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纯黑的空间。这单调又压抑的颜色让我感到惶恐。

    我不要待在这。

    就像是有人读取了我的想法,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我赶紧朝它走去。可那微弱的光好似虚无缥缈的东西,无论我走了多久都无法触及。

    我加快了速度,拼劲全力去奔跑。

    黑色在我身后褪去,眼前越来越亮。

    终于我跑到了尽头。

    那儿有一扇纯白的门。我毫不犹豫推开它走了进去。

    画面戛然而止。

    我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

    仔细看,上面还装饰着浅金色的花纹。

    疼。

    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感受。

    我盯着天花板发愣了一会才渐渐想起来昏迷前发生的事。

    感谢梅林!我还活着!

    可这又是哪?

    我稍稍抬起头朝房间内张望,却发现除了墙壁上繁琐而华美的金色花纹,整间屋子空荡荡的。

    我扭过头朝窗外望去,太阳挂在空中散发着温暖的鹅黄色的光。它的轮廓是如此柔和温润,给人一种废弛的松懈之感。

    真美啊。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这么一动不动躺着也挺好的。

    我放弃了找寻自己身处何地的线索,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太阳直到外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应该是个女人。

    果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纳西莎走了进来。

    她还穿着那件灰黑色的袍子,金色的长发披在瘦削的肩上,苍白的脸和德拉科的如出一辙。

    “醒了?”她淡淡地说,将门关好朝我走过来。

    她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的,夫人。”我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极为沙哑,难听的像麻瓜收音机调频时发出的杂音。

    “醒了就好。我去找西弗勒斯。”她说着离开了房间,没有任何短暂的停留。

    纳西莎的脚步声远去,我再度把目光投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我还在马尔福庄园。

    没过一会,斯内普推门走了进来。他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却让我感到格外的亲切。

    他关好门又迅速地甩了几个防窃听咒。

    “教授,”我慢慢坐起身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正打算说点什么,斯内普却直接开口讽刺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为邓布利多卖命吗?”

    “我可真是小看你了,卡尔。你在学校里呆了近四年,你的脑袋呢?你就不知道在做决定之前找人商量一下?”

    “如今躺在这满意了?还在为自爆身份的愚蠢行为自我感动吗?嗯?”

    “其实我……”

    “好了,闭上嘴吧。你的声音真够难听的。”

    看着他露出嫌弃的表情,我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等斯内普检查完我的身体情况后,他将魔杖收了起来。

    “还有十分钟。”他说。

    “什么意思?”他的话给我迎头一棒,我颤抖着问,“我……我只剩这么一点的寿命了吗?”

    斯内普冷哼一声,“如果真的是这样,黑魔王肯定会让你吐露完所有的事情。”

    “他现在在哪?”我模模糊糊记得卡罗说过神秘人要离开几天。不过也可能是我产生的幻觉或是我听错了。

    “在去德国的路上吧。”他不置可否地挑起眉。

    “他去德国做什么?”

    “老魔杖。”斯内普说,“我告诉他老魔杖的主人是格林德沃,他就急着出发了。”

    “可他已经不是了……”

    “那又能怎样?就算我不说,黑魔王早晚也会察觉。我得知波特被捕的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想用老魔杖的事来争取时间。结果呢,”他停顿了一下,瞥了我一眼,“还有一个没跑出去。”

    “是我自信过头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以为喝了福灵剂会非常幸运。”

    “福灵剂不是万能的。它只能维持十二小时。”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而且你那是自负,不是自信。”

    正说着,对面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扇门的轮廓。

    下一秒,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抹熟悉的金色朝我飞奔而来,却在床边停下脚步。他打量了我片刻最后小心翼翼地把手覆在我的手上。

    “你还好吗?”

    “我没事,德拉科。”我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些。

    “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他的眼睛红红的,激动地握紧了我的手,“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我调侃道,试图缓解这种悲伤的气氛,“是因为你家庄园太大了吗?”

    德拉科抽动了一下嘴角。他似乎想笑却又拼命压制着,嘴角形成一个怪异的弧度。

    “柏妮丝的伤重吗?”他看向斯内普。

    “钻心咒你觉得呢?”后者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德拉科再次看向我,目光里充满了担忧。

    “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我真的没事,不疼,一点都不疼。”我笑着摇摇头,心却猛然往下坠,笑容一下凝固在脸上。

    在我愣神的片刻,视线突然模糊起来,似乎有什么顺着我的脸颊滑了下去。

    “你怎么哭了?”德拉科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掏出手帕帮我擦拭眼泪。

    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别哭啊,柏妮丝。你要是疼,就、就掐我好不好?”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将左臂伸到我面前。

    但我看到那上面有我昨天故意留下的伤口,心里却更加难过。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夺过他的手帕嚎啕大哭起来,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德拉科彻底傻眼了。

    “教授,她这是怎么了?”

    “到时间了而已。”斯内普抿着嘴唇双手交叉在胸前皱起眉。

    “福灵剂的作用消失了。这是钻心咒的后遗症。”

    “那要怎么办?”德拉科变得手足无措,“这么哭下去不是办法,她的身子还很虚弱”。

    “我已经给她喝了最大剂量的止痛药水,”斯内普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别过头去,“你知道的,那里面很多都是缓和剂的成分。如果用量过多,服药者就会陷入一种昏沉的状态,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昏睡之中。”

    “而且我怀疑她的问题并不完全出在钻心咒身上。”他说着朝我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斯内普那副表情成功地让我把眼泪憋回去了不少。即便我还处于一种莫名其妙的极度悲伤中,还是尽可能放低声音小声抽泣着。

    “你为什么哭?”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教授。”我一说话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簌簌往下掉。“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德拉科慌忙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

    “你的情绪很不稳定。”斯内普观察了一会再度开口道。

    “你现在是感觉?”

    “痛苦,绝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我,抱歉,我有点心慌。”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语无伦次无法表达真实的意思,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撕扯自己右手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幸好身旁的德拉科手疾眼快阻止了我这种愚蠢且无用的自丨残行为。

    “在昨天之前你有过这种极端情绪吗?”斯内普又接着问。

    我迟疑了一下,诚实地点了点头。

    “事情变得明朗起来了。”他看向德拉科,“她很可能患上了某种心理疾病。”

    “心理疾病?”德拉科重复了一遍。显然他对这种类似于麻瓜的术语并不是很了解。

    “有什么药剂可以治疗这个?”

    “很遗憾,并没有。”斯内普皱了皱鼻子,“心理上出了问题只能自己来疗愈。”

    “教授,你还有福灵剂吗?”我怯生生地插嘴道。

    “卡尔,你什么意思?”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你还想喝那玩意?福灵剂根本不可能给你带来幸运!它更不可能治好你的心理问题!”

    “可我每次喝完它之后情绪都会缓解不少……”

    “每次?”斯内普拔高了声调,“你这几个月来到底服用了多少福灵剂?”

    “其实也没多少,就、就这么多。”我心虚地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瓶子的大小。

    “你知不知道有些巫师一辈子只服用过一次甚至从未服用过福灵剂!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如此频繁使用的家伙!”

    “可是教授,我……我现在非常需要它。它能带给我快乐……”我哀求道,“求你了,斯内普教授。”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四肢都止不住的发抖,大滴的汗从额头滑落——我感觉自己随时可能会晕过去。

    我真的非常需要福灵剂。

    斯内普静静地盯着我一会,开口道。

    “福灵剂果然是会上l瘾的。”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听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卡尔,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和吸食毒|品的瘾|君子有什么区别?”

    他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你不能依附福灵剂过一辈子。我会给你拿一瓶安眠剂。等你睡醒恢复冷静再好好想想吧。”

    斯内普说着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教授。”德拉科追了过去。

    “什么事?”

    “趁神秘人不在,您能将柏妮丝带走吗?以她现在的情况……”

    然而斯内普打断了他的话。“以她现在的情况,就算离开了这里,在无人照看的情况下你觉得她能保证正常的生活吗?更何况麻瓜警察还在通缉她。呆在这,至少还有他会留意些。”

    这番话说的德拉科哑口无言。他只能讪讪地看着斯内普的黑袍消失在门外。

    “‘他’是谁?”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没什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德拉科的眼神躲闪着。

    显然他知道那人却不打算告诉我。

    我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怒火。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不是的,柏妮丝。”德拉科赶忙解释道,“我暂时不能说那人是谁。不过他会暗中保护你的。相信我,等到了时机我会说的。”

    如果放在平时,就冲他这番诚恳的话我都不会再追究。可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想找个人吵架来宣泄情绪。

    “你这是狡辩!”我吼道,“连这都不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不是的,柏妮丝,拜托你冷静一点。我真的很爱你,但这是两件事……”

    “什么两件事!你就是不爱我了!”我抄起床边的一个铜像摔在地上。

    铜像砸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随后,房间内寂静的可怕。

    我盯着地上的铜像,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

    梅林的裤衩!

    我到底做了什么!

    德拉科抿着嘴沉默地朝我走过来,他蹲下身将铜像捡起来重新摆好。

    他没有生气更没有发火。

    这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的小丑般可笑。

    我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出去!”

    他没有动。

    “我再说一遍,离开这里!”

    “柏妮丝,你真的不需要……”

    “我不需要!我让你出去!听到没有!”我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求你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看着我近乎崩溃的模样,德拉科终于妥协了。

    “我先走了,晚上再来陪你。”他说,眼里的心疼和悲悯让我更加无助。

    他的身影消失在墙上的门后。

    我把头埋进臂弯里低声啜泣着。

    我不想吼他的。

    我真的不想。

    可是,我这是怎么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纳西莎送来了午餐。同时还带来了斯内普配制的安眠剂。

    当她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平静淡然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

    “卡尔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不,”我下意识摇摇头,“谢谢你的关心,夫人。”便不再说话。

    然而纳西莎这一次并没有很快离开。她踌躇片刻还是开口道。

    “你可以和我聊聊,如果某件事让你感到困扰的话。”

    “我想不必了,夫人。”

    经历了上午的事,我的情绪已经由亢奋的疯狂转化成了低落。

    我什么都不想做,更别提是谈心了。

    “德拉科告诉了我你们之间的事情,包括老魔杖的事。”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我身子一僵。

    “很抱歉之前对你产生的刻板印象。你是个好姑娘。”纳西莎笑了一下。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秒,却让我受宠若惊。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德拉科的命。”她接着说道,“如果你需要,我会尽可能提供任何方面的帮助。”

    “夫人您言重了。”纳西莎的转变让我感到局促。

    “您没有必要为了我改变立场。”

    “你错了,孩子。”她勾起嘴角,表情柔和了些。

    “我的立场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引以为傲的儿子。”

    “看得出你对德拉科的真心而他也很在乎你。所以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谨代表自己接纳你。希望你能开心点,好好活下去。”

    我惊讶极了。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纳西莎这是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

    我觉得自己得到了某种认可——这比喝了福灵剂带来的幸福感都要强烈。

    一瞬间我难掩脸上的雀跃。这种情绪似乎也感染了纳西莎。

    她的语气轻快了不少。

    “吃完午餐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临走前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是哪儿?”

    “这里啊,”纳西莎露出怀念的表情,“这里曾是德拉科的婴儿房。”她说着走到墙边指着上面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小孔说道,“这面墙上以前挂满了德拉科小时候的照片。不过他三年级的时候就把它们都摘下来了。”她笑着抱怨道,“这孩子,还知道害羞。我拗不过他,就把那些照片偷偷藏起来了。”

    “对了,有机会我拿给你看。他小时候呀,可有趣了呢。”

    纳西莎走后,我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傻笑了一会。

    不得不说她的话成功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吃完午饭后拿起了安眠剂。

    希望这玩意能让我睡个好觉。

    我拧开瓶盖将紫色的透明液体一饮而尽。

    很快,困意袭来,我安心地闭上了眼。

    再度醒来已是傍晚。

    感谢安眠剂让我有了几个小时短暂而深度的睡眠。

    虽然我的情绪依旧低落,但感觉要比上午的情况好的多。

    不知道是不是缓和剂起了作用,我的身体不再像针刺般作痛,除了极度的疲惫感外一切都好。

    于是我下了床,踱步到了窗边。

    夕阳仿佛燃烧的火光,把世界都染成一片赤红。

    我的心底突然泛起一丝伤感。

    真不知道我这一生还有几次能看到这种悲伤的色彩。

    我赶紧深吸几口气,压下这种悲伤的负面情绪。

    我很好。

    我要控制住自己。

    我对自己说。

    或许我应该听从斯内普的意见试着自己克服心理上的一些问题,而不是用服用药物的方式来逃避。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等一下。”

    我说着正要走过去开门,门被人先推开了。

    这很不礼貌。

    我心里有些不悦。

    不过看到来访者后,我就没有别的心思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紧张。

    “下午好,卡尔小姐。”卢修斯衿贵地点了下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除了手上早已没了他最为标志性的蛇头手杖,他看上去和我当初在魔法部见到他时的样子几乎无差——依旧那么高傲。

    “你好,马尔福先生。”我回到床边面朝他坐好。

    “你看上去还不错,”他打量着我,“似乎没有德拉科说的那么糟糕。”

    我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只能公式化地回道,“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好多了。”

    “最好是这样。”卢修斯接着说道,“首先,我很感谢你对德拉科的关心,还有你在他执行杀死邓布利多这一任务时提供的帮助。”

    通过这番话不难看出德拉科并没有完全信任他的父亲。更没有告诉他真实的细节。

    而卢修斯提及邓布利多时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我感到反感。

    我嚅动着嘴唇,最后只吐出一句,“您客气了。”

    “你确实给了他一些帮助,卡尔小姐。”他说,然后话锋一转,“虽然我认为大部分的工作都是由德拉科独自完成的。”

    “是的,您说的对。”我勉强笑了一下。

    真是个刻薄的家伙。

    我想。

    放心吧,没人想和你儿子抢功劳。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简直都不能用刻薄来形容。

    “卡尔小姐,”卢修斯收敛了脸上虚伪的笑容,“我们可以谈谈吗?你先说还是我先?”

    他显然是有备而来,我垂下眼睑想了想,决定让他先讲。

    “您先说。”

    “那好,”卢修斯满意地点点头。

    “我得到最新消息,黑魔王明天上午就会回来。”

    这么快?

    我惊讶地挑起眉。这表情落在他眼里,似乎正中他的下怀。

    “是啊,主人很快就会回来。”卢修斯附和道。“等黑魔王回来后,他自然是要审问你的。”

    “我知道。”我偷偷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再按他的思路瞎想下去。

    “卡尔小姐似乎很镇定啊,真是难得。”他的语气听上去极为别扭,像是一种隐晦的嘲讽。

    “不,你误会了先生。我也很紧张。”

    “是吗?”卢修斯轻哼一声,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

    “黑魔王一直很看重德拉科。他总是可以很出色地完成主人给他的任务。直到昨天——”

    “因为帮助你逃跑,德拉科遭到了主人的怀疑。对了,你还记得阿米库斯·卡罗吗?他似乎和你一样都是霍格沃茨的老师。”

    “我知道他。”我僵硬地点点头,不好的预感逐渐扩散。

    “我不知道你和卡罗之间发生过什么,卡尔小姐。”卢修斯冷冷地说道,“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处理好自己的问题。而不是连累到我的儿子。”

    “卡罗在早餐的时候大肆编造你和德拉科的关系。黑魔王对此非常生气。如果明天的审问过程中你再透露出其他和德拉科有关的信息……”

    “我不会放过你的。”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能保证吗?卡尔小姐。”

    “我、我不知道……”

    “你必须保证!”卢修斯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怒。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离我儿子远一点!”他终于放弃了一贯的优雅伪装,那张和德拉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此刻流露出的恨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辛辛苦苦培养出的儿子!我独一无人的儿子!我不能让任何人毁掉他!”

    他大吼大叫,过了有一会才渐渐平静下来。

    “卡尔小姐,”他说,“在黑魔王面前所有人都无法隐藏自己的秘密。所以我不怪你。只不过这一次你必须守住秘密。”

    “那我要怎么做?”

    卢修斯眯起眼,他狡黠的模样让我想起了狐狸。

    “什么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答案是什么,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

    可我竟然还愚蠢地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或许是我理解错了……”我讪笑着说。

    然而下一秒卢修斯从袍子里抽出一根魔杖扔到了我的手边。

    “你的理解没有错。”他迎着我惊愕的目光说道,语气非常平稳,没有一丝波动。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我感觉喉咙发涩,眼前的事物在快速地旋转。

    我赶紧伸手抓住床角的围栏防止自己突然晕倒。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哀求道,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我简直无法想象这个和德拉科有着相似面庞的男人怎么会如此的狠心!

    “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卡尔小姐。如果我放走你,那么黑魔王第一个怀疑的人必定是和你关系匪浅的德拉科。如果你不幸吐露出你们之间那些事情,那么倒霉的也是德拉科。”

    “无论怎样,你都会伤害到他。”卢修斯最后下了定论。

    “那如果我死了呢?死在你们马尔福庄园,难道你们就能脱得了干系吗?”

    “这你不用担心,”卢修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不妨看看那根魔杖。”

    我吸了吸鼻子,颤抖着拿起了魔杖。

    意外的有些眼熟。

    “这是卡罗的魔杖。”他说,“如果你接受我的建议,我会向主人如实禀报:阿米库斯·卡罗在看守犯人期间擅自动手杀害了柏妮丝.卡尔,随后自杀。”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他笑着问。就像在聊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我看着手里的魔杖怔愣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卡罗呢?”

    “他死了。”卢修斯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派人杀了他。敢污蔑我儿子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听上去倒是一种威胁。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我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而已。”他耸耸肩,“这么说吧,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但是德拉科那小子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如果我这么做,非常不利于父子关系。”

    卢修斯又说了些什么,但我完全处于一种大受打击的恍惚状态,自然也没听进去。

    话毕,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肉眼几乎不可见的褶皱。

    “就算你再不情愿,你也得为德拉科考虑。你爱他,不是吗?”卢修斯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我拼了命压抑着自己的悲伤,直到眼睛容不下泪水。

    我知道,那是死寂般的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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