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寻声看去,她心心念念的人正立于她不远处,一袭领口镶绣着云纹滚边的雪色衣袍,发笼玉冠,端得风度翩翩,俊雅非凡。
白玉心狠狠一跳,仿佛有一头小鹿朝她心口乱撞,她立刻从陌生男子的怀中挣脱出来,含情脉脉地望向沈墨,浅笑道:“大人,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好巧啊。”
“是啊,白玉与友人一同前来游玩?”沈墨视线扫向一旁的男子,疏朗的眉目间笑意依旧,并无捻酸之色。
白玉却急忙作解释:“奴家是一人来的,只不过方才人群拥挤,不小心撞了这位公子,险些摔倒,又被这位公子扶住,才免了出丑。”
“可伤着?”沈墨温声道,语露关心。
白玉不觉款步上前离他稍近,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柔气息,这是最舒服的距离,再靠近一点,恐会心跳加速,所以白玉没再往前,颇带着试探性地问:“奴家无碍,多谢大人关心。大人也是独自一人前来游玩?亦或是佳人作伴?”
沈墨目光专注于她身上,笑容浅浅,“自是独自一人。”
“大人不觉寂寞么?”白玉莞尔一笑,笑中微露揶揄。
白玉旁若无人地与沈墨打情骂俏,被她凉在一旁的公子有些尴尬,却又不好插嘴,幸在此时,听得“公子!”一声,一丫鬟不知从哪旮旯里突然冒出来,直接挡在沈墨面前,阻断了白玉的热切目光,白玉眸凝寒光,射向那丫鬟,那丫鬟呆憨,恍若未知,只心一心在她家公子身上:
“公子啊,奴婢可算找到你了,老爷他在亭子里正等着您过去呢。”
公子尴尬地咳嗽了下,对着那丫鬟道:“知道了。”又转身向白玉礼貌的作了一揖,“姑娘,在下还有事先走了,希望有缘能够再见。”
“公子慢走。”白玉笑盈盈道,虽叫他慢走,语气却迫不及待赶人似的。
公子心中失落,郁闷地睇了沈墨一眼,随着侍儿离去。
目送那公子消失后,白玉回眸望向沈墨:“大人,您还没回答奴家,这几日你不寂寞吗?”白玉神色间不觉带了抹嗔意,若不是此番偶遇,他准备何时来找她?如果她不主动,他是否一辈子都不找她?
沈墨将方才经风吹到他脚下的绣帕捡起,递到白玉面前,唇角一弯,眸中映射着月华般的温润光泽,“你的绣帕吧?”
白玉不满意他转开话题,面露埋怨,伸出一只嫩葱纤手从他手中接过绣帕儿,指尖相碰,沈墨忽然握住她的纤纤玉指。
在白玉的错愕下,他倾身上前,附耳低语:“我如果说寂寞,今夜你会陪我么?”手温柔抚摩着她的手,他眸光沉沉似这撩人夜色。
白玉心头的怨气顷刻间烟消云散,面颊晕红,羞答答的缩回了手,绞着绣帕儿,吴侬软语:“那大人现在是准备回府?还是打算随处逛逛?”默认了他的请求。
“前方有座燕子楼,视野广阔,可以将京都夜景尽收眼底,又甚是清静,白玉可愿陪我同去?”沈墨伸手做出邀请。
白玉将柔荑搭在他温润的手掌中,嫣然一笑,樱唇微绽:“好。”
月色迷离,路旁花影寂寞无伴。
“大人,奴家走得有点累了,前面的池边似有块太湖石,不如我们去休息一下吧?”白玉故意挨着他。
沈墨顺势轻轻搂住她细腰,柔声道:“好。白玉纤纤弱质,是我未考虑周全,让你走了如此长的路。”
白玉将半个身子都柔弱无骨地偎进了他怀中。软腻着道:“哪里,都怪奴家体弱,这么点路程也受不住,也亏得大人您体贴奴家。”
沈墨唇微扬,在这旖旎的春夜中,显出几分若有似无的暧昧来,若此刻还不明白她的心思,他倒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了。
两人来到太湖石旁,沈墨扶着她坐下。
白玉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勾住他的颈项将他一拉,沈墨顺势将人压在了那平坦光滑的太湖石上。
薄纱下的酥'胸一起一伏,透着隐隐的诱惑,白玉娇喘微微:“大人……”
“嗯?”沈墨扬眉回应,他的呼吸平稳,并不曾紊乱,映着月色,那染着笑意的眼眸,如春水般柔和。
不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他似乎都是如此从容自若。
白玉心颇有不甘,美眸褪下羞涩,换上柔情媚态。
太湖石畔生长几棵桃花,一根细枝似不堪那一簇簇桃花的压迫,折下了腰。白玉伸手柔荑折下它,于胸前把玩,染着艳红蔻丹的纤指拈着桃花,却故意滑过他紧致结实的胸膛,眼波斜溜,微笑道: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奴家觉得这句诗是十分有道理的。”
嫩语娇声在他耳边厮磨,心口好似被羽毛抚过竟有种微痒的感觉,沈墨眸色一沉,修长的手试探着抚向她的纤细楚腰,尽管隔着薄纱,也能感受到那令人血脉偾张的滑软肌肤。
沈墨喉间逸出低沉沙哑的笑,意有所指:“只怕折坏了这花,如何是好?”
白玉唇微弯,凑近他耳边,细语呢喃道:“这花自然禁不住粗鲁之辈的攀折,若得一雅士,温柔以待,自是折坏不了。”
沈墨之前结交的女子大多端方大雅,有些许清高之气,未有如白玉这般妩媚放浪,敢如此大胆勾引他的。他不是于女色上放纵的人,虽将那些歌舞场中的女子视为红颜知己,却从不涉及情|欲之私,可如今,沈墨却对眼前女子却起了一丝性趣。
春风渐起,桃花纷纷飘落,瞬间撒了两人一身,彼时月光满地,两人仿若身处一片香雪海,令人心驰神荡。
沈墨凝望着她,目光深沉得恰似深情,忽然低低笑道:“白玉,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女人。”有意思到他想与她做那夜未成之事。那夜邀她共度春宵,不过一时兴起,后来没有与她做成,事后倒觉庆幸,未曾对她多加了解,便与她欢好,这不是他一贯行事风格。
白玉没大理解他这句话,只是他的眼神让她心口有些发热,再也顾不得细细揣摩其中的意味,沈墨视线转移到她的唇上,温热的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挲。
她唇若樱桃,红艳欲滴,令人不由想咬上一口,看是不是香甜的口感。
白玉察觉他有亲吻她的意向,闭眼轻启檀口,沈墨止了笑意,眸光一沉,正欲亲吻她,身后忽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两人神色一变,沈墨首先回过神来,神色似有遗憾,他扶起白玉,温柔体贴地为她理了理微乱的薄衫,修长而美的手指划过她的肌肤时,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留恋,然而,他俊美异常的脸却是一派的从容淡定。
白玉眸中飘过一丝幽怨,她倒要看看,是哪个挨千刀的短命鬼坏了她的好事。
“沈兄,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柳文乍看清前方人的面容,心中不由有些激动,而心中那抹淡淡愁绪,不知为何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只沉浸在与他重逢的喜悦中。
“是柳弟啊。”沈墨语气自然且亲切。
柳文笑着正要迎上前,却在看到他身旁娇媚的女子时,笑容滞住,顿住了脚步。
白玉看了眼来人,又看了眼沈墨,他那双含着玉润山辉的墨色眸子此刻正凝视着他人,白玉心里不大痛快,她打量了眼前这斯文秀丽的柳公子,忽然眯了眯美眸,又把他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心中危机感毕现。
“这位公子很是文质彬彬啊,一看便知是与沈郎一路的。”白玉说着刻意挨近沈墨身旁,捏了捏他的袍袖,撒娇似的,腻声道:“既是沈郎的朋友,不知沈郎可否为奴家介绍下?下次相见也好彼此寒暄问候。”
沈墨温存的眸中含着笑意,用仅情人间才有的举动,亲昵搂着她腰身,迎合着她,柔声说道:“白玉这是我前天在酒楼里认识的朋友,柳文。”又看向柳文道:“柳弟,这是白玉。”
柳文微微点头,做出回应。白玉那妩媚轻浮的姿态让他心中有些鄙夷,觉得她不过是以色媚人的那类女子。
“没打扰到沈兄的雅兴吧?”柳文问,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白玉眸闪过一抹思考,她怎么觉得他这话里的语气就那么的不对味呢。
“怎会,我和白玉正打算前往燕子楼玩赏夜景,若是不介意,柳弟可以一同前往。”沈墨笑着提出邀请。
“是啊,柳公子与我们一同去吧。”白玉也笑着劝道。
“也好。”柳文道。
白玉笑容一顿,暗忖这姓柳的怎么连人家说的客套话都不懂,也没有一点眼力价。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处还能做些什么?他非来做这第三者,搅浑别人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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