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迦回了学校。
倒不是她努力奋进要做榜样了,而是这一天学校要进行三场主科测试,她不得不来。
上课铃声匆匆响起,监考老师捧着卷子走进来,模样严肃又正经。
向小辉脸色发白,余迦见状,拿笔戳戳他:“你怎么了?”
向小辉一边看着监考老师一边抖着嗓子说:“老天啊,我昨天晚上通宵打了游戏,压根儿没想起来今天还有考试!”
余迦忽然就很尴尬。
昨天晚上,她没像向小辉那样打游戏,而是……
而是跟陈肆在一起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唔……说起陈肆……
余迦往后面的位子瞟了眼,陈肆今天没来。
说是陈家有事叫他回去,他也没跟她解释什么原因,急匆匆地就走了。
她烦躁地按了两下笔,扶额看着发试卷的监考老师。
试卷发到余迦手上时,向小辉迅速拍了下她:“迦姐,那什么,你写完之后答案传我一份!”
余迦点点头。
她看了眼桌上的试卷,上面印着的密密麻麻的字迹,简直让她头都晕得慌。
考试考了两个小时。
余迦考到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候长吁了一口气,又迅速拿起笔解决完了剩下的题目。
这些题对她而言真的不算太难,顶多花费时间多一些。
她有些庆幸。
而向小辉则不同了,在一旁抓耳挠腮,急得耳朵都红了。
余迦将选择题的答案写在纸上,递给了向小辉。
她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接下来依次是语文和英语,余迦文科很好,几乎一路畅通,每道题都很有把握。
她趴在桌上,三场考试已经结束,她游刃有余。
教室里男女进进出出,监考老师忙着收拾卷子,她在这个班级似乎并没有什么朋友。
“余迦!”一声清脆的呼声,余迦偏头看去,徐幼幼大步跑过来,脸上通红一片,满是汗水,“你考的怎么样呀?”
余迦点点头:“还挺好的,你呢?”
“数学题把我做的满头大汗……”徐幼幼抹了把汗,转而笑吟吟的,“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余迦笑了笑:“你要考哪所学校?”
“唔……”徐幼幼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关键的东西似的,脸上的绯红更甚,她仓促捂了把脸,慢吞吞地回答,“我想考淋大……”
倒不是她想考。
是陆止深让她考的。
他说,她的成绩,可以考得上三所大学中最好的淋大,也就是淋海大学。
她便也想这么做了。
不是为别的,只想要陆止深开心。
余迦“嗯”了一声:“加油啊幼幼,你肯定能行。”
徐幼幼抱了她一下,声音很柔:“迦迦,你也加油啊。”
......
陈肆是在余迦回到家的下一秒打电话过来的。
他没回家,似乎在做什么很紧急的事,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几乎让她听不太清。
余迦放下了背包,往沙发里倒:“阿肆,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半夜,迦迦,你先睡。”
大概是声音听不太清的原因,陈肆说的“迦迦”两个字格外温柔,他低哑的嗓音念出两个叠字,温柔得如同一汪春水。
余迦也软了。
她应了一声,像是生怕陈肆看出她的害羞,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余迦窝到沙发里,蜷起脚心,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忽然想给父母打个电话。
竹瑜的声音很快在电话那头响起:“喂…迦迦呀。”
“妈,我今天考试了。”余迦抿着唇笑,眼睛亮闪闪的,“我觉得考的不错。”
竹瑜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我知道,我们迦迦无论做什么事都很棒。”
“爸呢?”
“哎呀,瞧我这破脑子,我忘了跟你说,余氏集团被重新投入资金,已经运转开了。不过现在还是初期,你爸有的忙了。”竹瑜说。
余迦心里小小震惊了一把,不过那晚去陈家老宅吃了顿饭,陈唐海竟然就妥协了。
不过她没跟竹瑜说实情:“好,那妈,你在家里好好的 ,注意身体,我过几天就回去一趟。”
又窸窸窣窣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余迦重新窝到沙发里,掏出背包里的试卷,开始核对答案。
…
曜石三区别墅。
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小姑娘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她对面站着个少年,眉眼清冷,下颌线锋利流畅。
“陈姚。”少年启唇。
少女缓缓抬头看他,忽然泪水就流了满脸:“陈肆……”
少年刚想说点什么,陈姚就嚎啕大哭起来:“陈肆,顾来死了,顾来死了……”
陈肆没动,对于这种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并不心疼和感冒,天知道,一开始陈姚和她母亲楚梅搬到陈家来时是怎么对待他的。
几乎可以说是,虐待。
“所以呢。”陈肆坐到一旁的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在一起,修长手指轻轻叩击桌面。
陈姚沉默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所以什么。
大概是内心突然爆发的委屈,让她看着面前从来没叫过哥哥的这个少年,竟让她的眼泪争先恐后。
他是陈肆,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尽管他并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
两个貌合神离的人罢了。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在此刻面对这个“哥哥”,会这样委屈?
“所以……”陈姚声音透着丝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嘤咛,“所以你可以帮帮我吗?”
陈肆懒懒支着下巴,看着陈姚这张已经哭成泪人儿的脸。
“帮什么。”他开口问道。
“调查凶手,然后……报仇。”陈姚低下了头。
她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太有挑战性,几乎是达不到的高难度,那个凶手能无声无息把顾来杀掉,那就意味着调查他绝对是无比的困难。
报仇?那便更难了。
陈肆发了呆。
他是忽然间想起的。
这个妹妹,曾经也是对他好过的。
大概是那天他发了烧,干什么都软绵绵的,家里人喊他吃饭,他愣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嗓子哑得很。
那时的陈姚才8岁,小小的个子,两条腿软绵绵的跑过来,走到他床边。
他懒得睁开眼,也知道是她。
她没叫他哥,只是说:“你发烧了。”
他“嗯”了声,淡然地笑。
陈姚给他拿了药,花花绿绿的药丸被她放在雪白柔软的掌心里,她另只手端了水,眉眼稚嫩温柔。
她将水放到桌子上,软乎乎的小手托起他的头,将药放到他嘴里。
她所做一切都很细致,属于孩童的善良和温柔似乎要将他融化。
他在心里默默叫了一句:
妹妹。
不够。
这两个字就像是甜美蜜糖,却又像抹糖的□□,他不敢贸然喊她妹妹,因为他怕输。
这两个字已经深深埋在心底,他无数次想叫出来,可自尊不允许。
那天陈姚照顾了他一整天,直到他退了烧,她还端来饭菜给他吃。
他在吃饭,她就在旁边看着。
那天晚上,星空璀璨,摇曳的树叶在月光下泛起粼粼的光,温柔了整个宇宙。
陈肆吃下最后一口饭菜时,他清清楚楚听到,小小的妹妹低声细语,软乎乎喊了声:“哥哥。”
他没有忘记,而她早已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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