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苍苍的老疯子又哭又笑： “赶紧回头，不然你也要死……枯骨无边，尸山血海，它……又来了……”
叶凡听着这个疯老人带着些不详的话语，表情有些莫测。
曹鸿一旁听着不禁心生疑惑，他觉得这位疯疯癫癫的老人似乎知道一些关于荒古禁地的事情，如果这人真的是网友们所说的“老疯子”，那么是不是此次叶凡进入荒古禁地会从老疯子的身上获知什么秘密，从而得到一些好处。
曹鸿不确定自己猜测的对不对，只能一旁认真听着老疯子的“疯言疯语”，若是真的蕴藏着什么秘密也好尽快了解。
不过听了一会，老疯子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充斥着不详的话语，似乎预示着此次众人与荒古世家、圣地进入荒古禁地必有大祸发生，让人心生寒意。
忽然曹鸿感觉到一丝异样，神色不动地暗暗向着异样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就见一个老妪突然出现在那里，她看着老疯子似乎有些吃惊：“难道是他？六千年前，那个无比鼎盛的仙门圣地所有强者不都已经覆灭在荒古禁地中了吗，我怎么又看到了他……”
曹鸿闻言心中一动，根据这几天打探来的消息，他知道以前曾经有个无比强盛的圣地集全派之力攻入荒古圣地，最后却满门尽灭，几乎断了传承，此刻听到这个一看就是个高手的老妪所说的话，他立刻就联想到了那个覆灭的圣地势力。
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老人，一副明显受到什么天大的刺激的样子，还是与荒古禁地有关，曹鸿有七八成的把握肯定——这位疯老人应该就是曾经覆灭于荒古禁地的那个圣地的幸存者。
这样一位活了数千年之久的圣地幸存者，一定知道很多不可说的隐秘吧。
曹鸿暗暗想道，同时对这个看起来又疯癫又普通的老人也谨慎了许多，能够在灭门之劫中活下来，还从六千年前一直活到了现在，这位老疯子一定不简单，至少拥有着绝强的修为才是。
曹鸿能注意到的事，一向观察敏锐的叶凡自然也注意到了，虽然暂时不敢确定，但是也知道这个老疯子绝不是一个单纯的老人那么简单，于是看着疯癫哭笑的老人感觉有些头疼。
“枯骨无边，尸山血海，它……又来了……”白发苍苍的老疯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在大山外部地域走来走去。
那边似是认出了老疯子的老妪一脸震惊，看着老疯子疯癫的样子沉默了良久，最后如同来时那样，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而那个老疯子，也是一边哭一边笑地渐渐走远，曹鸿只是看着，并没有去拦人——毕竟，疯子都是无法交流的，尤其是一个很可能武力通天的疯子。
这时很多人都冲出了小镇，原来是荒古世家和摇光圣地的人，也要在这时候动身进入荒古禁地了。
两家东荒顶级势力，都展现出了强大的力量，看得下方打算凑热闹、浑水摸鱼的修士们一阵惊叹震骇。这两家人来的不少，甚至还有长老级坐镇，威慑住一切不轨之徒。
曹鸿看了半天，觉得这种荒古世家与圣地级别势力果然实力可怕，而且更重要的是——很会装逼。
至少他看了那么多次大人物出场，就这种荒古世家和圣地排场最拉风，不但普通弟子、家仆驾驭着普通修士难能一见的气血彪悍的蛮兽和充斥杀伐气息的战车，就是各自身后压阵的两个长老级人物都是用神异的神兽血脉拉车，连面都不露出来一点，神神秘秘的。
荒古世家姜家和摇光圣地果然没有禁止其他修士跟着进入荒古禁地，甚至还用抗诅咒的灵药招揽了一批修士，只要听他们调度就行，有人加入，也有人心存顾虑没有加入，不过最后姜家和摇光圣地，都不会阻拦他们。
一进入荒古禁地，姜家与摇光圣地就分为了七路人马，好深入荒古禁地，而因为荒古禁地对修为越高的人影响越大，所以两方的长老级人物留在了外围以做接应，而没有跟着进去。
叶凡心中知道荒古禁地凶险，原本是想要劝曹鸿留在外面，不过转头一看曹鸿默默看着自己的目光就把话憋了回去，他想起来了，如今曹鸿是命泉境界巅峰，修为比他自己还高一些，自己能去自然也就说服不了比自己修为还高的曹鸿留下了。
现在只能希望，不会在荒古禁地里遇上连跑都跑不掉的灾祸了。
七路人马，叶凡直接选择了正中间的人马，曹鸿自然是还跟着叶凡了，虽然有一些修士因为惧怕而退缩了，但还是有一部分修士跟了下去，叶凡牵着曹鸿也没有飞行，就在地面上慢悠悠地走着，等所有人远去他和曹鸿再跟上去。
然而走了没几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竟然是那个消失了的“老疯子”。
“枯骨无边，尸山血海……它，又来了。”老疯子仍旧是那副疯癫的模样，嘴里一直嘀咕着这句话，听得曹鸿有些好奇——那个“它”，究竟是谁？
叶凡看着老疯子，忍不住问了一句：“您说的是真的吗？”
“所有人都会死。”老疯子呢喃似的道。
叶凡闻言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他也不可能这么退缩，因为那些圣果很可能关系到他的未来。
只是……
叶凡忍不住低头看看曹鸿，曹鸿立刻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对上了叶凡有些变幻的目光，忽然仰着小脸眯眼一笑：
“我已经十七岁了。”
淡淡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叶凡无奈，他就知道曹鸿绝对不会真的如同小孩子那样乖乖听大人的话，能够被他劝回去安安静静地等着，毕竟……十七岁啊，这个年纪的少年都倔强得要命啊，认准了的事，一般都不会松口动摇的。
如此，他只能好好地保护曹鸿，不让其受伤，虽然说似乎应该是曹鸿比自己修为厉害一些，要保护也最有可能是曹鸿保护自己，但是在他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将曹鸿放在一个需要保护的位置上。
这是最开始见到曹鸿起，就形成的习惯。
老疯子又消失了，叶凡和曹鸿于是继续上路。
开始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并没有什么危险发生，然而不久之后，他们忽然听到一声恐怖的咆哮从山脉深处传来，接着阵阵惊恐的叫声也响了起来，不少修士狼狈而惊恐地快速向会跑。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路的姜家、摇光圣地人马完蛋了，有一只可怕的异兽忽然跳了出来，杀了姜家和摇光圣地所有人，还有不少道友都死于非命！”有人逃命途中，惊惧地大声解释道。
这些人都慌不择路，拼命逃跑，只有零零碎碎的警告语，预示着前方的可怕状况，听得所有人是胆战心惊。
叶凡眼底出现一抹疑惑。
“有点不对劲。”曹鸿摸了摸下巴，也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荒古禁地虽然有异兽，但是并不会特意针对人类，岂会如此惨烈？”
叶凡摇了摇头，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突然，远处的山脉又传来阵阵恐怖的波动，以及凄惨惊恐的叫声，又是一路修士遇到了可怕异兽，姜家和摇光圣地被灭，其他修士也是伤亡惨重。
众人越发的惊恐，纷纷逃散，叶凡和曹鸿立刻停住了脚步，不安感越发强烈。
曹鸿想起了遇到老疯子时对方的“疯言疯语”，眼前的情景是与之是何等相似，简直就像是一个血腥的预言。
这时，更加强大的波动出现了，竟是原本应该坐镇后方的长老级人物动了，然而还不等人们高兴起来，就看到那位神秘强大的长老竟然是在逃跑，后方追着的是一只庞大无比的鹏鸟。
看来，荒古禁地远远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曹鸿蹙起眉。
而叶凡更是干脆，一把捞起“发呆”的曹鸿就向着来时的方向退去，眼前这种情况，明显是十死无生啊，谁还敢乱闯？
突然，前方有传来惨叫声。
“有异兽截断了退路，快逃！”
“太可怕了，数百人瞬间化成血雾！”
曹鸿抬头望去，果然回路上血气弥漫，异兽竟然截断了退路，这下子所有人都被回不去了，被困在了这里。
这时，天空中那个逃遁的长老也被鹏鸟拦了下来，鹏鸟毫不留情地把为其拉车的拥有凤凰血脉的异兽撕碎，痛失爱兽的长老当即冲了出来，愤怒地与鹏鸟战到了一起，然而最终还是不敌鹏鸟之威，被鹏鸟挫骨扬灰。
众人看得心生寒意，身体发颤，竟然连摇光圣地的长老都死于非命，这如何不叫他们惊骇。
我就知道，这一行不会那么简单。
曹鸿微微叹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这时他又听到了熟悉的疯癫声，抬头一看，那老疯子竟又出现了，可真够是神出鬼没的。
惨叫声不断，之前横向逃出去的修士又跑回来一些，其他所有方位竟都出现了异兽堵截，肆意杀虐。
这时在场的人又看到了姜家的长老，同样在逃遁，但是最后还是步了摇光圣地长老后尘，被一恐怖异兽击杀。
四面八方都是异兽，呈包围之势，将一干修士全部困在其中。
每个异兽都有击杀圣地长老的能力，对付这些剩下来的修士简直如碾死一群蝼蚁！
一阵沉默后，终于有人忍不住想要突围，其他人也纷纷向外围冲出，十几头恐怖的异兽毫不客气，直接大开杀戒，将一个个修士撕裂，仅仅半刻钟的时间，这片山林就变成了修罗世界，尸骨堆积。
曹鸿紧抿着唇，看着这残酷的景象，心神已经将要沉入命泉之中的界心内，时刻准备着使用禁术。
眼看着那些异兽将要杀光其他修士冲了过来，还不等曹鸿引动界心，一直沉默的叶凡就忽然拉起他几步冲到了还没有离开的老疯子面前。
叶凡也没了什么顾忌，一把抓住了老疯子的手臂，道：“您可真是活祖宗！”
曹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叶凡。
但马上他就反应过来，老疯子如此神出鬼没，早早的就似乎预见了此刻发生的事，而且极有可能是活了六千年的绝世强者，如此神秘的一个人物，很有可能是现在唯一一个有能力救下自己两人的人了。
曹鸿当即也不迟疑，对着不知道能不能听见的老疯子道：“悔未听前辈所言。”
老疯子目光茫然地看了他们一眼，喃喃自语：“悔？”
“死了……都死了……它又来了……哪里有什么可悔的余地……”
叶凡心有余悸: “您说错了，最少我们三人活了下来。”
“活下来？活下来……”老疯子傻笑起来，但是看起来又像是在哭。
老疯子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山林里，然而却没有一只异兽敢过来接近三人，都远远地避开了，叶凡和曹鸿都暗暗松了口气，这回算是赌对了，他们都知道，异兽之所以避开他们绝对不是自己身上的原因而是与老疯子有关，只是不知道连圣地长老都敢杀的异兽所惧怕的老疯子又是何等恐怖，竟然令它们连接近都不敢。
老疯子忽然又仰天大哭起来，哭声悲戚苍凉，听得一直跟在一旁不敢离开的叶凡和曹鸿有些心惊。
“老人家想开一些，走过了六千多年的漫长岁月，还有什么都想不开的一一”叶凡想了想，安慰道。
老疯子并没有理他，哭完后愣了会，又如同幽灵一般地四处游荡起来，叶凡赶忙带着曹鸿跟上老疯子，不然跟丢了，若是再碰上那些异兽，可就真是十死无生了。
老疯子最后登上了一座石山，恍若一座石雕一样眺望着荒古禁地的方向，就这样一望就是一整夜，一动不动，直到朝霞升起时才回过神来。
“曲终人散，走了，散了，以后再来看你们……”老疯子大哭了三声，而后木木呆呆地向山下走去。
这一整晚，曹鸿都有些怔怔出神，直到老疯子要走，才将思绪收回来。
“道纹！”身旁的叶凡忽然道。
曹鸿一怔，不明白叶凡是什么意思，等他顺着叶凡的目光看去时，才发现疯疯癫癫的老人此刻一迈步就是数里远，就如同缩地成寸似的，要不是叶凡及时拉住他抓住老疯子的手臂，此刻他们两人早就被老疯子甩得没影了。
而叶凡所说的“道纹”就是老疯子每一步留下的“脚印”，这些脚印竟交织有一条条神秘的纹络，有一股道韵天成的味道。
“当真是不凡。”曹鸿看向头发花白，疯癫痴狂的老人，默了默，叹服道。
“传说，‘道纹’是古时的大能感悟天地自然，有所得后摹刻下来的东西，是他们精神感悟的传承。这般随便一个动作，就自成‘道纹'，太恐怖了，堪比传说中的上古大能。难怪那些可轻易击杀圣地长老的异兽见到他后如避瘟神。”
叶凡点了点头，他一手抓住老疯子不让自己被丢下，同时也低下头专注地凝望每一个脚印，那些道纹全都一闪而没，只闪现一刹那便会自动消失。
不过这些纹络都一样，每一个脚印都是相同的印记，直至远离那片尸骨遍地的山林，叶凡彻底默记了下来。
最后，叶凡与曹鸿依靠着老疯子这个神秘人物，竟然从那个几乎有去无还的禁地中走了出来，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那么多人，包括荒古世家姜家和摇光圣地的长老，都陨落于荒古禁地之中，他们两个小小的命泉修士竟然安然返回，说出去都没人信。
出了荒古禁地后，老疯子一挥破破烂烂的袖袍，直接将叶凡和曹鸿甩出去几米远，很明显，他要离开了。
“老人家请留步，晚辈二人愿追随在您的身边聆听教诲。”叶凡急忙道。
老疯子似乎有些清醒了，疑惑的看了他几眼，道,“你是谁？”
“我一一”
“我根本不应存在于世，难道你也要跟我一起化为黄土吗？”说罢，老疯子一挥袍袖，刹那消失不见了。
曹鸿看着老疯子离开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叹道:“那应该是一个绝世人物，叶大哥你若是能得他指点，修行路上也许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叶凡转过头来，面色虽然有些许遗憾倒也坦然乐观：“各人有个人的缘法，终究还是靠自己罢了，再说了我也不是没有收获。”
想到牢牢记在脑中的神秘道纹，叶凡微微一笑，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曹鸿见叶凡并没有因此而受到打击，心下松了口气：果然主角就是主角，这份心性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安然从荒古禁地中出来，两人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面对这么一番生死大劫，心神还有有些疲惫的。
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曹鸿便与叶凡再次回到了镇中。
回来后，曹鸿和叶凡在大山外看到了周毅、林佳、李小曼、王子文几人，他们与各自的师门长辈在一起，并没有深入大山中。
不久，消息传出去后，天下皆惊，震动了东荒。
有人流传此刻荒古禁地有妖族大能出世，因此异兽守护灭杀一切接近者，恐怕比妖帝陵墓还要恐怖。
趁着荒古世家与摇光圣地接下来的人还未到来，曹鸿决定要闭关好好地祭炼出一个保命底牌，以免以后再发生这种危机，自己却依旧毫无办法。
曹鸿找到了叶凡与他说了自己要闭关的事，叶凡闻言目光一闪立刻表示赞同。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丢下我，一个人去荒古禁地。”曹鸿看着叶凡，淡淡地道。
叶凡面色尴尬。
曹鸿却没有继续说什么，直接站起身转头就走。
然而刚走两步，手臂就被拉住了，一道不容拒绝的力量又将他拉回了原位。
“曹鸿。”清朗的少年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微微的叹息和无奈。
曹鸿面无表情地坐在原位上，清冷的目光毫无变化。
“曹鸿，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受伤吗？”叶凡坐在他对面，纯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曹鸿目光闪了闪，但是很快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当时我、你和庞博被韩飞羽用青木印镇压，即将撑不住的时候，是你独自一人支起青木印，让我和庞博脱身离开。”
曹鸿依旧面色冷淡。
“后来回到茅草屋，两天两夜都没有见到你，我和庞博都以为你被人暗算了。”
曹鸿抿了抿唇，眉头微微皱了皱。
“结果是我在后山找到了你，冰冷的血潭旁边，你一动不动。”
“当时……我有一瞬间，以为——你不在了。”
少年说到这里时，目光明明是平静的，但是平静之下似乎有一种他从来没有在叶凡身上看到过的暗沉阴郁，让他莫名地有些心虚。
他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一下，但是才动了下唇就发现他根本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解释什么，有什么是需要解释的，可是不解释，他又总觉得自己似乎欠了些什么东西一样。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的气势又弱了下来。
而这时对面的叶凡竟然也不说了，就是平静地看着他，非常平静，就像大海在最和煦的天气里风平浪静时的样子。漆黑的眸子，不像是有什么星光在闪烁啊，或者像墨玉似的莹润温和那样之类的，就是一种波澜不惊的平静，凝视着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是单纯地看着，可就是让他不由自主地避开眼神，不敢正视。
“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曹鸿避过目光沉默许久，忽然道。
“没有。”叶凡开口道。
“那你为什么一心想丢下我！”曹鸿突然心头一股无名火起，“砰”地一声拍桌站起，直接对上了叶凡的眼睛。
叶凡的目光仍旧是平静的，但那种纯黑色的眸子似乎带着一种无名的包容。
就像是最深沉的黑暗，一直沉藏着最深沉的感情。
曹鸿心底莫名而起的怒火就被这种黑暗……吓灭了。
没错，就是“吓”。
偏激暴起的情绪被“强行”清空，冷静再度回归后，曹鸿忽然——怂了。
具体表现症状为，原本浑身透发出的强烈冷气忽然断掉，凶戾的目光闪跳到飘忽不定，气场两米二缩成一团球……
“呃……我的意思是……”曹鸿轻轻地抬起手，若无其事地吹了吹，仿佛只是在掸一掸灰尘，“我知道你并不是那个意思，你只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有些担忧嘛，哈哈哈……哈……”
叶凡静静地看着他。
曹鸿：……
“好吧，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你别在意……这就像女人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东西，完全控制不住……”我究竟在说什么啊！绝望。
叶凡静静看。
曹鸿猛地伸手揉了把脸，精致漂亮的小脸再次恢复成面无表情，一本正经：“麻烦你忘掉这两分钟之内的谈话，谢谢！”
叶凡：……←_←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好吧。”叶凡忽然妥协了似的，道。
就在曹鸿暗地里松了口气，准备立刻回去闭关时，叶凡忽然伸手触碰到他的额头上，曹鸿立刻身体一僵，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敢动。
叶凡没有说什么，手掌动了动，移到了头两侧，一阵轻微的动作后，曹鸿便感觉额头前一轻，随后叶凡的手掌就离开了他的头部。
曹鸿晃了晃神，忽然注意到叶凡收回去的手上拿着一个东西，似乎是一条银色的金属环。
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哦，是自己戴着的那条神光金抹额……哎？哎？？哎？？？
曹鸿猛地睁大眼睛，看着叶凡拿走自己的神金额饰。
“送我了，好不好。”叶凡收起那条华丽精致的额饰，有些随意地问道。
“哦，你喜欢就拿去吧。”曹鸿空白着表情，道。
你都已经收起来了，还问什么……
叶凡看着曹鸿有些脚步飘移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直平静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苦笑无奈。
几乎是寸步不移的在一起接触三年了，他会发觉不了曹鸿感情感知似乎有些问题吗？
他也知道曹鸿似乎把所有情绪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除了有关自己的事，曹鸿对别人的目光一直是没有太多变化的。
可是他能让曹鸿一直这样下去吗？那简直是要出大问题的，哪有人会是只因为一个人而生的，把所有感情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这本身就是危险的赌博。
虽然叶凡对自己的人品还算是有信心，可是他不能看到自己的好友处在这种危险境地里，所以他希望曹鸿能多接触接触其他人，去体会一下其他人给予的友情，师徒情，甚至最好去找个伴侣体验一下爱情。
可是他长得太简单了，他不是心理医生，曹鸿也不只是简单的心理问题，他观察了这么久，感觉——曹鸿这种古怪的情感模式似乎是天生的，是神魂本质上有异。
所以说，自己的“自作聪明”才惹恼了曹鸿。
叶凡从怀里拿出那条精致的额饰，有些出神。
关键是，曹鸿因为自己的“退开”，对自己产生了质疑感，对自己渐渐地产生了不信任感。
苦笑一声。
自己作的孽，跪着也要抢救回来。
曹鸿有强烈的领属意识，定义为属于他的就只会是他的，不是他的他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这样拿了他的贴身物品，就是抢夺一点领属感，应该能让他放心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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