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雄子的发情期提前了?”
偌大的落地窗前,一位衣着华贵的青年雌虫挑起眉,表情复杂地反问。
半跪在地的暗卫赫连瑟瑟发抖,垂着头回道:“皇室医院今天上午被紧急调用五支雄子抑制剂,据传是元帅的急令,在法院里发生了意外。”
青年漂亮的绿眸微眯起:“有点意思,蓝珞这是玩翻车了吗?”
“属下得到消息,元帅与蓝珞并未正式标记。”
赫连小心观察着主人的表情。身份尊贵的雌子向来喜怒无常,更何况是在帝国皇室里。
主人一贯嚣张跋扈,平生只有一次栽过跟头——
就是被那位雄子蓝珞诱惑的时候。
当曝光蓝珞拿皇室当备胎后,意识到自己被耍的主人勃然大怒,将珍宝室里的名贵珠宝瓷器砸了个遍,差点找情敌皇族兄弟们决斗。
事后冷静下来,又将这股怨气全部倾泻在罪魁祸首蓝珞身上。
显然主人现在依然耿耿于怀,时刻想着把帐算回来。
赫连揣摩着主人的心思,斗胆开口:“属下认为,这是一个绝好机会。蓝珞现在身陷囫囵,就算元帅在战场上调动千军万马,他的权利也不能只手遮天。如果殿下趁此机会将那名雄子标记了……”
一只骨瓷茶杯碎在赫连脚边的地毯上,身份高贵的雌子缓缓转过身,阴柔俊美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你难道认为,我还对那只卑贱的雄虫感兴趣?”
赫连心中警铃大作,直觉自己说错话,跪地求饶道:“属下不该妄猜殿下的心思,请三皇子殿下恕罪!”
被称作三皇子的青年不为所动,厌倦地垂下眼睑,语气随意地说出残忍的话:“不必了,你这半年来犯下的错太多,自行向皇兄上报回收吧。”
“!!”赫连难以置信,他跟随十五年的主人就这样抛弃自己,还选择最残忍的处理方式——雌虫回收!
那是帝国所有雌虫的噩梦,比凌迟更痛不欲生百倍的刑罚。
就在赫连趴地磕头求救命时,另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
“羽蒙,何必这么生气?赫连跟随你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你却因为一句话就要回收他。莫非是说中你的心事,恼羞成怒了吗?”
“二哥?!”三皇子羽蒙被戳穿,又羞又怒地瞪向来者。
一位气质随和淡雅的青年雌虫走进客厅,手中持着一枚精致的小瓶子,但瓶中空空如也。
正是帝国虫皇的次子,当下声望最高的王储,二皇子羽弥。
羽蒙很快被对方手中那个奇怪的瓶子吸引去注意力:“这不是用来保存珍贵晶体的琉璃瓶吗?你拿着一个空的做什么?”
“这里面可不是空的。”羽弥微笑着晃了晃瓶身,拔掉瓶塞。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甜橙与雪松木混合香溢满整个客厅。
羽蒙脸色大变,毫无防备地吸入过多雄子信息素,瞬间满脸通红,呼吸急促,趴在沙发上大口喘息。
低等级的雌虫赫连抵抗力更薄弱,直接翻了白眼,失去自主意识,完全迷失在雄子的信息素中。
“这……这是什么东西!?”羽蒙身体瘫软,气急败坏地去抢瓶子。
羽弥轻易躲开对方的手,又将瓶塞盖了回去:“在法院现场采集到的信息素,至于来自哪只雄子,你应该也猜到了。”
“雄子信息素只有安抚作用,怎么可能如此霸道?”羽蒙稍微缓过神,回想起刚才的躁热还是惊魂未定。
闻到甜橙香气的一瞬间,羽蒙甚至想冲动撕碎哥哥,将那瓶信息素占为己有。
幸好高级雌虫的A+精神力让他保持理性,没有做出疯狂的举动。
“除雄子信息素外,我还加了一点无关紧要的迷幻剂。”羽弥的笑依然如沐春风,却格外危险:
“蓝珞初次爆发的信息素是A级,后期极有可能再次进化。虫族已经五百年没有出现过A级以上的雄子,一旦蓝珞进化成功,必然会掀起一场争夺他的战争。幸好他现在刚成年,还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信息素。”
羽蒙惊呆了,他只在皇家典籍里读到过A级以上的雄子传说。
等级越高,雄子的精神影响力越强。到达一定级别后,甚至能让所有闻到信息素的雌虫失去自我,变成乖乖听话的傀儡。
光是A级雄子就可以短暂控制周围十米内的雌虫,而能力更强的雄子则千年一遇,极为罕见。
传说中的最高等级SS+,虫族千年来从未出现过。
典籍中记载,没有雌虫能抵抗SS+级的信息素,精神被完全掌控,成为雄子手中的行尸走肉。
简而言之,SS+级雄子就是虫族的大杀器。得到该雄子者,能称霸整个虫族星际。
一旦这个级别的雄子横空出世,将挑起全星际的大混战。
意识到事情已经远远不止于情场报复,羽蒙也兴奋起来。
一直以来被父皇压抑着的皇子们都密谋着,有朝一日推翻现在不老不死的虫皇,继承整个帝国。
“吼——!!”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从脚边传来,只见赫连正四肢抓地,眼中闪着疯狂的红光,死死盯着那瓶信息素,唾液不受控制流下。
这只雌虫已经彻底狂化了。
在弟弟惊慌的目光下,羽弥徐徐解释:“只要有效利用蓝珞的信息素,现阶段能完全控制低等级雌虫。”
“直接回收暗卫多可惜,不如利用他最后的生命,做一些有意思的事。”
羽弥狭长的眼睛眯起,深红色的暗纹不知不觉爬满整张脸,让温和阴柔的面容显得格外可怖。羽弥似乎毫无察觉外貌的变化,继续道:
“就让这只狂化的暗卫去刺杀奥伊斯吧。”
“一旦元帅身死,蓝珞和他的信息素就全部归我们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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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情期初潮因为临时标记而过去了,蓝珞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间空白的房间中。
房间四面没有门窗,墙壁是银色金属制,头顶只有一盏惨白的灯。
这是一间牢房。
意识到自己再次被关后,蓝珞失落地叹气:“哎……”
又失去自由了。
之前的记忆逐渐清晰,蓝珞想起在法院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他突然身体很热,他被元帅抱起来,元帅将所有雌虫赶走,他们两个在大审判庭里……
回想到最后一步,蓝珞满脸羞红,轻轻摸了一下后颈被咬过的那片肌肤。
虽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温热的触感还在,摸上去烫烫的。
太羞耻了!
以后怎么面对元帅啊!
蓝珞捂着脸,试图逃避现实,却听到背后一声轻笑。
原来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蓝珞缓缓放下捂脸的手,认命地回头望去。
奥伊斯正半靠坐在墙边,斜眼看向他,姿势慵懒而放松。他的衣着与白天有所不同,换上休闲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三颗纽扣,长发松松地扎在颈侧。
尴尬的沉默。
“你怎么也在这里?”蓝珞想问,难道是因为给罪虫临时标记,导致元帅也被关进来了?
那他的罪过可太大了。
奥伊斯轻描淡写道:“我申请临时陪护,刚标记的雄主需要照顾。”
“雄主”这个词给蓝珞震撼不轻。英勇神武的帝国大元帅,居然称呼他为雄主?
有点小刺激。
蓝珞把头转向墙壁,过了许久才别扭地说:“……在法院的时候,谢谢你。”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通红的耳尖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奥伊斯正闭目养神,没听清蓝珞在小小声说什么,抬起眼皮瞟向他:“嗯?”
“……”蓝珞不要再说一遍。
“不必道谢。只要婚约依然有效,保护雄主就是所有雌虫的使命。”奥伊斯的表情又恢复清冷,语气平淡道。
“噢……”蓝珞尴尬地把脑袋埋回膝盖里。
果然还是自作多情了。
明明就是闹离婚加背叛帝国的关系,怎么可能真的动情,元帅不把我绑在机甲外面当人形雨刷已经很够意思了。
蓝珞自知理亏,但一股莫名的委屈让他暂时不想理奥伊斯。
正当空气几乎凝固时,完整的金属墙壁突然分开一道门,那个熟悉而讨厌的提修又来了。
“蓝珞先生终于醒了,您这一觉可真能睡,已经过两个庭审日。”提修依然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
在瞥见蓝珞被标记过的后颈时,提修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既然休息够,您也该回去接受审判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蓝珞苦着脸再次被铐上颈环,乖乖被警卫牵了出去。
奥伊斯紧跟在后方,看见警卫粗暴的拉拽小雄子,脸色阴沉下来。
“放开他。”
拽着蓝珞的警卫突然感到一阵强大的压迫感,回头只见黑脸的元帅正盯着他。
可怜的小警卫立刻腿软,乖乖把镣链塞到奥伊斯手中。
谁能在元帅的威压下坚持三秒??
警卫瑟瑟发抖,看着元帅握住蓝珞的手,小心扶上押送舰。
这次出庭的过程意外顺利,法院外没有一个蹲守记者,据说是因为元帅直接把周围十公里街区都封锁了。
要不要这么护夫啊?!
看不见新鲜八卦的帝国居民们坐在电视机前默默吐槽。
审判庭正是上次那个大房间,看着那张熟悉的法官桌,蓝珞悄悄脸红了。
想起三天前在这张桌子上发生的事,思绪就不由自主跑歪,完全严肃不起来。
就算奥伊斯对他只是在尽未婚夫的义务,他们也确实缔结了临时标记。
蓝珞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里仿佛又灼烧起来。
坐在正中的大法官锤子敲击三下,正式宣告开庭。
“被告蓝珞,雄子,二十岁,无犯罪前科。被起诉罪名为‘私联敌军,窃取帝国情报,欲叛逃同盟’,触犯了帝国法第壹千零五十三条。”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全,被告供认不讳。”
“依据帝国法律,被告蓝珞应被执行死刑,斩首示众。”
法官话音刚落,整个审判庭掀起轩然大波。
陪审团和围观群众们激烈争论着,这是帝国历史上第一起雄子被判处死刑的大案。
“肃静!”
大法官敲了敲锤子,转向蓝珞这边:“原告对判决结果是否有异议?”
蓝珞难过地垂下头,短暂的虫生就这么结束了。
他没能找到杀害原主的凶手,没有恢复风评,还落得和上辈子一样悲惨的下场……
好不甘心。
泪珠在眼里打转,蓝珞攥紧拳头,不服输地瞪着面前的大法官。
悄然不觉间,深红色的暗纹如藤蔓般从蓝珞的脖颈爬上,形成诡异的图腾。
但在场的虫都因判决结果议论纷纷,丝毫没有察觉蓝珞的身体变化。
“我有异议。”
突然,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审判庭内的所有目光都聚拢过去——
奥伊斯正端坐在蓝珞身后的席位上,一脸平静地说:
“我对判决结果表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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