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工具人

    第3章

    水离气鼓鼓地坐到他的床上,扭过了脸,一个表情都不愿意给。

    那人半晌没动静,不知在做什么。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

    见凤宿半蹲在那个黑衣刺客的尸体边上。

    黑色面纱已经被扯开,刺客长相普普通通,不像是什么权贵人物。

    嗯?那是什么?

    她眼尖地看到凤宿手上拿着一枚半弧形的玉。远远看去,血泊之中,那枚玉洁白无瑕,特别亮眼。

    她下意识想开口问那是什么,嘴巴却闭得更紧来,抬高下巴,坐得端正笔直。

    不!能!问!

    她正在和凤宿冷战,谁主动开口谁就输了!

    然而,他像是没有注意到她抛出的暗示一样。

    水离快坐不住了。

    天哪……她快好奇死了。

    不行不行,再等等!

    必须要凤宿主动找她好吗!

    她哼哼唧唧地咳嗽两声。这暗示总够明显了吧?

    凤宿:“想看就自己过来。”

    水离一秒离坐。

    是他请她过去的哦,绝对不是她主动过去的!

    在凤宿的余光里,她脚步轻快地像只小兔子。

    “那是令牌吗?真好看。”小兔子指着他手上雕镂精细的美玉。

    “差不多,是枚随身的玉佩。”

    水离凑近了看,发现上面刻了字,鼻尖蹙了蹙:“是在黑衣人身上搜到的吗?”

    “嗯。”凤宿站起身。

    温润无暇的美玉在他手心把玩,水离看得眼热。

    凤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要?手伸过来。”

    水离连忙摇头:“不要,肯定是信物。”

    可他突然靠近。

    猝不及防!

    美颜暴击!

    水离不自觉屏息。

    不过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地表现出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她换上凶巴巴的语气:“你干嘛啊!”

    凤宿有些促狭地看着这个奶凶奶凶的姑娘,“这枚玉佩挺配你的。”

    “……嗯。”水离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现在,有一枚玉躺在她的手心。

    冰凉,温润。

    然后她就在凤宿手上看到另一枚一模一样的玉。

    ???

    更晕了。

    “仔细看看,两枚玉不一样。”他的语气难得温和一回。

    “唔。”水离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两枚玉佩雕镂的纹样稍有不同,但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以至于她有些不确定,“我这枚是你后来给的,你手上这枚是黑衣人身上搜来的?”

    凤宿点头。

    他将两枚半弧形的玉拼在一起,正好凑成一对。

    组成的图案似乎是一个字。不过她认不出来,只觉得有点像大篆。

    水离萌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我手上的,该不会是你自己的吧?”

    凤宿没有否认。

    水离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什么?”凤宿有些意外,毕竟他没有把事情全盘托出的打算。

    “你是不是有什么婚约在身?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看不上你的家世背景,所以想把你杀掉?这样就不用嫁给你了。”水离自顾自分析,“也不对啊,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嫁干嘛呀!!简直暴殄天物!”

    “你……”凤宿只觉得太阳穴的位置突突跳。

    水离:“?”

    “闭嘴。”

    看来不是。

    她又马不停蹄地脑补了一场豪门双生子,弟弟为了夺权派人暗杀哥哥的戏码。

    嘤,不好意思,狗血豪门小说看得有点多。

    凤宿同时把玩着两枚玉佩,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停下,问:“现在,你能分得出这两枚玉吗?”

    水离凑过去,摇摇头。

    “这枚是我的。”凤宿指向其中一枚。

    水离撇撇嘴:“这玉佩的正反面都一样,如果不是玉的主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嘛。”

    凤宿面有缓色。

    “怎么了?”水离好奇。

    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红线,正正好的把自己那枚玉佩系在水离的腰间。

    “干嘛把你的东西给我呀?”水离满肚子疑惑。

    凤宿弯了弯唇,假装没看见她眼睛在发光。

    他低头将另一枚重新系回自己腰间,然后轻轻拨弄一下衣摆,把玉佩掩藏了起来。

    这样的话,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更别说想看清楚了。

    水离没看他,身上多了一枚玉佩,她忍不住伸手摩挲。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开!心!死!了!

    随即,耳边传来凤宿的催促:“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快过来帮忙。”

    水离:“???”无情。

    “快来!”恶魔犹在。

    “喔。”

    他不通知小厮,想必是不打算惊动凤府的人,要把这事当作秘密处理。但她控制不住自己,一边帮忙搬运尸体,一边开启嘲讽模式:“不会吧不会吧,这都不叫小厮来收拾吗?该不会是你这个二少爷在凤府没有地位吧……”

    “……”

    凤宿手一松。

    黑衣人尸体“砰咚”一声,摔在地上。

    水离连连后退。

    看到凤宿俯身,拔/出了插在黑衣人心脏上的刀。

    刀刃锋利,流淌着赤红的鲜血,滴滴落在水离的脚边。

    水离当场静音。

    这男人太太太太恐怖了!

    凤宿擦拭着刀身,看向她。

    水离后脊发凉。

    凤宿:“去外面看看。”

    “好的!”这次,水离跑得比兔子还快。

    凤宿在原地笑眯眯,轻声:“乖。”

    夜已深,万籁俱寂,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等她回来,凤宿安排她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水离看着那片血泊,双腿发软。

    这时,凤宿发话:“那玉佩暂且由你保管。”

    水离看看腰间的绝美玉佩。手感极好,爱不释手……

    不就是收拾嘛,放心吧,交给她绝对没问题!

    “那你呢?”她问。

    凤宿略有沉吟:“没有地位的二少爷现在要亲自去埋尸体了。”

    水离:“……”她再也不敢了。

    他说完就“拎”着尸体出去了,看上去完全不需要帮忙的样子。

    而水离看着地上或干涸或猩红的血,陷入了深深的悲伤。

    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水离打开窗,左看右看,确定凤宿已经走了以后就绕到门前,打开了门。

    拜拜了您哪!

    “你在干什么?”

    水离浑身一僵。

    “呜呜呜呜呜我错了,我这就去干活!”

    等照着凤宿的指示,进进出出,出出进进,擦擦擦擦……终于擦完以后,她整个人都散架了。

    她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工具人趁着大恶人还没回来,转身朝着柔软的床榻走去,对着空气说:“你不在,那我睡你床了啊。”

    无人回应,她心安理得。脱了鞋子爬上/床,试着躺了一下……呜呜呜狗男人的床好舒服!

    水离觉得自己已经和这床融为一体了,再也不可能分开。

    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看到了凤宿。

    凤宿欲直呼其名,才发现不知道她的名字。

    “男人的床岂是能随便上的?!”

    话音未落,一团脏衣服朝他砸来。

    水离脱了外套,一秒躺平,闭上眼睛,理不直气也壮:“我!睡!着!了!”

    “你……!”凤宿拿开差点招呼到他脸上的女人衣服。

    水离假装没听见,很快在他的盛怒之下睡着了。

    这一夜,阿福连着做了好几个“见鬼”的噩梦,好不容易从“鬼”的手上死里逃生,猛地惊醒了。

    睁开眼,看到二少爷站在自己面前,吓得魂飞了。

    他,他做梦还没醒哪?

    凤宿沉着脸:“我有这么可怕?”

    阿福掀开被子,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太、太恐怖了!!!

    ……

    水离是被渴醒的。

    喉咙好疼,脖子也好疼。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走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杯冷掉的茶。

    “叩叩叩——”

    水离赶紧放下茶杯。

    谁呀,这么早。

    “二弟。”凤家大公子凤意站在门口,在没有得到回应后改为轻声,“二弟,还未起吗?”

    “大哥!”凤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凤意先是上下看他,再是有些迟疑:“二弟今早出去过?”

    “嗯,”凤宿道,“娘今日去礼佛,我便送了送,刚回。”

    凤意有些惊讶,惊讶过后闷声:“还是你有法子,我想跟着,娘没让。”

    水离隔着门听到这话,感觉酸溜溜的。看来他们母子三人感情很好。

    凤宿微微一笑:“是吗?娘在路上还与我说大哥平日繁忙,怕耽误你休息。”

    不得不说,这话很有用,凤意眉头的锁立马就解了,道:“是啊,我今日就有要事,需进宫一趟,不消多时就要启程。”

    “既然这样,我也不耽误大哥时间了。大哥,一定还未用早膳吧?”

    凤意原本还要说什么,听到后一句就把话收了回去,“我先去用膳了,你也快进屋吧,外面凉。”

    凤宿:“好。”

    一阵大风呼啸而来,凤意看着自己衣袂飘飘,心想:难怪二弟衣衫有些许凌乱,多半是路上被风吹的。

    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水离多么希望凤宿看不见自己。

    而他一打开门就和自己目光对视了。

    她凉了。

    凤宿:“你叫什么名字?”

    水离毫不犹豫:“不知道。”

    凤宿双眸微眯,露出危险的气息:“我的刀……”

    “水离!我叫水离!”卑微。

    他得到答案便不再开口。

    水离反而更加心惊肉跳。试图以表示关心的方式套近乎:“那个,你后来睡哪儿的?”

    凤宿扫了她一眼,扑面而来的,是杀气。

    水离:可怜,弱小,无助。

    “主子,东西买回来了。”

    黎渊见门敞开着,便直接踏了进来。

    来人成功把凤宿的注意力引去了。

    水离朝着这位陌生的好心人投去感恩的目光。

    谢谢兄弟,救我狗命。

    凤宿没接那包东西,“放在地上。”

    黎渊照做,心中疑惑:“主子,怎么突然喊我买女人的衣服?莫不是府里来女客了?”

    水离一听就知道是狗男人让人给自己买的。确实,她那件粉衫沾了血渍,该换了买新的了。没想到他不是来杀她的,竟然还有点友好是怎么回事?

    凤宿看了看她。

    黎渊还以为那个女客来了,便随着主子的视线看去,结果什么也没有。

    凤宿:“烧了驱鬼。”

    水离:“……”

    白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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