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在发现真冬子身上的味道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他的肋骨医生说还未好全,善逸的也是,伊之助的也是。
这次休息的时间过长,但也是难得的宝贵时间。
真冬子的归来他比谁都高兴,白天精神奕奕说的话,都仿佛还在耳边。只是在夜色之下,万籁俱寂之时,那鼓起的碎花被子,传来了悲伤的味道。
伊之助睡的很沉很香,鼾声又大又有些吵,身子也裸露在外。
最先掀开被子的是善逸,他在给伊之助盖好被子之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向了睁开眼睛的自己。
善逸摆摆手,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最边上鼓起来的一大包,然后悄悄起身朝着那边走过去,炭治郎这个时候也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被子,往真冬子的被窝挪去。
当他轻轻掀开花色一角的时候,是一张埋在火焰羽织上皱眉泛着眼泪的侧脸。
揪紧的拳头正把那火焰的部分捏的紧紧的。
炭治郎收缩了下瞳孔,呼吸一至。
他没见过这样的真冬子。
他伸出手推了推真冬子的肩膀,在她眼睛转过来的时候,声音因为流泪而有些嘶哑。
“真冬子酱...”我妻善逸看着炭治郎替真冬子抹着眼泪,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声。
“我没事...”
“是发生了什么吗”炭治郎替真冬子擦眼泪的手被真冬子挡了下来,当她再次睁开那黑色的瞳孔时,刚刚看到的那种神色已经荡然无存。
“...已经没问题了,我,才不止会哭呢!”
我妻善逸在倾心听了会,才发现真冬子酱是真的没有说谎,刚刚的神色一转而逝,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成长。
“是吗,真冬子也长大了啊,不过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哦”炭治郎摸了摸真冬子的头,张开了手臂继续道“不要忘记,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
“不要忘记,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这句话驱散了刚刚心中的难受。炭治郎的红色耳坠转了个方向,适应了黑暗中的光线,仍能看到他温和张开笑脸了的面容。
我忍不住的扑了进去,浑然不管善逸头上惊出来的感叹号。
“嗯嗯!!”
最后这一晚,在炭治郎眯着眼睛包容的神态下,撒娇般的挤进了他的被窝。我妻善逸虽然也热情的邀请了我去挤他的,还把手扬起来,侧躺在那摆了一个骚包的姿势,但很快被炭治郎用祢豆子的木箱给挡住了视线。
“累了吧,好好休息吧”
“唔..”
我点点头抱着炭治郎的手臂埋进了被子里。这种让人安心的气味,他身上传来让人安心的热度,还有因为紧握摩挲的手掌传来的踏实感觉,正一点点的填满落空空的胸腔。
独自出行的时候,真的,真的好想念炭治郎!!
炭治郎见状有些哭笑不得,他用另一只手拨了拨,小声道“不要捂着头睡觉啊..”
“唔..z Z”
“辛苦你了,这段时间”炭治郎弓起了脊背在真冬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也笑着闭上了眼睛。
在这终于万籁俱寂,连外面的虫鸣都销声熄鼓的时候,只有一个人金色头发的男人...还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用牙齿恨恨的咬着被窝。
.
..
...
过分...太过分了...
炭治郎太过分了...
左拥右抱不说,居然...居然对自己的妹妹做那种事情!!!!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啊!!!这个家伙!!居然对自己的妹妹有那种心思,不会错的,他的耳朵,可是很灵的啊啊啊!!
不仅仅是亲吻额头的声音,还有...还有那加速的心跳声,如此之大,那跳动的速率,绝对是...
心动的频率啊!!!
我妻善逸停下了咬着被窝的牙齿,他突然想起来了很多件事情....这么一琢磨,很多的东西都一下子清楚明了。善逸掰着手指开始回忆之前的种种,他该从那次被打晕的时候算吗?
不,不不不!!
应该是从七天试炼的那条河边。
是那条他把真冬子的性别掰回女孩的那条河边...那时候,炭治郎也看到了吧...因为太害怕而不敢去倾听周围的嘶吼,那些惨叫和血肉被撕咬的声音格实在恐怖。
所以,他忽略了那时候一个人过快的心跳声,那是近在咫尺被他忽略掉的心跳声!!
哥哥,喜欢上了妹妹吗?!这种禁の断的感情....
我妻善逸突然超级正经的捂住了想要乱叫的嘴巴。
他一直觉得炭治郎对真冬子保护过度的姿态,总的说是有些过头的样子,既然那么担心妹妹的安危,为什么还要带她参加猎鬼的选拔?善逸有在真冬子离开的时候问过这些,但那个性格如同顽石一样的老实人,却头一次沉默不语。
当他再次询问的时候,只看到了炭治郎的表情。
那是他除了在鼓屋前见过的恶鬼表情以外,沉重到周身散发的太阳光芒都不见的样子。来自心底最温柔声音,和那笑容全都消失的表情。
太可怕了...
善逸捏紧了被子,扭头看向了左边,但是那里已经被祢豆子的木箱给挡住了视线。
善逸又突然有些明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喜欢到不得了的地步...如果带着那个女孩深陷险境,那种感觉就像反复亲手把她推到食人恶鬼的身边一样。
只是想想就受不了,到底要有多大的决心才会这么干,特别是炭治郎这种死板的家伙。
善逸抱着自己的头,突然又转而去抱紧了木箱子。
真冬子酱...就让给炭治郎好了....
都喜欢到了那种地步的话....他会帮助炭治郎的,带着祝福去帮助的!就算他们是兄妹!他发誓!!!
自己,有祢豆子酱就好!
在这个夜晚,某个金发男人思量了一整夜,终于握着拳头,做出了一个男人之间的重大决定。
....
...
隔日,医生给萎靡不振(没睡好)的善逸,还有正襟危坐的炭治郎,和没穿上衣大喇喇盘着腿的伊之助检查好后,笑眯眯的宣布痊愈。
当然得知这一消息,只有炭治郎笑着松了口气,善逸则挂着汗珠心里不知吐槽了多少遍‘啊啊啊又要工作了,要死要死要死!’伊之助好像特别喜欢观察炭治郎,就算带着头套,视线也没离开过他身上。(可能一直在好奇那头部如何这么铁的)
伴随着痊愈,大家又整装待发的收拾起来,这个时候我的鎹鸦和炭治郎的一同飞过来,嘎嘎和叽叽的叫声格外明显。
炭治郎的鎹鸦叫做:天王寺松右卫门。黑漆漆的全身在飞进来的时候在榻榻米上弹了两下,最后炭治郎豆豆眼的伸出手来,鎹鸦才跳到他的手掌上说话。
“东北北!东北北!下个地方在东北北!”
我的鎹鸦飞到了我的头上团着,还啄了下我的脑门道“叽!一起去!一起去!四人都一起去那田蜘蛛山!四人一起去!”
炭治郎和大家都围了过来,看着我头上的一大坨有些发愣。
“乌鸦不是嘎嘎叫的吗?”善逸发出了疑惑的问题。
“啊...蜘蛛山啊...那岂不是有很多的虫子...”想到这我赶紧起身换衣服,然后询问婆婆有没有什么驱虫的东西。
在婆婆给了我一捆驱赶蚊子的草后,我半信半疑的和大家踏上了前往蜘蛛山的路。
由于我的刀断掉拿去修复,目前只能将就用藤京极春的日轮刀了。在我把刀插在背后的时候,伊之助突然炫耀的对着我展示了他插在肌肉后背的两把刀,身边散发着小星星的样子让我看的有些呆。
这个人不是还骂我来着,这会又做出这种仿佛我两关系好的举动是想干什么呢...
没等我想明白,婆婆以及开始拿着石头对我们打起火花,虽然不懂这是在干嘛,但是伊之助一下子就爆炸了般弹跳起来,被炭治郎眼疾手快的给抱住,善逸赶忙拦在婆婆的身前,吊着眼睛无语的吼道。
“你是笨蛋吗?!”
“哈?!”
“这是在‘打火花’!为我们驱逐不详啊!因为我们要去危险的工作!”
在伊之助弄明白后,也和婆婆弯腰道别。
接着我们四个开始往林子里奔跑起来,我的背后带着那捆婆婆送的‘驱虫草’有些滑稽,炭治郎背着祢豆子的木箱一颠一颠的。
伊之助跑在我的后面,不停的在问“自豪?武运昌隆?那都是什么意思?”
我看到前面的善逸眼睛缩成了一个点,用眼白回头望着伊之助,就差没在头上写‘这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这几个字了。
“也是啊,你这么一问确实有些难以解释..”炭治郎回答道..然后在我也有些蒙比的时候,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
虽然我听的懂,但总感觉这种回答很严肃...然而伊之助接着问出了一大堆的息息相关又没有错处的问题...比如婆婆为什么要祈祷我们平安,婆婆是个陌生人她的立场是什么?...
如果认真回答的话,大概会怀疑人生的吧...我心里突然滋生起一股‘没文化真可怕’的想法来。
炭治郎被问的鼓起了脸,突然就豆豆眼的回头一把拉住我的手,加速般的往前跑去。
“居然加速了!”
“我不会输给你的!!!”
“等等我啊!不要跑那么快啊!”
“..”
...
跑了大半天,从阳光明媚到夕阳西下,橙色的天空都逐渐转为暗沉。我不由得感叹这群少年的体力是真的好啊,如果不是我有锻炼过跑步的话,可能完全坚持不了...现在进行着的全集中呼吸让我更加保持了这种速度,炭治郎赞叹的同时,连善逸都开始吐槽。
“只有我一个人差点累死吗...”
“我说...感觉真冬子急训回来以后有点不一样了,是哪里不一样我也不清楚,总之....真冬子酱你是不是急训了什么不得了的方法来保持体力的,能告诉我吗?!”
我回头看着善逸开始喘气的的样子,感觉现在不能告诉他呼吸法的这种事情,因为等会就要到蜘蛛山了,现在锻炼出现问题的话,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这个...需要时间去锻炼,大概就是需要你保持集中精神的常中状态,等这次任务后再告诉你吧!”
“啊!真冬子酱~~”善逸高兴的下意识的想要扑上去,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在空中改变了方向,扑到了炭治郎身上背着的木箱子上面。
炭治郎一愣,脸上挂着汗珠问道“怎么了善逸?”
善逸这个时候却一下子是收敛了下神色和动作,超级紧张的说道“你们什么都感受不到吗?!”
我妻善逸突然蹲下身抱紧了自己的小脚丫,路上哭了起来。“好可怕啊啊啊!突然感觉好可怕啊,越是靠近目的地就特别恐怖啊!!”
“这个家伙怎么坐下来了”伊之助看到善逸哭个不停的眼睛,又嫌弃的补充了一句“真是个恶心的家伙”
“我不想被你说啊!野猪头!眼前的那座山你们什么都感受不到吗?!”
炭治郎拉着我的手,豆豆眼的看着善逸手指着背后的那座山,然后带着我一起和伊之助回头看去。那座山因为夜幕降临变得有些阴森森的,虽然入夜后的山大多数都是这样,但被善逸指着的山尖,确实有股不妙的感觉一直从那个方向传递过来。
那是比阴森更加阴森的感觉。
我松开炭治郎的手,凝神感受了下....好像有什么阴郁的东西笼罩着那座山,还有一些除了风吹草木的声音,还夹杂着别的什么声音在里面,元素风裹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吹进我的鼻尖,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总之有点恶心还有淡淡的臭。
我妻善逸被伊之助又说了遍恶心,把他气的不停重复道“我这样子才是正常人的行为吧!你们才是异常的那个啊!你们难道都不害怕吗!”
我睁开眼的时候,炭治郎好像也闻到了什么般,捂着鼻子,神情凝重的看向通往山间的路。
“诶?什么?怎么了?你怎么了喂?”
“这是什么气味...”炭治郎说完把身上的箱子塞到我怀里道“祢豆子拜托你照看了,真冬子!”
说完这些他就率先往前跑去,伊之助看着炭治郎跑了也跟着跑,留下有些蒙比的我和善逸在原地。
啊不是,炭治郎是什么意思??
让我在这里原地待命吗?
把祢豆子给我说好听的叫做照看,不好听点是让身为鬼的祢豆子来保护我....
我豆豆眼的和善逸大眼瞪小眼。
.
.
“真冬子酱!!!”善逸拉住我要往前跟过去的裤腿,眼泪直飚道“不要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啊!!真冬子酱!”
我一把把善逸给拉了起来,抓着他的手腕一同往前跑去。
“那就一起来啊!!”
...
还好没有跑多远,我和善逸看到了停在前面的人,赶忙上前。随着视野变宽,我才看到了路上趴着一个穿队服的人。
“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情了?”炭治郎询问着上前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散发着微小的波动。
在察觉到这个波动的时候,我手中的箱子已经塞给了善逸,果断的在全集中呼吸之下拔刀冲了出去,手中的刀一下子划破那个队员的上方。
我砍到了东西!
那是丝线?!
看到空气中一闪而过的银丝被抽了回去,同时那个队员的身子刚刚被扯起距离地面几公分又被反作用力给狠狠砸在了路面之上。
“哇咳咳咳!!”队员颤抖的咳嗽出血来,他的身上被刀砍伤了好几个口子。
炭治郎楞在了那里,他的耳饰因为我的动作带起的气流而胡乱摇摆。
炭治郎很快做出反应的去扶那个队员,并开始询问。
在我收刀的时候,善逸和伊之助的头上都惊了出了小感叹号。
“真冬子酱!你的动作好快,刚刚那是什么?..”
“丝线...他的身上有丝线...”在我回答善逸的同时,那个队员在炭治郎的搀扶下瑟瑟发抖,嘴里不断呢喃。
“大家...大家都被连起来了,我也是...就连我也...啊!我...我得救了!!”
那个队员脸上害怕的神情还在,被救了之后也仍在不停发抖,连炭治郎的问话都回答的语无伦次,直到他看到了我身上的羽织,眼神才堪堪恢复了些神采。
“火焰羽织...是柱来了吗?!柱级别的人来了吗?!”
“啊...不是,我是癸阶的黑崎真冬子,这个羽织是别人送我的...”
“怎么会...”队员在一瞬间失落起来,但好歹恢复了些理智,他激动的又询问道“你们...都是癸阶的吗?!”
“是的,我是癸阶灶门炭治郎...能请你告诉我们里面都发生了什么吗!”炭治郎握住了他的肩膀蹲下身问道。
“没用的,来多少癸阶都没有用....我接到任务跟着队员一起来到这里,但是进了山里之后,队员们开始自相残杀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就算死了也被操纵着,继续自相残杀...”
“如果刚刚她没救我的话,我会再次被拉回去,这绝对会死的!!!”
“请冷静点,你知道是什么东西操纵你们的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只要是被连上的人,都逃不过...你们!!你们不要进去了!快逃吧!”
队员神情有些癫狂,显然是被吓的不清,哆哆嗦嗦的样子分外可怜,正这个时候,伊之助突然一拳头把人给打歪,不耐烦的骂道“你倒是快说明情况,不要磨磨唧唧的重复没用的的东西啊!!烦死人了!”
“...”哎哟卧槽...伊之助这么暴脾气的吗...
“伊之助!!!!你把他打晕了!”
“嘁,这么不经打...”
在这个队员晕过去了之后,无奈只得放弃询问并把他放在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草丛里。
“里面还有其它的队员...”炭治郎望着山的方向,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汗珠。
因为靠近了这座山,这时候的一股风吹来,夹杂着巨大的血腥气。炭治郎的表情一变,瞳孔紧缩,手突然颤抖个不停,就算他捏紧了拳头也还是在颤抖,脸上的汗珠变的更多。
“真冬子...”炭治郎回头看着我,眼神有些摇摆。我走过去站在了他的身边,并把祢豆子的木箱背在了身后。
“出发吧!”我捏了下他的拳头,回答道。
正这个时候,伊之助突然插进来,大步往前道“我来打头阵!狗崽子在中间,你们就瑟瑟发抖的跟在我后面吧!”伊之助双手拔刀,低声道了句“我正好肚子饿了”
“伊之助...”炭治郎愣愣的看着身前的人,脸上刚刚的神情也消散了少许,随即是刻不容缓的坚定。
我:“...”谁是狗崽子啊?!
伊之助哈哈的笑了两声就往前跑去,我也迈动着步伐跟着,炭治郎在我的身后。
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我回头看到善逸还吊着眼泪坐在地面上...就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般...
我停顿了一下,但又很快的跑着。
善逸的心情,我...是最能够理解的,弱小,害怕,发抖...这些东西并没有随着我变强而消失。
但却因为身边的人而发生了改变。
‘就算瑟瑟发抖害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我不是一个人,我的伙伴都站在了我的身后’
只要想到这一点,那些东西都仿佛荡然无存,特别是重要之人站在身边的时候,我的心落就像在实处。
如果善逸能够感受到同伴的重量,他也一定可以不再害怕,一定也能够多些勇气,站起身来。
纵然他的言行举止非常的不正经,只想着逃走和躲避,但他牢牢护着祢豆子箱子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对我哭着说抱歉鼻青脸肿的样子也还在眼前。身上的金色那么与众不同,他不会一辈子都站在原地的。
善逸是可靠的!
我相信善逸一直都是个实力强大,能让人放心的伙伴!善逸也一定可以爆发出和金色同样灿烂的耀光!
所以...
我回头招着手,超级大声,中气十足,坚定的朝那个金色身影喊道。
“善逸!!!!!!!!!!”
“休息好了就快点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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