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无是处的我好难啊

    早上意识回笼的时候,白色光线透过门缝照射了一丝进来。

    *

    睁开半只眼睛,便看到了炭治郎那闭着的眼睛和额头上的伤疤。

    我抽出手揉了揉眼,这一觉睡的比以往睡得都要踏实暖和,只感觉浑身舒服。睁开眼睛后,我悄咪咪的摸了摸炭治郎额头的伤痕,再做贼似的把手放了回去,最后用额头蹭了一下他还放在脸庞的手,又继续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我赖床的话,可能会看到炭治郎颤了下也随之睁开了眼睛,他的红色瞳孔带着迷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荡漾,眨了眨,没一会也跟着磕上眼皮。

    这种安静旖旎的时光非常的短暂,因为六太很快就醒了,他边喊饿边喊要上厕所,所以我们这一屋子人都给他闹腾醒了。

    祢豆子率先起来,揉了揉眼睛便带弟弟去上厕所了,葵枝阿姨则去洗漱做饭,花子赖在床上有些不想起来,竹雄和茂却一蹦三尺高的弹了起来,两个人你追我赶似的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炭治郎也起来了,他顺便还把我给拉了起来。

    其实我也想赖床,只是之前睡在祢豆子旁边,没人拉我起来我才赖床,可是现在炭治郎却直接把我给拉起了身,在我迷蒙且措不及防的情况下,我再次懵比的站在那。

    “真冬子?难道也要哥哥帮你穿衣服吗?好羡慕啊”祢豆子咕哝了句,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我回神,也让炭治郎听到了。

    我瞬间回神,抬起头看向了炭治郎,果然他现在的神情在我看来已经演变成了记忆中的豆豆眼,脸上完全写着‘真拿你没有办法呢’这几个字。

    啊,我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我可是有正事要办的!!直到我病好了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着一件事。

    在这呆的两个星期里,我充分的认识到这家人的温暖,和对我的照顾。

    所以无论怎样,我下定了决心...

    我想试着去改变这家人的命运!

    一想到这家人会在白雪皑皑的世界,让血迹洒满了这间充满温馨的屋子,我忍不住无动于衷。

    摩擦了下回廊的木板,还有拉合的木门,屋子里虽然有些陈旧但一样不少的家具,还有装饰在柜子旁有些泛黄的树叶标本,这一定是花子的杰作吧...

    多么好的一家人啊,既然我知道这件事的话,还怎么能让它继续发生呢?!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至少我也要努力去试着改变一下啊,就算现在的我一无是处。

    话很满,但对于普通的我来说真的很难,且不说我的记忆有些毛病,我也不可能把鬼灭的细枝末节全给记住,重要的是这本鬼灭根本就没有完结,我也没有看到后面去,有的还是跳着看的。因为每个人的下场都那么惨,惨到这个故事被翻译成柱灭之刃了。

    最重要的是,当你处于上帝视角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没有展现出的东西你全都不知道,但是你进来了之后,这些细节却全都一览无余,不会因为作者没有画出来就不存在。

    故事里是可以一笔带过很多东西,也可以用一句话来转眼到‘几天之后’‘几年之后’。

    但身处其中的话,这段期间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应为这句话来减少。

    每日都真真切切的活着,每天都在感受朝阳晨曦,寒风拂面,风雪纷飞。

    通俗来说,就算九个柱站在我面前,我也无法一下子确定他是谁?就像第一次遇见炭治郎,在他说出自己名字之前,我对他的映像是个红头发有些凌乱,扎着马尾,耳朵上带着日轮耳饰,穿着绿黑格子衣服的可爱小男孩。

    咳,话题有点扯远了...在我杂乱记忆里,炭治郎一家人人出事也是在一个下雪天。但无论是剧还是漫画,炭治郎和祢豆子都好像还没有这么小,所以我特地对着即将给弟妹换衣服的炭治郎问道:“炭治郎,你今年几岁呀”

    炭治郎一愣,可能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但手中的事情却不停歇“12岁”

    果然,好小。

    想了会我又追问“那你的生日是?”

    炭治郎又露出了在我看来就是豆豆眼的表情。“7月14,真冬子是在为哥哥考虑生日礼物吗?”

    唔...这个话题转变的有点快,我显然不是为了他的生日礼物,而是为了推测出事的大概时间。

    可能我的表情有些严重,炭治郎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又安慰道“还有好几个月呢,所以现在不用纠结。”

    拜托,我真的不是为你生日礼物纠结的好吗!臭碳碳,我可是在思考人生大事呢!!

    ......

    在询问了葵枝阿姨每年大概什么时候会开始下雪,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推算时间。

    因为我只记得炭治郎家是在他13岁的时候出事的,精确点,是在明年的生日后后的一个白雪皑皑的日子里,再精确点,可能是快正月过年的时候。

    我要思考的便是有什么方式可以避免惨剧发生。

    我的脑内开始列举选择,还找祢豆子用小本本给记了下来。

    A·逃离这里,如果只是避避风头那个屑老板还会回来的,逃离这里也必须消除离开的痕迹免得被找上门,那样子的话逃离就白逃了。

    B·找紫藤花家族的人来传递我知道的一切,然后来寻求保护。这个方法且不说可不可行,光是拿我如何去说服别人就已经很难了,更难的是如何让人家信任我,空口说白话很有可能被当成神经病。

    C·在屋子附近种紫藤花?或者在这个山头种紫藤花?这个更不可能了,种不种的活是个问题,去哪里找到紫藤花种子更是个问题。

    所以想了许久的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在长廊上盘腿坐着的我,看着这ABC一瞬间陷入了苦恼。

    我好难。

    这里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世界,在我过来了之后便深刻的体会到。

    能感受到冷,感受到热,能感受到一切感觉...

    雪地里的雪花粒,树上的枝丫,还有我现在盘腿坐着的木板上,留下的粗糙的痕迹......这一切也许在三维的世界里,根本看不见吧。

    可是亲身体验在二维中的我,这些我都深有体会,再也不是寥寥几笔就能简单描绘的真实,正因为如此,我才这样苦恼。

    而且我现在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路不认识,人也不认识,钱也没有,一技之长更不要说了,金手指也完全不知道怎样触发。

    那个什么系统说好给我的礼包和技能呢?!除了那个无限的绷带,其它没一个实现的,太坑爹了,如果有点用处的话,应该能帮上不少的忙,唉...

    “我好难啊!!!”我忍不住仰天咆哮出声。

    “姐姐,姐姐,快来看我堆的雪人”哭丧着脸的我被花子强行拉扯到了院中看她的雪人,挺丑的。

    花子不怕冷的把围巾给雪人围上,然后小手搓了搓,哈出一口白气来。“姐姐,这样雪人就不怕冷啦!”

    “笨蛋,那你自己不就冷了吗”我把新围巾取了下来,给花子一圈又一圈的围上,期间碰到她软软的脸蛋,上面的高原红是那样明显,她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每天高兴的笑着,眼尾和嘴角每天都是往上翘着的。

    这个时候祢豆子走了过来,她的和服外面套着一层棉衣,棉衣下面裹着六太。我感觉祢豆子老是在照顾六太,便捏了捏六太的脸,说道“六太快点长大啊,不要老依赖姐姐啊,姐姐万一嫁人了你怎么办”

    六太的嘴一下子嘟了起来,整个脸都成了包子脸,他挥着拳头不满的吵着“哪个家伙要抢姐姐的,看我揍他”说着六太竟然有要哭的趋势,可把我吓一跳。

    这么小就这样凶悍,而且说哭就哭了。

    祢豆子无奈的掂了掂六太,又哄道“六太不哭哦”

    炭治郎高兴的看着这一切,他背着竹篓里面堆满了碳和柴。

    “我要出门了”

    “嗯!哥哥路上小心!”

    “哥哥我也想去!”

    “哥哥,哥哥”

    花子和茂还有竹雄一下子丢掉了手中的东西,凑了过来,扒拉着炭治郎的腿不让离开。

    “不行哦,今天你们得在屋里帮妈妈剥豆子”葵枝阿姨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一个小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还有几缕蒸腾的热气。

    我一下子猜出是饭团。

    小孩子听到这个消息居然统一的鼓起了脸颊,发出了一声‘嘁’

    葵枝阿姨走向炭治郎,却把布包套在了我的身上。

    “真冬子和炭治郎一起去吧,去看看集市上有什么喜欢的”葵枝阿姨温和的摸了摸我的头,还帮我把祢豆子送的帽子给带上了。做完这一切又扭头对炭治郎说道“炭治郎要照顾好妹妹哦”

    “当然!我会照顾好真冬子的,走吧!”说完,他掂了下竹篓,空出一只手来,主动牵起了我的。

    被牵手的时候,感觉自己脸有点燥热,祢豆子又用那奇奇怪怪的眼神望着我,而我居然又秒懂了那眼神!!

    不要再瞅了!我这是高原红!绝不是心跳加速产生的!

    而且炭治郎才12岁,我虽然灵魂已经成年,但身体充其量也就11岁,两个小孩能干什么?!

    深吸口气,跟上炭治郎的步伐。

    我要纯洁一点!没错!我要纯洁!我不是禽兽!我不是禽兽!我不是禽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被炭治郎拉着走,我用乱瞟的眼睛也只能看到他侧脸,在发现他的额头上脏脏的时候,我捏了捏炭治郎的手指。

    “怎么了,真冬子”炭治郎疑惑的看向我。

    我指了指他的额头“炭治郎你的脸花了”炭治郎很快就用另一只手随意擦了擦。

    “谢谢,真冬子饿了吗,还没有吃完饭真的抱歉,把饭团拿出来我们边走边吃吧”

    说着炭治郎松开了我,靠近翻我身上的布包。

    手心在一瞬间感到了冷风,我捏了捏自己的拳头,背到身后去,不让这股冷继续吹着。被牵的时候,一点也没觉得冷,全身都热烘烘的,仿佛有股热流从手接触的地方传递过来,却在放开的瞬间我感觉到了凉飕飕的风。

    接过炭治郎递来的饭团,我注意力又被饭团给吸引。这个饭团居然是热的!明明被冷风吹了半天了,有点不科学。

    饭团上面被洒了一些海苔,在我咬第一口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夹着一块肉!

    肉!

    居然是肉!

    在吃到嘴的瞬间我眼前一亮!

    话说在炭治郎家里吃饭真的是很清淡,不是野菜就是红薯,再多一些的就是不知道名字的丸子,并且调味料放的很少,我这种重口味的人挺不习惯的。

    像这样吃到咸咸的肉还是第一次,虽然是夹在饭团里。

    看到我的表情,炭治郎有些难过,他身为长男能为家里干的事情也仅仅只有这些。

    父亲在世的时候,他们家的伙食会好上许多,现在却节省成这样。

    炭治郎在心里加油打气,除了给妳豆子买件漂亮的合服,他还要让全家人多吃点肉食,在心里暗下这个决定后,炭治郎对着真冬子说道“真冬子跟着哥哥,等会带你去镇上吃好吃的”

    炭治郎的话让我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因为在我心里对大正时期并没有什么概念,加上炭治郎的家庭环境让我以为他们家很穷很落后,甚至感觉我穿越的地方是日本古代...

    所以我对这个好吃的并没有什么期待,但我还是回了句“嗯”

    今天起的早,天气非常不错没有风雪还出了太阳,炭治郎兴致勃勃的对我讲道“今天天气这么好,应该会有集市!镇子上会有很多人出来贩卖东西,还会有很多奇货商来呢?”

    “奇货商?”

    “是的,他们是在各个城镇之间来回跑动的货商,有的只背着包裹就可以去很多地方,有的会拉上牛车,哦!对了!上一次我看到了一个很大又很硬的东西过来”炭治郎使劲回想了下,但还是找不到什么形容词。

    “那个东西,全是铁打造的,有四个圆圆的轮子,前面的灯还会发光,尾巴会喷烟雾,是个能载人的东西,真想让真冬子也看看呢!”

    老哥,那个是车子吧....我默默的无语了下。

    既然有车,那也就有电了,文明水平应该很高了吧,为什么炭治郎的家会给我一种日本古代的错觉??

    到了镇子上,果不其然的有些小热闹,人来人往的。虽然这个镇子有点打破我的三观,有些...emmm简陋......但胜在人多,我不一会便被这没见过的景象给吸引,想这里串串,那里瞅瞅。但是炭治郎一直牵着我,不让我乱跑,力气十分之大,完全挣脱不开。

    我垮着脸只得跟着他一起卖碳了。

    话说,你刚刚说的带我逛逛是骗人的吗!难道用眼睛看一眼这就是逛了?!少年,你对逛这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相比我的不高兴,炭治郎却心情大好,而且大家好像非常热情,对炭治郎很熟悉。

    我们一踏进这个镇子,就有人和炭治郎打招呼,还没走进去打招呼的人便开始买碳了,这个也要,那个也要。

    所以说在冬天,碳,是个畅销品。

    “嘛,炭治郎来啦!”一个陌生脸的大叔搓着手说道。

    “喂,我要买碳”“谢谢你上次帮我搬东西啊,我这边也要”“炭治郎这孩子,起早真辛苦呢”

    一个拿着扫帚的老妇人笑呵呵的问道“啊啦,今天不是带花子和茂过来啦,你身边这个可爱的孩子好像没见过呢”

    “嗯,她家里的新成员,真冬子”我被炭治郎往前推了推,我并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是要干嘛,所以还是嗯了一声,默默的点了点头。

    炭治郎脸黑了下,我不明所以。

    “她的帽子很好看,是妳豆子缝的吧,来,快过来”妇人还是和蔼的笑了笑,示意我过去,在我过去的时候,又从房间里端出来一盘饼干来。

    “来来,尝尝”妇人非常温和的示意我拿,我也没客气的道了声谢就直接拿了,然后咔嚓咔嚓的开吃。

    好久没吃过了呢,还真的挺怀念的,这个味道也很棒,有点像后世的小熊饼干。

    炭治郎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我以为他是看我没有给他分享,所以有些小生气。于是又从盘子里拿出一块递给了炭治郎,他好像更生气了..

    事后我蒙比的被炭治郎教育了。

    “真冬子,太没有礼貌了!那是月子奶奶,你这个是什么反应,以后见了长辈要问好知道吗”

    我...我没礼貌?

    不是已经嗯了吗?难道还要说些什么吗?!

    “还有,吃别人东西一定要说谢谢招待”炭治郎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叼着拿半个饼干。

    “可我已经道谢了呀...”谜之委屈。

    “毫无诚意的道谢!”严肃脸。

    “月子奶奶是很喜欢小孩子的,所以做的每份食物都包含了她喜爱的心情,你连谢谢都这么敷衍,更没有好好把这份心情回馈给月子奶奶”

    “.....”

    “听到没有,真冬子,下次可不要这么没礼貌了!”

    “啊..哦...” 我全程蒙比的被他说教了,甚至有些混乱的不知怎么道谢。

    是要跪下还是抱住大腿...还有心情回馈,那是什么意思?是指吃了别人的东西,就要还一个更好的吗?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拿着剩下的半块饼干。

    有点不敢吃了。

    我好难啊...

    在挨家挨户的卖完竹篓里的碳之后,炭治郎的背篓一下子轻了很多,他看了看晌午的日头,又数了数手里的钱。

    这个时候一位住在山脚下的大叔喊住了炭治郎,问他有没有空帮他糊一糊纸伞,炭治郎停顿了下便答应了。

    我和炭治郎来到这个大叔的屋子里。

    他的屋子就一间,没有炭治郎的家那么大,那么多家具,但是木门确是严严实实的。大叔点燃了自己的烟斗,边抽边问道“真冬子是吗,喜欢吃糖吗”说完,这个脸有点凶的大叔便从抽屉拿出了金平糖来,递给了我。

    “谢谢大叔”我接了过来,揣进了衣兜里,还有些心虚的看了眼炭治郎的脸色。

    还好还好...

    其实我是咸党,不怎么爱吃糖,但又想到妳豆子可能喜欢吃,所以便接了过来。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又拿了一颗出来,扯了扯炭治郎的袖子,在他豆豆眼看着我的时候,我示意了下说“啊~~”

    炭治郎果然也啊的张开了嘴,我便把那颗金平糖塞了进去,期间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牙。

    有些紧张兮兮的缩回手,感觉他的牙都是烫的。

    “谢谢真冬子,真冬子真乖”炭治郎这样夸奖了我,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没生气就好。

    大叔又抽了口烟,居然横着眼睛在一旁准备了个吊锅,开始梳理食材。

    “弄完别走了,在我这吃饭吧”

    “可是...”炭治郎鼓着腮帮子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再回去都过了饭点了,今天我买多了猪肉和马铃薯”大叔语气有些不耐烦,还有些强硬的说着,炭治郎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不过,我喜欢!马铃薯?那就是土豆咯!!

    我的眼睛开始不自主的往土豆上瞟,但是立马又收住了眼神。

    在开饭前炭治郎已经糊了好几把伞了,我也想帮忙的时候,大叔阻止了我,那怀疑的眼神生怕我把他的伞给弄坏似的...岂可修...

    不过吃饭的时候我还是开心了起来,因为我喜欢吃土豆,在吊锅里炖的又软又有劲头,加上这个锅里还有肉,我一下子吃的有点多,肚子鼓鼓的非常不舒服。

    *

    炭治郎今天也很开心,因为真冬子今天也很高兴。

    他有时候会在靠近真冬子的时候,若隐若现闻到一股味道。真冬子并不是和花子,茂,竹雄,或者妳豆子那样无忧无虑。

    真冬子的心里装着一些事情,也许她恢复了记忆,也许没有,或者是之前受到了什么不好事情的影响.....

    但他这个做哥哥的得照顾好弟妹,他现在还打不开真冬子的心结,但是,总有一天,真冬子一定能告诉他的。

    这么想的炭治郎也高兴的咧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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