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大厅」
「嗯，情况我都了解了。」
蝙蝠侠远距离视频听完了两人的汇报，面不改色。
「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好好休整，调整状态。」
“哔————”
视频结束。
巨大的投影瞬间消失。
......
“哦，我还以为你要问我......”
将自己的衣服变回常服，梅根率先开口，她用手不自在的理理头发，眼睛盯着投影消失的地方没有移开。
“Well,情况我都如实向蝙蝠侠汇报了，你也作证了安布罗斯不是故意的，我们任务完成的很好。”做完汇报的迪克似乎轻松不少，活动了几下因为仰视过久而有些酸痛的脖子。
“至于那个......”他侧身面对梅根，曲指点了点脑袋，“有些东西——是不能随便截取透露的。”
“至少不应该由你来说。”
“隐私？”
“嗯哼，私密、记忆...总之你该多看看这边的常识资料，麻烦，但有用。”迪克点头赞同，他也不想多说，随意的挥挥手作为告别，转身朝传送通道走去，“马上你和超级小子都要去学校了，常识啊法律啊什么的，约着他一起学学吧～”
或许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火花的只有选择性失明的沃利。
他倒是不介意为两人多创造点机会。
传送的白光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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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普通病房」
迪克·格雷森来到了安布罗斯的病房门前。
自从罗斯的情况好转后，就被转到了哥谭医院的普通病房，在学校也是他带话请了病假。
估计这么清闲的无人打扰、不用上课，他心里在偷着乐呢。
“咚咚咚...”
迪克小声地、象征性地敲了几下病房房门，再推开。
“我进来咯？”
洁白的病房里没有开灯，却有微弱的自然光亮可以看清房间内部。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白色的瓷墙，白色的桌椅，白色的病床，白色的病人。
看上去安布罗斯要和这间白色的屋子融为一体。
他头发散乱铺开，似乎还很不满意枕头过于柔软，将它抽出来摁在肚子前，环抱着塞进被窝，脸虚虚贴在上面，整个人侧卧蜷起。
输送营养液的管子被随意的拔掉了，手腕、脸上的绷带散的七七八八，露出长得差不多了的新皮肤。
真是一点也不配合啊。恢复能力强也不是这样折腾的。
呼吸没有声音，但胸背起伏稳定，似乎还睡得比较安稳。
迪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来到他的床头。
一直有人用“精灵”一词来描述白化病人，但其实并不是得了这种病就都长得好看脱俗的。
有些人看到了少数的他们外表那种清新圣洁的美，就向往羡慕，忽略了种种伴随的病症与痛苦。
确实是很好看，迪克盯着安布罗斯浓密优秀的睫毛走神。
像是天使误入凡间。
他那么喜欢阳光，天气好的时候甚至会不自觉的笑出来。
他本应该和他们一样在太阳下生活。
而不是坐在阴影下看着外面发呆。
而不是被灼伤折磨，连直视都不行。
打断他的是突然睁开的紫色眼睛。
悄无声息，把他吓一跳。
“醒了？”
迪克这才记起要将慰问的水果放到了身旁的桌子上。
水果热情的颜色点缀在冰冷的房间里。
安布罗斯惬意的将脸往枕头上蹭蹭，使劲埋了埋。
感谢自己非常会“长”，手上留了不少疤，但脸上的皮肤好的比哪儿都快，现在只剩下些红红的印子。
“嗯哼...”
其实他听到房门外的脚步声就醒了，只是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有些不想动。
他知道迪克来肯定是有话要说的，也记得自己脑袋不清醒时透露了许多信息。
迪克很聪明，他甚至有点点期待他的反应。
也不急着起身，他盯着拉凳子坐下的迪克，调整了一下睡姿。
大不了就跑路呗，还能把他怎么样不成？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就是没人先开口。
“没有什么想靠诉我的吗？”
“为什么不是你问我答？”
“就是说你还是想瞒着我们，像牙膏一样挤一点才说一点。”
开始了，他想。
“Hmmm~精准回答精准解决，省时省力。再说我为什么要全——部——都告诉你（们）？”
他讨厌这样的问话，所以这句话是安布罗斯笑着说的，一副玩笑的样子。
安布罗斯真的很会控制表情，一般人假笑都只会动动嘴部肌肉，但他却知道只有带动挤压眼部，才会使笑容看起来更真实。
也更气人。
这些迪克再清楚不过了。
因为这些“知识点”还是罗斯自己告诉他的。
“我以为我、我们是你的队友。”
他将他的原话奉还。
哦，天呐...安布罗斯简直想翻白眼。
“这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吗？”他不等迪克接话，“那阿忒弥斯有把什么都告诉我们吗？”
“你把这当游戏？！”
迪克选择性忽略掉了其他内容，他现在对「游戏」一词极度敏感，整个人压迫性的前倾，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许多，要不是还记得这是在医院，安布罗斯合理怀疑他就要破音。
。。。
没有想象中的好玩。
安布罗斯缓慢地眨动两下眼睛。
他不是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他甚至想象的是联盟的盘问。
但他就是不喜欢是迪克这样的架势。
他深呼吸几下，觉得嗓子有点哑。
可能太久没喝水了吧，还有些反胃，腹部一阵酸水上涌的感觉。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当然，每个人都有秘密。”
他怀疑躺着会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于是他坐起身，不动声色地清清嗓子调整了一下呼吸。
“那又怎么样呢？”
“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游戏，或许我大脑出现问题我疯了，或许这就是我能力的表现形式。”
“对于我来说，它是辅助、是工具，帮助我进化变强，百利而无一害，对于你们来说...”
安布罗斯右手展示般的托举，像变魔术一样，空无一物的手中闪现出一只铅笔，不等迪克惊讶，他身体猛的前倾。
细长笔尖稳稳地停留在迪克的左眼前方，离插进去只有分毫距离。
安布罗斯清晰地看到他的蓝眼睛瞳孔骤缩颤动。
他慢慢退后，缓缓松开握紧铅笔的手，铅笔掉落的瞬间又消失不见。
它回归成背包里的物品卡牌。
“对于你们来说呢，技能？魔法少女变身？违反物理定律？空间折叠？魔法？...怎么解释都行。”
“只是在我这里统称游戏，而我就是玩家。”
他乖巧地挪到迪克面前，好好学生的模样坐在病床边缘。
“下一个问题？”
迪克被打断，看着眼前完成一系列动作一直保持微笑的安布罗斯，瞬间气又气不起来了。
和他面对“其他人”时一摸一样。
和原来一个人时一摸一样。
似乎又“退化”回到了那个对所有人都笑嘻嘻的状态。
他没有觉得安布罗斯吓着自己了，反而觉得是不是自己吓着安布罗斯了。
又把他吓得缩回去了。
房间里可以听到迪克调整呼吸时的鼻息音。
安布罗斯想：
这种声音代表努力调整、压抑失控。
太明显了。
所以自己喜欢压低隐藏发声。
迪克想：
他永远把背崩得死直。
就好像不发出颤抖的声音、不做出多余的表情，就不算示弱、不会受伤。
像是憋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泄掉，迪克靠倒在椅子上。
“抱歉，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我游戏人生？随心所欲？嗜杀成性？”
安布罗斯两手摁着床边，像是逼问一样强势的将上半身凑近迪克。
“接下来是要把我送进什么黑门监狱、什么阿卡姆精神病院吗？”
“我只是担心你不重视自己的生命，毕竟这不是游戏。”
两个人离得很近，迪克把头一侧，避开即将头槌对头槌的可能。
“我没有怪你，你也别吓唬我......”
明明知道你对这些特别敏感，还总是胡思乱想，就等着别人先动手刺你一下。
他两手一并将整个人搂进怀里。
“我很抱歉。”
冰冰硬硬的，和床边的金属杆温度差不了多少。
他将手掌贴在安布罗斯的后颈上。
“之前还担心你把梅根、把沃利、把我当成是什么任务、什么奇奇怪怪的NPC...”
明明后颈是个致命的地方。
但这个味道实在太熟悉了，这个怀抱实在太温暖了。
少年的手完全贴合，掌心传来的温度迅速蔓延至全身，激得安布罗斯头皮发麻。
像是个巨大的暖宝宝。
比自己缩被窝里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要强得多。
一下子安布罗斯就没精神了。
懒得动，想睡觉。
“人机（指电脑操纵角色行动）都比你们聪明，你们团战还总要我吼。”
他小声抗议，感觉自己还没睡够。
迪克低笑的气音又冒出来了。
“你下巴侧一点，太尖了好疼。”迪克往他脖颈处靠靠，像哄小孩一样轻轻给他按摩，“还有你作业我都给你带过来了。”
......
恶魔的低语。
瞬间清醒。
“带着它们滚出我的vip单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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