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朦胧的远山上清晨初露,初升的太阳微微散发着光芒,日光渐渐照射着整片森林,但森林里的小动物们还在沉睡当中,而清晨的余光笼罩着一层薄纱,影影绰绰,再飘渺的云烟当中若隐若现,就像几笔淡墨洒在蓝色的天边。

    林间一道单薄的身影缓步前行,娇小的人儿身着简单的青色素衣,黑炭般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散开在身后,随着前进的步伐轻微晃动,背上背着装着各种草药的草编的篮子。

    纤细白嫩的玉手抬起,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划过光滑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几乎看不到毛孔,眼睛上蒙着轻薄的青色丝带,遮住了眼里的风景,高挺的鼻梁下饱满红润的嘴唇,鲜嫩欲滴,嘴角的一颗痣增添妖媚,整张脸立体艳丽,惊艳夺目,只一眼便移不开目光。

    手里转着一串檀木制的佛珠,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升华到了另一个高度。

    如果单看脸的话充斥着引人堕落犯罪的诱惑感,但论整体的话,少女身上弥漫着圣洁佛悲的气质,冲淡了许多她妖孽的面孔,罪恶与纯洁共存于一体。

    林暮走在山间,缓慢地走着,欣赏着路途上的风景,虽然每天都会经过同样的地方,四周的风景也已经看过无数遍,但是她还是能够像是初次一样被大自然的魅力所吸引,珍惜着世间万物,也会因为渺小的事物开心,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不打扰她用身心去感受夏末微风的清凉和树上的小鸟逐渐苏醒开始叽叽喳喳地吵闹,林暮好心情地勾起嘴角的微笑,整个人灵动明丽了起来。

    再往前走便可以窥见一间简陋的小木屋被周围的花草树木包围着,宽阔的大院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一整个野外田园,虽不富贵繁华,但胜在温馨和人情味。

    林清放下篮子里给她师傅采摘的药材,熟练地铺在架子上晒,做完这一切后,走到小木屋旁边的厨房开始烧菜,动作娴熟地惦着大锅翻炒着,一旁放着地正是她一早就准备的白粥,如果不是眼前罩着丝带从外面看去根本察觉不到林暮眼盲这一事。

    把最后一道菜也放在桌子上后,两位还在睡觉的老人也醒了过来:

    “木木啊,怎么起的这么早啊?啊哟,怎么又进厨房烧饭了,你眼睛看不见,奶奶不是和你说很危险吗?下次让奶奶来。”

    一位富态和蔼的老妇人从里间走了出来,心疼地拉着林暮的双手,小心地观察她有没有受伤,嘴里的话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遍说出口了,反正下一次还是林暮下厨,老奶奶年纪已经很大了,要她下厨可能更危险,所以林暮从一开始的偷偷帮忙到现在厨房已然是她的地盘了,林暮虽然看不见,但其他的感官能力都很好,师傅又从小锻炼她的生存能力,所以她现在基本上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的生活。

    “师娘,我没事,赶紧吃吧,菜都快凉了,我去叫师傅起床。”

    林暮说着便把老妇人安排到座位上,起身想要去叫醒她的师傅。

    “不用了,老夫起了。”

    一道雄伟醇厚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一位身穿粗衣的老人家走了出来,又白又长的胡子从下巴开始往下衍生,锐利的黑眸显得炯炯有神,匆匆撇了一眼林暮后便走到老奶奶身边殷勤地坐在她身边。

    “老婆子,就该让她锻炼锻炼,不然等以后出去了,不成废人了吗?”

    “今天练过了已经?”

    师傅安抚好师娘的情绪,把夹了一筷子菜给自己的爱人,敷衍地开口问着林暮。

    “是的,师傅。”

    林暮倒也没有被忽视的尴尬,她都习惯了,每天吃狗粮,乖巧地站在一边回复到。

    “木木,来,快吃点。”

    老奶奶看着林暮慈祥地面容殷切地笑着,招呼着林暮坐下来一起吃。

    “不了,师娘,我吃过了。”

    “吃过了就别在这儿碍眼,给老夫去练功。”

    “好的,师傅。”

    白发老人把林暮打发走以后拉着自己的老伴说道:

    “老婆子,林暮是不是已经十八岁了?”

    “老头子,你不会想要把木木赶走吧,我不同意啊。”

    老奶奶听到自己老伴的话立马不高兴地放下筷子,不满都写在脸上了。

    “哎呀,你听我说完先嘛,林暮毕竟也得有自己的人生,我们也都老了,你觉得我们还能陪她多久,倒不如让她提早去接触接触外面的世界,别等我们不在了,叫她不适应,受了委屈。”

    “可是木木才十八岁,眼睛又看不见,你让我怎么放心啊。”

    “这你不用担心,她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会照顾人,照顾她一个人绝对没有问题,还有你不要那么溺爱她,让她自己去体验,坏的也好,好的也好,那以后是她自己的人生,我把我能教的都已经教了,以后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老人家还在试图说服自己的老伴。老奶奶皱着眉头,显然心里进行着一番挣扎,一方面她放心不下林暮,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自己年事过老,和自己的老伴一样大概没剩多少日子了,也是时候让林暮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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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暮擦着自己身上的汗,有些气喘地回到小木屋,里面便是一脸凝重的老妇人和在她身边哄着她的白发老人,虽然她没有看见,但还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师傅,师娘。”

    “哦,徒儿,老夫正好有事想要和你说。”

    师傅正想着说辞,斟酌着该怎么委婉地说出口,毕竟这么多年他虽然对她严厉但终究不是冷血的人,是个人都会处出感情。

    “徒儿你也成年了,是时候多出去看看了,为师能够教你的已经全部传输给你了,多得老夫也无能为力,老夫知道你不是屈居于这片小地的人,出去看吧,外面的繁华世界等着你,出去闯吧,你本就该翱翔于天空之上,老夫和你师娘的人生已经快到了尽头,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徒儿明白,定不负师傅的期望。”

    林暮深深地向师傅和师娘鞠躬,而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师娘已经泪眼朦胧,不舍地看着她养大的孩子。

    林暮说完便把早上打包好的包裹拿出来,她早就料到了,毕竟师傅最近一直在试图她的态度,不是傻子都感觉出来了,说实话还是会有些不舍,但师傅说的也对,她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总有一天要离开。

    “这么着急吗?明天再走吧。”

    老妇人依依不舍地拉着林暮的包裹,不想让她这么快走。

    “师娘,我终归要长大,也终归要离开,您这样我该舍不得走了。”

    林暮有些无奈地对着老妇人说道,再这样下去她真该舍不得了。

    “老婆子,林暮得走了。”

    老人有些意味深长说道,而老妇人听到自己老伴的话语,似有感悟一般松开了拦着林暮的双手,默默看着林暮离开。

    “徒儿对于师傅和师娘的养育之恩铭记于心,不敢忘也未曾忘记过,徒儿不在的期间望二老健康平安,珍重。”

    临走之前林暮把内心里挤压的话说了出口,一身轻松地离开了。

    “老头子你刚刚意思是..”

    “她命里有此劫,她不得不走。”

    “可是那七条线不就代表..”

    “那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们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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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暮走在路上,说实话有点小激动,这还是她从八岁开始第一次下山,她真的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又会遇上什么人,什么事儿。

    如果她知道会招来之后那些破事儿的话,她是死都不会下山的。

    林暮脚步轻快,感受微风从她身边吹过,思考着要不要买一顶面纱,虽然她自己看不见,但说不定别人介意,毕竟她貌丑,林暮不是自卑而是不希望冒犯到别人,也幸好师傅师娘善良不嫌弃她的容貌丑陋。

    林暮胡思乱想中转着自己手中的佛珠,这串檀木佛珠是她八岁的时候土里挖到的,但因为价值不菲而被人误会自己是偷的,幸好师傅路过救了她,而从那时起就一直跟着她身边没有离开过。

    当林暮到达临界点的时候,刚跨过山脉的最后一步踏入山下的小镇时,林暮感受到自己手里的佛珠发烫,一股炽热的能力注入体内直到达到脑子里,一阵天翻地覆,林暮因为疼痛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了地上,而不过片刻周围的环境便发生了变化,树木花林减少了,空气变得浑浊,地面不再是单纯的黄土而是水泥,小镇的小草房全被高楼大厦替盖,周围也不再安静,混杂的人声和汽车的喇叭声交杂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林暮这个不是她的世界。

    但此时的林暮已经无暇顾及周遭的变化,因为她的脑海里多了一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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