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陋居

小说:[HP]乱世生存指南 作者:Aqiuu
    克莱尔从陋居的壁炉里出来后,受到了莫丽·韦斯莱和亚瑟·韦斯莱的热情款待。莫丽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和蔼的女巫,她把克莱尔紧紧地搂在怀里,克莱尔感觉自己要被闷死了。

    费比安飞快地看完了克莱尔从书上撕下来的那几页纸,就幻影移形离开了。韦斯莱太太对着刚刚他站着的地方呆滞了几秒钟,然后才硬挤出一个笑容,拉着克莱尔的手把她带到餐桌旁吃饭。

    她四处打量着,发现韦斯莱家简直就像是一个无人看管的杂货铺一样,或者更确切地说,像一个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物品然而又不会让人感到心烦的杂物间。但是她并不讨厌这些,甚至还可以说是很喜欢——因为这样的环境总能带给人浓浓烟火气的温馨的感觉。当她看到六个火红色的小脑袋为在餐桌旁等着吃饭后,就一点都不好奇韦斯莱家为什么这么乱了。虽然早就知道韦斯莱家有很多孩子,但是亲眼见到总归是让人惊讶的。

    “孩子们,这是克莱尔·坎宁安,这几天她来我们家做客。克莱尔,这是比尔,查理,珀西,弗雷德——”

    “我是乔治!”那个小男孩嘴里塞了整整半根香肠,口齿不清地说,“他才是弗雷德!”

    “真是对不起,乔治!”韦斯莱太太歉疚地说道,“那么…这是乔治,这是弗雷德,这是我们最小的儿子,罗恩。”

    这是克莱尔吃过的最为混乱的一次早餐。罗恩坐在韦斯莱太太身旁的婴儿座椅上,大声嚎叫着把装着胡萝卜泥和碎菜叶的小碗掀翻在地上。弗雷德和乔治才两岁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恶作剧天赋,他们先是学着罗恩不停地发出难听的嚎哭声,然后又做出摔盘子的假动作引得罗恩接连摔碎了两个盘子。

    比尔和查理显然也不是乖巧听话的孩子,他们两个在桌子下面用脚和一只偷偷溜进来的地精搏斗着,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难听的声音。只有珀西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孩子——他安安静静的吃着早餐,时不时地还会呵斥弗雷德和乔治让他们二人收敛一些。然而双胞胎总是冲他翻一个白眼,学着他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安静一些!”,然后哈哈大笑。

    当韦斯莱先生出发去工作后,克莱尔发现韦斯莱太太有些忙不过来了。“韦斯莱太太…或许我可以帮你照看弗雷德和乔治,你就可以专心给罗恩再榨一碗蔬果泥了。”她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他们两个去院子里玩一会儿吧?”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弗雷德和乔治总是让我头疼。”韦斯莱太太十分感动地看向克莱尔,此时她的围裙上已经全是罗恩弄洒的食物和口水的混合物了。“你可以带上比尔和查理一起,让他们去给院子里的菜浇浇水,除除草。当然,你在一旁看着他们就好。珀西不用管他,他可以在房间里看上整整一天的书。他是最乖最省心的孩子了。”

    克莱尔走出大门,这才看到了韦斯莱家的全貌。这是一个坐落在丛林旁的草地上的石头砌成的房屋,歪歪扭扭的,显然是用魔法建成的。红褐色的房顶上耸立着四五个烟囱,门口边上竖着一个左右不对称的牌子,写着“陋居”,旁边放着一双威灵顿皮靴和一口锈迹斑斑的坩埚。

    院子里有几只肥鸡在啄食,零零散散种着的几颗卷心菜已经被虫蛀得不像样了,花倒是开得很好。

    比尔和查理一直缠着克莱尔问一些关于霍格沃茨的事情。“爸爸妈妈都太忙了,很少给我们讲霍格沃茨。”

    “那…你们想知道什么?”克莱尔说道。她盘腿坐在花园旁边的草地上,比尔和查理都围过来坐在她身旁。弗雷德和乔治没有什么兴趣来听克莱尔讲故事,他们趴在一颗已经蔫了的卷心菜旁边,忙着和地精达成一笔交易,用十条蚯蚓来换地精的一小口唾液。

    “分院真的要和巨怪搏斗吗?”比尔问道。

    “当然不是了!你们刚到霍格沃茨,什么都不会…学校不会那么卑鄙的。你们只需要打赢一只火龙就可以了。”她很惊讶地看到查理的脸上浮现出了向往的神情。

    “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太太有和你们讲过四个学院吗?”

    “妈妈只简单地说过几句。她说格兰芬多是最好的学院!”

    克莱尔认真思考了几秒,说:“格兰芬多确实非常棒。其实赫奇帕奇也很好。那里的学生都很善良、忠诚。拉文克劳也是十分不错的,但是他们学习都太用功了,如果你只是聪明但不勤奋的话,在那里会有很大的压力的。”

    “那斯莱特林呢?妈妈说我们一定不能去那里,变坏了的巫师们都是从那里毕业的。”比尔问道,克莱尔瞬间就皱起了眉头。不过她不是因为听到了关于斯莱特林的不好的言论而生气,她只是在困惑着如何在承认这样的言论的正确性的同时说明斯莱特林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不堪。

    “其实…我就是斯莱特林的。确实有很多黑巫师都是从那里毕业的,但是——”她支吾了好久,都想不出来什么话能为斯莱特林辩解一下。

    “斯莱特林最大的好处就是会纵容你对黑魔法的学习”——她可以这样说吗?或是说“你们知不知道著名的战争英雄忒修斯·斯卡曼德的未婚妻莉塔·莱斯特兰奇就是斯莱特林毕业的?她在抵抗格林德沃的时候英勇牺牲了。”她甚至都不确定比尔和查理是否知道格林德沃是做什么的,而且想到莉塔·莱斯特兰奇和著名食死徒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有着同样的血脉,她自己都觉得莉塔的事迹没有什么说服力。

    “好吧。你们妈妈的话是对的…最好不要去斯莱特林。但是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你们一看就是格兰芬多。”克莱尔最终还是这样说道。

    查理不停地追问着关于魁地奇比赛的事情,克莱尔不得不拼命回忆着比赛当天的场景然后讲给他听。

    “我真的只记得这些了…我只看过一场比赛。你要知道,斯莱特林的球队简直太不讲理了,他们一直在犯规的边缘做着一些攻击格兰芬多球员的动作。我是真的看不下去——其他三个学院不停地发出嘘声。这简直太让人羞耻了,所以我睡着了…这个学年格兰芬多赢了。格兰芬多的球队一直很厉害,可能是因为麦格教授特别看重魁地奇比赛吧…”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克莱尔今天的心情本来很糟糕的,因为小天狼星他们又前去参加了一场极为危险的战斗,而且——明天就是七月一日了。

    整整一年了啊。

    然而弗雷德和乔治不给克莱尔任何伤感的时间,他们刚刚试图跳上那个生了锈的摇摇欲坠的秋千,结果摔在了地上,啃了一嘴泥,然后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笑得直打滚。比尔和查理的反应比克莱尔快很多,他们两个飞快地站起来——去检查那个秋千了。

    “弗雷德还是乔治——我不管你们两个谁弄坏的!这可是给我们以后的妹妹准备的秋千!”比尔站起来后比克莱尔还要高上一些,克莱尔在背后看到他冲着两个弟弟发火,一时有些摸不准自己在年龄上的定位。或许自己真的应该不再夜游并且在睡前喝上一大杯牛奶吧?克莱尔想到。

    “孩子们,开饭啦!”韦斯莱太太打开窗户,探头出来喊道。“瞧瞧!弗雷德还是乔治,你们又把秋千弄坏了!”

    “是他弄坏的!”弗雷德和乔治互相指着对方,异口同声地说道。

    “唉…算了,别管了。快来吃饭吧!”

    克莱尔刚走进门就闻到了诱人的香气,韦斯莱太太似乎是因为她来做客才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因为比尔他们看到如此丰盛的午餐后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主食是烤的油汪汪的牛肉馅饼,克莱尔一边吃着一边走着神。果香、肉香和香草香争先恐后地铺满她的味蕾。韦斯莱太太烤制的馅饼和传统的猪肉馅饼或是巨大的苹果馅饼不同,她做出来的是有半个手掌大的厚厚的馅饼,和西部什罗普郡的特色馅饼有些相似。

    混合了黄油与猪油的面粉制作出来的外皮酥脆金黄,内馅是切得极为细小的土豆丁和苹果丁以及碎牛肉末、洋葱、鼠尾草和芹菜叶。每个馅饼里面还浇了两汤匙的苹果酒,鲜香四溢。上面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蛋液,并且在烤制之后淋上了伍斯特郡沙司。克莱尔认为这个馅饼是她吃过的除了简做的蜂蜜烤鸡以外最好吃的食物了。

    这馅饼要是小天狼星烤的一定没有这么好吃——或许会糊掉,又或许中间会夹着没有煎熟的生肉。紧接着,她就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简直太没有良心了。

    不知道凤凰社成员们现在有没有扑灭那危险的厉火?不知道在费比安赶到那里告诉他们解咒之前有没有人受伤?也不知道有没有食死徒留在那里和他们展开激烈的对抗?麻瓜军方有没有采取什么可怕的举措来对抗黑巫师?

    等到她回过来神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地吃了整整五个馅饼了。坐在她旁边的比尔对于她这样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居然可以吃下这么多感到十分惊讶,一直在偷偷瞄着她。韦斯莱太太倒是很开心她吃了这么多,把最后一个馅饼放到了她盘子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幻影移形的爆破声。

    克莱尔探头向外面看去。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有着浓密黑发的身材高大的男子是小天狼星,她像一发炮弹一样从椅子上弹射出去,直直地扑进小天狼星的怀里。

    “感谢梅林…我们本以为明天都不一定忙得完的。没想到现在就搞定了,居然还能赶上午餐。”吉迪翁的衣服上有一点烧焦的痕迹,嘴唇干裂。克莱尔明白,尽管他说得这么轻松,但是在普利茅斯肯定是一场恶战。他随便拿起桌子上的一杯冰镇橙汁,一饮而尽。

    乔治意识到自己的橙汁被舅舅喝光了,他立刻抢过弗雷德面前的橙汁,飞快地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查理赶在弗雷德把馅饼糊到乔治脸上之前把珀西的橙汁放在他面前,弗雷德这才愤愤地把馅饼放回到盘子里。

    “话说回来,莫丽。午饭有我们的份吗?”费比安问道。

    “有…不过你们要等几分钟。还有很多馅饼没有烤,我本来打算把它们当做晚餐的。但是你们既然现在回来了——给我十五分钟,马上就好。”韦斯莱太太飞快地跑进了厨房。

    克莱尔把韦斯莱太太刚刚放到自己盘子里的馅饼让给了小天狼星。饿坏了的费比安正在试图从弗雷德的盘子里抢走他吃剩的半个馅饼。

    “这个学期在霍格沃茨过得怎么样?”小天狼星大口大口地吃着馅饼,问道。

    “我们先来说说你吧。”克莱尔皱起了眉头,“厉火!你们不知道解咒——直接就去了?”

    “还好。”他口齿不清地说道,“不过火真的挺大的。我出了一身的汗,感觉像是被火烤熟了一样。刚到那里的时候形势确实非常不利,不过幸好费比安及时赶到,告诉了我们解咒…”

    他拿过克莱尔的那杯橙汁,几口就喝完了,然后把冰块倒在嘴里咬得咔咔响。“简直热得要命。就像是麻瓜们说的地狱一样,幻化成巨蛇的火焰想吞噬掉整个普利茅斯。我敢打赌,法国罗斯科夫的麻瓜们肯定看到了那冲天的火焰——”

    “太夸张了,小天狼星!”费比安说道,“足足有一百多英里呢…麻瓜们不会看到的,更何况他们本来就看不到很多东西。”

    “好吧,好吧。那明天的麻瓜新闻上一定会有这样的消息,这个肯定不是我夸张了。英吉利海峡海平面突然降低五英尺,熟透了的海洋生物纷纷浮上海面,多地突发强降雨——哦,我忘了,费比安你没有看到那一幕!”

    “我没有看到什么?”费比安问。

    “在你还没有来的时候,我们十多个凤凰社敢死队的和一群傲罗一起,试图用海水建起一堵围墙,控制火势。”小天狼星靠在沙发背上,手里轻轻摇晃着那个空玻璃杯,像是里面有葡萄酒需要醒酒一样。

    “…然而这样只能稍稍拖慢厉火蔓延的速度。从英吉利海峡抽取的海水在厉火的作用下飞快地蒸发掉了,像是从地上往天上下雨一样…我们不得不一边幻影移形到更远的地方一边徒劳地试图控制住厉火。然后天上飞快地聚满了云朵,一直蔓延到我们看都看不见的远方。”

    “为什么水蒸发掉就会有云呢?”克莱尔问道。

    他们二人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克莱尔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她实在是想不清楚有什么地方好笑。

    “你该好好学一学这些生活常识了。”小天狼星笑着说道。“我猜今天傍晚那片云就会飘到伦敦这边来,因为现在刮的是西风。一定会是场暴雨…那时候天气就会凉爽一些了。”

    “哦,对了,克莱尔…”费比安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被烧焦了一半的几张纸,“很抱歉把它烧坏了。如何使用厉火的部分被烧毁了,解咒那部分还在。但是我相信这样就足够了,反正你永远也用不到那样的咒语,不是吗?”

    “等等,等等。”小天狼星坐直了身子,“克莱尔,这是什么?”

    克莱尔赶紧伸出手想把那几页纸从费比安手中接过来,然而小天狼星的动作比她更快。他紧皱着眉头仔细地看着,半晌不说话。

    就在克莱尔忐忑到极点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克莱尔,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

    就连还不会说话的罗恩都察觉到了这严肃起来的气氛,不再用勺子敲击碗沿了。

    “没什么…”克莱尔低下头,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拜托了,回家再说。”

    韦斯莱太太面带笑容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馅饼从厨房走了出来:“所有馅饼全都烤好了,可以来吃饭啦!…你们怎么了?”

    “没怎么。”小天狼星飞快地说道,很没有礼貌地用手抓起了几个还在冒着热气的馅饼,他的手都被烫红了。“抱歉,莫丽…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我先带着克莱尔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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