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高冷仙上的白兔妻》

    蒋弥听到这话,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他走近程绽,低头看他,金色瞳孔中带着几分无奈,“……它们不过都是胡闹罢了,你不该由着它们乱来。”

    程绽却在笑,浅色琉璃般的眸子里映着蒋弥的身影,身上的嫁衣浓艳似火,烧的蒋弥的双眼微微发涩,“为何不能由着它们来,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蒋弥顿住了,这倒是程绽第一次把话这般挑明了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的双手却不自觉的握紧起来,几欲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人之间突然改变的关系,他又有许多想问的东西,但又觉得现在问那些东西实在是太过苍白了些。

    他知道自己总该对这份心意有个明确的答复,而不是避而不谈。

    “……可你毕竟是我的师尊……”蒋弥斟酌许久,还是把心里的复杂心绪说了出来,甚至在他说完之后,立刻就生出了几分后悔之意来。

    “师尊?”程绽轻笑起来,眸间微寒,看着蒋弥,“可你当初不已经脱离我的门下了吗。”蒋弥三年前的那句话他可是记了日日夜夜,早已嚼碎了吞入骨肉里,只要回想起,那剜心剔骨之痛就犹在眼前。

    “可我不知你的……心意究竟从何而起……”蒋弥眉间微微皱起,还是说出了口。

    程绽听完蒋弥的话后,眉目似霜雪消融,嘴角泛起清浅的笑来,身上带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柔和暖意,“你可知三年前的那场幻境我看见了什么。”

    蒋弥不自觉的接了下去,“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你我耳鬓厮磨,情难自已,难解难分,我如现在这般身着嫁衣,是你亲手帮我剥了下来。”程绽的声音暗哑压抑翻滚的情·潮。

    说着,程绽站起身来,白皙如玉的手指放在蒋弥胸口前抚·弄,昂起的脖颈处带着绯红,眸间泛着盈盈水光。

    蒋弥一把攥紧了程绽的手,“你……”他还想说些什么。

    程绽却先开口了,他由着蒋弥攥住他的手,甚至牵引着那手搭在了自己的细弱的脖颈处,“你若实在不堪其扰,那就杀了我,否则我便永生永世与你纠缠不休。”

    说这话的时候,程绽在笑,笑的眼尾带起泪意和醉人的潮红来,千般旖旎,万般痴缠,他似荆似棘将蒋弥缠绕起来,让蒋弥避无可避。

    蒋弥一把抽回了手,面色带上冷肃,“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如今都已位列仙尊了,你的命就这般轻吗。”蒋弥言语间终于带上了怒气,他怒程绽竟能把自己的生死看的这样随便。

    程绽被他说的一愣,眼角还挂着红的站在那里。

    “便是我不堪其扰,我都不会杀你,你要知道,这世间没人能对你动手。”蒋弥实在忍不住语重心长的与程绽谈了一会。

    自家师尊虽比自己大了几百岁,可有些地方还是太过执拗死脑筋的很,像个孩子一样。

    蒋弥告知程绽,自己是对突然改变的关系有些接受不能罢了,并非是对程绽这个人接受不能,也告诉程绽不管处于何种地步,都不能轻贱自己的性命。

    说着说着,蒋弥就突然觉得这场面好似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程绽却在此时站起身来,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了,身上的嫁衣拖曳在地,他垂下眸子,蝶翼般纤长的睫微翘起,看不清其间的神色,“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蒋弥在原地站定,看着程绽步步走远,纤瘦的背影挺直,墨发披散身后,那瞬间他几乎就快喊住他了,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程绽离了魔界,却在返程的途中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一身血红嫁衣被日头衬的浓艳似火,他伸手揩去了眼角的泪珠。

    眸间愈发浓稠难解,真可爱啊。

    他心想。

    自那日程绽走了之后,蒋弥亲自将黑嵬为首的一众魔兵魔将狠狠整治了一番,迫使它们下次看见程绽就会远远的避开了。

    蒋弥坐在王座之上,手上是魔界要处理的事务卷宗,眼睛虽放在上面,可却又总看不进去。

    他微微晃神的捏了捏鼻梁,白脸魔站在他身旁,仔细看了看蒋弥的神色,犹豫的劝说道,“不若魔君殿下还是先小憩一会,这些事务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蒋弥思虑片刻,还是将手中的卷宗放了下来。

    这大半个月里,程绽每日雷打不动的都会来魔殿呆上一会功夫,哪怕只是小坐片刻。

    可今日都已经晌午了,程绽却没有过来,蒋弥手指放在桌上轻轻敲打着,神色散漫。

    心里告诉自己有什么好急的,现在不来,下午人还是要来的。

    蒋弥坐在王座上面继续处理事务,又等到了下午,可还是连人影都没有,直到他忍不住的派人去看看情况。

    ——

    归清门,开云堂。

    诸位仙尊端坐两边,有的已经鬓发全白,却精神矍铄,看着极是道骨仙风。

    程绽一袭白衣,神色淡然的站在中间。

    在修真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入列的仙尊须得在原本的师门中邀请已经在列的仙尊来举行成仙礼。

    只不过程绽一向对此事不甚上心,让郑迎海想找人都找不到,今天还是在郑迎海的百般劝说之下,程绽才终于肯过来参加这场已经一拖再拖的成仙礼。

    两边的数位已经在列的仙尊暗自审视着程绽,虽然这人的确是个难得的修炼奇才,但实在是过于轻狂了,连前辈都不放在眼里,竟敢如此怠慢。

    更何况其中一些人还听闻这位新入列的仙尊还与那魔界魔君有染,尽管不知真假,但总归不会空穴来风,看来或多或少的还是有些瓜葛。

    如此品行不端之人……他们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愿参加这成仙礼。

    归清门的众弟子候在堂外,人群中还站着郑冷松和白啸及阿蔓等人。

    郑冷松小心翼翼的抬头想看一眼,却被人一扯袖子,重新低下头去,身旁的白啸怒视于他,眼中暗含警告。

    郑冷松撇了撇嘴,但还是安安分分的站在了那里。

    自打三年前,这还是郑冷松第一次看见这位平宗宗主,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想起当年杳无音讯的那位妖修前辈,蒋弥。

    郑冷松曾经想去平宗的山头上面找宗主程绽就蒋弥的事情问个清楚,但平宗那山头上面却有了一道结界。别说郑冷松,就连郑迎海来了都是进不去的,郑冷松试了几回都是摸门不着,只得作罢。

    这位平宗宗主一直把自己关了三年,直到渡劫成功,郑冷松才听闻了他的消息。

    开云堂中除了仙尊,还有仙尊门下的一众弟子。

    其中那位名号叫白鹤仙人的仙尊也带了几个自己的得意门生。

    其中一个弟子悄悄的抬头瞄了一眼,却一下子愣住了,在旁边人的提醒下又重新低下头,可心里却是惊疑不定。

    这弟子就是前些日子被魔界的人强行掳走带回魔界参加喜宴的一名修士,只不过当初他只是为了去窑·子那边尝尝腥而偷跑出师门罢了,却不想正好被魔界的人撞见带走。

    后面的喜宴不了了之,然后又给丢回了修真界。

    他对那位喜宴之上的君后不过也只是瞥见了一眼,虽然觉得现在面前这位新入列的仙尊与那位君后肖似,但也还是不敢确定。

    他心中焦灼的挣扎了许久,但想起自己的门下又新入门了一个天赋很高的小师弟,让白鹤仙人已经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个大师兄的身上了,可能日后那些法器丹药自己说不定也不会是头一份了。

    他下定了决心,准备借此机会,在师尊面前提一嘴,若是事情真是自己想的那般,自己也绝对是立下了大功,哪怕不是,也就是责罚一顿罢了,就赌一把!

    这么想着,他不顾旁边人的阻拦,来到了白鹤仙人身边,顶着白鹤仙人不悦的目光,附耳把事情说了出来,但自然也模糊了当初偷跑出师门的真正目的。

    白鹤仙人原本是觉得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大徒弟丢了自己的人,却在听完之后,挥退弟子,陷入了深深的思量。

    若是此事真如所说的那般,那这次倒是个绝佳的好机会,说不定还可以通过这个所谓的君后去拿捏那魔君。但事情如今没有确定下来,他不好贸然出手,总得探清情况,比如这新入列的仙尊是否有坠魔的前兆。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朗声道,“老朽乃是前辈,按理说怎么也要送上一份礼,所以今日带来一个上品法器特赠与你。”说着,没等程绽回答,就把一盏千梦離灯拿了出来。

    千梦離灯是修真界法器谱上排行前十的法器,极是难道,关键在于此法器置于身边进行修行,可疏气聚灵,防止走火入魔,但它却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另一作用。

    就是可探识海魔气,或是修行者的心魔,不论你修为多深,它都能可以探出来,并且诱你魔气显出,这也是白鹤仙人查自己门下弟子可有走火入魔之人的方法。

    白鹤仙人自以为在场除了他,并没有人知道这法器的其中关窍。

    程绽在听到这话后,看了一眼白鹤仙人手中的千梦離灯。

    许久,他面上带起莫名的笑意来,眼尾翘起,眸色渐深,“多谢前辈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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