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一场秋雨过后，哥谭上方出现了罕见的放晴，天空中阴云散去，早已不见丝缕压抑的黑灰色，呈现出久违的属于天的湛蓝。

    悬空的暖阳毫不吝啬给予这座罪恶之城以温暖，竭力使光线散布每寸土地，短暂的驱散旮旯滋生出来的黑暗。

    秋风夹杂着雨后泥土特有的气息潜入车厢在狭小的空间内弥漫，车内乘客寥寥可数，却都闭口沉默着，似乎都在享受此刻难得的宁静。

    金发青年临窗而坐，他似乎累极了来不及褪去身上工作时染上的几滴猩红的白褂，便靠着车窗陷入睡梦，削瘦的胸膛随着清浅的呼吸上下起伏，衣层下一抹金色若隐若现。

    “先生，先生？”

    少女轻手轻脚地靠近抵窗而眠的青年，靴子落地几近无声，在走到座椅外顿了几秒，才继续前进。

    她来到青年身边推了推面前人的手臂，小声呼唤道，“先生？”

    但少女没有得到回应，青年依旧沉睡着，似乎屏蔽了一切对外界的声音毫无反应。

    她抿了下唇，把手中的毛毯小心地盖在青年身上，为了防止毛毯滑落，还将其往上拉了拉直至下颌，又将边角仔细整理一下。

    少女好像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她极快地挑了挑眉，准备抽身离开，在手即将离开毛毯时被人啪的一声紧紧抓住。

    握腕的力道之大使少女吃痛地皱紧眉，她抬眸发现金发青年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微眯的蓝眸里波涛汹涌戾气四溢，似乎下一刻就能暴起伤人。

    这样的神色在哥谭并不少见，可此刻的青年就像是盘曲在哥谭最黑暗地区的毒蛇，冰冷阴鸷的目光宛若嘶嘶作响的蛇信子一寸一寸舔舐猎物的肌肤。

    少女张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她只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注视之下丧失了说话的力气，浑身发软几欲跌倒在地，更何谈反抗逃跑。

    她会被杀死的。

    脑海里突然得到这个认识，少女顿时煞白了一张脸。

    “先生，我很抱歉，我不应该私……”

    她竭力按下心中的恐惧，另一只没被束缚的手悄悄握住口袋里的刀，同时装作无辜的语气开口说话，试图分散金发青年的注意力。

    然而，她在金发青年仿佛看跳梁小丑洞悉一切的恶意眼神下慢慢噤声。

    死寂在空气中扩散，顺着呼吸管道慢慢渗入五胀六腑，一点一点攥紧心脏，带来高度紧张所产生的闷疼。

    车厢内的其他乘客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观看这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的戏码，没有人站出来主持公道，谁会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招惹这个由内而外血腥味十足的金发青年呢？

    这就是哥谭，弱肉强食是它的法律，识时务、安分守己、不做多余的事则是基本常识。

    没有能力的哥谭人就只能遵守哥谭规则在夹缝中求生。

    冷汗浸湿鬓发，少女咬紧舌尖，疼痛能使她更好地控制表情，不让怯弱流露于表，尽管舌尖早已被咬破血腥充斥口腔，尽管她早已从对面蓝色眸子看见自己惨白的脸色。

    “滚。”

    少女听见了金发青年开口第一句话，她来不及收回毛毯，整个人如猫一般敏捷的跳下车，在离开前下意识回头，却发现本应在车窗边的金发青年不见了身影。

    少女摸了摸衣兜里的纯金相盒，笑得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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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双亡留下富可敌国的遗产

    人设绅士温柔男女老少皆通吃

    样貌精致颇有红颜祸水之资

    年轻有为著名外科手术医生

    “a？”

    唐恩盘腿而坐，面前半透明屏幕凭空竖立，她一目十行地看完71寄体的人物设定，总结出以上四条精辟结论，忍不住瞪大眼睛，一字一顿询问道：

    “你不觉得这些设定该死的眼熟吗？”

    父母双亡、家产庞大、长得好看受欢迎，这里请参考DC的蝙蝠侠和漫威的钢铁侠。

    著名的年轻外科手术医生，这里请参考奇异博士。

    “z在塑造人物设定时是以一些超英、超反为蓝本，设定重合并不足为奇。”

    a分神看了眼屏幕，平淡的回答，没有为同为系统的z的敷衍了事感到任何不妥，金属质感的声音显得冷漠无情，而接下来的动作也证实事实就是如此。

    “与其无所事事浪费时间观看现实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的超蝙剪辑。”a关掉视频弹出一页满是文字的界面，对满脸拒绝的少女下达命令，不容拒绝的语气相当霸道独.裁。

    “不如事先好好熟悉解锁的新能力，以防在接下的副本发生意外。”

    “我真的不能说拒绝吗？”被系统毫不留情揭穿现实伤了心的唐恩愁眉苦脸的瘫在沙发，以及其夸张虚弱的语气反问。

    空间呈现片刻安静，系统看着虚弱愁闷的宿主有些犹豫，它纠结着又翻了一遍任务规则，最终下定决心道，“其实，再休息几天也……”

    “阿爸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崽崽，”唐恩突兀地截断系统的妥协，她眨了眨眼，

    “好抛弃我，去带别的崽做任务。”

    a乍然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几秒而后气极，顿时觉得自己的担忧都喂了狗，愤怒使它忘记了将才的沉稳霸道系统人设，跳脚道，

    “唐——恩！你个没良心的，亏得我几天几夜没休息帮你整理副本信息，你竟然这样想我？”

    唐恩托着腮看着恢复平常性子，一怼就会咋咋呼呼的a，唇角又上扬了几个弧度，笑得开心极了，她弯起的眼睛似洒满了阳光。

    她在a回味过来之前率先移开视线，从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找到技能一栏，犹犹豫豫的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半晌，终是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地点开技能板面。

    上帝保佑，她不会得到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

    【固定能力：反派光环，恶魔的耳语，好人有好报、无色之王】

    【反派光环：反派好感+40，正派好感+20】

    （注：若反派身份暴露，正派好感-100并以每天负五持续掉落；若正派怀疑，正派好感以每天负1～5持续掉落）

    【恶魔的耳语：动摇人的道德观念，使其投入反派阵营的怀抱】

    （范围凡是听到声音者，对内心强大、意志坚定者无效）

    【好人有好报：帮助对象好感+10~30】

    【无色之王：可激发臣子自身的异能或增强体质，臣子好感+60】

    【随机能力：战斗技术、斯莱特林、我的画风不对】

    【战斗技术：会三种格斗】

    【斯莱特林：会蛇语、控蛇，副作用拥有蛇的特征】

    【我的画风不对：威压、杀气】

    “系、系统，这真的不是玛丽苏所具备的能力吗？”唐恩忍住被这些技能苏哭的欲望，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甚至胃部都出现了幻肢疼痛。

    她最后真的不会从反派转职玛丽苏吗？

    “……请宿主做好准备，精神体与寄体融合度已完成99%，即将进行连接。”

    “你这次使用的是77号寄体西泽尔的身体，祝好运。”

    作为亲自为自家体验者挑选能力又被嫌弃的a，沉默了半晌，直接跳过问题进行下一步，尽职尽责地发布通知。

    “等等，剩下的1%呢？”成功被转移注意力的唐恩敏锐地抓住语言间的漏洞，抬头凝视上方浮空的淡黄色光球，不自觉地拽拽发梢，她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一次融合难免会有疏漏，没有什么问题，不会影响日常生活。”a干巴巴地为自己的失误解释道，连电子音都染上了紧张的情绪，小声补充，

    “只不过是面部不能在做丰富的表情罢了，记忆体受损，大部分记忆丢失罢了。”

    “！！！”唐恩露出僵硬的要哭不哭的微笑，“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她真的不会因为人设有出入，又有失忆加成，被敏感多疑的大侦探家蝙蝠侠做成表吗。

    “连接成功，重启时间三十秒，请宿主做好准备。”不留唐恩继续说话的时间，a迅速完成连接将人送了出去，一系列复杂操作一气呵成，绝对不超过三秒钟。

    唐恩反应不及便眼前一黑，在进入寄体的瞬间，四周乱七八糟的声音和触感蜂拥而至。

    “23、22、21……”

    远处楼房中的重金属音乐。

    门外婴儿的牙牙学语。

    “16、15、14……”

    清风拂过脸颊。

    身旁灼热的温度和跳动的心脏。

    “6、5、4。”

    腰间若有若无地触碰和即将被人抽出的钱包与布料产生的摩擦。

    “3、2、1。”

    ！！！

    唐恩猛地睁开眼，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身体便已执行命令牢牢抓住那只偷窃的手。

    她眯起眼，睡醒时带来的视线无法对焦障碍领她打量面前的人异常困难。

    她深沉地盯着面前模糊成团的黑影，几秒钟后涣散的视线慢慢重新聚焦。

    少女深棕色卷发披肩，气势柔柔弱弱正乖巧地抬头任她打量，无辜的眸底闪现着狡黠和叛逆。

    就像一只在装无辜的狡猾的小猫咪。

    “如果你在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恐怕这个小姑娘就要拿刀捅你了。”

    唐恩回过神发觉自己进行面部识别的时间有点长，少女在她长久的注视卸下了伪装，露出凶狠警惕性十足的模样。

    这样更像一只炸了毛的小野猫，富有攻击性。

    但，她看起来超凶。

    唐恩忍住蠢蠢欲动的退缩，内心呼唤系统。

    “aaa，你知道去警局的路线吗？距离这里远不远？花费多长时间能到？如果我报警你说警察会不会来？她………”

    “我认为先抑制能力外扩为最优先选择，小姑娘快要被你吓哭了。”a头疼地打断唐恩社交恐惧逃避性话唠，再次提醒。

    少女脸色苍白，像褪尽所有颜色，白得脆弱，而且她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颤抖，刚刚凶狠的已消失不见。

    这是她的能力造成的，唐恩不安的抿了抿唇，凭借着感觉收回能力，她松开手歉意地注视眼前的女孩。

    嗯……其实她们可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而不是这样少女面对她恐惧得恨不得立刻消失。

    这样看起来超级像——她在以大欺小。

    心中的愧疚越发浓重，她张了张嘴，牙齿轻击碰撞，气流摩擦，音节逸出口腔，她说，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