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爱？
男人侧了侧头，嘴角挂着浅淡而莫名的笑容。
记忆里，有过。
真真切切地爱过一个人，噬心挖骨般的爱，单纯而真挚。
然后呢？
然后？
然后，我死了。
我失去了我的心，还来不及去看一看我的孩子。
我死了。
……
“小鸿。”
看到曹鸿，几人脸上都露出高兴的神色，叶凡更是微松了口气，这一路上的事情很多，其他都还好说，毕竟有一位圣人存在震慑，没多少人敢作死，但是杀手皇朝的事就比较头疼了，一路上追杀不断，完全不顾及还有位圣人存在的事实，更过分的是他们还会故意对小囡囡动手。
对方如此不择手段的行径，让叶凡到底是对独自一人离开的曹鸿有些担心，毕竟在风族遭遇人世间刺杀时曹鸿也在，还亲手解决了那几个杀手种子，说不得对方的目标就会放在曹鸿的身上。
“看来是我们来晚了？”李黑水挠了挠头，嘿然道。
“不，比我预想的早多了。”曹鸿微微挑眉，有些锋利的唇线挑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疯老人闻声看了曹鸿一眼，依旧空洞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进入的路还算顺利，圣崖作为一处禁地虽凶险诡谲，但有一位圣人在侧，很多危险都变成了小意思。
曹鸿观察了一路，圣崖是从不死禁地中斩出的一部分，也继承了不死禁地的特性，甚至连大帝阵纹也存在一部分。
不过这大帝阵纹又被另外一位大帝修改过，以致更加凶险，随着一行人继续深入，环境越发诡异凶恶，便是原本一言不发的疯老人，也凝起眉头变得谨慎起来。
所幸一路有惊无险，有一位圣人相助，他们最后还是按照在丽城得到的信息来到一口巨石棺前。
曹鸿打量了一眼，石棺足有百丈长，悬在绝崖上，历史大概有二十万年了，他们想要寻找的行字秘很有可能就藏于棺内。
然而面对石棺，所有人都犹豫了，只见石棺缝隙处生有绿色的毛发，其中恐有大诡异，纵使圣人也神色凝重。
曹鸿打量了半响，对着皱眉思量的叶凡问道:“你确定行字秘就在棺内吗？”
叶凡闻言虽不明白他为何问这个但还是谨慎地比对了一下信息，最后点头肯定道:“就是这里，行字秘应该是在棺内。”
得到了肯定，曹鸿目光一闪，看着几人开口缓缓道:“我有一法，可定时空次维，不过时间有限，你们尽量在我定住时拿到行字秘。”
“等等，这对你会不会有危险？”叶凡看着说完就要动作的曹鸿，连忙开口拦住他，急切地询问道。
其他人也不由得看向曹鸿。
“没有危险，放心吧。”微微挑了挑眉梢，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曹鸿神色一肃，手掌一翻拍向自己的胸口。
他的动作很快，快得其他人根本来不及阻止，他整个人便蓬地化成一团灰雾。
“不要过去。”老疯子立刻拉住要冲过去的叶凡，神色严肃地喝道，他看向灰雾的目光带上了一分审视与惊讶诧。
灰色的雾气翻滚了一下，瞬间扩散开来，如同一道展开的灰色幕布，转眼间就将包括石棺在内的小半个绝崖笼罩住，淡淡的雾气似乎渗入周遭的空间中，一直旁观的几人明显感觉到，被笼罩住的空间似乎被整个剥离开。
而以曹鸿的时间来看，他整个人化为虚空混沌形体，慢慢地侵蚀掉石棺周围的空间，当最后一点躯体与空间彻底融合后，位于灰雾中心的精神晶体如网络般展开，从随身半位面中勾出一件半透明的薄片，小心翼翼地吞入晶体，一股莫名的力量紧跟着爆发，网格状的幽蓝色光纹瞬间闪现，又紧接着黯淡下去，随之一同陷落的，还有曹鸿的意识……
冰冷空寂的金属空间，一个炙白的机械方盒悬浮在一圈圈光波之中。
披着白色长袍的人抬起手臂，宽大的袖口中伸出琉璃晶体一般光滑的触手，触手看起来冰冷坚硬，但实际上却异常柔软灵活，它轻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痕迹，围绕着金属方盒的光波立刻消失不见，然后披着白袍的人将触手伸到金方盒附近，尖端轻轻点了下金属方盒表面，方盒微微震动了一下，十几道纹路亮起，顺着纹路，方盒表面的金属滑动起来，如同花苞打开合拢的花瓣，露出里面的半透明薄片。
站在白袍人身后的人一身纯黑色轻甲军装，目光扫过方盒里露出来的半透明薄片时，俊美的面容上依旧一片冷淡，锋利的眉眼只微微压低了一毫，语气不疾不徐地淡淡开口道:“这是什么？”
“时间截面。”不辨雌雄，空灵而纯净的声音自白袍人的兜帽下传出，祂伸出琉璃触手将悬浮在空中的金属方盒抬起，转过身面对着军装青年，“这是科学院最近的研究成果，截取时间流域，塑造一团时空存盘。”
“威力如何？”男人淡淡地瞥了面前盒中的半透明薄片一眼，语气淡漠地道。
“配合你的虚空混沌体，可以禁锢真神级生命。”
白袍人回答道。
闻言，军装青年的眼眸眯了眯，眼尾的弧度带着危险的痕迹。
“虚空混沌体……看来你们是打算培养虚空军团了？”
“没有用，宇宙强者级别之下的存在使用时间截面会有很大限制，不仅威力不如你这样的强者，甚至损耗能量巨大，撑不了多长时间，毫无意义。”
“哦？”男人挑了下眉，反而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伸出手指捏向半透明薄片。
“不要动。”白袍人抬起另一只手臂，从袖中伸出正常人一样的手掌握住了男人的手，“徒手触碰时间截面会被拉入时间幻境，虽然你不怕但是要挣脱出来也需要耗费大量的灵魂力量。”
被白袍人握住手，青年的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见对方一直没有放开的意思，干脆自己用上了几分力气，挣脱开来。
“我知道了，这算是给我加装的武器位？”
白袍人戴着兜帽的头动了动，似乎看了看自己被挣开的手愣了半响，然后抬头对着青年道:“是的，科学院一研发出来就已经即位在你的武器位上。”
“呵……”青年低笑了一声，垂眼看着盒子里的半透明薄片，“你们还真是体贴周到啊。”
……
对于东荒的人来说，最近修士界越来越乱了，前面的事不说，就说古杀手皇朝杀手频出，不止刺杀至今不死依旧逍遥的圣体，甚至诸圣地的圣子也都遭遇各种刺杀，此外还有圣地矿区被莫名洗劫，圣体取鼎坑杀一路诸强，大能圣子接连殒落的事实。
每一件都听得人心惊肉跳，冷静不能。
“所以……”曹鸿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我这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错过了一季剧情？”
说些他放下手，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这里是瑶池。”
“是，瑶池聚会开始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所以就把你也带过来了。”黑皇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地解释道。
看着它的模样，曹鸿锋利的眉眼压了压，漆墨的瞳眸染上几分奇色，他一掀压在身下的半肩披风，包裹在贴身长裤中的双腿放到床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整理了一下领口，语气淡淡地道:“你竟然这么老实守在我身边，是又犯了什么错？”
“伟大的黑皇怎么会犯错？”大黑狗一口否认，“都是他们几个臭小子嫉妒本皇的受欢迎程度，不许我露面。”
曹鸿一听就隐约了然了，这大黑狗一定是在瑶池又惹了什么祸事，被叶凡他们无情“镇压”了。
放下整理的手，曹鸿没有理会大黑狗有些自恋的话，站起身走到房间的窗边看了一眼，只见圣山巍峨，秀峰空灵，宛如走进了仙域中，让人迷失与沉醉，不时还可以看见白衣缥缈宛若仙子的窈窕身影。
“这么说，你们在石棺里面得到了行字秘就离开了？”
曹鸿头也不回地问道。
“嘿嘿，当然，曹小子说起来也是你技高一筹，你是不知道那石棺里都是什么鬼东西，连遭遇不详的大成圣体都有，还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大黑狗闻言立刻来了精神，跳到曹鸿身边，“要不是你我们也怕是要经历一番恶战！”
曹鸿闻言转头看了它一眼，觉得黑皇话里另有意思。
对上他的眼神，黑皇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嘿然一笑:“曹小子，你那一招挺好用的，要不我们做个交易，我用行字秘来换你那招怎么样？”
曹鸿目光变了一下，有点古怪：
“行字秘？”他眼眸微微眯了一下，似笑非笑，“你觉得叶大哥不会告诉我？”
大黑狗一怔，眼珠子咕溜溜转了一下，又舔着脸道：“没事。我这还有无始经，大帝经文，你想不想要？”
对此，曹鸿只回给它一个“呵呵”，便抬脚走了出去，顺着记忆在瑶池中漫步。
说起来，他离开瑶池的时间也不长，但也许是转换了个身份的原因，总有种隔了半辈子的既视感，看着原本熟悉的事物，隐约有怀念的感觉。
他的思绪飘远了一下，直到正面遇到一个熟人也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对方伸手按向他的肩膀被下意识躲过时，这才注意到对方。
“林道友，好久不见。”
被闪避开动作，对方也仍旧无事人一样，带着完美无瑕的微笑，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自带圣光，连头发丝都是晶莹透亮的。
曹鸿则目光不变，脸上的神情也是清清冷冷的，看着对方不偏不倚，只微微颔首:“摇光圣子。”
对方笑容不变，一身白衣神圣无比：“这次再见到叶兄弟却没有看到林兄，我还在疑惑林兄怎么没来，看来是我猜错了。”
“林兄怎么没和叶凡在一起，是分开了吗？”
“抱歉，”曹鸿依旧神色寡淡，冷峻的脸庞弧线一直透着孤傲漠然的气息，“我们不熟，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然而他的脚步还没有转动，对面人的一句话再次把他拉了回来。
“林兄可是在找圣体叶凡？他现在的境况恐怕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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