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这话说的实在是有点儿直白和露、骨, 见沈淮之愣在那儿，江珩也后知后觉觉得自己这话太过羞耻。
他偏过头去，下意识松了抓着aha的手, 想整个人往被窝里钻去, 可aha反而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江珩。”沈淮之的声音比之前低了许多, 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一时之间，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暧昧了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珩半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好半天, 才轻声道“知道。”
“我已经成年了做这种事, 其实还挺正常吧”他迟疑了一会儿, 察觉到床边陷下去一小部分, 心跳便有点不受控制。
沈淮之低着头, 像是在仔仔细细看他, 半晌，叹了声气, “但是你不在发热期，可能会比较疼。”
江珩还以为沈淮之这个意思是想等自己发热期，稍微顿了顿，便听见后者又轻声地像是有点儿隐忍着, “那你稍微忍一忍。”
“”
有些事, 一旦开了个头, 便很难再停下来。
饶是之前做了点功课，有了那么点心理建设, 江珩还是觉得自己像是死去活来了好几次。
沈淮之确实足够温柔。
但这点温柔在都是初次经历的两个人身上真的不太够看, 尤其是aha在这些事情上, 似乎天生有着极强的主导欲，哪怕江珩到后面挣扎着想要逃跑，想要把人踹开，沈淮之也总是会毫不留情把他抓回来，一下又一下地亲着他，低声哄着。
可偏偏又不愿意停下来。
“乖，再忍忍。”沈淮之轻声诱哄着，极具耐心。
oga捂着双眼，从破碎的声音里挤出点回应，“你他妈”
沈淮之又侧过脸一下一下亲他，继续安抚，“很快。”
“半个半个小时前你他妈也是这样说的”
江珩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哭了。
但是他又记不太清，毕竟到最后他是真的没了什么意识。
aha像是无法满足的野兽。
哪怕oga真的天赋异禀，也实在是有点儿遭受不住。
江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过分暧昧的信息素味道还没有散去。
他有些疲惫地动了动手，鼻尖嗅了嗅，才后知后觉，他好像嗅到了一点不属于沈淮之的味道。
那股气味实在是太香了，也十分勾人，分明是属于oga的。
江珩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
“怎么醒了”沈淮之把人往怀里拢了拢，也像是刚睡醒般。
天色还没有亮，才刚到凌晨，两人也就堪堪睡过去一个多小时。
他这般动作，江珩下意识有点儿怵他，生怕这人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毕竟他是真的经不住了。
沈淮之颇有点儿好笑，“不碰你。”
江珩没什么力气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顺从地往他怀里钻了过去，有点儿不太确信地开口“我好像闻到了我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说话之后，江珩才意识到，他声音太哑了。
意识到这点，江珩有点恼怒。
他是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求饶成那副模样。
只是这会儿闻到自己信息素的喜悦冲淡了一切。
沈淮之微微一愣，把床头的水递给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江珩便又接着道，“还挺香的，就是好像闻起来怎么有点儿涩、情”
“是不是玫瑰花的味道”
沈淮之笑了声，“是。”
至于闻起来，确实会和平时不太一样。
江珩没料到自己还有能闻到自己信息素味道的一天，也不知道能不能闻到别人的。
只是他实在是太困了点，喝过水，没一会儿便又怀着这种心思沉沉地睡了过去。
见他秒睡，沈淮之有点无奈地把人搂紧了点。
心脏隐隐传来酸胀感。
九月初。
天气依然闷热，高三要比高一高二更早开学。
三班的教室搬到了楼上，黑板上还有上一届毕业生留下来的致词，什么“祝你前程似锦”“往后余生再也不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早上的时候汪勇拿着个全高三统一的巨大日历本，在黑板前捣鼓了一会儿，又把黑板擦了，吩咐沈淮之重新写个“高考倒计时”上去，叮嘱了一句，后天开学考试，便又急匆匆走了。
因为汪勇这一操作，原本还没收心的众人一时之间压力倍增。
江珩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精神不太好。
开学前几天他发热期来了。
aha一旦尝到点甜头，便收不住，平时两个人闹腾一下就算了，偏偏发热期，沈淮之不让他用抑制剂。
江珩其实也不太想拒绝，太过纵容的后果就是两个人荒诞地度过了好几天，一直到前天，因为快要开学了，江珩还得留着点精力上学，还得学习，才被允许用抑制剂。
oga发热期通常要持续一个星期左右。
江珩这会儿发热期还没有完全过去，哪怕打了抑制剂，整个人也比平时萎靡了不少。
想到这儿，江珩表情就不太好看。
等汪勇人走了，他半眯着眼拿出一套五三。
沈淮之从讲台下来，见他还在做卷子，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江珩表情不太好看地瞥了他一眼，往后躲了点，身体都有点儿应激反应，看见沈淮之就下意识想逃跑。
见他这副模样，沈淮之微微垂下眼，神色淡了点儿，像是有点受伤，“江珩，我只是看一下你有没有发热。”
听他语气有点低落，江珩也后知后觉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好像是有点伤人，他沉默了一会儿，“没发热，早上出来的时候我又打了抑制剂。”
沈淮之应了声，“那你先自己写会儿，我一会儿得去教务处领材料。”
江珩嗯了两声，顿了顿，又像是解释般“我刚刚不是故意躲你的。”
他说完，见沈淮之神色依然挺淡，唇边也没什么笑意，心里越发打鼓，听说有了亲密关系的ao不止是oga，就连aha都会变得脆弱敏感，江珩以前还觉得这话是假的，现在见沈淮之这副模样，有点信了起来。
莫名有了种，要保护好自家aha脆弱内心的使命感。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不是，你别这副表情。”
“你也知道，你之前太狠了点，我这身体条件反射。”
沈淮之忍着笑意，像是依然挺受伤般点点头，扯了抹惨淡的笑意，“知道了，我下次注意点。”
江珩“”
“也不是让你下次注意点。”他干脆转过身来，见沈淮之说完就要走人，扯了下对方的衣服下摆，“你别这副我欺负了你的表情啊”
他停顿了一会儿，“沈淮之，我给我刚刚的行为道歉。”
沈淮之摇摇头，难得从他手中抽出衣服，明明不是生气，也算不上多难受的表情，硬是把江珩看得有点儿心梗。aha怎么屁事这么多。
但转念一想，被自己的oga嫌弃这种事，任谁都会觉得挫败吧
江珩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些什么，沈淮之又嗯了声，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问“那能不能有点补偿”
江珩稍愣了一下，迟疑着问“那您想要什么”
因为今天刚开学，下午放学比平时早了点。
陈星池和贺辞约好了出去打游戏，买了奶茶经过校门口的时候，见早就出了学校的江珩还在校门口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模样站在那儿。
贺辞把手里的奶茶递给江珩，“你怎么还在这儿沈淮之人呢”
江珩冷笑了声。
他还没说话，陈星池便捅了捅贺辞的胳膊，“那是不是班长”
江珩再次冷笑了声。
贺辞原本顺着陈星池视线看过去，被江珩这么一笑，忍不住扯着陈星池往边上退了点，才有点疑惑，“班长这是准备搬家”
沈淮之拖着两个行李箱，背上还背了包，看上去倒挺像是搬家的。
这会儿校门口还是很多人，见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朝他看了过去。
闻言，江珩又嗤笑，“他不是搬家，他是想被家暴。”
贺辞和陈星池“”
偏偏江珩说完，又沉默了下来。
正巧这个时候沈淮之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和江珩的臭脸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吧。”
陈星池忍不住问“班长，你这是要搬哪里去不住家里了”
江珩冷笑。
陈星池“”
沈淮之倒是难得解释，“嗯，司机接送太麻烦，搬出来住一年。”
见两人这副模样，贺辞突然有点儿想通了，试探着问“和江珩住一起”
沈淮之轻点了下头。
难怪江珩这副表情。
贺辞了然，想了想，又拉着陈星池和他俩道别。
还是不当电灯泡了，让他们家暴去吧。
“接送太麻烦”等两人走了，江珩嗤笑，“以前你怎么没觉得接送太麻烦”
沈淮之顿了顿，“以前司机年纪还年轻。”
“这还没过年呢就嫌弃司机年纪大了，司机知道你这么说他吗”江珩忍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冲动，他是真没想到，沈淮之说的补偿，是接下去高三这一年，两个人一块儿住在江珩那个公寓里。
沈淮之还愿意出一半的房租和水电费。
那点钱又算不上什么，江珩就是觉得脑门突突地疼，甚至有一种，自己是不是被这人欺骗了的感觉。
沈淮之这人，平时也没那么容易就不开心。
江珩越想越觉得是的。
偏偏沈淮之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倒还真的认真地点头，“知道。”
江珩“”
他顿了顿，“先说好了，不准半夜进我房间，晚上该学习学习，别老动手动脚。”毕竟沈淮之一动，他也会把持不住。
甚至有的时候，他自己都想主动。
江珩盘算着，他得在屋里装几幅清心咒。
见他妥协，沈淮之笑了声，“我尽量。”
公寓不算很大，好在正好有两个房间，多出来的那个房间江珩平时也没动过。
沈淮之一住进来，就买了一堆的新家电，最让江珩受不了的是，他非得把江珩的床单也换了，换成了和他自己配套的情侣款。
江珩觉得沈淮之这个行为莫名的幼稚可又隐隐觉得有点可爱。
在这之前，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沈淮之是个会做这种事情的aha，毕竟在传统印象里，oga才是娇气粘人的那一个。
好像在一起久了之后，沈淮之的属性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奇怪。
好在住在一起好处也挺多的。
至少他晚上遇到什么不会做的题目，不用再和沈淮之远程视频或者语音，除去半夜他睡着睡着会主动跑到沈淮之房间，或者沈淮之会主动跑到他房间，其他确实还挺好。
在面对沈淮之的时候，江珩向来没什么自制力。
顾及着平时还得好好学习，好好上课，两人也总是克制着，除了周末的时候，能睡懒觉，沈淮之便不太愿意让江珩好好起床。
aha在这种事情上，总有一种开发的欲望。
很长一段时间里，江珩都很难去直视家里的某些地方。
偏偏沈淮之还特别喜欢不在特定的范围折腾他。
这让江珩没办法，只能去配合。
他实在是拒绝不了，有的时候也不想拒绝，不得不说，他自己也挺想试试的，但是想和真的试试又不是同一回事情。
开学考之后，高一高二年级也开学了，高三正式开始上课，直到这个时候，江珩才有了种一切都不同的感觉。
高三的学习不比高二那会儿，新课只剩下一点点，几乎就是带过着讲，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在复习。
然后便是无休无止的卷子、测验、评讲卷子。
卷子老师也基本不会批改，都是同学之间互相对换着批改，题目也不会像高二那会儿，有人错了的就讲，基本就只讲老师觉得重点的，其他自己不懂的，就下课后去问。
期中考试来得很快。
在期中考试之前，高三已经考过一次月考了，大家情绪都不怎么高涨。
这次高三的期中考试是全市联考，相当于一次模拟考试，虽然考试内容不如正式的模考那么全面，但也挺能检验学生的成绩。
以至于在期中考试到来的前一个星期，整个高三年级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又低迷的气氛里。
江珩莫名想起了去年那个闹着要跳楼的人。
也不知道这人最后有没有考上理想的学校，有没有得到父母的认可。
不过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并不在他生活的范围里。
他连自己的成绩都管不好。
上一次的月考，江珩的成绩平平，没有上升，也没有下降，也不知是不是一个好兆头。
只是以他现在的成绩，如果上不去，想和沈淮之考一个地方，便有点困难了，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希望。
这让江珩难得有了一段焦虑的时间。
他不是什么容易陷在这种情绪里的人，只是越临近下一次考试，越发害怕自己没有进步。
虽然人总有个瓶颈期，但这个瓶颈期，江珩还是希望不要太久。
他不想做了那么久的关于未来的预想，一下子直接跌倒在他这里。
这种焦虑的情绪直接导致他好几天没有好好和沈淮之说过话。
两人平时虽然在学校的交流也仅限于问问题、偶尔亲密地说上几句话，但鲜少有这种，连问问题都没有的时候。
晚上回了公寓，江珩和平时一样洗过澡准备开始写作业。
他写作业的时候，沈淮之偶尔会做晚饭，这几天也是如此。
只是今天，他刚从浴室出来，睡衣都还没来得及穿，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沈淮之拉着。
后者细细碎碎地亲吻他的后颈，融雪的味道缓缓包裹着他的全身。
江珩愣了片刻，“班长，您做什么”
沈淮之从他身后搂着人，江珩的腰身又细却又有层薄薄的肌肉，哪怕好好学习，也没有落下锻炼，身材依然和之前一样保持着。
“我易感期到了。”沈淮之声音比平时低了点，带着浓浓的倦意，信息素却肆无忌惮地往外跑。
江珩眨了眨眼，被后颈处传来的痒和aha的信息素搞得有点头脑发昏，声音也有点含糊，“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不早说”
aha易感期像个不定时的炸弹，不仅aha本人难受，周围人也得提防着。
他和沈淮之天天住在一起，却没有发觉。
“今天。”沈淮之确实有点难受，易感期这种东西，大概是最能折磨aha的，尤其是在易感期期间，他们对oga的占有欲会被无限放大，“你今天，一天没理我。”
他说着，有点委屈，偏偏手上动作倒是没带停的。
江珩单手撑在墙上，有点难耐地哼了两声，“你他妈别在这儿乱搞。”
他也知道aha易感期多难受，只有和oga待在一起才能缓解，所以也没准备阻止沈淮之做些什么。
只是被沈淮之这么一说，他才有点想起，自己这两天似乎是真的冷落了自己的aha。
听说，aha如果情绪起伏过大，也会导致易感期来临。
过度纵容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陈星池都不怎么敢离他太近。
“不是，江珩，你身上班长的信息素味道太重了你就不准备喷点阻隔剂我靠近你就不舒服。”
沈淮之的信息素级别高，他留在江珩身上的信息素太多了，对别人也有点影响。
陈星池一说，江珩就有点脸黑，又不是他不想。
aha易感期实在是有点蛮不讲理，早上出门的时候，还不让他喷阻隔剂，不然就搁那儿使劲闹。
江珩掀了掀眼皮，“我去厕所补一下。”
他说完，顿了顿，又凑近陈星池动了动鼻尖。
陈星池被他这动作搞得一愣，下意识回头，正好看见班长站在教室后面，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
“我去你别害我啊”陈星池吓得连忙跑了。
江珩没怎么在意他的反应，倒是摸了摸鼻子。
还是闻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
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只是他去补阻隔剂，沈淮之也跟着他一起。
江珩忍了忍，“班长，您要不请个假以前易感期，您不都是请假的”
沈淮之脚步果然顿了下来，似乎是思考了一下，“那要不你也请个假”
江珩“”
江珩笑了声，边嘲讽着“那你想想吧。”
他顿了顿，等柠檬味阻隔剂掩盖了其他味道，才又拉着沈淮之的衣领，安抚性地亲了亲他的唇，“明天期中考试。”
“你今天，再忍忍。”
江珩可不想期中考试爬不起来，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自己这几天还在为成绩而发愁。
沈淮之没料到今天江珩这么好说话。
稍微愣了一下，唇边带了点笑，“那我，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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