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小花无，应该是笑着的。」
「对、对不起。」
——题记
旗木美和怀孕了。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季节。
从花无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后，旗木朔茂吓得不轻。
正好这年是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时间，木叶成功打赢其他三大忍村。
这孩子来的时间非常碰巧，年尾，战争勉强能告一段落的时间。
比起上一章来又年长一岁的花无面瘫着小脸准备陪妈妈去医院例行检查。
“要好好穿衣服啊花无。”
屋外正下着小雪，入冬的天气带着刺骨的寒。不仅美和这个孕妇被包成了粽子，连带她也跟着遭殃。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围观全程的系统已经在旁边笑成了傻子。
“……”
你开心就好。
感受着身上不属于自己的臃肿，花无的脸更加面瘫了几分。
美和倒是对这孩子的到来兴致勃勃，她牵着花无的手微笑地询问道：“花无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花无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她的肚子，淡声回答：“弟弟。”
“他是男孩子。”
“他？”
“花无怎么知道是男孩子？”
美和被女儿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萌惨了，她揉揉女儿的头，直到把那一头柔顺的长发变成了鸡窝。
花无面无表情地顶着炸起的呆毛，一度眼神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宿主你这样好可爱啊！】
系统非常不厚道的喷笑出声。
【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
花无虽然讨厌别人摸她的头，可对于美和，她向来是拒绝不了的。
但这不代表她能容忍系统的幸灾乐祸。
“花无？”
美和看着眼神飘忽的女孩，轻唤道。
“嗯？”
“我说——”
美和帮她把松掉的围巾系好，确保她不会被屋外的寒气冻伤小脸：“你怎么知道这次妈妈肚子里是男孩子呢？”
感受着围巾所带来的温暖，下意识蹭了蹭表面毛绒绒质感的花无呼出一口白雾，语气轻淡：“撒呐……”
“直觉吧。”
检查后，医生说明美和的身体很健康，肚子里的孩子也很乖，暂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担心的，就是现在胎儿还小平日里要稍微多注意下便可。
得到答案的花无不自觉松了口气。
胎儿健康，那就证明美和不会因为他丢掉性命是吧……
回到家里。
紧急赶完任务的旗木朔茂早早的去完商店把该买的都买了。
有过当初花无的经历，现在的奶爸做起那一切已经熟练了不少。
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春去秋来。
美和纤细的模样仿佛就在昨天。
如今的她肚子像吹气球般鼓起胀大，手脚也有不同程度的浮肿。花无现在为了以防万一连刀术也不练了，每天就守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了。
终于。
旭日东升，在不久后的黎明破晓。
“啊！羊水破了！”
一声尖叫从旗木家祖宅传出，随后只见一道身影迅速抱着孕妇往医院的方向瞬身而去。
速度之快，只能勉强瞧见男人瞬间闪现的身影和在空中荡漾的一束银色小马尾。
【宿主！！！】
早在美和预产期将近时，花无便让系统每天都注意着，有情况时刻喊醒她。
【啊。】
花无也顾不得换衣服，穿着睡衣就这样急急忙忙地跟着跑了出去。
待花无赶到医院时，美和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
此时明明还是泛着一丝丝寒气，气候舒适的初秋，旗木朔茂站在门前愣是急到汗都出来了。
这个男人比谁都要在乎现在正躺在手术室里的妻子。
只听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大。
花无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看着手术灯从红变绿，看着医院道路上从人影稀疏逐渐变得人来人往，窗外太阳徐徐升起，暖金色的阳光开始洒满整个木叶与大地。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一直焦急等待的父女两人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医生跟前。
被盯着瞧的医生面容平静，但在两人无比期待的眼神下神情一点一点地转向无能为力与苦涩，花无忽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
“抱歉，产妇在分娩过程中突发羊水栓塞，现呼吸循环已经开始衰竭。”
“我们正在努力抢救，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花无突然觉得自己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冷到连呼吸都打着颤。
真冷。
她仿佛在一时之间失去了仅存的理智，所有的怒火瞬间倾泻而出，女孩咬着牙齿一字一句的狠声道：“你、说、什、么？！”
“给我救活她啊混蛋！”
“什么心理准备！我只接受美和活着这件事！”
她的暴走被人拦了下来。
旗木朔茂从背后抱住了她：“冷静下来，花无。”
“这里是医院，美和她还……”
“在里面。”
花无愤怒的情绪被冲得一干二净，她感受到了，抱着她的这个人的颤抖。
他在颤抖。
那个被人传为不逊于三忍的「木叶白牙」在害怕，他害怕失去手术室里挚爱的妻子。
有此认知的花无突然间心口一哽，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是啊，比起自己仗着小孩身子无所顾忌地肆意发泄愤怒，身为大人还有丈夫的旗木朔茂……比她更难受。
“我知道了。”
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的花无顿时冷静了下来，她低垂着头挣脱父亲的怀抱，恢复以往的模样走到医生面前弯腰鞠躬：“对不起，是我太过急躁了，抱歉。”
这种事情，想必医生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她却只顾自己的发泄。
实在是不应该。
“没事的。”
那位医生摆摆手表示不介意，随即又进去了手术室。
【系统。】
从进了医院后一直闭口不言保持沉默的系统突然被花无喝起。
【宿主宿主！怎么了吗？】
【美和……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花无深吸一口气。
【可是……】
回应她的是系统犹豫的态度。
【没有可是！】
【救救她！救救美和！我不想她死！救救她啊系统！】
【宿主……】
在花无急切的呼唤下，系统反倒沉默了起来。
【说话啊！】
不复以往的面瘫平静，她如此焦急。
至少，系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花无。
——像是即将失去自己最重要宝物的野兽，在无声的咆哮。
声声泣血。
【抱歉，宿主。】
【美和大人是突发性羊水栓塞，系统……救不了她。】
嗡。
是谁情绪崩断的声音。
花无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救不了她……明明，明明……】
内心世界里女孩的声音夹杂着微弱的哽咽，她如此脆弱，如此悲哀。
哪怕知道结局，可她却始终无法挽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此。
【明明是系统不是吗！】
【对不起，宿主。】
【羊水栓塞这种……突发性疾病，我无法救治，至少目前不行。】
【请节哀顺变。】
【……】
回应系统的只有女孩长时间的沉默。
有些人，有些事，你注定无法挽回，甚至连伸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花无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与弱小。
也是她第一次，如此的厌恶自己。
时间向来是世界上过得最快的东西，可凡事总有例外，这是花无第一次知晓什么叫度日如年。
距离手术室再一次被打开没过多久，但花无总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又是之前的那位医生。
“产妇已出现全身出血倾向，不幸中的万幸是孩子抢救过来了。”
“多系统脏器衰竭……照这个模样产妇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从手术室里又走出另一位医生朝他耳边轻语后，他的语气已经带上惋惜。
“你们家属可以趁现在去看看她了……也许晚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了。”
花无是僵着身子被旗木朔茂带进手术室的，在看到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的美和后，女孩的眼眶蓦然红了。
“花无。”
花无咬着唇靠近她。
美和无力的伸出手想摸她的头，却怎么都支不起来，花无自己乖乖把脑袋送到了她手下。
“不要哭呀。”
美和语气一如往常般温柔，可花无听着更为心酸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泪水不要奔涌而出。
“妈妈的小花无，应该是笑着的。”
听见这话的她试着咧起唇角给美和露出微笑，却怎么都提不起来。
犹如哭一般苦涩的笑。
“对、对不起。”
身为所谓的穿越者，在知道剧情和拥有所谓的系统的情况下，却怎样都救不了你。
这样的我……
这样的我……
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能，也最差劲的人了。
将死的虚弱无损她螓首蛾眉的美貌，美和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个身为母亲的女人内心如此愧疚。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对不起，以后要留下花无还有爸爸跟刚出生的弟弟。”
“对不起，妈妈不能陪你们到长大，看到你们成年的模样。”
“虽然还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可是对不起，妈妈还是要离开了。”
花无攥紧拳头，刺痛感在蔓延。
女孩的手心在母亲无法看见的角落，已经露出了肉，破皮流血。
她也只能用疼痛去转移自己那漫天的，无处可说的悲伤。
“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微笑，好好照顾弟弟，好好看着爸爸，所以、所以……”
不要走……好不好？
微弱渺小的请求被淹没在心底，再无法说出，她只能任由情绪肆虐。
“谢谢你，妈妈。”
“家人之间是不需要道谢的，花无。”
美和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她的唇角，片刻后她又吃力的抬起头：“让我看看那孩子。”
站在一边抱着婴儿的旗木朔茂赶紧把孩子递到她面前。
“真像啊。”
她看着婴儿红通通的面容，低声轻笑。
“弟弟就交给你了，要照顾好他啊，花无。”
花无点头，从朔茂那里接过孩子，异常认真的开口：“我会尽全力保护好他的！”
“我保证！”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我一定会实现。
不论付出什么，不论结果如何。
美和抬头，终于把目光投向了孩子的父亲。
不同于跟花无说的那几句话，她对旗木朔茂只是简单的嫣然一笑。
一如那年初见。
“能遇见你真的太好了，朔茂。”
“我也是。”
“是吗……”
美和若有若无的叹息凐灭在风中。
得到答案后，她的眼再没能睁开。
旗木美和，逝于木叶34年9月15日。
同日，旗木卡卡西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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