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叭，他来。
季航深吸了一口气，在宋顺越发期待地眼神中道：“这题是这样——嘶！我怎么想不起来了？不对啊，刚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昨天是不是……”
江祇稳坐的姿势一顿，微感不妙的抬起头，就见季航抱着脑袋，五官都快挤在了一起，一边的宋顺一脸着急的就这么被套路了：“怎么了怎么了？江班，是不是因为昨天喝的东西还有影响啊？”
“对！你说的真没错，我觉得昨天喝的那东西可能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毒素的！”早上刚来还信誓旦旦的说着没下毒的季航，现在自己就翻脸不认账了。
他唉叫了一声，表情痛苦装的还挺那么回事。
装完还不忘一脸愧疚地对他的前同桌说：“抱歉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一想题就头疼，我琢磨着应该是毒素残留影响了脑神经，进而影响了部分神经元的运行过程……”
我看你是一看题就头疼。
江祇黑着脸冷冷地想着，只有一旁天然呆的宋顺还信以为真，一脸紧张兮兮，不仅没难过还反过来说自己不该来打扰，应该让他好好休息的。
本以为逃过了一劫，结果数学课上季航又被数学老师喊起来了。
一班的数学老师有个习惯，喜欢在正式上课前出几道数学题，偶尔还喜欢出一道超纲的，不巧，今天就正好出到了。
数学老师问了一圈没人答出后，就对上了季航颤抖的眼睛，甚至还打招呼一样向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很自豪地点名：“江祇，你上来把这道题做给同学们看看。”
季航就这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和顶着一头地方支援中央发型的数学老师遥遥对视。
江祇这回轻咳了一声，示意他别乱说话。
“江祇同学。”可数学老师不放过他，开学一周多了，他还没和年级第一探讨探讨数学的美好呢。
季航猛地惊醒，脑海灵光一闪，直接就把自己拿来哄宋顺的那一套又拿了出来，为了符合江祇平时的形象，他连过度夸张都没有。
直接平板直述的道：“老师对不起，我昨天可能没恢复过来，现在看题头还有点疼。”
江祇拿出来铅笔刀，轻磨了一下。
这话一出，效果是相当的好，全班全都望了过来，台上还有着数学老师‘让江祇快坐下’的惊忧表情。
暂时逃过一劫，季航坐下来松了一口：“你别看我啊，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一了百了的办法？”
呵呵。
是挺一了百了的，现在估计都不用他在台上喊了，全班都知道他脑子‘有问题了。’
没准要不了多久，就能蔓延到全校了。
季航还安慰他：“放宽心，每个人一生没有那么过不去的坎。”
江祇皮笑肉不笑，在检讨书上种下了两排丑到扭曲的草。
江祇的预感是正确的，就在季航坐下的不到半分钟内，那个名叫《校霸和学神他双双疯了》的帖子里就冒出了新的内容。
[实锤！刚才我们班上数学课的时候，地中海惯例出题，江班不仅回答，还亲口承认自己受影响没恢复过来！]
这熟悉的称呼，是一班的人没跑了！
后面跟了一群‘保护我放江神脑子’的留言，其中还夹着一些特别的声音。
[政史地理化生：不是我说，季航就是个垃圾！]
这话说出了一部分人的心声，不少人敬他是个勇士，既然敢在这当口说季航的坏话。
[政史地理化生：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进一班的，还新方式？确实挺新，新的差点儿没出人命！]
[政史地理化生：要我说季航这种垃圾中的人渣，就该被从一中开除，这次是江祇，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是一班全班，季航这次敢下毒，没准下回就直接杀人了！一班也真是够大胆的，真不知道我们校长是怎么想的，还白白浪费了一个名额，呵，我看啊，一班的成绩迟早要完完。]
可能后面的话实在太难听了点，有人忍不住反驳。
[也没那么夸张吧？江祇也说了是个误会，要是真下毒的话，学校肯定早处理了。]
[虽然我们说的挺疯，但应该没那么严重，听一班的说今早江祇还主动要求和季航同桌了。]
[一条小锦鲤：你谁啊，你认识季航吗？你了解季航吗？季航毒你了么，人江祇都没说什么，你瞎逼逼啥呢，有本事正面单挑！@政史地理化生]
都是高三的学生，平时大家都绷得紧，难得遇到一件事还是和年级第一有关的，大家自然是把这儿当一个放松解压的地方来了。
[政史地理化生：呵呵，既然还有为季航说话的傻逼，等着吧。]
季航压根不知道就上一节数学课还能发生这么多事，后半堂的数学课，季航直接顶着个‘大脑罢工，尚在恢复中’的免死金牌，正大光明的睡觉了。
等到醒来，桌子上堆了一堆巧克力、饼干、面包、牛奶、矿泉水……其中掌心小面包和矿泉水尤其多，边上几盒清热解毒的药也格外晃眼。
季航懵懂地转头：“怎么回事？”
江祇面无表情地看他：“慰问品。”怕你又去翻垃圾桶的慰问品。
慰什么品？
季航迷茫地抬头，就见一班的人全都关切地望着他……的脑袋？
季航瞬间秒懂了，他抓了抓尾后的碎发，低咳了一声：“怪、怪不好意思的哈。”
睡个觉起来突然多了这么多礼物，挺、挺意外的哈。
他说完随手拆了一袋掌心小面包吃了起来，还不忘问他的新同桌：“味道还行，吃吗？”
江祇：……
“江祇，谢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教室门外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季航嘴里的掌心小面包哽住了。
季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不过吃个面包，还能吃到老谢这儿来。
他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还是江祇看不过去拎着人一起去了办公室，刚进了办公室，季航死活都不肯再多走一步了，生怕老谢也给他来一个‘题目探讨。’
好在老谢没这么不做人，只满脸关切的望着‘江祇’说：“我听数学老师说，你今天状态还没恢复过来，大脑还受了点影响，要紧么？”
季航：……
江祇在后面掐了他一下，眼神都是淬了冰的。
季航嘶了一声，心惊胆战的回神：“不……要紧！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影响，有点后遗症，也许明天就好了。”也许明年都好不了了。
季航暗暗补充，要不是怕江祇从这出去后找他拼命，他就把这话说出来了。
谢长宏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也不用太着急，身体最重要，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说。”他微微转头，有些意外地看向和‘江祇’一起来的‘季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江祇总觉得老谢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也没事吧，你大脑……”
老谢说到一半，忽然又收了口，摇头哎叹了一声。
哎？
哎是什么意思？
这是觉得有没有后遗症都一个样了吧？！
好在老谢并没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转而问道：“我听说你俩现在是同桌了，好好的怎么想到换座位了，还是你主动换的？”
这个‘你’自然是指‘江祇。’
要是江祇会怎么答？
季航脑海闪过了第一天见面江祇就给他扔了份竞赛卷，说‘见面礼，好好学习’的好学生语录。
他斟酌道：“我觉得季航同学在成绩方面有点欠缺，作为一班班长，我有责任有义务帮助季航同学，坐同桌的话会更方便一些。”
这话过分的中规中矩，连江祇都有些意外季航居然没整事，事实证明，他果然还是放心的太早了。
“……真的？”老谢语气有点怀疑，教了两年，他对自己的得意门生多少还有点了解。
江祇跟班上的同学虽然关系也不错，但多半是因为年级第一的成绩摆在那，平时也没见他对什么事比较积极。
季航的事，要不是他先打了招呼，估计江祇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想到昨天的事，谢长宏望着‘江祇’的眼神都是：你要是受到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真的！”季航急了，好好说话不信，这不是非逼我用大招么？
他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口吻道：“谢老师，我是想着最毒不过下毒了，我俩都这样了，与其牺牲全班人，倒不如牺牲我一个。”
“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与其让敌人在暗处作妖，不如将敌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守！”
“再说我成绩好，季航成绩差，年级第一和年级倒数第一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段位差别太大，影响不到我。”
谢长宏：“……”
江祇：“……”
就这蹩脚的理由，谢长宏竟然还被说服了，他拍着‘江祇’肩膀说：“辛苦你了。”
江祇怎么也没想到季航为了圆话，竟能把他捧高把自己埋汰到这个地步，然后，他就这么看着季航顶着他的脸，恬不知耻地替他说：“诶，可不是嘛，老辛苦了。”
江祇表情都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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