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鼬的反常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延年便也没放在心上。
冬去春往，时间慢慢淌过去。等到五月某日交接任务时延年不经意撇了眼任务管理中心“第六班”的登记薄，不由吃惊地捞过来多看了两眼。
“嚯，鼬，我们居然已经执行一百四十三次C级任务了！一百四十三！”延年对这个数据大感意外，心想着他们真是只拿底薪、只休年假、为人民服务的五好忍者。
鼬便凑过来跟他一起看。
“53次D级任务、1次B级任务（砂隐行）、1次A级任务（京都行）……”延年翻了页，“去年底我们班的表现评定为‘A’，任务失败率是百分之一……”
在延年的印象中，唯二失败的两次，一次是抓错了猫婆婆的猫、一次是将一篮鸡蛋错送给了隔壁村同名同姓的人。
“与许多班对比起来，这个成绩实在是十分出色啊！”身旁又有人凑了过来，还捎带着淡淡的烟味。
延年嫌弃地闪开了些，就看到戴着斗笠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的三代火影。
延年：“……”
鼬微微躬身：“火影大人。”
延年也忙问了好。
三代摆摆手，他拿起薄子翻了翻，突然问道：“怎样，你们有意向参加七月的中忍选拔吗？”
“今年考试确定在木叶举行，算得上天时地利的好时机啊。”
延年：“……啊？”
三代把薄子交给工作人员，拍拍两人的肩膀：“考虑一下吧，我完全信任你们的能力。决定了的话随时到我办公室来拿‘申请书’。”
临走的时候，他还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只能以班为单位参加哦。”
出了任务中心，延年悲愤地同鼬喊道：“这晋升速度也太快了吧！”
人生轨迹完全可以参照：七岁从小学跳级到初中、九岁从初中跳级到高中。
不、应该是十岁。
等到七月初举办中忍考试的时候他俩才满十岁不久。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上忍、精英上忍，然后在某一次危险的暗杀任务执行途中不幸被俘、英勇就义。阵亡英雄碑上黑白照片底下刻着：享年十八岁……
延年黑了脸。
鼬不禁回想起了几年前在签提前毕业的承若书时，那个眼神湿漉漉的小孩儿。
于是就看着延年笑：“你不愿意的话今年我们就不参加。”
他的表情温和又纵容，像是在面对佐助无理取闹的撒娇。
延年却顿时感受到了三代的“用心险恶”，他瞪着鼬，“别光说我。你呢？你愿意吗？”
鼬想了想：“对我来说，晋级中忍其实没有多大关系。”
放屁。
中忍的底薪可比下忍高了一倍！
早就有中忍实力了成天委委屈屈地做着C、D级任务也不嫌烦！
最重要的，明明是个响当当的天才忍者，却被人拖累着光环湮灭……
延年一想到有人会在背后幸灾乐祸地议论“还以为有多大本事也就是小时候机灵点儿”、无名鬼火便噌噌上蹿。
而以上的所有想法，他一个字儿都没吐出来，这股不知道该对谁的郁闷让他气极反笑。他抱着胳膊、微微挑衅地看着鼬：“难道当了中忍之后你就没有信心保护我了吗？”
这句话冲口而出之后——延年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拨出一声怦然弦音。
凶焰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呆呆地看着鼬，脸上烧了起来。
鼬失笑。
他说：“那走吧，现在就去领申请书。”
“上山栗旬，上述忍者以猿飞日斩之名，推荐其参加中忍选拔考试，火影：猿飞日斩。”
延年在申请书上签了字，尚且没顾得上担心考试难度，便率先被“我可真是忍者界百年一遇的天才”给冲昏了头脑，喜滋滋地带着有三代亲笔签名的纸片“衣锦还乡”——
他先去忍者学校转悠一圈，务必保证这个消息通知到长谷川、浅田玲也等一干人。最后山口胜平老师黑着脸以“骚乱上课秩序”之名把他踢出学校。
在校外转悠几圈后他又去寻隔壁第二班，却发现他们外出执行任务去了。
而仅仅只是失落了那么短暂的几秒，延年便在快餐店外逮到一个“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金毛小子。
于是他大手一挥、花光上次的任务酬金请鸣人吃汉堡可乐。顺便把“火影签名”拿给他看。
意料之中的哇哇大叫。
好消息就是要跟鸣人这样的人分享才能收获双倍快乐啊。
延年边戳可乐，看着对面那双蔚蓝眼睛里闪动亮晶晶的光。
“我什么时候才能当忍者嘛！”鸣人一脸艳羡地看着申请书，像是恨不得立马把“上杉栗旬”改成“漩涡鸣人”。
延年摸了摸他的脑袋，略一估摸了时间。
“还早，你还有一两年时间才能进忍者学校呢。”
“我知道！”鸣人抓狂道：“老头子（三代）也跟我这么说！”
“你先打好体术基础、再锻炼锻炼查克拉，你知道查克拉是什么吧……以后说不定一进校就可以申请毕业了。”延年难得正经地做了一回早教。
但说这番话实在有点违心。
不过五岁半的年纪……这个时间段应该享受美好的童年生活。
天天扔手里剑起爆符像什么话！
——千万别学佐助…非拿他哥当榜样！
当晚回到家，母亲准备了丰盛晚餐饭菜，父亲兴致高昂地从柜子深处把珍藏已久的菊正宗（清酒）翻了出来。
表扬照例以“戒骄戒躁”作为结尾词，延年便向父亲打听中忍考试的情报。
父亲慢悠悠地喝酒，一边说：“中忍晋级考试……除了是检验忍者自身实力和成长的标志，也是各忍者村实力的一次考察。”
“当年我和你母亲在土之国岩隐村考试。我记得那年有两百多人参加选拔，但最终成功者不足十。”
延年差点摔了筷子。
难度系数这么大嘛。
“虽然过了那么些年，但考试形式大同小异，基本分为笔试和实战两部分。笔试不提，有关实战部分……那年穿越‘岩之壁’的试炼首先就淘汰了大部分下忍。剩下的二十多人再一对一模拟实战，胜者才有资格站在岩隐角斗场上，站在数国大名和贵族面前，进行最终的考核。”
母亲突然朝他眨眼睛。
延年：“……？”
母亲瞅了眼父亲。
延年忽得福至心灵…他问道：“父亲，当年你成绩怎么样？”
父亲酌了口酒，难得开怀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样子，“你爹当然打败了那个雷隐小子，还在那场战斗里得到了‘疾暴之风’的称号…”
延年忽得想起了那个自称“木叶美丽的苍蓝野兽”的少年…忍者界对于名号的审美品味总有些奇奇怪怪的。
他憋住笑，十分给面子地吹捧了一番。
距离七月一日开始的中忍考试还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延年寻思两个月的速成意义不大，于是每天照常按部就班地跟鼬修行、执行任务。
不过每天得抽出点时间背书刷题。中忍考试首先需要通过的便是笔试。
旧书店里“《历年中忍考试真题大全》”、“《贺茂鹤教你手把手过中忍》”、“《深田恭子速成三十天法》”云云看得延年眼花缭乱…不过介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穷鬼，只抠搜地买了一套五年真题。
幸而试题大多偏向数学物理，重新捡起书本知识不算困难。
这回面对考试延年的心态便平和很多了，甚至在考试前一个月还抽空去趟伊川过了三天“苦行僧”生活。
延年叨叨的时候把“他马上要跨过忍者生涯一重要关头”告诉了弦一郎。
弦一郎当时冷漠极了，冲他“哦”了一声就扭头上床睡觉。哪知他第二天起大早去了一趟神宫大殿，“我已经向神明请示了，你会顺利渡过难关的。”他说。
延年感动地抱了他一下，弦一郎连忙嫌弃地把他的手扒拉开。
面对这个佐助翻版，延年已经毫不在意并且习以为常了，他说：“等我下次上山给你带稠丝糖。”
弦一郎不可置否地“哼”了一声。
从伊川回来之后延年明显地感觉到了木叶的变化。
木叶身为最繁荣强大的忍者村之一，生活一贯平和而宁静。而即将到来的忍界中忍考试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大街小巷上突然冒出了许多陌生面孔。大多是十五六岁的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们带着各式忍村护额、装束各异（还以花里胡哨的非主流风居多）。
无论来自哪里，大家似乎都挺默契地崇拜着同一种拉风的“强者打扮”。
从家到大井川的路上，延年就能看到三四个，要么用绷带蒙住眼睛、要么蒙住鼻子、要么蒙住嘴巴的外村忍者。
戴着斗笠、穿黑或白色大褂的更是数不胜数。
衣着打扮仅是一方面，这些三人成群的小队还充斥在村里的各个角落里。
中枢区商业街上的甜食店最近生意火爆，延年和鼬得提前到下午四点排队才能抢着三色丸。
而在这浅显的接触中，可以看出村与村之间的关系并不能算友好——带着不同护额的人都对彼此带着深深的敌意和防备。
也或许是因为不久后大家都是敌人，随便寻个借口想探探敌我实力差距。所以稍微起点火星子便是剑拔弩张、刀剑相向。
譬如，抢夺最后一盒三色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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