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目标——蝙蝠侠

    “？？？”

    “你、你在重复一遍？”唐恩咽了咽口水。

    “？布鲁斯·韦恩半年后回归哥谭。”系统被唐恩紧张兮兮的状态搞得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又重复了一遍。

    唐恩瞳孔骤缩，海蓝色平面在灯光下波光粼粼，折射出不可置信的色彩，在得到否定的回复后，她崩溃地捂住脑袋，并没有为不用担心会被蝙蝠侠做成表感到舒心，反而整个人都失魂了般神色恍惚起来。

    “这太疯狂了。”她眼底含着苦恼，烦躁地揉乱了一头金毛，又重复了一遍，“这太疯狂了。”

    喜欢DC的人都知道蝙蝠侠于哥谭是怎样的存在，她真难以想象缺了恐惧化身的蝙蝠侠的哥谭会是何等污浊混乱。

    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下午被a撺掇着延迟回家时间去考察哥谭地形，被一路发生的一切糊了满脸恶意，当街抢劫，幽暗小巷中的惨叫，商店里的木仓鸣，过路人的见怪不怪，被害人的麻木。

    这就是没有蝙蝠侠的哥谭，完全属于犯罪们的饕餮狂宴，恐怕没有什么是比现在这种情况更糟糕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沙漠里迷路缺水的旅人，头顶是炎炎烈阳照的人头脑眩晕，喉间被炙热灼烧，异常干渴，她舔了舔唇，声音沙哑艰涩的问道，

    “a，打开任务界面，不不，不要打开，统计许愿人数，区别分类。”

    a的速度很快，短短几秒钟就已经做好了愿望分类图表，却迟迟没有报出结果，分类规划后一组组数据简单明了，只是张张嘴照读，可它就开不了口，直到唐恩开口催促。

    它非常确信她的心情在听完之后会坏的不能更坏。

    “许愿人数共三千七百九十一，复仇类愿望19%，求助类愿望21%，生活类愿望24%，其他36%。”

    “哥谭人口？”

    “……哥谭人口总数四十九万。”

    “………” 判、判断失误。

    本以为少了蝙蝠侠的哥谭会有很多不满足于现状想要改变却无能无力只能寄托于许愿的人，然而，实际上的哥谭比她想象中的要平静安逸的多，安逸得让人悲伤。

    她要想解锁技能就必须靠帮助他人获得感激值，这也是为什么她一个一心向恶的反派（预备）为什么会有做好人好事的任务了。

    然而，就算帮助了人也不一定能得到相应的报酬，有的人根本就不屑于来自他人的援助尽管他内心深处是希望有人伸出手，于是像这种情况她就近乎没有得到感激值，而有的人根本就是视他人帮助为理所当然，心安理得并从不会感激。

    尤其是在哥谭这种沼泽之地，麻木而又心如死灰的哥谭人民真的会对他人的帮助产生感激之情吗？

    还是说，在搜集感激值之前先复燃哥谭人民的希望？

    呜、呜啊啊啊，复燃希望什么的她真的不行做不到，人心真的好复杂，可蝙蝠侠还没有出现，难、难道真的只有苟到布鲁斯回来了吗。

    唐恩又想起蝙蝠侠那对待敌人和自己人基本上皆一视同仁的凶神恶煞的脸，泪水刷刷溢满眼眶。

    她是喜欢蝙蝠侠不错，可她怕他也是真的啊。

    “唐恩？”系统小心翼翼的唤道。

    “没什么，只不过，”唐恩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将眼泪重新憋了回去，她沉默了半晌，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了句，

    “比例惨烈。”

    何止惨烈，简直惨无人寰，惨到她想换副本。

    a听得出短短四个词包含的森森怨气，作为挑选副本世界的人，它感到了一丝尴尬，尬得球都不转圈了安安稳稳地飘着。

    “这是件好事，你看，反过来就是他们都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它咳了一声如是说道。

    唐恩取下旁边墙上挂着的毛巾打湿，对照镜面细细擦拭脖颈上干涸暗色污渍，在水的润湿下渐渐消失，露出本来白皙的皮肤，月牙形状的伤口已经结疤。

    听到a这样说，动作一顿，像是得到了启发从而想到了什么，她快速反驳，“满足？不，不对。”

    她终于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有奇怪感，来自于前后矛盾，如若哥谭真的安逸，怎么还会出现她下午所看见的犯罪事件呢？

    “一个几十万人的普通城市，许愿人数如此的少，我们可以理解为市民对于现在的生活感到幸福满足，安于现状，但是，哥谭这种城市呢？”

    会有多少哥谭人对他们的生活感到幸福满足？就算有那也是极少数人，而且多是富豪。

    之前她只想到哥谭人内心麻木对他人帮助无动于衷，却忘了哥谭许愿人数之所以如此的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a被堵得哑口无言，它的确不能以判定寻常城都是否标准的方式来衡量哥谭，他们从本质上就有泥云之别的差距。

    他们都已经疲惫麻木了，或许很久以前有许多人会祈求神灵、十指相合许愿，可时至至今都无所谓了，都认为哥谭就这样了，奋力挣扎无果后纷纷放弃希望向现实妥协。

    在这里的愿望是奢侈可笑的存在，是穷途末路之人最后一根纤细脆弱的稻草。

    久经不治的哥谭已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它需要药吊着一口气，等待蝙蝠侠的出现拯救它的生命。

    “唐恩，顶掉布鲁斯·韦恩自己做蝙蝠侠这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系统的小心思活络起来，球体表面都为这个提议激动得泛起潮红，它蠢蠢欲动的询问，

    “你说没了蝙蝠侠这个称呼，哥谭市民会在给他起个什么？夜枭？还是夜鸮？”

    “………”不，哪一个都不好，求求你，快放弃让她顶掉布鲁斯·韦恩做蝙蝠侠的危险念头吧。

    唐恩想了想按照系统所说的去做的后果，身体不禁抖了抖，“恕我直言，枭和鸮都有猫头鹰的意思，再则世界意识是不会承认我是它儿子的，绝对。”

    她还想活着走出蝙蝠侠副本。

    怼了系统的无知并无视它的可以威胁世界意识认个儿子的危险发言，想了想补充道，“蝙蝠侠只属于布鲁斯·韦恩，而布鲁斯·韦恩只为蝙蝠侠而存在。”

    言下之意就是，醒醒，别妄想了。

    “可是，我觉得唐恩真的可以顶替掉布鲁斯做蝙蝠侠。”系统仍不死心的劝说。

    “不，我不可以。”

    她清楚的很，不是随随便便是个人就能成为蝙蝠侠，光有能力可不够，还必须要有决心、装备和后援，比如阿福和他的小甜饼，再比如大都会的超人，自认为除了能力系统其他一无所有的她非常有自知之明。

    “与其去做蝙蝠侠，你还不如让我另起炉灶来得简单。”

    “！”

    耳边听着系统突然激动高昂的英雄成名步骤，抑扬顿挫的音调听得唐恩哈切连天，她拍了拍脸振奋一下精神，抬手褪去白大褂扔到一旁，手指灵活的解开白衬衫衣扣，露出布料遮掩下白皙精瘦的胸膛，将鞋子蹬掉甩出浴室门外，脚下冰凉的触感却令她倒吸一口气。

    这可真是挑战人的极限，非常惧冷的唐恩瞬间清醒并打了个哆嗦如此想到。

    她只好先打开花洒，同样冰冷的凉水随着调整逐渐变得温暖，热水在地板汇聚使其表面温度开始上升，直到脚底脱离了冰凉，才继续将才没有完成的事。

    然后就受到了超音波攻击。

    “你刚刚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等等——！！！快住手！！！你在做什么？！”

    a惊慌之下发出的声音高到破音，像是被咸猪手蹂.躏了一样，尖而细，它惊悚地看着眼前令它窒息的一幕，觉得它高冷严厉、稳重沉着、一丝不苟的设定彻底崩塌了。

    金发青年在水雾蒸腾弥漫的空间裸露着上半身，他弯着腰后肩肌折出好看的弧度，下.身黑色的西装裤已经被褪到膝部 ，再晚一步青年就只剩一块布料遮身。

    “………” 她没那么猥琐，也没想要做什么，请收敛点你的惊恐语气，谢谢。

    唐恩一言难尽地提上裤子，心情略微复杂，头一次被人当做变.态感觉真是新奇——个毛线团啊！

    谁稀罕这种新奇待遇！

    “收起你脑中见不得人的想法，我洗个澡还要和你通报一声吗？”愤怒的驳斥不难听出一丝有气无力。

    开门就是地狱级别的哥谭副本，尤其在她还缺失了几段记忆情况下，不但要小心不能崩人设，还要注意提防脑袋短路上来对着她就是突突突几木仓或几刀的精神病。

    一天下来心里路程跌宕起伏，好不容易可以沐浴放松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是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想赶紧洗洗睡了。

    “不，当然不需要，只是你不觉得身为未成年少女看到男性裸体是否不太妥当？” a自知大惊小怪是自己理亏，便放缓嗓音委婉提醒道。

    她一点都不觉得看男性裸体有何不妥，更何况区区一尊肉身还是表皮假象。

    “你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她知道今天肯定不可能来个全身浴了，只好顺着它的意思问道。

    “清理一新。”

    系统的声音刚落下，唐恩就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变得整洁干净，一尘不染，整个人就像灯泡向外散着微光，连带旁边染血的白大褂也变得纯洁无瑕。

    “我不能穿着衣服去睡觉，得换上睡衣吧。”

    “一键换装。”

    “大姨妈呢？”

    “寄体身体机构与常人无异，有心跳、温度、呼吸、血液循环、消化系统，却没有排泄系统和子宫膜剥落现象，仅靠光合作用便可生存。”

    “好吧，你赢了，我认输。”

    唐恩率先结束话题，无语凝噎地戳开人物界面发现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位，半耷拉着眼拖着步伐回到卧室，直挺挺倒在床上，被子一卷沉沉的熟睡过去。

    在此之前，她还不忘记嘱咐a，让它给西泽尔工作所在的自家医院的院长编辑一条短信，就说她辞职不干了。

    就凭脑子里残留的皮毛医术不趁早跑路，早晚会出事，再说，手术什么的她照猫画虎也做不来啊。

    凌晨四点半，万籁俱寂，一切事物都在沉睡之中，此时哥谭内的黑暗都陷入了沉寂，浴室内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铃音在空旷的房间回荡良久，而已陷入梦乡的唐恩对这个电话的到来一无所知，继续安静的沉眠。

    铃声终于在几十秒后不甘的停止震动，灯光寂灭之前，未接来电显示是

    ——爱德华·尼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