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都白了，半废的人还有脸哭。”
“真是可笑！”
几个年轻人俱二十几岁的模样，来到酒肆前对着张文昌毫不留情地讽刺着。
见到自己的同学这般不如意，竟然被当面如此讽刺嘲笑，叶凡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你们嘴下还是留点德吧。”
几个玉鼎洞天弟子愣了一下，转头见到叶凡面孔陌生应该不是洞天弟子，又与张文昌坐一起喝酒，明显关系不一般，当下直接毫不客气地一块嘲讽。
“你是谁？管闲事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真以为自己是命泉境界的高手了，可笑！”
“半废老头的朋友能是什么高手……”
讽刺蔑视之声不绝于耳，听得曹鸿不禁捏紧手里的筷子，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小说中的主角经常一言不合就动手了，当面面对这些眼高于顶的人喷出来的恶言恶语真的是一件很令人不爽的事情。
“是你！”这时那一群年轻人中，模样最小的一个少年忽然愤怒地出声，死死地盯住了叶凡。
曹鸿抬头看去，不由得感叹，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个似乎认出来叶凡的少年竟然是灵虚洞天的韩飞羽。
那几个玉鼎洞天的弟子闻言有些惊讶：“韩师弟认识这人？”
“我当然认识！”韩飞羽目光冷厉阴狠地盯着叶凡，“他叫叶凡，曾经在灵虚洞天待过，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是吗？原来是个废物啊，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半废老头的朋友也只能是废物。”几个玉鼎洞天的弟子一听，更是不加掩饰地嘲笑起来。
张文昌连忙抹干净眼泪，抬起头勉强笑道：“对不住诸位师兄弟了，我喝多了，想起往事，情绪有些失控。”
看着老同学两鬓斑白、强作笑颜的样子，叶凡不禁心中叹了一声，目光沉郁。
他的这位老实木讷的同学，如今竟然是这般境地。
“半废老头你就是哭死也许我们无关，倒是你的这位朋友说话很冲啊，我们来认识认识。”几个人走到近前脸带嘲讽之色地居高临下俯视着叶凡和张文昌两人，倒是坐在一旁的曹鸿因为模样太小又一直安安静静的，所以没有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韩飞羽冷笑着盯着叶凡：“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当初让你从灵虚洞天逃了，这次我到要看看你还怎么逃！”
叶凡平静地坐在那里，很是从容随意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道：
“人生何处不相逢，又听到这句话了，不过上一个说这句话的人害人不成反害己，不知道这次会如何呢？”
“不用强装镇定，这次没人救得了你！”韩飞羽冷笑。
几个玉鼎洞天的弟子一听不禁道：“韩师弟，这人与你有旧怨？那就交给我们好了，直接打残，在这里不需要顾忌什么。”
其他人都冷笑着看着叶凡，像是在看砧板上的肉。
张文昌闻言脸色一变，急忙站起身想要阻止他们，却被其中一个人一把推开，若不是曹鸿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搭了一把手就要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张文昌虽然有点惊讶曹鸿这么小的一个人，力气竟然如此大，但看到几个同门向着叶凡围去还是再次上前劝阻道：“几位，我想你们赔不是了，如果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为难我的朋友，他只是个普通人！”
“半废老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前一人轻蔑道，随手重重地推了张文昌一把，“闪开！”
叶凡扶住张文昌，抬眼扫视了几人一眼：“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
张文昌一直以为叶凡是普通凡人，见此更是焦急，而听到叶凡的话，几个玉鼎洞天的弟子更是心头火起，额角青筋直爆，直接无视掉一旁面色焦急的张文昌走到叶凡面前。
为首男子脸色阴沉，抡起巴掌就向着叶凡抽去，见此情景曹鸿倒是毫不担心，叶凡都已经是命泉境界修士了，别说这几个还在苦海境界的青年就是同是命泉境界的修士来了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叶凡。
面对抽过来的巴掌，叶凡坐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直接抓住抡过来的手就是一把将手腕拧断，随后也是一手扇了过去，将那个男子抽出去七八米远。
其他人都没有料到这副情景，就见那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没起来，便愤怒地冲他们大吼道：“给我杀了他！”
接下来曹鸿就看了一场单方面的殴打，即使韩飞羽曾经因为吃过一些亏而谨慎了一些也没有用，几个人数息间就被叶凡直接徒手横推了，祭出武器也没有用。
但是途中张文昌还想劝阻，被曹鸿“提”了出去，起来了双方交手的战场。
叶凡重点照顾了韩飞羽和另一个欺负张文昌最狠的陈枫，将他们两提死狗似的并排放在一起，双手连连，耳光清脆。
这才是真“打脸”啊。
曹鸿站在一旁摸着下巴，看得有滋有味。
等叶凡揍完了，他还特意上前递了块手帕擦手，接过手帕的叶凡看着笑得天真无辜的曹鸿有些无语。
感觉曹鸿好像变得腹黑了些，不过……总比之前那副万事不关心的样子好。
曹鸿站在叶凡身边，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手上却不经意地一抖，一些细微看不见的光尘随风飘荡开来，无声地落在躺在地上几乎不成人形的几人身上。
张文昌看着眼前这副场景有些惊惧，叶凡倒是低声安慰着他，并询问他这几个人的情况，思索着干脆一劳永逸，帮张文昌全部解决了，不然让张文昌留在玉鼎洞天就是这么一直受辱，叶凡良心不安。
曹鸿在一旁听着，听到这几人身后的靠山只不过是一个命泉境界的女修后，顿时放了心，叶凡教训几人时一直表现在人前的就是强横的□□力量，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命泉境界修士，那女修不大可能找来长辈杀一个“凡人”，最可能是自己来出手，顶多再叫上一两个好友罢了，这中阵容对于叶凡和曹鸿来说轻松就可镇压。
没办法，两个开挂的人，遇到同境界修士还不能秒杀，那就是傻了。
张文昌不知道叶凡的实力，自然担忧不已，让叶凡赶紧逃离，叶凡则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不过察觉到了之前被揍昏迷过去的韩飞羽和陈枫要醒过来时，叶凡立刻大声喊道：“好，既然如此，我马上逃离这里。”
临走前，还重重地在两人脸上踩了几脚。
曹鸿瞥了韩飞羽两人一眼，从气息变化上就知他们醒了过来，眼下正在装昏迷，但一定听到了叶凡“要逃走”的话。
曹鸿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表现出什么力量，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一样，拉了拉叶凡的衣袖，叶凡立刻了然地将小小的曹鸿抱在怀里，然后向着张文昌提到的山门外的河流跑去，一副逃命的样子。
与此同时，韩飞羽也忍着骨折的剧痛，爬了起来，他双目杀机毕露，道：“陈兄，快去请你的姐姐追杀他，一定要抓住他，不活剥了他的皮，难解心头之恨！”
来到玉鼎洞天山门外的河流后，叶凡就向着下游走去，这时他并没有逃遁，故意放慢了速度，等着追兵的到来。
曹鸿趴在叶凡怀里，抬起头神色平静地道：“等会需不需要我出手？”
叶凡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七八岁的脸庞尤其稚嫩，虽然容貌精致秀气，但是偏偏摆出一副大人的神情，一双银水晶似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自己，简直就像个故作正经的奶猫。
虽然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是叶凡还是忍不住捏了捏曹鸿的小脸蛋，一时间觉得这样软萌可爱的曹鸿竟然意外地戳心窝子。
曹鸿蹙了蹙眉，看着叶凡，银眸微微泛起一丝抗拒，但是也并没有直接开口说什么。
叶凡知道不能多逗，放开手，道：“不用，我正好想找些人练手，试验一下自己的力量。”
曹鸿点了点头：“那么命泉以下的交给我，你放心去打。”
叶凡没有反对，他主要也就是想与其他同境界的修士过手，看看自己究竟到了各种程度罢了，其他低于命泉境界的都只能算是顺带的，交给曹鸿也解决也行，反正曹鸿修为已经达到了命泉境界巅峰，差一步就突破到神桥的地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大约半刻钟的时间，上空就响起了数道破空声，几道人影驭虹追了上来。
曹鸿直接从叶凡身上跳下，抬头看着追上来的几人，一共是四名命泉境界的修士，分立四方截住了两人的所有退路，其中一个应该就是那个陈枫靠山的蓝衣女子一声冷笑：“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叶凡看着蓝衣女子，微笑道：“你就是陈枫的姐姐？”
“是！”蓝衣女子面容阴沉，道：“小小年纪便出手毒辣，如果让你长大，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遭殃呢，今天就铲除你这个祸害吧。”
“到底谁出手狠辣，谁是祸害你心里清楚。”叶凡挑眉道。
蓝衣女子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道：“你什么意思，出手伤人还有理了？”
“你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道吗，飞扬跋扈，欺辱同门，还扬言要将我打残，技不如人，被教训后，又找你们来截杀我，你可真是他的好姐姐，果然是一个妈生的，连品性都一样。”
“你找死！”蓝衣女子没想到一个普通凡人竟然敢如此顶撞自己，脸色一时极其难看。
另外三个命泉修士则全不把叶凡放到眼里，一旁的曹鸿更是直接被他们无视掉，直接道：“陈玉，为了一个凡人就把我们叫来也太兴师动众了吧，和这样的蝼蚁多废话什么，直接杀了就好了。”
“赶紧解决掉，我没那么多时间。”
“要不我先回去吧，这样的蝼蚁一根手指就点死了，浪费工夫。”
三个命泉修士根本不在意叶凡，将其当成死人，这时河流上游也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直接弄死他，”韩飞羽和陈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着叶凡咬牙切齿，怨毒无比，“不能让他那么痛快地死去，我要狠狠地折磨他，让他后悔敢出现在我面前！”
叶凡看着近前的四人和跑过来的韩飞羽、陈枫两人，神色平静，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弧度：
“你们真以为吃定我们了？”
旁边，一个男子嗤笑道：“你以为还能够活着离开吗？”
另一名女子面带轻蔑之色，道：“不知死活，像你这样的凡人，我一颗唾沫星子就可以要你的命，杀你跟碾死一只臭虫没什么区别。”
“下辈子不要这么莽撞，不然的话，还将跟今天一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另外一个男子讥讽道。
陈玉蓝衣飘飘，脸上的杀机渐渐敛去，道：“杀他确实污我的手，留给姓韩的那个小子杀吧，也免得门中的人说闲话。”
“还真是……”叶凡摇头失笑，“争着抢着来送命啊。”
话落，一直安安静静似乎被这场面吓到的曹鸿忽然一步迈出，竟然出了四个命泉修士围拢的包围圈，不等四人反应过来，叶凡也同样出了手，以令命泉修士也难以反应过来的速度冲到一个男子身前，一手将其抽飞了出去，男子的头颅竟然直接被抽裂，同时一道璀璨的金光也闪电般飞向另一个女子，竟是叶凡同时祭出了金页，干脆利落地削下那女子的首级。
那边叶凡战得迅速而霸道，这边一步踏出包围圈的曹鸿却是悄无声息，一招手间，才跑到近前的韩飞羽和陈枫就噗通一声倒了下去，再也没了声息。
曹鸿站立于原地，神色淡漠而平和，就像是倒在他面前的不是两个大活人，而是两个平常物件一样，他抬头看向叶凡等人随手一掸，倒下的两人就碎成一片光尘，飘散开去，散漫开半个天际，又逐渐消失，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要被这种难得的美景所吸引。
然而这在从头看到尾的剩余下的两个命泉修士眼中，却是浑身毛骨悚然，诡异得近乎妖邪。
这时叶凡也彻底解决掉了两个命泉修士，转头静静地看向剩下的陈玉和另一个男子。
被这么两个怪物盯着，陈玉和那个男子浑身一僵，二话不说直接腾空飞起，就要逃走。
曹鸿身形不动，而叶凡目光冷凝直接追了上去，金页收回体内，但是一座金色的小鼎刹那间飞出，闪电般追上了逃走的男子，不但直接撞碎了两件男子扔出的灵宝，还洞穿了男子的头颅，只留下一具尸体。
陈玉面容扭曲大喊着“不！”伸手挥出一片刺目的火焰和数道雷霆，想阻拦住金鼎。
但是她的作为毫无作用，金鼎光辉炽盛，同样干脆利落地洞穿了陈玉的头颅，留下一个不大的血洞。
曹鸿看着叶凡雷霆般结束战斗，收回了小小的金鼎落了下来，目光在那尊仿若道韵天成的金鼎上顿了顿。
“你的器，很不凡。”曹鸿开口道。
“我的目标是有一天能够‘一器破万法’。”叶凡目光明亮。
“我相信你会做到的。”曹鸿点了点头。
这世上要说有什么是不可能做到的，那一定是他不想去做吧。
“说起来，我倒是没有见过你锤炼的‘器’。”叶凡将金鼎收回苦海，忽然对曹鸿笑道。
“你想看？”曹鸿抬头看他。
“额……”
突然一阵破空声远远传来，叶凡立刻警惕地望了过去，曹鸿则迅速抬手一抹，周围的尸体和血迹立刻化成一阵细细的光尘，完全看不出一点之前的残酷血腥，反而美得似乎是仙境。
曹鸿看着这些光尘蹙了蹙眉，但是此刻破空声已经近在眼前，来人直接到了他们面前。
那是一个仙风鹤骨的老人，身边还带着一脸焦急的张文昌。
曹鸿看了看那老人，认出了那是当初刚出荒古禁地后，遇到的几个洞天长老中的一个，而且还是这位长老第一个发现了叶凡荒古圣体的体质。
“叶凡，幸好你没事，我将玉鼎洞天的马云长老请来了，他将送你们离开。”
马云长老注意到了周围的光尘，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认真地看了看发现只是一些外观好看的灵光罢了，瞬息就会消失，便没有太在意，但是观察周围时却忽然看到了一些斗法痕迹，很新，而且是玉鼎洞天弟子的玄法所为。
马云脸色骤变，盯着叶凡：“他们人呢？”
“死了。”叶凡看着马云长老，平静道。
“你杀了他们？”马云长老虽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却已然肯定。
“他们要杀我，我只有反击。”叶凡答道。
如果不是他和曹鸿都拥有命泉境界修为，如果不是他们都比同境界的修士要强大一些，此刻他们二人就死在那四个命泉修士手中了，这不是残不残忍的问题，这就是修炼界的规则，我强我生，你弱你死，就是这么简单，而道义只能跟同样有道义的人讲。
得到叶凡肯定的回答，即使是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马云长老，此刻也不禁露出了杀机。
一直没吱声的曹鸿，暗暗运起了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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