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反将一军

    时砚只好先纠正皇帝的错误“陛下, 臣已经与那家人断了亲,李铁柱他就不是我家的人了。且您不是之前还觉得李铁柱听着不顺耳吗”

    皇帝直接摆手让时砚赶快滚蛋“朕让你去看你就乖乖去, 哪来这么多废话朕现在就乐意管他叫李铁柱,你又能如何这是手谕,拿着这个才能进宗人府。”

    随即时砚又想起一件事,凑到皇帝跟前小声道“陛下,定北王谋反,李铁柱参与其中,会不会连累李家村的族人”

    皇帝不不耐烦的摆手“你家那李铁柱虽然有几分小聪明, 但他与罪人明月接触时日尚早, 人家根本就不信任他, 没将实情告知于他。

    偏他还以为明月真的心悦于他, 跑前跑后为明月做事讨好于明月, 又不知道做的那些事其实是谋反的大事, 蠢死算了”

    时砚连忙捧哏“是是是,您说得对,那您说说, 这事儿会不会牵连到我李家村的族人身上”

    毕竟这种事, 会不会牵连,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虽然现在他自保没问题,但要保李家村那些人,还是得皇帝开口才好用。

    皇帝斜眼看他“怎么,舍不得李家村那个白眼儿狼儿子朕说了给你在京城贵女中挑个好的做媳妇儿,你非不要,一心惦记着李家村那个白眼儿狼”

    时砚啧一声“陛下,您这就不讲道理了。臣与儿子关系如何, 您又不是不知道,何苦这般说来挖苦于臣臣虽然不喜村里一部分人,但像是三叔和八叔他们,可是真正的老好人,不该被无辜牵连。”

    皇帝看时砚急了,这才给了准话“本来就不知情且什么都没做,就不搞动不动连坐那一套了,行了,看见你就烦,抓紧滚蛋”

    时砚嘿嘿一笑,和小太监一人抱着一堆东西出了皇宫,也不挑日子,当下就吩咐车夫“转道儿去宗人府。”

    等时砚走了,太子从偏殿出来,目光十分复杂的看向皇帝“父皇,您对民安伯,有些像是对五弟。”

    不,甚至可以说,比对五弟,对所有皇子都好,他们二人才更像是亲密无间的父子。

    太子听得分明,皇帝让民安伯去宗人府探望罪人

    李时墨,一举一动都是为了民安伯的名声考虑。

    能在这时候还去宗人府看望一个断了亲的弟弟,民安伯可谓是仁至义尽了,将来不管李时墨落到何种地步,都怨不得民安伯薄情。

    且父皇提前连手谕都给准备好了,怕是早就想到了这一茬,考虑的不可谓不全面。

    皇帝轻笑一声“铮儿啊,有些事,只有你坐上父皇这个位置才会懂。”

    走在宗人府狭窄逼仄的巷道里,小甲不解的问时砚“组长,你之前不是说,按照皇帝的性子以及你在皇帝心中的位置,这一趟无论如何都不会牵连到李家村族人的吗

    你为何还要在皇帝面前提起此事”

    小甲给时砚的行为下了结论“多此一举。”

    时砚轻笑一声“我知道是我知道,但我提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也是当过皇帝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心里想什么,不能知道十成十,也能揣测七八成。

    若我真的狠心不管伤害我的亲人,皇帝肯定能理解,因为他这次也被亲生儿子伤透了心,甚至还觉得与我同病相怜。

    但若我对村里那些于我有恩的族人也不管,大概皇帝就会想,民安伯这人心里太凉薄了些,不是个可以信赖之人,只能利用,不能交心。”

    小甲被啪啪打脸,嘴上保留了最后的倔强“哼,组长你就是太精明了,想的太多,什么都想要,才会变成渣男,太贪心”

    时砚毫不留情再次化身渣男,将小甲扔进小黑屋,任他哭闹,任他求饶,渣男之心毫不动摇。

    宗人府宗令亲自带时砚到了关押李时墨的地方,小声提醒道“陛下有令,让包括二皇子在内的定北王一家,都关押在这里,李时墨也在”

    想了下还是不确定时砚对李时墨的态度,毕竟能为了一个参与谋反之人,进宫求来一道进宗人府探望的圣旨,怎么看都是感情深厚的。

    但他怎么听说,民安伯早年间就与家里断了亲,独自一人出来闯荡了呢

    宗令想不通就不想了,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口气将能说的都说了“李时墨与案犯谢明月关系亲密,但两人并未成婚,之间也无三媒六聘,实属无媒苟合。

    即使谢明月如

    今是戴罪之身,但皇家之人,容不得这样被人羞辱,单就这一点,皇室宗族也要让李时墨脱一层皮。

    想来民安伯也能理解的对吧若是谁家出了这样的丑事,一大家子人也是无法接受的,对待糟蹋了自家女儿的男人,心情冲动,手法激烈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时砚懂了,这意思就是说,在上面还没彻底定罪之前,其余人都好好关在宗人府,单就李时墨因为把女主谢明月的肚子给搞大了,受了不少罪,可能看起来非常惨。

    时砚点头表示理解“这都是他该受的。”

    宗令走了后,时砚按照对方的指点,顺着逼仄的巷道走了一段,终于在最里间见到了刚被粗暴清理过,脸上全是冷汗的李时墨。

    李时墨趴在一堆稻草上,身上的衣服像是刚换过,虽然干净,但背上这么一会儿功夫,又渗出暗红色血水,头发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脸上倒是干干净净的,但漏在外面的手臂和脚,证实了事情不是他看到的这么一回事。

    时砚就明白宗令那个老家伙一路上带着他弯弯绕绕走了那么多弯路,应该就是让人提前来打理李时墨了。

    李时墨旁边是一手捂着肚子,同样脸色惨白,竭力安抚李时墨的女人。虽然处在这样的境遇,但依然能看出对方确实有一张见之忘俗的脸。

    宗令这老家伙也是有意思,一方面觉得皇家之人被人欺辱了,就打断对方的腿。另一方面觉得谢明月丢了宗室女子的脸面,为了惩罚她,直接将她与奸夫关在同一间牢房内。

    时砚心想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小甲幽幽提醒“现在成前女主了,咱们这个世界无c,只有你一个男主。”

    时砚“滚。”

    至于旁边牢房关押的定北王一家子,时砚是没兴趣关注的。

    李时墨听到动静歪头看过来,眯着眼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大笑出声“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四哥

    我还当有什么贵人要来,值当宗令那个老家伙兴师动众的折腾我没想到竟然是你

    呵,民安伯,民安伯,确实是个贵人了”

    李时墨情绪突然激动,目眦欲裂,对着外面的时砚破口大骂,将背后的伤口都崩开了也无

    所顾忌“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啊

    看到我现在成了阶下囚,而你是高高早上的民安伯,你开心了吗满足吗是不是还想高高在上的对我进行嘲讽,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鬼话让我对你愧疚,让我趴在地上像条狗一个对你摇尾乞怜给你求饶以求让这条小命苟延残喘

    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对你低头我从记事起,娘就告诉我,四哥你就是我的踏脚石,就是为了我将来的康庄大道铺路的石子儿,我要什么,你就得给我什么。

    我在外面光鲜亮丽,在家里高高在上,说一不二你只能像个老黄牛一样,去给我挣钱,去给我争取我想要的一切

    一切明明都是按照娘的想法走的,怎么爹一走,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你为什么要断亲为什么要将家里剩下的银子都带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行为,我和娘在村子里遭到了多少白眼儿受了多少委屈

    你还是个人吗啊娘她老人家一路乞讨来京城找你,你却连她老人家面的都没见,就让族老将人当犯人一样给带回村子关押起来

    李时砚你不是人

    我李时墨落到今日下场,是我命不好,上天不眷顾我但你这样的人,能走到这一步,上天属实无眼我不服”

    时砚什么都没说,听着这话,就知道李时墨这人心态已经崩了,人也就废了。

    倒是女主谢明月,不愧是能掌握实权的郡主,现在这幅气度,很能让人高看一眼。

    谢明月一巴掌扇在李时墨脸上,大声呵斥“闭嘴”

    然后在对面牢房定北王一家人都看过来时,谢明月抿着嘴跪在时砚面前,轻声道“民安伯,李时墨以往做的事我不是不知,只是现下说这些为时已晚。

    我在这儿替他给你道歉,还请你看在你们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想办法留他一条性命,看在这一切他都不知情的份儿上,在外面找个地方圈禁起来,让他了此残生吧”

    时砚挑眉,目光放在谢明月肚子上,似笑非笑的反问“你是想生下这个孩子”

    本朝在开国之初,上位者就对皇室宗亲十分优待,即使造反这样的大事,顶多就是圈禁一辈子不得自

    由。

    当然皇家之人圈禁起来,其余起哄跟着造反的,就没好果子吃了,该如何便如何,不留一丝情面。

    所以,谢明月十分清楚她大概率不会有性命之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得自由,可谓是煞费苦心,能屈能伸,比李时墨强太多了。

    要不是立场不同,时砚倒是真的佩服这个女主。

    李时墨配给她,委屈了。

    但时砚也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只淡淡道“我今儿来,只不过是奉陛下命令走一趟罢了,我与李时墨之间,早在多年前就毫无亲情可言。”

    谢明月听明白了时砚的潜台词,也更加明白了皇帝对时砚的看重,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倒是对面的定北王,突然出声道“小子,你比我女儿找的这个窝囊废强多了,若是当初我女儿选了你,今儿这天下,说不定就是咱们一家的了”

    时砚摇摇头,在离开之前,只轻声对李时墨道“我听陛下说,你亲手杀了李氏。”

    李时墨瞬间脸色惨白,谢明月伸向李时墨的手僵硬在半空,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就连对面的定北王,也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瞪着李时墨,像是要将人给看透似的。

    小甲不解的问“组长,定北王最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人魅力已经无法掩饰了吗两句话的功夫就让对方刮目相看想要将女主以身相许”

    时砚嗤笑“离间计罢了对我与陛下无用”

    我这不是反将一军,又离间回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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