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指挥的第十六天

    少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摇, 目光坚定的说“不会让你再进一步”

    浅井家主摇了摇头,抬起了手,“让你还有你们, 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实在太残忍了,不如就让我帮你们看清现实”

    底下小兵交战,头顶可谓是神仙打架。

    一边神话生物层出不穷, 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穷尽一生的想像也不会以为自己能见到这样的场景, 而另一边,以人类之躯硬刚神兽不落下风, 甚至稳压一头, 让没亲眼见过这两人打架的人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即使见过的, 也觉得今天的阵仗比之前还大。那个阴阳师少年的身边已经不只白虎一只神兽了,仿佛天生被这样的存在爱着一样,轻而易举就能召唤别人想都不敢想的神兽。

    “他好像比之前更强了。”

    溯行军诡异的发现了这个事实, 即使拖着被打成重伤的身体, 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长到这种地步吗这得是何等的天赋才能做到这样的事。

    “我怎么会收普通人当徒弟,这可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超夸张的潜力呦”天空飘下来带着十分欠揍的声音。

    自认为了解自己徒弟的师父骄傲的解释。

    溯行军你可闭嘴吧,都快把自己徒弟锤的就剩一口气了,还有脸说当初把徒弟锤个半死又不是我们逼你的

    即使是溯行军内也是一看到浅井家主就容易脸绿。

    他太强了, 心思诡谲, 又过于随性,还不受控制, 任谁也不喜欢面对他的这种无力感, 而且这个人的行事作风总让人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更何况是这么明显的以权谋私。

    依照这种程度的实力, 他要是想掌控溯行军, 早就这么做了,直到现在才夺权,应该为了杀死自己的徒弟。

    不管是哪边对浅井家主的看法是一样的,只是溯行军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现在这种局势他们也离不开浅井家主。

    谁也没想过浅井家主会输,即使是时政也清楚阴阳师少年打不过对方,但现在打不过,不意味着以后打不过,目前制定的策略就是能拖一时算一时。

    然而现实就是以这样令人不可思议又过分惨痛的方式发生了。

    浅井家主死了。

    被自己的徒弟当胸一剑,不管是多厉害的人,也还是人而已,计算能在地府称王称霸,此刻也还是会死。

    少年和浅井家主跪在燃烧着火焰的大鸟身上,肩抵着肩,浅井家主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少年,他的头无力的搭在少年的肩上,因为距离太远,底下的人也看不清浅井家主的表情,只是潜意识里感觉他们的姿势看起来好像很亲密。

    因为太不可思议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战争暂时停了下来。

    是直到火红的大鸟带着两人落到地上,他们才看清了。

    那个人阖着双眼,唇角带笑,好像是欣慰,又好像只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谁也无法知道他那个时候在想什么,他就带着这样让人猜不透的表情死去了。

    只是有人隐隐的意识到了,如果不放水,他就不可能会死,对面的少年甚至连接近他都做不到。

    这个人或许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下去。连执刀人都已经选好,他根本就不像自己表现的那样不在乎对面的少年。以前的时候有那种出师刘必须干掉自己师父的传统,然而他究竟是想培养学生,还是想摧毁那个少年都是两说。

    自那之后,阴阳师少年就像已在那日被抽走了全部的生气,身体在无法逆转的衰败。

    “是诅咒,对像我这样的杀死师父的人的诅咒。”

    他们多想摇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啊少年说不定那个人连死都是算计好的,就是为了在黄泉看你备受折磨啊

    然而少年太过正直,正直到明知道是深渊也要往里跳。

    他们是无法留住一个一心想死的人的,所以到少年彻底陷入永恒的沉睡,也不过过了三天而已。

    尸体在他们眼前化成了灰烬。

    这对师徒就像那样突兀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一样,又突兀的消失了,有关他们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绮丽的梦。

    明明认识的时间不长,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两边同时失去了最高战力,却也无法停止战争了,他们已经投入的太多,一旦失败,就很难再重振旗鼓。

    战火逐渐烧到了普通人的身上。

    既然已经投入了这么多,天平上的筹码是不是再加一点点就能胜利了呢

    “赌徒心态。”

    站立在坐在窗边的人身侧的木之下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满脸疑惑的看过去,发现自家老大站起来,说了一句“时间到了”,就往外走。

    他对着离开的背影欠了欠身,转头看到了摆在茶几上剩下的半壶红茶和一本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大就多了喝茶的习惯。

    他走过去整理茶具,手指碰到了那本书。

    视线扫过书的名字,手顿了一下。

    短暂的头脑风暴之后,木之下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他不得不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为手下的那些人再做一些心里建设。

    虽然看起来没干好事,但其实是为了拯救世界什么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忽悠住的那帮小子。

    琴音泉鸣般奏响,慢悠悠的,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

    坐在月色下抚琴的男人像是没有看见站在一旁警惕的盯着他的人,专心的看着手里的琴,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莫名给人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就是那看起来很病态的感觉,总之看着就不像个正常人。

    听过的故事和这个人脸合在一起,无端让人打了个冷颤。

    确实,效忠于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听着就不像是一个思维逻辑正常的人。

    像这样的人,精神的感染力很强。因为他拥有一套和普世价值观相违背的逻辑,这套逻辑自成一个体系,严丝合缝,一旦顺着他的思维走下去就容易被套进去,被一同拖进那种无法挣脱的可怕的精神世界里。

    大家等了半天,也不见琴师有说话的意思,只好主动上前问“您有什么事吗”

    琴音停下了手。

    他抬起眼睫看向这边。

    所有人都怔愣了一下。

    怎么说呢他的眼睛看起来和他的气质很不一样,正常来说,应该是忧郁脆弱的,但他的眼神却很冷淡。

    谷崎润一郎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身边一直没说话的人,想着大概是两人确实有点像,他们又太熟悉另一个,就下意识的把对另一个人的印象也代入进去了。

    “修失败了吗”

    “没有。”当事人京野言回答道。

    琴师却摇了摇头,“他没能杀死你就意味着他无法战胜你,他输了,修在衰弱。”

    他的态度虽然不至于很好,但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露出任何敌意,或者危险的气息。

    让人完全想不到散布了“复生之血”的消息,引得京野言面临一大堆敌人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他自问自答之后从墙头上轻巧的跳了下来,沉静的站在众人面前,“我承认你的强大,如果你要杀死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谷崎润一郎这也太随便了吧

    他浑身一凛,怎么感觉琴师比他们还急

    太宰治侧了侧身子挡住了京野言的身影,直直的对上琴师,语气轻松的说“不行哦。”

    琴师眼里闪过一抹迷茫,“那要我做什么呢”

    往常他们想的都是要赶在京野言之前把教团的神明杀死,从来没想过,如果这个神明他跳反了之后要怎么办。

    不如说到现在都没什么实感。

    你们神明都这么随便的吗看起来根本就把教团当空气啊喂

    “和神明谈忠诚本来就是很可笑的事。”见识过天无理取闹的程度,太宰治对神明的了解要比其他人更深。

    一边这么说,一边又笑眯眯的看向琴师“现在阿言最强,你的效忠对象就是阿言,所以要好好听话哦。”

    京野言一点都不走心,要不是人设在,傻子才会相信。

    琴师默默的点头。

    “那么,需要你做的事很简单,之前也做过类似的事吧,帮助现在的主人杀死前主之类的,帮助我们杀死修。”

    琴师看向京野言,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颔了颔首,“需要我的时候就呼唤我,随时待命。”

    说完就消失了。

    这种做法也正中京野言下怀,让琴师和修死在彼此手上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回去的路上,大概是看出了大家在处理琴师问题上的迟疑,太宰治开口说“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你们以为为什么教团会这样只是把他们放出来就不管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晦暗滞涩“一切的因果都会推动局面向他们想要的结果发展,即使什么都不做。”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京野言脸上挂着琴师同款迷茫。

    “什么意思”

    “就是只能杀死的意思。”

    修的对面站着费奥多尔,左边是赫尔岑,右边是果戈里。

    果戈里挽了个花手放在胸前行了一礼,眼睛弯成了月牙,“大老远从欧洲赶来,没想到立马就能见到您,真开心啊。”

    被三堂会审的修“这是什么意思”

    “最近是不是有些过于乐不思蜀了呢”费奥多尔露出费力思索的表情。

    “”

    “计划一直都没什么进度,我也很困扰,我们不是同伴,而是同盟,因为有共同的目标而走在一起,在修的心里,这个目标还存在吗”

    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对,费奥多尔手上掌握着足够的情报,他知道修不准备杀死那个人了,如果修回答肯定就是在公开宣告背叛,如果否定,则是欺骗,那就意味着他别有用心。

    修没有回答他,反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们三人能击败我吗”

    赫尔岑虽然脸都白了,但是没有任何退缩的想法,果戈里早就知道他的强大,反而更兴奋了。

    费奥多尔愉快的了“你还没见过我的异能力吧,要不要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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