也笑，“回头再买两台空气净化器，味道还是很大，有点受不了。”
“行，等我招到人手就开始办。”秦准偏头看她，“安仔那边还是没消息？”
她进门脸色就不好看，应该是上网看到了网友的评论。
能让她不开心的事，就安仔和她爸。
“没有，他走了后一条消息都没回我。”楚歌耸肩。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很陌生，安仔在她心里的位置是别人不能比的。
就是长得和现实里的父母一模一样的原主养父母，也比不了。
她虽然不是被爸妈抛弃，境况和安仔差不多。
“没有消息也许是好消息，你别想太多。”秦准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人生就是这样，迎来送往。”
楚歌点了下头，没来由的想起自己的邻居林安。
他和安仔一样，都有一双好看的眼睛，也容易脸红。
不知道安仔会不会顺利长大？
秦准安排的是集体面试，来了将近三十个人。
楚歌根据看过的简历，留下自己觉得不错的，忙完便跑去医院陪着爸爸。
周二晚上，她按照约定的时间，和秦准提前半个小时抵达会所。
停车下去，耳边忽然传来陈灵月的声音，“楚歌。”
楚歌驻足回头冲她笑了下，淡淡扬眉，“陈姐。”
“我正想给你发消息呢。”陈灵月热情跟上来，挽起她的臂弯压低嗓音，“有事要跟你说。”
楚歌点点头，跟着她先进去。
这家会所在原著中属于低调奢华不张扬的那种，来的明星非常多，却鲜少被记者拍到。
穿过大堂进去，陈灵月左右看了一圈，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我发给你，你戴着耳机听，和你有关。”
楚歌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戴上耳机打开录音。
陈灵月悄悄吐出口气。
她昨天去找王杰，原本是想跟他说另外一部综艺自己不拍了，不想唐安冉的经纪人先到，自己无意间听到了不该听的。
之前录制节目时，她偷偷录下的录音刚发出去就被公关，楚歌平时上网很少并不知道。
自己没能拿到《流光剑》中的任何一个角色，却也希望能跟楚歌打好关系。
木盒的公关部，业内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陈灵月等了会，见楚歌似乎还没听到关键的地方，禁不住提醒，“两分钟后开始。”
楚歌抬了下眼皮，拉动进度条。
“楚歌要真是钟家千金，你觉得这么大的舆论攻势，钟家人会看不到？”男人满是讥诮的声音灌入耳内。
“我丢了工作，还要赔偿违约金，你什么都没失去还捧红了手下的艺人，当然这么说。”王杰很生气。
楚歌耐心听完全部的内容，摘了耳机微笑看着陈灵月，“谢谢陈姐，回头有时间一起吃饭。”
“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你自己注意点。”陈灵月扬起笑脸，“唐安冉的经纪人在圈子里被称为明星制造机，他盯上你，就不会轻易就放过炒作热度的机会。”
“我会注意。”楚歌笑了下，余光看到秦准跟进来，抱歉到，“我先过去，回头联系。”
陈灵月微笑摆手。
她是真的后悔跟王杰合作，但愿来得及弥补。
楚歌跟着秦准进了包间，解开手机锁屏将录音发给他。
唐安冉的经纪人通过内部关系打探到，钟老爷子周六会带人出席创添成立百年庆典。他表示会运作一番，让唐安冉出现在现场。
另外，他还打算翻自己的黑料，并找人假扮同学去医院探望爸爸，求证自己跟钟家是否真的有关系。
爸爸在住院的事不是秘密。
“我想办法曝光录音。”秦准眉头紧锁，“幸好事先知道，你爸明天手术，这个时候受了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正好，工作室请了公关和外宣，让他们练下手。”楚歌面色发沉，“只针对他。这个人继续留在圈子里，不捧唐安冉也会捧其他人。”
在原著中，唐安冉一开始签的也是这个经纪人，不过手段没有这么激烈。
跟唐安冉有竞争的也不是原主，而是《狂徒》的女主角。
“我现在就通知他们做企划，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秦准说着，拨出工作室的座机号码。
楚歌烦躁抱起手臂，黛眉深深皱起。
医院那边自己得仔细盯着，不让人钻空子，其他的交给秦准和新招来的员工。
算是他们入职后的一场考试。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蓝魅大中华区市场部负责人踩着点进门。
对方是外国人，看不出年纪，应该不是很大。
楚歌用他家乡的母语跟他聊了一会，心里大致有数。
这次换代言人，参与竞争的有资深大花，也有人气小花，他们还没最后确认人选。
楚歌没关注这件事，也没觉得自己会争得过。
昨天上网看了下，有意抢代言的大花小花，都在微博向品牌方示好。
这种情况下自己要是能拿下代言，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结束饭局出去，楚歌曲起胳膊拐了下秦准，放低嗓音，“我直接去医院，有什么新的消息记得告诉我。”
她晚上很少上网，除非有事，正常情况下10点一定上床睡觉。
“好。”秦准重重点头。
楚歌被他严肃的样子逗笑，神色缓和了些，先离开大堂拿车去医院。
国际医学中心医院的住院部出入非常严格，想混进来也没那么容易。
楚歌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给林安画设计图和施工图。
晚上9点多，楼下的保安打电话上来，说是她的同学来探望，是否放行。
楚歌不假思索，直接拒绝。
提心吊胆的一晚上过去，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唐安冉经纪人的黑料，热搜就占了好几个。
早上8点多，爸爸的主治医生带着助手和护士过来，通知他们先去做术前准备。
楚歌才放下的心又悬起来，和妈妈一块陪着爸爸过去。
10点整，手术须知送到她手上。
她仔细看完所有内容，双手控制不住发抖，“妈，你来签字。”
“你签吧。”刘梅花抬手轻拍她的肩膀，“我们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的。”
楚歌抿了下唇，抖着手签上自己的名字。
回到等候区，她看着手术室的门关上，巨大的不安裹着恐惧和悲痛汹涌袭来。
“妈，我去那边给准哥打个电话。”楚歌努力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很快就回来。”
刘梅花轻轻点头。
楚歌走出等候区，一口气跑到给家属休息吃饭的小餐厅，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滚下来。
她捂着脸深深埋头，不让自己哭出声。
签字的那一瞬，她难过得无以复加。
不知道现实里的爸妈，在自己出事后签的是病危通知书，还是火化通知单。
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她还是不习惯自己换了个时空。
这里没有熟悉的同学朋友，没有她的工作伙伴，也没有爸妈和哥哥。
什么都没有。
“楚歌？”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需要我回避的话，你点头。”
楚歌抬起头，林安的身影出现在模糊的视线里，那双好看的墨色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拿走他递来的手帕，闷闷道谢，“谢谢。”
“我来做检查，在一楼看到你还以为看错了。”钟晏安忍住想要抱她的冲动，佯装平静地将手伸过去，“给。”
从她进来自己就一直看着。
本以为她只是担心，没想到她会哭出来，还哭得如此伤心。
楚歌低头，男人竹节一般的手指缓缓张开，露出握在掌心里的白巧克力。
她徐徐抬头对上他的眼，“你喜欢吃白巧克力？”
“我跟着家里的阿姨看了《宝贝》。”钟晏安心跳加速，“你说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东西，难过会减少。”
变回6岁的样子和她录真人秀时，她总喜欢用巧克力哄他。
他其实不爱吃，甚至很长时间都没吃过。
甜的，苦的，对之前的他来说都是难以下咽的味道。
“那是骗小孩子的话。”楚歌低下头，单薄的双肩轻轻耸动，哽咽低喃，“谢谢你……可我真的好难过。”
一想到现实里的爸妈，签的可能是自己的火化通知单，她就难过得喘不上气来，还不能让这个世界的妈妈发觉。
怕她担心自己难过，是因为爸爸的病情不乐观。
“你如果不介意……“钟晏安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少女忽然扑过来，枕着他的腿压着声音哽咽痛哭。
他僵了一瞬，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
这样无助又难过的楚歌，他第一次见。
跟她同居的那段时间，她几乎不在自己面前露出不好的情绪。
哪怕他做的不对，她也不会责骂，顶多告诉自己不可以那样。
他一直以为她无坚不摧，以为她不会崩溃。
钟晏安低下头，心底爬上密密麻麻的心疼，又不知该如何帮她。
她不是因为她爸爸要手术哭。
许久，怀里的人终于抬起头，一双眼红成兔子，嗓音也变得又粗又哑，“你太瘦了，枕着不舒服。”
钟晏安腾地一下红了脸，“抱歉。”
他也想变得胖一点。
变回成年的样子后，他的一日三餐都是营养师精心搭配，其实已经胖了一点点。
可是还不够。
营养师说，他最少得两年才会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不是你的错，是我心情不好。”楚歌拿着他的手帕檫干眼泪，剥开巧克力丢进嘴里，努力把眼泪收回去。
钟晏安见她的情绪平复了不少，稍稍安心。
她不难过了就好。
楚歌三下两下吃掉巧克力，红着眼朝他伸出手，“还有吗？”
钟晏安低头看着那只白皙干净的手，忽然就想送给她一个巧克力工厂。
可是现在……他身上就带了一颗。
楚歌吸吸鼻子，哭得红彤彤的眼里多了几分笑意，“没有就算了，我已经没那么难过。”
要是他没出现，她不知道自己会哭多久。
“不客气。”钟晏安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语气随意，“我今天正好有时间，你如果不介意，我就留下来陪着你。”
他专程过来的，知道她爸爸今天手术，早上还让何森过问了下。
楚歌怔怔看进他的眼底，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最终却点了头，“好吧。”
她现在很需要一些事或者人转移注意力，不再去想现实里的爸妈，不去想自己已经回不去的世界。
“我去拿下结果马上来。”钟晏安松了口气，墨色的眼底明显多了几分笑意，“五分钟。”
“嗯。”楚歌鼻头红红地应了声，眼眶又有些发涩。
钟晏安控制轮椅出去，飞快掏出手机给何森发消息：把我车里的巧克力都送上来，别让她看到你。
何森回了个好字过来。
他回头看向小餐厅，刚刚已经平复下来的楚歌，似乎又哭了。
钟晏安胸口堵着一团火，马上又给何森发了条消息过去：手帕再带一条上来，另外查下她这两天遇到了什么事。
周一中午她还好好的，她爸爸手术这件事，不会让她有这么大反应。
等了三分钟，何森安排司机送来的巧克力和手帕拿到。
钟晏安看了眼刚收到的消息，控制轮椅折回去。
又是唐安冉。
何森在信息里说，唐安冉的经纪人试图混进医院骚扰楚歌的父母，吓得楚歌昨晚在医院守了一夜。
她突然崩溃应该是没休息好，加上任何手术都有风险，绷不住才失控。
钟晏安回到小餐厅，很随意的将一整盒的巧克力放到楚歌手边，“车里有，刚让司机送上来了。”
楚歌眨了下眼，又想哭又想笑。
她刚才就是说说而已。
“还有其他的口味，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让司机去买。”钟晏安见她又红了眼，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你还好吗？”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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