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噩梦

    第16章

    水离做了个噩梦。

    梦到凤意犯了谋/反的大罪,皇帝下旨,满门抄斩。凤意、凤宿、凤夫人,还有那些无辜的亲眷、奴仆,全都在一段昏黄的残阳下死去。

    而她浑然不知。等啊等,等到了凤家被抄的消息。可那时候,什么都迟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宫门前,看见了一地的尸体。

    血腥味浓重,她跪在地上,抱着凤宿的尸体哭得几近昏厥。

    所以,这个梦,水离是哭醒的。

    梦里那种悲伤和绝望压得她喘不过气,梦里的她感情也比现在更充沛更丰富。

    那种感觉很奇怪,真实又恍惚。

    想到凤宿今日要进宫面圣,她连忙起身,盖着的衣服滑落。

    天都亮了,睡之前凤宿还在帮她换药。

    那些血腥可怖的画面再次浮上心头,恐惧与孤独感再次袭来。

    不行不行……不能多想,梦里都是假的。

    水离惴惴不安地下床。从内室走出来,看到软塌上空无一人。

    那一瞬间,心里那根弦绷到了极致。

    随即又安慰自己。

    梦和现实是反的。现在凤宿有男主女主两座靠山,绝对不会轻易出事。

    非要说有什么不确定的因素……

    那就是凤意了。

    凤意怎么这么会作妖啊,被明歌抓了去也不知道和皇上有没有关系。

    水离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出门。

    既然这么担心,不如陪凤宿一起进宫。

    “凤宿,你在不在?”

    她找到宣修的院子,发现他也出门了。

    两人都不在就代表凤宿和宣修一起进宫了嘛,不用太担心。

    然而,有些话终究只是拿来宽慰的。

    她还是怕,怕梦里的那种熟悉感。

    她跑到将军府门口,开始思考怎样才能进宫。

    她应该早点醒的,直接和凤宿一起走。

    偏偏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真被她撞到了一张面熟的脸。

    “停轿!”

    一辆宽敞到过分的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口,里面坐着那位偷偷带皇上胞弟溜出宫的蓝衣少年。

    少年掀开了马车的帘幕,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宣修被召进宫没有?”

    马车内同乘的另一个男子回道:“宣副将军一早就出发了。”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皇上突然召我进宫,准没好事。”少年苦着脸,“该不会派我去军营吧?”

    男子睨了他一眼:“送你去军营历练,未尝不是件好事。”

    “姑丈,你也不帮我。”少年揉了揉脸,想想都痛苦。

    “想成大器必然要经历一番磨炼。”

    “可我不想啊。”少年理直气壮。

    他的梦想就是每天吃吃喝喝,闲暇度日。

    两人谈话的功夫,水离顺利“蹭车”,又很难以置信地认出那个少年是原著中的谁。

    龙玉景,未来沙场的玉面修罗,只要他出征,必将敌人打得铩羽而归。

    而现在玉面修罗还只是个咸鱼世子。

    ……这反差也太大了。

    马车上另一个人十分淡定,由龙玉景怎么说混账话都没脾气。听龙玉景喊他姑丈,水离立马推断出他是郡主的驸马,楚之。

    隔着时不时被风撩起的帘子,水离看到那个男人的脸。果然他眼下有一颗泪痣。

    楚之,一个在原著中很有记忆点的角色。

    死得早,还be了。

    最开始的他和没有七情六欲的和尚差不多,奈何因为长得太好看了,郡主对他一见倾心,芳心暗许,还向新帝请旨赐婚。然而,他对从天而降的姻缘完全没兴趣,对美人的暗示也无动于衷,用郡主的话来形容就是“木头”。

    即便如此,郡主从未放弃,娇蛮任性惯了的她在这方面意外的执着,日日将遇到的美好事情分享与他。日复一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相敬如宾,好像从未被打动过。

    直到那日宫变,郡主遇袭,从未说过爱字的他替郡主挡了迎面而来的剑。

    他死后,郡主削发为尼,一生供佛。与他亲近的龙玉景一夕间长大了,主动去军营历练。

    由于他和郡主be的结局太让人难受了,想想就悲伤,所以水离记得很牢,看原著的时候也很意难平。

    在原本的剧情中,楚之的死可以看作是新帝揽政,清扫各家势力的开端。

    水离觉得……自从她杀了终极BOSS,整个剧情的发展变快了。

    马车行得很快,她自顾自分析了会儿,抬头就远远的看见了皇宫。

    原来光脑海中的想象和脑补完全不够,只有亲眼看见才能体会到皇宫的那种巍峨壮观、金碧辉煌。这样的雄伟矗立如同山脉般绵延不绝,错落有致。

    有被震撼到。

    马车停在宫门前接受检查。

    水离和龙玉景、楚之一块下车,走进了这座巨大的金色宫殿。

    现在她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撞破了脑袋也想进宫了。

    龙玉景受了召见,奉旨前来,一刻不敢耽误,直接往御书房赶。

    这时候刚下早朝,不少官员准备离宫。从他们不多的措辞中,她依稀能拼凑出几个信息。

    稀罕事。新帝在御书房内宣见了两位副将军,而两位副将军还带了一个人,据说是凤家的人。

    至于凤家是哪家,这就难住他们了。真是没怎么耳闻。

    但不影响大家私下七嘴八舌的议论。

    从宫门口到御书房这段路,议论声从未休止。水离本来一字不落的听着,很快就随便听听了。

    “你们不知道,皇上赏了许多奇珍异宝,不知是给谁的。”

    “该不会是赏给那个姓凤的吧?”

    “开什么玩笑?都没认出来么,他是凤家那个病秧子。”

    “好像是,难怪看他的时候觉得哪里奇怪了,原来是个病鬼。”

    “哈哈哈哈要是不说,都忘了有这号人了。”

    “凤家不成气候,死病秧子是什么时候攀上两位副将军的高枝?”

    “他哪有那能耐?我倒是听说皇上下了密旨,之前明副将军当街押扣了人。”

    “我也有所耳闻,听说被押的人就姓凤,怕不是就是这个叫凤宿的。”

    ……

    水离本来还生气,转念又觉得自己连眼神都不用给。

    他们中随便谁,哪怕根本不了解情况也能胡乱猜一通。其实很简单,他们想做的是幸灾乐祸,想看的是别人过得不好。

    不止是议论凤宿,还议论新帝。水离想起之前凤意评价新帝的那些话……

    “皇、皇上!”

    身穿明黄龙袍的新帝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才还说得眉飞色舞的人一见皇帝,当场软瘫。

    “皇上赎罪!微臣该死!”

    殿前殿外跪了一地,相当壮观。

    看吧,做人不能太过,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水离趁机跑到殿门前,紧张地往里探头,远远地看见凤宿安然无恙地坐着,松了口气。

    那位不苟言笑的新帝一脚踢开那个碍眼的大臣,眉间尽是厌烦之色。

    “过来。”新帝朝着门外的老太监道。

    老太监连忙爬了过去,不敢怠慢分毫:“皇上请吩咐。”

    “赐玲珑宫于凤家公子。”

    老太监来不及错愕,问:“皇上,是哪位凤家的公子啊?”

    新帝双眸满是戾色:“滚去拟旨。”

    “是…是……”

    新帝说完便拂袖进了御书房。

    老太监以最快的速度拟好旨,又按着新帝的意思站在御书房门口,圣旨缓缓展开,当着在场的人的面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老太监每说一句,由底下的小太监一遍一遍往下传。

    这下所有人都听到了。

    真的是玲珑宫??他们没听错吧?

    当初玲珑宫建成的时候,惹得无数侧目与艳羡。大多人都推断不是留给未来太子的,就是新帝拿来当避暑行宫的。

    现在,新帝要把玲珑宫赏赐出去,而且是赏赐给一个名不经传的角色。

    昏君!

    果然是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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