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听见这话，季航第一反应就想到了江祇。
接着他摇摇头，虽然江祇也挺不要脸的，但好歹没乖乖叫爸爸这么不要脸，不仅不要脸还骚。
怎么说人江班也是个正经学生，正儿八经的二中年级第一。
他写字：问这个做什么？
屏幕上的字写的很清秀，和自己宿舍桌子上摊着的那几本种草的书完全不能比，江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可能是这周发生的事确实太多，不仅多还诡异到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憋了一周的江祇上了个床，隔着屏幕继续放心大胆的打字。
【好友】乖乖叫爸爸：哦，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我跟你灵魂互换了。
季航的手就是一抖，条件反射的回头，都要以为自己房间被装了监控头了。
他开的是直播，季航再转身的时候看见弹幕里有粉丝在说‘灵魂互换，哦不，身体互换hhhh……爸爸实在是太可了，明人不说暗话，他馋你身子！’
【好友】乖乖叫爸爸：今天醒来后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想问问你，你说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会有灵魂互换的事？
呵。
抱歉了，还真是有，我就是，可惜不是跟你。
“我怎么知道？”季航吓得都没写字了，怕手抖。
变声器不愧是变声器，身体随便切换，声音都能冷冷酷酷半点儿不变。
操。
被戳痛处的季航有点烦。
好在乖乖叫爸爸今天貌似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压根不在意小白木得感情的声音，继续敲他的字。
【好友】乖乖叫爸爸：诶，你说这世界上要是真的有的话，那两个人要怎么活啊？还能换回来吗？
不仅活还活得好好的季航，越发的木得感情了，发狠地丢下一句：“心诚则灵。”
正想再说话的江祇，就发现白神突然关了直播，看着消息上还留着的‘心诚则灵’四个字，他勾了勾唇，没忍住的扑哧笑了出来。
心诚则灵？
这是在劝他早早皈依佛门吧？
“操操操操……”
季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刷题直播不仅没解压，反而更惊悚了，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怀疑这个乖乖叫爸爸的人，是天生和他八字相克！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季航原地跳脚，惊得差点儿都要以为乖乖叫爸爸越过手机屏来找他了，好在一道陌生的礼貌声及时响起：“您好，请问是白神吗？”
“我是，请问你是？”季航疑惑地看了看屏幕，不认识的号码。
“您好，我是橙子文具的负责人，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看了白神的几次直播，想问问白神有没有兴趣帮我们宣传一些文具用品……”
季航听了这话就明白了，直播刷题的人不是没有，白神不是唯一一个，可因为‘乖乖叫爸爸’误打误撞的原因，却是最有话题度的一个。
毕竟刷题的圈子就这么大，只要关注的话，基本都会知道有‘白神’这么个刷题主播。
这一年来，季航除了单纯的直播刷题外，有时候也会帮着宣传一些相关的文具用品。
算是给自己赚个生活费了。
在现在这信息时代，他并不好奇对方是怎么知道他号码的。
挂了电话，季航同意了橙子文具负责人的好友申请，又具体和对方聊了聊，在谈好价钱后，对方愉快的表示这几天就会把需要宣传的文具寄给他。
-
周一。
解决了一笔生活费的季航，万万没想到，周一的升旗仪式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谢长宏站在‘季航’旁边，一边教育一边说：“等待会儿校长说完话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上去检讨！”
江祇拿着写完的检讨站在升旗台后方，表情纠结，还有点感慨，大概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以这种方式站上升旗台。
像是为了印证老谢说的话，二中校长的声音传了出来：“上周我校高三一班的季航同学，连续两次无视校纪校规，不仅和外校人发生打架斗殴，同时还与同班同学发生争执，现进行全校通报批评……”
“下面有请季航同学上台。”
咋一听见自己的名字，季航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升旗台上一个眼熟的自己站在了台子上。
季航：……
江祇：……
江祇的目光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季航所在的位置，黑沉沉的眼神里还点微妙。
季航装作不认识地移开目光。
他听见下面的人说：“同班同学，是说江祇吧？听说江祇脑子出问题了，还有救吗？”
季航：可能，没救了吧。
讲台上的江祇已经开始读检讨了：“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其实也没到夜晚，就夕阳吧，关键是背景美……”
季航懵逼地抬头，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这他妈不是他叙述的话吗？！
“我拳打张三脚踢李四，横扫黄毛，揪住一个紫毛……”
江祇还在继续念检讨，季航的检讨向来的检讨很有意思，都是先用大片篇幅夸赞一下所犯的主要事迹，没错，就是夸赞！
从天气夸到景物，从景物夸到人物，反正是能夸的都夸一遍，然后把自己打架的帅气表现，二米八的气场、气度一个都不能少的添上，再把对手的各种丑陋面孔一一揭露，写的活像小说里伸张正义的侠义人士。
写完百分之九十九的篇幅以后，最后再诚恳总结一句：“我错了，我不该违反校纪校规，保证下次不该打架。”
全校师生：……愣是没听见他错在了哪里。
季航已经笑得快抽过去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念完前面的打架斗殴后，江祇话语一转，又开始念名为‘下毒事件’的真相。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天气晴朗的中午，饿了一上午的同学们下了课纷纷发了疯似的往外跑，像一只只饿死鬼投胎……”
美好的环境描写才刚刚开始，丑陋的人物形象还没刻画到位，讲台上就传来了谢长宏撵人的怒吼声。
全校师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尚未念完检讨的‘季航’被赶下了台。
林希明目瞪口呆地对‘江祇’道：“卧槽……太他妈不要脸了！”他听了半天啥都没记住，就记住了那句月黑风高夕阳美的赞美。
“这是检讨吗？啊？！你说说这能叫检讨吗？”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逃避检讨！”
季航拿着手机对着升旗台，一边调整手机，一边默默地点了点头，中肯帮骂道：“你说的真没错，太他妈不要脸了。”
林希明狐疑转头：“我怀疑你在笑？”
“不，你看错了。”
林希明：“那你拿手机干嘛？”
季航看了看刚才抓拍的照片，满意的道：“我给他拍个照纪念一下，难得上台检讨，机会难得。”
林希明一头雾水，见鬼似的望着他。
校霸上去做检讨机会难得吗？？？
想到贴吧上情毒的事，林希明只觉眼前一晕，完了，江狗怕不是真要陷进去了。
回到位子上，季航眼疾手快地把江祇手中用来做检讨的几张纸抢了过来，打开一看。
——设p，q∈Z+，且p≤q2。试证对n∈Z+，存在N∈Z+，使(p-√(p2-q))n=N-√(N2-qn)且(p+√(p2-q))n=N+√(N2-qn)
‘噗嗤’
不愧是年级第一，连拿着这么一份不知打哪来的草稿都能念出检讨的味儿来。
季航边笑边心惊胆战的赶紧把这玩意儿收起来：“你赶紧收起来，收起来！”这他么……这玩意儿是学渣该拿的东西吗？
要被人看见可不得吓死！
江祇面色沉稳，不急不慢的卷起，用一份数学式检讨卷保留了二中学神最后的尊严。
季航把拍的照片给江祇看的时候，还在闷头笑：“来，看看我给你拍的检讨照，年级第一的检讨照，我得好好存着！”
江祇瞥了一眼。
照片上，‘季航’比平时更冷的站在升旗台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最重要的是这照片氛围抓拍的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在做什么重大的汇报。
江祇有点想撬开季航的脑子，看看学渣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连接的，才能让他把有着自己脸的检讨照存在手机里的。
季航笑着还不忘问：“话说，你怎么还真按我说的写啊？”
他是真没想到，江祇是真的照他说的写来着，虽然他以前写检讨确实也是这样来的，但这次江祇写的比他还过分，他自己在下面听得都快不好意思了。
“不是，你是怎么一本正经又面无表情的把检讨读完的？”想到江祇用一张冷掉渣的脸，把那样一篇声情并茂的通篇赞美读完，季航就忍不住想笑。
江祇大概是读检讨前默念了N遍‘我是季航’这会儿听见季航的问话，还在用一种读检讨时的冷漠语气说：“反正上台的不是‘我’。”
季航扭头，在江祇眼里看见了——来啊，互相伤害啊。
他懂了，这是要年级第一写八千字检讨的代价。
捧杀？
季航脖子一昂，不存在的，年级倒数第一从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可能是被早上那篇声情并茂的演讲给吓到了，每个来一班上课的老师，都用一种既诡异又怪异的眼神望着‘季航’倒是帮季航分担了部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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