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刚入口的茶不过三秒就喷了出来，滚烫的茶水烫得舌尖发疼，茶叶独有的味道在口腔肆虐，他来不及向两人解释，抓起一旁没有喝完的奶昔就是猛灌。
本身就掺了水不够甜的奶昔自然是抵不过原汁原味的茶水，杯子见底，口腔还是苦涩泛滥，他整张脸顿时间都狰狞起来。
戈登将将抬起的手腕见此便不动声色地降低高度放下杯子，同情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真应该让丹尼尔那个傻小子瞧瞧他口中温和宽容的西泽尔医生撕下虚假伪装后的真实面目。”
哈维接过随手擦去溅在衣服上的水渍，龇牙咧嘴满怀恶意道，他再不清楚东方文化，舌尖的疼痛也令他懂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掉、掉马了？
“今后时间充裕，不止他，你们所有人都会知道。”
然后就见两人微变的脸色。
想补救却崩人设的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本来就因为哈维意味不明的话紧张兮兮的唐恩此时嘴唇克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完了，要玩完了，唐恩绝望的哽咽。
“没掉马，去喝茶。”上帝视角的系统冷静提醒。
上唇轻碰茶水表面与灼热的温度一触即离，唐恩眼都不敢抬，垂眸端起茶杯装模作样的抿口茶，遮住了嘴唇不自然的颤抖。
“西泽尔医生你因违法制药，被捕了，现在茶也喝完了，请吧。”
西泽尔褪去温和外表慢悠悠地品茶，悠闲地好似在和好久不见的老友闲谈。
这幅画面看得戈登皱紧了眉，终是站起身不在多谈，扯了扯脸皮假笑道。
任务提示音在戈登语毕时衔接响起。
【叮，请体验者实现戈登警探的愿望，此为强制性任务不可拒绝、消极应对。】
【任务发布者：詹姆斯·戈登】
【任务内容：阻止斯坦·波托斯基】
“……”系统你是魔鬼吗？
视线扫过眼前腰间微鼓的制服，她深切感到了绝望。
跑，跑不了；打，打不过。
“任务发布者身上并没有逮捕令，而且他此时的愿望不是逮捕你，你只需要知道他现在的愿望是什么并实现它。”
向来以冷静平稳的金属音质语速颇快，显得很是焦急，其间隐约夹杂着“滋”的电流声。
a在解说完就立刻沉寂下去，暖黄色光球化作一束光在数据中来回穿梭，一段段代码被扫描检查，整个空间充满严峻的气氛。
啧，它的系统里没有强制性任务这一设置。
唐恩：………
面对系统说了相当于没说的提示，唐恩当真是憋屈而又委屈，她又不是寄生在人家警探先生肚里的蛔虫，也不是伦敦贝克街221B的大侦探福尔摩斯。
被系统单方面切断联系感应的唐恩不知道系统正忙于检查自身，杯中一方镜面映着她低敛着眼睑，满是欲哭无泪的双目，脑内快速翻看技能表，直到她翻看了足足五遍才不得不承认。
这些看起来苏破天际的技能关键时刻一个能用的都没有，且大多是被动技能。
可就算如此，唐恩抿了抿唇坚定了神色，她也不能辜负了a违反任务规则为她透露信息的举动。
愿望不是逮捕她，没有逮捕令却找上了门，那么就是想要从西泽尔这里得到些什么。
是违法制药么？但关外科手术医生西泽尔什么事啊？
唐恩医学一窍不通努力思考着，余光却瞥见戈登的手摸向腰间，心里顿时一咯噔。
“我清楚自己都做了什么，正在做什么，倒是警探先生，恕我直言。”
秉着输人不输阵的理念，唐恩开启了瞎胡扯模式，理直气壮的张嘴就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所以说啊，违法制药跟她清白外科手术医生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在回忆里来回反复翻找也没有找到西泽尔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的唐恩异常苦恼抓狂。
唐恩低头死死盯着手中的茶杯，露出悲伤而又坚强的微笑，人却是不敢乱动视线也不敢乱瞥，生怕不留神与某人眼睛对视，然后就什么都秃噜出来了。
“没有逮捕令却要抓我，你们是想做什么？是想知道什么？”
反、反正她清白无辜，而任务又没有时间限制，玩不起她还耗不起吗，完全忘记不可消极应对的唐恩如此耍无赖。
只要死不承认，说不定苟着苟着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对面沙发上的金发青年在说这些话时自始自终未曾抬起过头，不是心虚不是猜测，而是上位者的从容自信和看穿一切的笃定。
笃定他们没有逮捕令。
戈登长舒了口气重新坐下，不顾身侧哈维明晃晃写着“又是这样”的目光，略带不甘心地扯松领口，递过去一张人物信息表。
变相承认了唐恩的话。
“据里斯女士所说，斯坦·波托斯基在离开韦恩制药公司后，曾在你这里带过很长一段时间。”
他深知他们的小伎俩或许早在开门时第一句话就已暴露，所以西泽尔才会突然露出那样的淡笑，想来先前喝茶期间，这个人就等着他们主动说出目的。
面对计谋手段不在同一级别的人，实话实说或许能自己得到想要的情报。
这场较量他们输了。
“斯坦·波托斯基？是有过这么一个人，他是个天才，不过只待了两个多月就离开了，不知所踪。”
“他在违法制药？”
白纸黑字，斯坦·波托斯基的个人信息被简单粗暴印刷其上，视线随着指甲在纸面上划拉，在看到那标志性的独耳，唐恩随即想到了关于这个人的事件，再联想戈登透露的信息不难猜到，
一个天才误入歧途了。
“多看看电视吧，医生，这方面你和你的制服简直一个模样。”哈维逮着机会就毫不留情地嗤笑对方，白得无知。
“……”她决定开始讨厌这个警察，非常讨厌。
“贫民区出现了大量名为‘毒蛇’的药剂，这种药剂会使服用的人产生无与伦比的充满力量的快感，代价是人体内的钙，最后导致骨骼极其脆弱易碎，窒息而死。”
“而这个斯坦·波托斯基就是此次事件的‘凶手’，他向贫民区的人分发大量毒蛇，再继续下去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戈登好心地为唐恩做出解释，伸手拍了拍搭档的肩膀，决定不在当误时间准备离开。
“我记得斯坦·波托斯基有哥关系很好的导师，哲学教授。”唐恩在人离开最后一刻开口叫住了后面的哈维，在他注视下报了串地名，说出了迄今最有用的信息，
“你们可以去这里运气好或许能找到他。”
或许是担心吊儿郎当的警察记不住地名，唐恩将地址写在纸上，抬头就见哈维一副对败家儿子恨铁不成钢及痛惜的神色，盯着她和她手中的纸。
从古书撕下的纸张泛着历史气息的旧黄，细嗅间隐隐竟还有奇特的香味，黑色笔墨晕染开来，清朗的字迹龙飞凤舞。
好像撕了不得了的东西……
唐恩脸一僵，按下心中不妙的预感，忍住把它再重新粘合的冲动，硬着头皮把纸条交给哈维。
“我认为这种情报你会告诉戈登那个好警察？医生。”哈维看了看纸条，将其揉成团揣入衣兜，夸张的反问。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与他都一样，无所谓是谁，但比起初入哥谭的他，你更合适。”
那宝石蓝的眸子里的认真坚定得不容人质疑，哈维沉默半晌，像是默认了什么无奈地耸了耸肩，就跟随前方呼唤他的戈登离开了。
这就走了？唐恩讶异地眨了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微胖的背影，还以为会有一连串的质问why。
别看她将才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她怕戈登瘫着张严肃一丝不苟的脸来了句，
“Why do you say it now”
她也是刚刚突发奇想做了个实验才得知，任务界面竟然有搜索功能，可根据人名、地名、愿望、愿望强弱搜索，还有定位功能。
而斯坦·波托斯基就有数十个相关结果，如若只是这样她尚不能确定什么，可巧就巧在有两个人的心愿中出现了计划、毒蛇、斯坦，且他们所处位置也相重合。
如此显而易见的结果。
目送两人进入电梯，唐恩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才折返回到房间。
只有一人的客厅显得无比空旷，桌上三盏茶杯呈三角形孤零零地立着，细小的尘埃蜉蝣于这一方狭小天地，太阳独有的暖色透过落地窗将一切打上温暖的色调。
一如那已逝岁月中罕有的宁静午后，小女孩从罅隙窥见的缱绻画面。
咔喳一声发出闭合时齿轮扣紧的声响，唐恩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背倚门扉脊骨死死抵住木板，蓝眸扫视着室内，她脸上的表情像是被父母独自留在家中被被迫直面孤独的孩童，茫然无措。
接下来要做什么？
“咕。”
“………”啊，当然是要吃饭的。
唐恩按住无礼打断她装文艺范悲秋伤春的不争气的肚子，冷漠地走向存放她一口未动的午饭的厨房。
筷子挑起色泽饱满、外形尚可、香气四溢的食物，唐恩心下对自己第一次做饭的结果颇为满意。
可刚入口她就知道了什么叫做黑暗料理，她甚至觉得戈登的到来就是为了阻止她吃饭的预兆。
冷掉的午饭使味觉失去了享受食物的美味，再加上自身糟糕的厨艺，就算是西泽尔大佬堪比五星级饭店的手艺，也挽不回食物入口糟心的口感。
她想念系统爸爸做得饭了。
尽管难以咽下，唐恩还是面不改色地吃下所有的食物，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再说她做的饭也没那么差……吧。
艰难咽下口腔几乎没有嚼碎的食物，某人昧着良心自我安慰。
有了任务界面的先例，唐恩决定将每个技能都尝试一遍，立志开发技能的多功能性，然而真正能让她尝试的只有‘斯莱特林’。
而斯莱特林的施展必先有蛇，而有蛇又不会引起注意的地方只有郊外，而去郊外必先出城，也就是说，在出城过程中她极有可能再次遇见和西泽尔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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