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论岘洞10-31,青丘大厦二楼。
午夜时分,练习生们都选择回到宿舍歇息,随着门被接连的打开合上,结伴人们交谈声的渐行渐远,练习室里只留下训练最努力的三个人。
时间缓慢流逝,眼看快到两点,金硕珍和田柾国认为今天的练习量已经足够了,再练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
“智旻呐,我和柾国要回去了,你跟我们一起吗?”
收拾着自己的衣物,金硕珍蹲着胳膊搭在膝盖上转头象征性问一下还在练习的朴智旻。
虽然,答案从未改变。
“阿尼,hiong你和柾国先走吧。”朴智旻一如往常地回道,心里有条不紊地默数着节拍,踩在音乐的后一拍,眼睛紧盯着镜子细节到指尖地扣着繁复的舞蹈动作。
他的训练强度大到上一件无袖T恤已全部湿透,为避免感冒,朴智旻几分钟前换上了备用的宽大T恤,每当舞蹈动作过大时,腹肌若隐若现,散发着独属于少年的青春荷尔蒙气息。
“行,那我和柾国就先回去了。”清楚劝也没用,没有白费口舌,拎起一旁田柾国的背包,金硕珍将其背到宽厚的肩膀上,便到外面等着自家忙内。
田柾国不喜欢练完舞后一身汗的黏腻感,即便回宿舍后能立马洗澡冲干净,且从公司到宿舍顶多五分钟的路程,他仍执意换上干净的衣服再离开。
同是处女座,金南俊也不知道跟着忙内学学,金硕珍在心里嘀咕,有时他真的是没眼看。
洗完澡不擦背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竟然好意思说迟早会干的费劲去擦它干嘛,哇,亲加,对这位亲故超级无语呢。
那人迟早会死还活着做什么:)
此时本性尚未全部暴露的“贵公子·金”原模原样套用了队内嘲讽技能满分的二弟的说辞。
玧其这嘴简直了。
如果是玧其来当大哥的话……
嘶,被这个想法吓到,金硕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会出大事的。
“hiong我们走吧。”换好T恤,田柾国走到金硕珍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取下背包。
“哦莫,吓死我了!”还沉浸在要是闵玧其当大哥那他们的生活一定是恐怖的实权压制的金硕珍差点没被这一拍把魂给送走。
“呀,你轻点行吗,哥刚才快被你拍死了!”恼羞成怒的他不由分说地找着田柾国的茬,势不承认其实是自己胆小如鼠。
见状,田柾国无语,他刚刚都没怎么用力,就是轻轻拍了拍。
硕珍哥真的好不男子汉啊,他心下无奈。
到底谁才是忙内
不过吐槽归吐槽,田柾国还是熟练地开始哄起队内年龄最大的“珍忙内”。
“米啊内hiong,我以后会注意的。”道歉毫无诚意,毕竟本来就不是他的问题。
不过只要给金硕珍一个台阶下就好。
守着自己几近破碎的“大哥”人设,金硕珍故作成熟的点点头,没有负担地接受了这个非常敷衍的道歉。
“行了我们走吧。”无意瞄过去。
“咦柾国你这件衣服……”他指着田柾国刚换上的T恤略显惊讶。
“怎么了hiong?是哪里脏了吗?”他这一副欲言又止看的田柾国是云里雾里。
不会吧,他昨天才洗过的。
而且,小嘴一嘟,真正的忙内不高兴了,这可是他最喜欢的衣服。
“阿尼,没有脏。”他这一打岔搞得金硕珍突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哥就是想夸一下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他胡乱找了个借口。
算了,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有脏那就好,珍惜的抚了抚T恤,细致整理好几乎没有的褶皱,田柾国放下心来。
他可喜欢这件衣服了。
“hiong我想去取一下钱。”临近月末,偶妈昨天跟他说她已经把下个月的生活费提前打过来了。
田柾国打算取出一部分作为必要消费支出,剩下的就跟之前一样继续存着。
“哦那要哥陪你吗?”听他这么说,金硕珍顺势道,在公司马路对面不远处就设有自动取款机,挺近的,花不了多少时间。
他于柾国是老父亲一般的操心。
“不用了,哥你先回去吧。”自诩独立的男子汉田柾国义正言辞的回绝了。
“我一个人可以的。”他如今可是17岁了呢,嗯虽然还没成年,勉强也算是个小大人了。(莫名自信)
“啊。”金硕珍还想说什么,田柾国就挥挥手转身独自踏上去取款机取钱的征程。
只是取个钱而已,完全没问题。
“唉。”失落的叹了口气,金硕珍内心酸楚。
国大不中留啊。
居然这么轻易就把含辛茹苦养你长大的哥哥抛弃了,他假模假样拭了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我哭了。
我装的:-D
走廊上一片漆黑,唯独尽头透出一丝光亮,接着是鞋子与地板不断的摩擦声。
“I saw your face in a crowded place.”
“And i don’t know what to do.”
……
注意力高度集中之际,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前阵子设的James Blunt的《You’re Beautiful》。
是漏下了什么东西让他等会拿回去吗走过去关掉音响,霎时,空荡狭小的练习室失去了所有闹杂,趁着空闲,撩起衣服下摆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汗,本只是随意一瞟,却在看到来电名时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心顿时乱了节拍。
夜色朦胧,一辆辆汽车穿梭在这座既热闹又寂静的城市,路灯高处不胜寒,由上而下俯视着行色匆匆的错过与交集,昏黄的灯光洒下,温暖了孑立。
片刻,一个男孩的身影出现在马路边,十一月的天气对他来说不过是变凉爽了,不同于其他人都穿上了长衣长裤,他依然是一身简单的黑色体恤加裤子的夏季打扮。
“染烟你你先别挂电话,我我现在来找你。”关心则乱,顾不上连她家都不知道在哪,手机贴着耳朵不敢拿开,手指紧扣着机身,露出一点圆润的指尖,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剧烈的奔跑令他有些许喘息,急促的心跳声组成了另一首动人的情歌。
车辆不停从男孩面前驶过,疾驰的风凌乱了整洁的衣摆,车来车往间,光亮明明灭灭,他的面孔也在转瞬即逝中忽隐忽现,模糊不清。
韩国虽是个夜生活极为丰富多彩的国家,公交车都会顺着作息调整运营到十二点半,可现在将近凌晨两点,无论是地铁还是公交等通行设备全都停止运行。
眼睛焦急寻找,不停探头张望,耐心快告罄时,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一辆银色出租车,急忙招手示意要搭乘,当车如愿停下,不敢浪费一分一秒,他赶紧拉开车门。
“你好,我想去清潭洞。”不管怎么样,先到染烟家附近再说。
司机爽快地掉头,伴着车门的关闭声,头顶上的阅读灯一闪即暗,照亮了男孩黑色T恤上印着的嫩绿色的字母。
“IIIL。”
——————————
韩国的出租车若论短程算下来其实并不昂贵,2km内起步价均按3000韩元支付,人民币最多18元,可一旦超出2km,便按每148m加收100韩元,尤其00:00~4:00间还有额外20%的深夜附加费。
虽同在江南区,清潭洞和论岘洞相隔还是比较远的,平时光是乘坐地铁就要耗上近一小时,距离可想而知。
让司机大叔将自己送到路口,结账时,价格表一打出来,总计61379韩元。
是他一个月四分之三的生活费。
不过没关系,他之前省吃俭用攒了不少钱,大不了之后少吃几顿。
“康桑哈密达~”礼貌地谢过司机大叔,把找来的零钱放入裤兜,来人转身迈进漆黑的巷子,根据电话里染烟说的地址,每路过一栋别墅就上前看一眼门牌号,当发现不是后便退开继续往前找。
走到拐角处,因人生地不熟,他有些迟疑,但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惨白的灯光打下,路边的转弯镜清晰记录下一个男孩身影的出现与消失。
呼~检测到目标已进入他们这个区,系统不禁松了口气,可算来了。
但随后它又不免担心起来,他能照顾好宿主吗?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宿主我对不起你呜呜呜,系统呜咽,它太没用了。
“125…126…127。”仔细对照了一下门牌号,到了!
呜哇,看着眼前的住宅,来人惊叹,虽然没有开灯,整体都被笼罩在黑暗中,依稀可见规模大的出奇。
这么大的房子,居然只有染烟一个人住吗?
真的是小公主呢。
思绪仅偏离了一瞬,下一刻,来人站在外面苦恼,他应该怎么进去呢?
咦,怎么不动了?察觉到目标在门外徘徊,系统猛然发现他不知道密码进不来。
让宿主告诉他?可是,系统扫描了一下云染烟目前的体温,逼近40度,整个人烧到意识不清的程度。
都叫她不要逞强了。
它心急如焚,哪顾得了太多,干脆暗中控制操作把门打开。
幸亏宿主安装的是智能锁。
考虑到系统所拥有的远高于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云染烟当初特意选择了电子锁,并在搬来的第一天就让它入侵改写了全部网络代码,将房子的安全系数提高,毕竟她可是一个人住,不管怎么样都要小心点。
而且,万一哪天她忘记密码了,还能直接叫系统帮她开门。
简直一举多得:-D
“染烟,你…嗯?”还没问密码呢,不过是把手搭在了上面,没想到就这么轻易推开了。
是忘记关门了吗?没做他想,来人回头细心把门关好,又检查了一下确认,看来以后要多提醒染烟记得关门,不然太危险了。
此时此刻,系统难得庆幸这次来的是小的。
一如既往的好糊弄呢。
因为不熟悉,摸黑找了半天,在依次打开了书房、琴房、客卧后,终于,他在二楼的走廊尽头找到了主卧。
礼貌地敲了敲房门。
“那个,我进来了。”轻轻转动门把手。
今晚的风着实有点大,晚风瑟瑟,在风的指挥下帘布风情摇曳荡出一道优美的波浪线,呈现屋内一隅。
如今这个时辰,天色愈发暗沉,夜空白雾散尽,露出形单影只的月亮,弯弯一轮挂在天上,仿佛在明亮地哭泣一样。
他虽然近视,但不是散光,在黑暗中还是可以辨认的。
“染烟?”如愿找到少女,来人快步走过去,月光下她的脸颊呈现着不正常的潮红,顾不上先把背包放下,他急忙伸手去探她额间的温度。
“唔。”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只手轻轻触碰自己的额头,不知是否是因为穿着单薄的缘故,掌心微凉,对云染烟来说却犹如旱逢甘霖,她本能地凑过去。
好热。
“嘶~”滚烫的肌肤让来人的掌心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登时心慌意乱起来。
“染烟,我带你去医院吧。”温度太高了。
去医院要准备什么呢?
拼命回忆过去的细枝末节,以往他生病时,偶妈是怎么做来着?
“对了病历本,染烟你的病历本呢?我去帮你拿。”说着,他直起身要去帮她找,不想衣角处传来一阵拉扯感,摸索着碰到布料,云染烟拽住来人的衣角不放。
“药…”难受地蜷缩成一团,她用行动表明不想去医院的态度。
她受够那股福尔马林的消毒水了。
没办法,把背包取下小心放在地上,尽量不发出声响,接着在床边坐下,重量的压力使床面微微下陷。
留意到放在桌上的水和药,来人拿起水杯试了下水温,有点凉了,见旁边放着装满开水的保温壶,他倾身向前抓稳,打开盖子,谨慎地一点点加进杯中,兑成合适的温度。
染烟喜欢喝热水。
她喜欢的东西他都有好好记在心里。
调好水温,来人回头将云染烟扶起,她烧到完全没有力气,只能顺势借着力道靠过去,头抵在他的胸口,闭眼忍着不适,胸腔的沉闷总让她有种快要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扑通扑通扑通。”心跳不可避免地加速,少女自然的亲近让来人一时无所适从,肢体僵硬到不知如何安放。
自、自从那个拥抱后,他还没和染烟距离这么近过。
“那,那个染烟,先喝点药啊不是吃点水,啊不对不对是先喝水然后再吃药。”纯情的少年哪经得起心上人主动的靠近,一番话说的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稍微挪动身体,让她能靠得更舒适,他把水杯递到云染烟的唇边,温热的水流一进入喉咙,立马舒缓了灼烧的刺痛。
就着这个姿势,云染烟小口喝着喂过来的温水,肩上的黑发散落,衬得肌肤白皙如雪。
就像是幽静月光森林下走到小溪旁舔舐流水的小鹿,天真无邪。
可当来人将药送过来时,不想伸手,她向前探去抿下,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举动的不妥。
掌心似被羽毛浅浅扫拂,柔软的触感引起少年再一次的脸红心跳。
纯真的诱惑才是最致命的。
好苦,入口的苦涩令云染烟眉心稍拢,即便合着水一口气全部咽了下去,仍有一丝残留的苦味。
想吃甜的东西压下,奈何她的软糖被姑姑悉数没收,只好通过不断喝水来冲淡那味药苦。
一杯水喝完,感觉嘴里的苦味已经所剩无几时,云染烟这才放松下来,不过药将将吃下,等待药效发挥还要一会儿,所以依旧头晕目眩,不是很舒服。
高烧不可谓不折磨人,纵然吃了药,云染烟的额头仍分布着细细密密的冷汗,汗珠划过鬓角,眼看要滴落,来人忙抽出张纸巾稍微对折一下,然后控制着力度轻轻帮她擦拭。
情侣…吗?
多希望这是事实。
前额、鼻尖、鬓边,动作轻柔细腻,还贴心撩起乌黑的发丝擦去脖颈后的汗,尽可能扩大面积散热。
哪怕在照顾人方面还很青涩不懂事,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付出了十分的用心。
年少的初次心动,他便没有任何保留的把心全权交予了她。
任由处置。
蓦的,来人动作一顿,手停滞在半空中,原来,不知何时云染烟睁开了眼。
由于体温长时间处在高热状态,难以抒发的燥热令眼尾嫣红加深,水雾氤氲,眼睛湿漉漉的,如一汪澄澈的湖水,宁静又迷人。
倏然的对视让来人有些慌张,下意识闪躲着害羞,可等真的避开后,却又忍不住回望,纸巾被不自觉揉搓收紧。
她的眼里仿佛有漩涡,诱他沉溺。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按耐住紧张,嗓音清澈柔和,如山间泉水汩汩汇入滴到崖边阶石叮咚清亮。
他与她之间就像隔了一条波光粼粼的河,他想淌水而过,又怕惊吓到对岸的她〔1〕。
云染烟摇摇头,默不作声,一双美眸目不转睛的盯着,状似看他入了神。
可若仔细一瞧,会发现,她的眼神是没有焦点的。
她在看他,但他知道。
她看不清他。
垂下眼睑,不知是他坐的位置不对,还是染烟总是能被自然格外偏爱,月华在她与他之间分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
一半沐浴光明,一半坠落黑暗。
或许喜欢她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万劫不复。
他早已深陷囵圄。
“要不要躺下休息?吃完药再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慰她。
她本就比他小。
这份认知让他的喜欢里又交织了几分想保护她的责任感。
一向被哥哥们照顾的他也开始有了想照顾的人。
对比着摸了下额头,没有方才那般烫的吓人了,说明药开始发挥作用逐渐有退烧的迹象。
整个过程,云染烟都没有张口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看着他。
窗外相思寄来,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梦幻的色彩,一席简单的白裙,木耳边的吊带给单调的纯色增添了几分精致,气质空灵,如天之造生,地之造成。
分明被如此喜爱着,然而,不知为何,他却从中感受到了满满的孤独。
为什么会感到孤独呢?心泛起针刺般的疼痛,轻微却不容忽视。
明明,有这么多人喜欢你。
热烈地喜欢着。
他就是。
瞳孔里藏着希冀,渴望能在镜子般的湖面寻找到他的身影。
遗憾的是,水波不兴。
光芒一点点消散,失落的心情抑制不住,闷闷的透不过气。
为什么认不出来呢?
不是说,很喜欢他的眼睛吗?
像水晶一样。
敏感地感知到面前人情绪的低落,云染烟困惑。
怎么忽然不开心了?
她试图揣摩背后的原因,奈何脑袋昏昏沉沉犹如一团浆糊,思想被凝固了一样,根本无法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茫然中想起他方才问自己要不要躺下休息,唔,虽然很想睡觉,但是,他好像是因为她才不高兴的。
于是,云染烟摇了摇头,接着,在来人诧异的目光下,她低下头亲昵抵住他的胸口,宛如初生的小动物无声表达着依赖。
她喜欢听他的心跳声。
欢喜化作藤蔓蜿蜒生长,将一颗健康有活力的心脏紧紧缠绕,跟随着呼吸的起伏,有节律地收缩和舒张。
他其实并不奢求什么。
他只是想待在染烟身边。
一直。
“滴答,滴答…”秒针在它的时钟后花园里悠闲地散步,路过欣欣向荣,路过华亭鹤唳,最后重新回到原点,不带一丝歇息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新的征程。
正当来人以为云染烟已然睡着时,埋首于他的怀里,淡淡的肥皂香味让人莫名安心。
“为什么,还不下雪?”低喃出声,装满了迷茫与无助。
不然,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话语看似平淡稀松,却无故令人心揪。
下雪?不自觉扭头看向窗外,一片漆黑,偶尔还会传来周围树叶被吹动的簌簌声。
如今连十二月都不到,自然是没有雪的。
藤蔓上的尖锐刺入柔软的心脏,渗出丝丝鲜红,心疼的快要窒息。
他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染烟。
沉默着若有所思,良久,这个本以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如烟般消散的迷惘,终究还是等到了肯定的答复。
“我无法控制什么时候下雪,但是……”
“以后,我带你去看釜山的大海好不好?”
他最喜欢的,就是家乡的大海了。
水天一色,无边无际,湛蓝而明净,仿佛能包容所有悲伤。
没有回应,房间内安静到连风声都嫌吵闹,低头一看,只见到云染烟纤长浓密的睫毛,呼吸间如蝶羽般微微轻颤。
这下,她是真的睡着了。
鼓起勇气,缓缓抬起手,想触碰一下花般娇艳的脸蛋,然而,在距离只差不到一厘米时,顿了顿,指尖又收了回去,改为落到她垂放在一旁的左手上。
慢慢靠近,稍稍虚勾住如羊脂玉般纤柔白嫩的尾指。
没听到吗?
不过,没关系。
“约定了哦。”有仪式感的摇了摇,擅自做主许下了这份仅一人知晓的承诺。
他记得就好。
自始至终,来人都没有露过脸,哪怕是现在,也仍旧隐藏在阴影下只能看到一点模糊的轮廓。
唯一清晰的,便是在徐徐清风吟唱中,温柔月色照拂下。
右手尾指关节处那一颗小小的痣。
善的追随你,恶的倾慕你。光明的渴望你,黑暗的也希冀你。你是超越一切的存在,是神为万物镀上的色彩。
——《浪漫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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