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切石

    当世神药无踪，诸圣地都得不到，传承十几万年不朽的皇朝亦无寻觅不着。东荒的老圣主与中州的老皇主在寿元将尽时，都选择出没于大荒中，只为了那万中之一的希望，可是纵使如此也从来未闻有人找到过神药。

    因而道一石坊切出神药的消息就像是在平静的海面上掀起了巨型海啸，瞬间震动八方，得到消息的各大势力及不世出的老妖怪都迫不及待地赶往神药出世的现场，想要买下这难得出世的神珍，即使神药残缺但对他们来说也都是不可能放弃的！

    然而叶凡还是抵住了各个圣地开出来的诱惑条件，将神药交给天妖宫进行拍卖，这样一个结果各圣地虽说有点不开心，但是也能接受，不过是放到明面上来，各自比拼一下财力罢了，这反而要更公平一些。

    不过也因着神药出世，叶凡的身家立刻富裕起来，他也借此在道一石坊中再次买下另一块奇石——九窍石人。

    九窍石人是天地生成的人形奇石，传说这样的石头若是有足够的时间吸纳日月精华，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圣灵，而这块石头对叶凡的确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之前囊中羞涩外加一时间还看不出来其中的底细所以没有直接选它，此刻有了本金，又仔细地探查了一番，彻底确定了其中必有珍物，他自然不会再犹豫。

    而因为神药出世赶来的一众名宿长老见此也十分有兴趣，毕竟他们也惦着这块奇石好久了，这回终于有个无所畏惧的“好运”少年要切这块石，自然又是期待又是激动，齐齐留下来直直地盯着。

    此时，不止是各圣地的宿老，就连姜逸飞、安妙依这等年轻天骄也都被消息吸引过来，虽说他们一开始都是冲着神药而来，但是此刻神药已确定入天妖宫拍卖行，他们的目光自然也就转移到了叶凡身上，见到叶凡要切九窍石人，更是不可能离开，只看他是不是还能切出什么不世神物。

    叶凡扫了这些人一眼，没有分毫停留，不过当目光落到身侧不远处一身白衣头戴幕篱的人身上时，眼底深处还是不自觉地暖了几分。

    不过叶凡也没有过多表露出什么，回转过目光后便落在了九窍石人上，之前他暴露了一点源天师的手段，虽然让围观的人看出了他拥有源术手段，但是被知晓出这点信息也没什么，总归不过是不能扮猪吃老虎罢了，真要坑人也不止这一种方式，他更看重的还是这九窍石人中究竟有什么，那珍物是否值得出手。

    最终，叶凡觉得，可以赌一把，买下九窍石人。

    九窍石人可以算是道一石坊中的镇坊之石，叶凡买下它，便是一直比较冷漠超然的女道长都露出异色，连道一圣女都现出身来，站在一旁观看着。

    叶凡并不在意这些，毕竟连大夏皇子、姜家人杰、各圣地势力长老都被惊动了，一起在旁边围观，再多一个圣女也就不算什么了。

    当叶凡持刀的刹那，所有议论的声音都消失了，偌大的石园一片宁静，只剩下了热切的目光。整片石园，静悄悄的，落叶可闻，而叶凡则开始切石，谨慎而小心，幅度很小，下刀稳而准。

    石屑纷飞中，叶凡很快就把石人的手臂剥开了，什么都没有，连最普通的源都没见到。

    李黑水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毕竟以前那么多源术高手都拿不准这块石，如果叶凡判断失误，也是有可能的。

    围观的一圈头发花白、满脸期待的老人也不禁露出失望之色，他们也是观察了这块石那么多年，一直拿不定主意买下来，所以真没东西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

    叶凡对这些可惜声充耳不闻，继续挥动切刀，时间不长，将石人的双腿亦被剥落，依然白花花的，空无一物。

    “唉，这么多年来，这块石头一直让我放不下，不想却是这个样子。”

    “如果是有绝世稀珍的话，早已有石中飞仙异象发生了，现在连波动都没有，让人失望。”

    老人们叹息摇头。

    叶凡什么也没有说，继续挥刀，将石人的腹部解开，依然白花花，而后将头部也切裂，最后他将刀落在胸廓上，石屑纷飞，还是什么也没有。

    李黑水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这块石头可是天价，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怕是拍卖神药所得的源都要被填进来补这个窟窿，看如今这个样子，恐怕九成的可能真的是切废了。

    自代表瑶池圣地开口请买神药，幕篱少女便一直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纯净圣洁的微光如同云纱淡淡地浮在她身周，像是从光明中走出的灵祗，清冷中带着完全不属于人间的漠然，让周围人无意识地避让开她的周围，似乎只是自己的气息都会玷污到某种神圣。

    然而此刻，这么一个怎么看都远离一切凡尘的人，却缓步靠近了叶凡一些，虽然因着那雪白的纱帷看不见她脸上究竟是什么神色，但是很显然，这位有点神秘的瑶池弟子似乎对叶凡没什么敌意，现在更是在大多人都失望时，还对叶凡身前的碎石有一丝好奇？

    此刻，地上还有拳头大的一个石块没有解开，那里位于心脏部位，此外头部的额骨亦没有落刀。

    “哈哈……”一直很憋闷的吴子明中午找到机会大笑起来，道：“自不量力，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高手都摇头而去，没有人选中它，你真以为自己是源术大师了？！”

    李重天也幸灾乐祸，讽刺道：“总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可以指点江山，到头来却跌的头破血流，其实什么也不是！”

    他们一行人全都在大笑，石园外一片喧嚣。

    有人讽刺，有人揶揄，也有人同情，各种表情呈现，人生百态面孔皆有。现在没有人保持安静了，一片噪杂中谁都不看好九窍石人这块奇石。

    “嘿嘿……”带着深沉意味的冷笑在不远处响起，之前被驳了好几次面子的幻灭宫太上长老李一水也出现了。

    此刻，就连妖月空与大复皇子都很失望，在一旁沉默无语，有些疑惑是否之前错估了叶凡的能耐，在远处，姜逸飞亦微皱眉头，不再那么关注这里，另一边的安妙依亦是微微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平淡了下去。

    一群老人在叶凡旁边静观，不再多说什么了。

    道一圣女神色平静，没有任何表示。

    “妈的，实在让人恼火！”李黑水很郁闷，狠狠的瞪了一眼远处的吴子明与李重天等人。

    身形清冷的瑶池少女静静立在叶凡身侧不远，白帷垂落，却淡然开口道:“还切吗？”

    叶凡对着“她”笑了笑，转过头对着其他人喊道:“可还有人愿与我对赌？”

    叶凡此言一出，周围的老人都很惊讶，而石园外的人先是一呆，而后发出一片嘈杂声。

    在众人看来，九窍石人明显是切空了，毫无价值可言，可是叶凡竟然还要对赌，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叶凡是不是被打击得魔怔了，而一早就想收拾叶凡两人一顿的吴子明一行人更是放肆地大声嘲笑起来。

    “你拿什么赌，用那块白石来来切出神源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看他是经不住打击，气疯了，早就说了，他不知天高地厚。”

    “这下被打回原形了吧，自以为是源术高手，指点江山，结果从云端重重的摔了下来！”

    “不自量力，哈哈哈……”

    叶凡神色平静，道：“谁与我赌？我以九窍石人与你们对赌，我若是输了，甘愿付五万斤源。”

    此话一出，先是一片寂静，而后爆发出一片喧嚣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叶凡真的是疯了，妖月空怕叶凡是犟上了，连忙上前劝说了几句，就连了解叶凡底细的李黑水都不禁询问了两句，叶凡或婉拒或说明了一下，然后看着还在觉得他疯了的众人，直接拿出五万斤源来增加自己言语的可信度。

    这么大一堆源全部堆在地上，一般的年轻人根本拿不出来，如今看到这场景他们只觉得眼睛都快被闪瞎了，同时也升起了强烈的渴望与贪婪——也许……大概还是可以赌一把的吧——年轻人这么想着。

    而那些老人，他们虽然拿得出那么多源，但是却抹不开面子，真要亲自下场去“欺负”一个少年人这事，他们可丢不了这脸。

    “这样吧，我降下标准，以一方源为标准，只要合力凑齐，都可以进来，我一一奉陪。”  见众人还在犹豫，还没有一个跳坑……咳咳，下场赌源的，叶凡干脆再次道。

    这下，不少人更心动了，甚至当场就有人要凑源加入这场赌博，吴子明与李重天等人更是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刻进场对赌，这是难得的机会，报此前的一箭之仇。

    不过他们身上的源几乎全被叶凡之前赢光了，这使得吴子明很恼怒，不过他立刻就注意到了一直冷着脸、与叶凡有怨的幻灭宫太上长老李一水，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吴子明眼睛一亮，叫来李重天默不作声地接触了这位口碑一向不怎么样的李一水前辈  ，想要与之合作借一笔源好与叶凡对赌。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即使李一水碍于面子像其他老人一样不好下场，但是知道了吴子明的意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此不但可以给叶凡一个大教训，自己还可以得到些好处，心情也就舒爽了。

    李重天带着一万斤源，从幻灭宫李一水那里回来对叶凡对赌，叶凡面上一片平静，看到了吴子明等人的举动却已是了然，眼底更深处更带着一分莫测的笑意——就等着你们了。

    叶凡又再问了一次是否还有人加入，其他人心中意动，不过见到叶凡平静的表现有犹豫起来。

    叶凡接着问了几次，不过最终还是没人应，他的平静表现令人起疑，他多次的询问更是令他们不安，于是都不在说什么，静观其变。

    叶凡见此，便不再多问，干脆拿起那块拳头大的白石，用手中锋利的银刀切割起来。

    切石的声音一响，周围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时，没有人再说话。

    石粉簌簌坠落，银刀运转的很快，不多时拳头大的石头已经小了一半，依然是白花石，不见异象出现。

    虽然吴子明等人想取笑，但却笑不出来，在这种郑重的气氛下，甚至有些紧张。

    最后，石料已经不足李子大，还未见又稀珍出世，许多人再也忍不住，议论了起来，绝大多数人都相信，不可能切出东西来了，已经这么一小块了，还是白花石，若是内里蕴有神物，早该感应到灵气了。

    即便是李黑水也沉不住气了，所有人都望向叶凡，可是他还很是镇定，精准的落刀，快速的切石。

    当切到不过荔枝大时，石头的颜色终于有了变化，成为了暗红色，许多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叶凡放慢了速度，小心的刻落石皮，众人立刻屏住呼吸，不再出声，静静观察。最终——一颗形似心脏的暗红色石块被剥了出来。

    在场的这些老人全都吃惊起来，接着又露出无比惋惜的神色。

    原来早有人推测这九窍石人可蕴生出石灵，此刻见到这似人心的暗红色石块，便可看出九窍石人真的有了一丝锐变的可能，心脏都已成形，如果再过上数百万年，多半真的可以产生灵智，成为近仙的圣灵，然而可惜的是如今还没有开始蜕变便被发现切开，便也就再无可能，也可以说此刻它只是个有点古怪的石头罢了。

    “九窍石人也止于此了，到底是没有能孕生出奇珍，可惜了这尊天地生出的石胎。”有老者如此叹息道。

    而见了在场的老人都下了这样的结论，吴子明顿时大笑起来，讽刺道：“源术天才，将源呈献上来吧。”

    叶凡没有理会，直接落刀切下，果然暗红色的石心被切开后，什么也没有。

    “哈哈哈……”李重天等人都大笑，充满了快意与嘲讽。

    石园外，一片哗然，很多人都后悔不迭，恨不得捶自己的一顿，错过了如此大好的对赌机会。

    幻灭宫的太上长老李一水冷笑了一下，虽不似吴子明等人表露的那么明显，但是显然他对此也是快意的，而天妖宫少主妖月空与大夏皇子等人也是不禁摇了摇头，觉得叶凡这次的行为太冲动了。

    有人摇头惋惜，有人幸灾乐祸，没有人相信叶凡还能翻盘，赢回那些源。

    就连李黑水都冒出汗水来，叶凡却还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怎么，说不出什么了？！”

    共有两拨人与叶凡对赌，在这一刻皆志得意满，有人开口揶揄。

    “不自量力，以为自己是源天师复生了，真是可笑。”

    “既然你不说话，那么我们自己收源，哈哈………”

    这些人大笑着，全都畅快无比，尤其是吴子明与李重天，更加的放肆。妖月空、大夏皇子等人则默不作声，一群老人也不再开口。

    石园外一片沸腾，绝大多数人都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自责与后悔不已。

    然而这时候一直让人下意识就要忽视的另一个人，却开了口。

    “这里还有一块未切开。”

    白衣的少女随手一招，石粉中的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扁平石头就自行飘到她的手中，这时有人才注意到她的手掌有些古怪。

    少女的手掌修长精致，肌肤白皙得几近透明，然而原本该是素净的皮肤表面却布满了神秘复杂的金色纹络，就像是显露出人体肌肤之上的血管，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普通人该有的模样。

    一般修士只是觉得古怪罢了，而大夏皇子、天妖宫少主、姜家人杰等各位大势力优秀传人，却感觉到一丝另类的道韵，像是天地显化的道纹，又有些格格不入的异样。

    ——这是瑶池某位隐世弟子出世了么？

    大夏皇子、妖月空、姜逸飞等人都不禁思索了一番。

    看着自己故意落下的那块额心石到了白衣少女的手上，叶凡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反而把手中的银刀递了上去:“仙子可要一试？”

    听见这话，还有些流汗的李黑水不禁瞥过去一眼，有点无语地看着笑呵呵递刀的叶凡，他是早就看出来这位半点脸都不露的瑶池少女是叶凡的“青梅竹马”了，也知道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对方虽然打着为瑶池圣地争夺神药的旗号，但是实际上估计就是为叶凡撑腰来的。

    麻蛋！这么漂亮可爱、乖巧又懂事的青梅我也好像要！

    李黑水默默地捂了捂自己胸口。

    瑶池圣地的神秘弟子对剩下的额心石感兴趣，要亲自动手切石，其他人再怎么不信其中能切出什么东西，也不好再出言讽刺，毕竟那是圣地弟子，瑶池圣地一向与世无争，与各圣地世家关系都不错，所以围观的人不由得都静了声，齐齐盯向她手中的额心石。

    白衣少女手中的银刀抵上石头，刚要刻下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道:“这是我第一切石，我觉得可能切出来东西，赌吗？”

    说着她衣袖一抬，一道金色的神芒冲天而起，映亮整座石园，神圣柔和的气息毫不掩饰地散开，让围拢在周围的人感觉到通体的毛孔似乎都舒张开来，呼吸着仙灵圣洁的气息。

    “是神源！”

    “天啊，竟然是神源，足有人头大小！”

    周围的人一阵惊呼，皆是震惊无比，看着那璀璨夺目的神源就这么被放在空地上，一个个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

    便是“不差钱”的天妖宫少主等一行人，乍然看到这位瑶池弟子拿出这么大一块神源也是有些目瞪口呆，神源不同于普通的源，便是等价交换也没多少人乐意用神源换普通源，毕竟神源神异，普通源对于道宫修士的修炼还有些用处但对道宫之上的存在就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可神源对于道宫之上甚至是那些化龙大能都是有作用的，所以也就没有多少人愿意拿出神源交易，可是此刻，瑶池圣地的这位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拿出了这么大一块神源，简直是——有些“壕无人性”啊！

    人头大小的神源，再加上叶凡那五万斤源，这么一大笔“巨财”摆在那里，几乎所有人都蠢蠢欲动起来。

    赌不赌，只看利益抵不抵得过风险。

    现在明显有一大笔可以轻而易举就拿到手的巨量源摆在那里，即使对面除了一个没什么名气后台的小子之外又加上了一个瑶池圣地的弟子，但是他们一没有强迫威胁二没有故意欺辱，想来就是赢了这位瑶池弟子的神源，瑶池圣地也不会说什么，因此，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不少围观者都心动了。

    不过心动会心动，真的要上去赌，大半还是都迟疑了。

    于是这些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叶凡，却见叶凡原本平静的面色有些犹豫起来，甚至还微微压低声音，对着那位瑶池弟子劝道:“这……你还是收起来吧，就这一块小石头……”

    嘿呀，这小子这下都变得吞吞吐吐的了，怕不是之前都是在强作镇定企图吓走他们吧？！

    生怕那位瑶池弟子“醒悟”了拿回神源，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几人立刻上前拿出源来，加入这次赌石之中。

    叶凡看着这些人掏出的源，神色更是多了一分忧虑，看起来很是底气不足。

    白衣少女则一直不怎么说话，见到没有人再加入了，便开始动手切石。

    白衣少女一看就没有做过这种事，手法很生疏，所幸动作细致小心，虽然慢了些，但是还是一点点切开了额心石。

    当她又一刀落下时，整片石块自己就龟裂了，在眉心部位，坠出一个蚕茧般的物体，不过一寸长、半寸厚。

    它呈暗金色，烁烁放光，竟是一枚金属茧，不知道蕴生有什么，给人以极其特别的感觉。

    “真的切出东西来了！”

    所有人大吃一惊，这么小的一块白花石中竟然真的切出东西了，而且他们没记错的话那是九窍石人眉心的部位，这里蕴生的东西该是何种奇珍，每一个人都兴起强烈的期待，紧紧盯住那金属茧。

    “砰——”

    金属茧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什么，竟然可以动，难道是什么古生物不成？！”

    众人皆变色，关于古生物的传说，着实不少。这样一枚金属茧，会猛生有什么呢？

    叶凡神色一肃，立刻上前拉住白衣少女后退，同时一旁的女道长也是神情一变，立刻挥手封锁住四周的空间。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众人还来不及惊讶，便有一股惊天的杀气从金属茧中弥漫而出，震慑人心，让许多人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到底什么东西要出世了？！”许多老辈人物开始戒备。

    “咔嚓！”一声，暗金色的金属茧快速龟裂，而后一道黑色的刻芒直冲而起，将女道长的封印直接给击穿了。

    冷冽的杀意让人灵魂颤抖，刺骨的杀气震慑人心！

    茧，彻底破碎，成为齑粉，一枚不过一寸长的黑色小剑出现在原地，它铮铮而动，爆发出冲天的杀气，洞穿了封锁的空间，一道乌光直上云霄。

    见多识广的一群老人立刻就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九窍石人蕴生的神剑，已经交织出了“道”与“理”的神剑，若是九窍石人将来成生灵那么这柄剑就是天地为其蕴生的本命杀伐之剑！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柄剑的材质是龙纹黑金！

    大帝专属圣物——龙纹黑金！

    知道这是什么的众人震惊了，激动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块白花石中真的切出来珍宝了，还是这种惊世奇珍！

    当然，激动归激动，这些人也立刻动手将其封印，这种神物要是让它跑了，他们会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的！

    有人激动也就有人黯然，尤其是跟叶凡与瑶池弟子对赌的那几个人，这时候几乎要把肠子都悔青了，不但什么都没得到，还要把身家都赔上，甚至还要眼睁睁看看对方又再收一件神物，简直吐血的心都有了！

    那方心里抓狂难受，这边本来就想要交好叶凡的几人齐齐对叶凡传音，如天妖宫少主、大夏皇子、姜逸飞、安妙依……都希望叶凡能够将这柄龙纹黑金卖给自己，毕竟是大帝专属圣物黑纹龙金天地造就的神剑，虽说小了点，但是可遇不可求啊，他们谁都不想错失神物从自己眼前溜走。

    叶凡却是摇了摇头，一一回绝了，他倒不是真的一定要留下龙纹黑金剑，只是那么多人同时向他传音，他无论卖给谁都会得罪其他人，他虽然身上招惹的人已经不少了，但是也不至于主动招惹更多的麻烦，所以眼下是万万不能直接卖了的。

    虽然被回绝了，但是他人也不是能轻易放弃这柄神剑的，围着叶凡倒叫他一时间脱不开身，见此情景叶凡只好道:“诸位，让我仔细考虑下，反正我近期不会离开神城，到时候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得到了这句话，眼见叶凡眼下是坚决不愿再提龙纹黑金剑处置的事情，他们也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

    叶凡待众人不再拦着自己，便去将地上的五万斤源、神源和赢下的数方源收起，完全无视掉吴子明等人灰白的脸色、愤恨的眼神，走到白衣少女身前。

    看着一直白纱遮面的人，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面对他人时所没有的柔和与挚恳，将那块神源递还给对方。

    “这次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也切不出这样的神物。”

    对方收了神源，白帷下的面容看不清，但是她的声音却清冷中似乎少了些之前的那种不染凡尘的淡漠感。

    “与我无关，是你看得准。”

    “终归是你切出来的，要不要看看？”叶凡看着眼前的人，忽然道，说着竟然直接将那柄被打散了怨气封印住的龙纹黑金剑送到对方面前。

    白衣少女并没有直接接过，而是借着叶凡的动作抬起手指抚了抚龙纹黑金剑，缠绕着金纹的手指就像是玉石雕琢的艺术品，划过剑身时，冷冰冰的，倒像是和黑金剑一样的死物。

    “老头子我也想摸一下啊，可惜没有人让我摸，只能买喽！”一旁一个老人看见这一幕，不禁打趣道。

    白衣少女收回手，对着叶凡点了下头，叶凡听见老人的话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反而对着老人笑了下。

    这时妖月空走了过来，笑道:“今日当庆祝。”他一直都有这个想法，此前也提过，眼见叶凡没了其他的事，便来邀请叶凡。

    “在此之前，我要先去还账。”叶凡向前走去，来到源师傅与女道长面前，将九万斤源堆在地上。

    九窍石人可谓天价，如果不是切出了龙纹黑金圣剑，必然是大赔。

    不远处，幻灭宫的太上长老李一水气的要吐血，这等于是他在付账，被坑的如此窝囊，名副其实的上赶着去送源，让他情何以堪？

    “今天，我们要好好聊一聊源术。”大小皇子带着他的妹妹上前邀请道。

    “妙依中午欲备上一桌珍肴，以酒相敬，不知小兄弟有闲暇否？”安妙依同样微笑传音。

    姜逸飞虽然没有对叶凡传音，但是也向李黑水做了邀请，邀请叶凡与李黑水一起用宴。

    便是不少老人都向叶凡抛出了橄榄枝，他们看中的不光是龙纹黑金圣剑，更看重他的源术。

    最后叶凡以之前妖月空曾邀请过为由，婉拒了其他人的邀约，应了妖月空和大夏皇子的邀请。

    见此，妖月空和大夏皇子自然十分高兴，不过让他们有些惊讶的是，叶凡竟然还主动邀请了那位瑶池弟子一起。

    这下子，他们看向那白衣少女和叶凡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