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就已经两个多月了。
大家的伤势因为药剂而恢复的很快,不过伊之助和我,还有炭治郎一直都在做训练,我妻善逸抱怨了很久,‘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出任务’‘我们为什么有时间锻炼’‘我的任务怎么这么多’....之类的。
虽然有时候不耐烦他吧啦吧啦的,但每次能看到这金黄色头发从门口回来,又活力四射的时候,心底感觉很踏实。
“那是因为善逸很强啊,所以比我们先出任务”这是炭治郎的话,我妻善逸很受用,甚至心花怒放的吹了个鼻涕泡,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高兴的快要升天。
其实我觉得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我妻善逸的能力比我记忆里的角色,强的不止是一星半点。
虽然同样不着调,但无论从常中呼吸法的运用,还有掌握训练内容的熟练度,甚至于他的知识,对身体的了解程度,都远超炭治郎和我,还有伊之助。善逸没有什么金手指,也没有特别突出的天分和才能,但他却能把每一个知识快速吃透,发现其中的诀窍和路数,并开拓成最适用自己的方式。
那不是突发奇想,也不是灵机一动,而是日积月累出来的一种.....能力,独属于我妻善逸的能力。
门口有隐背着伤员回来,他们看到我只匆匆打了声招呼,便往忍小姐的方向跑去。
这已经是今日第四个伤员了,还有很多根本救不回来。受伤的人变多了,甚至忍小姐都暂停普通任务,一直留在蝶屋里制药照顾病人。单单靠着小葵她们,人手根本不够,连着没有出任务的我,除了完成训练和验血,也一直在照顾伤员。
已经不像是过去那样看到的,掉了只耳朵或是骨折,或是破相这种程度....而是真的被削掉手脚或者大面积受创。
前几日有一位伤员被隐背着进屋,在前脚踏入病房的时候,队员的手像是一片树叶般,从隐的肩膀,就那么轻巧的滑落。
是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
因为背对着我,看不到她的面容和脸颊。背部破破烂烂的衣服上,血迹和黑色融为一体,凌乱的头发因为血迹而黏在一起,她被背起的身体,只有那渐染了红和灰的发带末梢,露出原本的颜色。
这原本是一根纯白色的发带。
拳头被捏紧,手背上的青筋隐隐约约。
我楞站在门口,做不出安慰和动作,发不出声音,甚至任何一个音节。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亡,但确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生命如同风一样,无声无息在瞬间,顷刻流逝。
隐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背着队员,收回了刚刚踏入一门槛的脚,转身背离了病房。离开的时候,碰到了手里拿着绷带呆呆的我,无意间看了过来,视线相交。
这一刻,无尽的苍凉,像灰色的天空....像倾盆大雨....没有闷雷没有任何声响的落在心间,裂成一道道深深的纹,浓郁的疲惫,无言的悲哀。
很沉重,连着呼吸都有些压抑。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从没有哪一刻哪一时,像现在般,那么强烈的希望鬼舞辻无惨能够快点消失。
“真冬子,你站在这干什么呢?”炭治郎的声音唤回我的思绪。
“啊,没事...”我转过身把手里的绷带放回口袋,神情有些恍惚。
炭治郎看到我站在了病房门口,他泯了下嘴唇,走过来牵住了我的手,带着我挪步到了庭院角落里的一棵树旁。
微风吹了过来,凉凉的,稍微带走了一些沉闷,炭治郎的声音也顺着这股风飘过来。
“加油,打起精神来,我们一定可以战胜鬼舞辻无惨的!”
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还有一只手掌摸着我的脑袋,头顶的发丝被轻轻抚摸,蹭到脸颊上的几根还有些痒,我的眼睛看向了炭治郎,他依然是露出了牙齿朝着我笑,红色眼睛里透着一股子坚毅。
“真冬子你看这棵树,我发现它开了几朵花苞,明明现在还这么冷,大自然真的很神奇呢。”
我顺着炭治郎的话抬头看去,这颗不知是什么品种的树上,绿叶子没有几根,但枝末居然长着嫩绿的花骨朵。
忙着锻炼的我,鲜少再把视线放在旁边的风景上,抬头的刹那,黑色的菱形瞳仁里,看起来少了些雾气。
“会好的。”
“所有的一切,总有结束的时候。”
炭治郎从背后抱了抱,双手从肩膀处环绕住脖颈,脸颊边被炭治郎的脸颊给磨蹭了下,热热的呼吸和体温顺着相贴的地方,传递过来。
他也抬起头看向了这棵树,稍微温柔了的声音,轻轻缓缓响在耳朵边。
“我们要相信,一定能胜利。”
这句话像颗小石头,打翻了这段日子积攒了浪花的碗碟,豆大的水迹从眼眶滑落,一颗一颗,一滴一滴,一串一串。
粗糙的手指像磨砂的纸,碰了碰眼泪划过的地方,但又像是知道自己手指的粗糙,身后的人转了过来面对着我,微微弓起脊背低下头,眼神荡漾着红色的波纹,上眼睫微微垂下,用自己全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去轻轻的擦拭水痕。
在他小心翼翼的亲点下,我吸了吸鼻子,有些难为情的把炭治郎推开了一些距离。
“...嗯,我知道了”说着话的我又吸了下鼻子,很不好意思。
不过炭治郎还是探过头来,像块年糕一样,非要在脸颊上磨磨蹭蹭,我害臊的只得用手抵住他胸口。
炭治郎在亲完后才回过神,脸颊开始泛红,呆着手臂带点踌躇,背脊还僵硬了下,不过这些都止不住他的嘴角微微的扬起,眼睛里溢满了温柔和我的剪影。
我拉住了炭治郎的手握着,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话,就任由我安安静静的拉着他,在这个晨光还泛着白的时间里,在这颗树下呆了那么会。
最后,是我带着鼻音的一句话打破了这份泛滥着奇怪泡泡的静谧。
“我想看烟火”
炭治郎噗嗤的哈哈笑出了声,耳后又抽出手张开了双臂,上前一步就把紧紧抱了过来,见我没有推开,炭治郎有些小高兴,脸颊挨着他的脖颈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鼻腔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这时候一只手还重重的揉了下后脑,我发出唔唔的不满声。
“别揉了啊...乱糟糟的”
“好好,我不揉了!”炭治郎放开了我,在看到我脸上一坨红晕,眼神也不自在的往旁边瞟去,他忍不住裂开嘴来,笑出一口白牙。
“我好喜欢你啊,真冬子”
“等我这次回来后,一定带你去看烟火。”
“那时候,一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公主一样。”
“所以,真冬子就先在这里等我回来吧,我一定会回来的,和大家一起。”
“好喜欢你....”
“真冬子也不要一个人烦恼哦,有任何都事情和我说,我已经拜托了大家多照看下你,所以这段时间,出去玩会吧。”
炭治郎声音带着浓浓的黏腻,张口闭口就是一句喜欢的话。
“啊?..喔...我...我也喜...喜..喜欢你(蚊子声)...不过你最近说了好多遍呢,难...难道你就不.......会害羞吗?”我有点结巴的回答。
听到我的问话,炭治郎眯着眼睛笑道“我可是男子汉,虽然,有时候....嗯——...尽管这样,我也想对你说很多遍”
“每天每天都想和你说,但是最近一直在出任务....不过,就算是出任务,我也有想着你哦!”炭治郎突然提高了音量。
“...”我也是啊!所以炭治郎能不能不要那么大义凛然的说出来啊,太让人害羞了!
炭治郎说完高兴的直哼哼,头顶散发着小音符,声音带着轻快,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副Q萌的Q萌模样,像个箭头般,直接击中我心脏。
“走吧,我带你去逛逛,啊说起来,真冬子你有吃过山下伯伯卖的樱花糖吗?”
“抱歉,忘记你其实不怎么吃糖了,真冬子是怕长蛀牙吗?就尝一小块应该没有关系吧,那就尝一点吧,就一点点!如果好吃的话,以后就买一些给祢豆子,你觉得怎样呢!”
“诶!今天就先不锻炼了,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食物!”
“上次回来的时候,路过伯伯的摊子,我看到了很多的发夹哦....走吧~”
炭治郎回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悄悄的附在耳朵上道“就我们两个人去呢!嘻嘻”
炭治郎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牵着掌心,突然十指扣住了我的,交织在一起,拉着我往外面跑去,额头上的发丝还有汗水黏腻过的痕迹,整个人都逆着阳光。
嘴角的笑容都模糊的要看不清,但没关系,因为笑意也随着他而爬上我脸颊,被拉着迈步,脑子里都是炭治郎轻快的声音....
到底有哪些好吃的东西,发夹会是什么图案的呢....
风吹动已经有些长长的头发,划过刚刚眼泪流过的位置,那里因为喜欢的男孩子,而重新替换上期待的笑容。
“嗯——!!”
.....
.....
是的,炭治郎马上要去花街出任务了。
他和伊之助还有善逸,三个人需要扮成女孩子的模样,和之前会议见过的宇髄天元大人一起去花街进行调查任务。
事情是这样的...
在炭治郎刚好任务回归时,碰到了我正答应音柱去花街的对话。
本就不想让他绑着不情愿的小葵去进行任务,所以在音柱出现的时候,见我也站在小葵的旁边,自然而然顺便询问我愿不愿意协助任务,见我毫不在意答应了顶替小葵过去,音柱很看好的还拍了拍肩膀,顺带多嘴问了一句“你知道花街是什么地方吗?”
“当然知道啊”我理所当然在他感兴趣的目光下继续道“花街不就是风月场所吗?!”
炭治郎正这个时候进来,他好巧不巧的听到了我说的那句话....炭治郎只是稍稍疑惑了下,以为我要出任务了,但正好,我妻善逸也从他身后突然翻过了竹墙跳出来。
炭治郎好巧不巧的就抓住了善逸,询问了下‘花街’‘风月场所’是什么地方....
我妻善逸当场就脸红脖子粗,咬着牙齿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用上了那种看色狼的眼神,把炭治郎看的更是莫名其妙。
不过在炭治郎从善逸口中‘了解’了这个地方后,他先是如同灌了开水的水壶一样,从下往上的红了脸,然后的反应更是夸张,冲过来直接拦在我的面前,一副护犊子的模样,生气的对着音柱拒绝道。
“不可以!你不能带真冬子去那里!这个任务请找别人吧!”
“哈?!”
宇髄天元觉得这个小子是真的有点碍眼,他摸了摸下巴,不耐烦的说道“那行吧,反正收到了命令,那就她去也是一样的。”宇髄天元把手指向了站在一旁的小葵,顺便感叹自己今天的脾气真是好。
“不要!我不去!请你另找他人!”小葵并不想参加任务,她害怕鬼。虽然是鬼杀队的一员,但如果真要自己去战场,去直面凶恶的鬼,她绝对会害怕的动弹不得,更别说完成什么任务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在违抗音柱的命令吗!我可是长官!既然不愿意出任务,那你为什么要穿着鬼杀队的队服啊?!”
“...”神崎葵说不出话来,手指紧紧的抓着胸前衣服,脸上都是汗珠,神情带了点难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既然她不愿意去,就不要勉强!”炭治郎鼓着脸生气的说道。
“啊哈!你们在说什么?!出任务!”伊之助正从门口回来,看到了面前对峙的场面,有些不明所以,野猪头头套上满是小问号。他放弃了思考,直接转向了小葵,伊之助哦哦伸出手朝着她打招呼,然后大声喊道“我饿了!!吃的快拿来!”
“伊之助,还没有到饭点呢”炭治郎回答道。
“现在是讨论吃东西的时候吗?!”我妻善逸咬着手指紧张的吐槽着。
“你们...好大的胆子”宇髄天元的脸色不太好看,黑云聚集有生气的征兆。
“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优柔寡断又蠢笨的样子,鬼杀队才会越来越弱,队员的素质居然这样参差不齐,身为队员,就要听从长官的命令,这一点你们难道没有自觉吗!”
护短就算了,他宇髄天元承认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但这不代表他就会一再容忍下属冒犯,更何况还是一个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没有一个癸阶队员该有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完全不明白自己的立场。
“那个....”我准备说句话,但是炭治郎大声的打断道“那就我和他们两个代替女孩子去做任务!”
炭治郎手指向了我妻善逸,和搞不清楚状况的伊之助。
我妻善逸:“诶?!”
伊之助:“唔?”
炭治郎:“我们三个来代替她们出这个任务!”
“...”宇髄天元默了一会,他看了眼这三个人,突然黑云消失,一副随意的口气说道“那好吧,你们就一起来吧。”
“诶??”我发出了佛猫挠后脑勺般的疑惑。
.....
所以,炭治郎和音柱约好了过几日会去花街....无论我怎么撒娇耍赖的想要一起去,炭治郎都鼓着脸,双手比了一个大叉叉,表示拒绝。
并且那句‘拜托大家多照看我’的话,在后一天我才明白......原来是拜托了小葵还有其它的女孩子都盯紧了我动向....因为代替了小葵去花街,小葵对这件事很上心,甚至和忍小姐商量后,决定让我去拜访炎柱,看看他的伤势,顺便接受炎柱的战斗指导。
阿西吧...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其实我也懂大家的心思,目前我基本很少出任务,因为忍小姐的研究是需要我长期提供血液样本,但实战方面就会有所欠缺,她自己也抽不出空来教导,所以干脆把我派去了身为炎柱继子的炼狱杏寿郎那边。
但我还是不放心,因为花街会遇到前上弦之陆·双子之鬼,妓夫太郎和堕姬。
我不记得这块故事的内容是怎样的了,自己有和主公说过接下来的剧情,虽然不知道怎样安排的,但是这个时间好像提前了,在原著里,炭治郎可是修整了四个月才出发的...是因为鬼的躁动?还是别的什么,我也不清楚,主公怎样安排也没有对我讲述....
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相信炭治郎。
鎹鸦盘旋在天空上掉落了几根羽毛,客服小姐在前方为我带路,它一会飞高一会飞远,又一会飞我耳边,有点神经质的样子。
“我说,你能飞正常点行吗...羽毛掉一大把,会不会秃啊?”
客服小姐听到这话气的个半死,它踉跄了下翅膀,黑色鸟头上蹦出个红色的井。“叽!!你也不看看这是谁造成的!”
“啊?”我疑惑的用食指点了下嘴巴。“什么意思呀?”
鎹鸦没有盘旋,它飞下来,像是怕有人听见似的,团在我肩膀对我耳朵嘀咕道“上弦叁提前死掉了叽,你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嘛?”
“知道........吧”
“你知道个屁呀!!叽叽叽!!”鎹鸦的翅膀对着我后脑勺就来了一下子,虽然不疼,但我也因为它的鸟嘴里吐出脏话而蒙比了下。
“...”
“解决掉上弦叁,你以为鬼舞辻无惨会什么情报都接收不到吗叽?!他可是有支配所有鬼将杀生夺取的权利,同时会因为距离而掌控鬼的动向....呼...”客服小姐说完这段话长呼一口气。
“就算你把接下来的剧情告诉主公也没有多大的用处。”鎹鸦在长吁短叹后,突然说出了这句话,但又很快止住话题。
“为什么?”
“没有什么叽....总之,上弦叁的消灭,鬼王一定勃然大怒吧....出现了能杀掉实力强悍的上弦的例子,那是不是将来也会出现杀掉鬼舞辻无惨的例子呢?看起来鬼的动作变多了叽,像是鬼王在发怒,但也许鬼舞辻无惨躲藏的更深了呢?”
“你的意思是说??”我看向客服鎹鸦,它黑色的鸟嘴啄了下我脑袋。
“还不明白吗叽叽!真是笨死了!...有可能你这一代再也接触不到鬼舞辻无惨啊叽!毕竟鬼的时间可是很漫长的,这样故事不就乱套了吗?!”鎹鸦恨铁不成钢的用翅膀扶住自己的鸟头,如果它的豆豆眼是白色的话,估计此时对我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个大白眼了。
也是哦......不过,如果在锻刀村让玉壶看到祢豆子克服阳光的情报,鬼舞辻无惨一定会出来.....的....吧..吧..嗯.....我双手抱胸眯着眼睛肯定道。
“诶?!卧槽!!!!!!!!!”
没有血鬼术的祢豆子,还能克服阳光吗?!!!
我停在原地,因为这个问题,差点跳起来。
对啊!这是个大问题!
且不说让祢豆子去晒太阳,如果锻刀村我也跟去的话,这样的危险又如同堵上祢豆子性命的情况,我会让它发生吗?!这也就是说.....很大可能,玉壶不会传递给鬼舞辻无惨具有至关重要的情报....也就无法引出鬼舞辻无惨....上弦一个接一个的消灭,他...很大可能会躲起来培养新的血液。
“快走呀叽叽,不要挡在路中间啊!”鎹鸦的一声叽叫把我喊回神,才发现面前几个挑着担子的路人都斜眼绕着我走这条田间小路,我赶忙不好意思的让开位置,然后继续赶路。
“客服小姐”
“叽?”黑色的鸟头从头顶垂了下来。
“上弦之肆·□□之鬼·半天狗,上弦之伍·壶之鬼·玉壶,是恶鬼。”我微眯了眼睛,语气认真的说道。
“恶鬼一定要消灭”
“后面的战斗,已是无法让剧情回归原来的位置,我也没有想让它按原来的轨迹走....所以...”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抬头看向面前一望无际的田野,脚步渐稳,渐快,声音带着股股坚韧的力量说道:
“只要能找到引出鬼舞辻无惨的办法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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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在春枝上的一片枯叶从上面飘落时,身穿黑色和服披着白色羽织的人,低头双手合十在一排排的石碑前。
石碑摆放的很整齐,每一个碑前都放着一束白色的花,有的已经干枯,也有的还很新鲜,但唯一相同的,那就是这些石碑面前,都摆着一瓷碟,里面有被燃烧过的纸灰,就好似有人曾经在这里烧过信件,把想说的每一句话,都寄托给虚无的彼岸,和遥远的彼方。
男人独自伫立在这里,当他祭奠完起身后,另一道有些干涩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真的这样决定吗?”
“...嗯,如果能就此断掉长达几百年的悲惨的话...产屋敷这份姓氏,历代的先辈们,还有那些死去的剑士,应该早就等待着这一刻。”
产屋敷耀哉双手笼络在了白色的羽织袖口下,他站在石碑前,双眼已经能够简单的视物,在视力恢复的那一刻,他便来到了这片埋葬所有历代先辈和剑士的地方。
他一直都想为每一个逝去的灵魂点上灯烛,但身体衰败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诅咒在被压制消散,一切都在好转,只要战胜鬼舞辻无惨....”说话的人带着红色大天狗面具,蓝色云朵的羽织成为这片寂静之地唯一鲜明的色彩。
“但若是鬼要躲藏起来,你我都知晓,穷尽一生也不一定能再将其引出,鬼啊,时间那么的漫长,只有现在才是结束一切的时机...”产屋敷耀哉说完转过身来,露出脸上已经变淡的青紫色疤痕,虽然仍旧狰狞,但脸颊上的一双眼睛里,多了些光亮和神采。
“说起来,感谢您培育了这么出色的孩子们....”产屋敷耀哉温和的说道。
“第一次见到炭治郎背着妹妹出现的时候,老夫仿佛看到转动命运的一轮小小齿环....”
“不过...那个孩子的到来,打破了老夫的这种想法。”
“她站在老夫那些弟子埋葬的土地上,明明连尸骨都无法带回来,但那个孩子眼睛直望那些方向,就好像这里注入了逝去灵魂的重量。”
鳞泷左近次的声音带着回忆,双手背在了身后,脸上的面具挡住了所有的表情。他记得第一次看见那个黑发女孩的时候,她正对着那一列列石碓砌成的墓碑说话。鳞泷左近次没有走进,他听不清楚,但风窸窸窣窣晃动着树林,就好像弟子们曾经在林子里乱串练习发出躁动的声音。
随风传来的,还有一闪而逝飘过鼻尖的味道。
每一个味道,像是错觉亦或者幻觉,也许是他年纪大了.....但那么多那么熟悉的味道,就算带进棺材板里,他都会记得,记得每一个。
那些味道随风飘散,却像一种信号,在告诉他....那些孩子们早就回来了,一直都在这片土地,一直都在身边。虽然结局很可怜又悲哀,但在伤痛席卷过后,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安宁的感觉。
鳞泷左近次的瞳孔有水汽,掩藏在面具下,无人得知。
“她是桥梁”
“是通往胜利的捷径。”
“她可以让命运掌握在我们这边。”
“请更加善用那个孩子吧!”
产屋敷耀哉沉默了下,他低垂的眼睫毛覆盖住里面的神色,站立了良久,他才开口说话。
“我会想尽办法滅杀鬼舞辻无惨,无论牺牲的是我还是他人,都必须去完成,只要能滅杀掉鬼舞辻无惨,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在所不辞...”
但是...
“我也想给后辈,留下些可以期待的未来...”
产屋敷耀哉在埋葬鲜血惨烈的石碑前,第一次,稍稍露出了带点轻松神色的笑容,和天边浮云一样。
轻轻的。
盛着点点阳光。
划开了满地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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