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又见格林德沃

    辛西娅准备了什么?

    她准备了非法门钥匙、魔药、一些找人的小玩意儿、几把魔杖、几把扫帚、几瓶诅咒改制品、一瓶为防止自己万一回不来而留给阿不思的记忆(留在家里,附字条)。她还去了一趟位于小汉格顿的冈特家的祖宅,从宅子里偷出了复活石戒指,换了一个假冒伪劣的放回原处,然后把那个丑戒指藏起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冈特家老宅,辛西娅有些发懵:现在是什么奇怪的时间点?怎么冈特这里这么荒凉?冈特家的人呢?都不见了?

    来这里太久,上辈子模糊成了旧照片,更何况冈特家边边角角的情况她以前也没仔细了解过。

    但她没管这些事情,现在要关心的是忒修斯那边。

    辛西娅最后盯着鲁比送来的那个诡异的诅咒盒子,一个黑漆漆的二十八面体,表面光亮,什么花纹痕迹也没有,甚至没有诅咒常见的黑魔法味儿。据说是古埃及第十八王朝时遗留的东西,也不知道妖精们从哪儿搞到的。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把它塞到独角兽毛和银子织成的袋子里——这样的材质可以有效地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然后封好口,装进衣服口袋。

    门被敲响了,它本来就没关,阿不思倚靠着书房的门框看她:“要带这个东西去?”

    “带着吧,它挺奇怪的”,辛西娅拍拍口袋,从镜子里看他,一手认真地涂口红,“如果我想狗急跳墙,就请圣徒们给它一个狠的,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阿不思不太理解她的用词:“什么?狗跳墙?你跳墙?你想养狗吗?”

    辛西娅:……世纪鸿沟。

    她最后在镜子里打量自己,阿不思凑过来,弯腰和她一起照镜子。一双蓝眼睛一双绿眼睛,冲着镜子眨动。

    辛西娅:“阿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阿不思摸摸她的头:“问吧。”

    辛西娅张嘴,没出声,然后又合上了。

    阿不思环着她的肩,从镜子里看辛西娅:“怎么了?”

    辛西娅摸摸镜子,里面映着两张脸:“不知道该问什么,也……也不敢问。”

    阿不思手还留在她头发上,一下一下给她缕,语气温和地哄劝:“我有一个冥想盆,带你去看看怎么样?或者我讲给你听?”

    辛西娅摇头,她转身抱住了阿不思,把头埋在他腰腹之间:“不是,我不是担忧你们之间的细节。阿尔,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有点害怕。”

    [我畏惧于你们深重的、难以磨灭的过去。阿不思,那个暑假带给你的东西是难以磨灭的。终于发现的狂放的理想和野心、惊世的智慧的火花,还有人生中巨大的割裂的伤痕,快乐和痛苦之间的落差仿佛山呼海啸,这太深刻了,他给你造成的影响太深刻了,走进坟墓的时候也几乎是你一生中最鲜明的记忆和体验。]

    [我害怕它们,我们之间没有那些东西,我怎么舍得有呢,阿尔?可当我们没有的时候,我怎么能不恐慌呢?]

    [我爱你呀,如何不害怕?]

    辛西娅更紧地抱住了阿不思,额头使劲儿顶着他的胃,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埋进他的腰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阿不思的身体挪动,他在一边安抚辛西娅的头,一边松辛西娅的手,往外理自己的大衣。

    辛西娅声音发闷:“抱一会儿吧,阿尔,我有点儿难受了。”

    阿不思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松开,衣服落下来,遮住了辛西娅的侧脸。门口被这副场景惊呆的迪佩特校长恍了一下,终于被挡住辛西娅脸的黑色大衣叫醒了。阿不思稍微侧头冲她点头示意,迪佩特赶紧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悄无声息地关门,还施了个魔咒不让别人靠近这里。

    阿不思慢慢把垂下的衣服裹到辛西娅身上,紧紧裹着,手放在她背上和脑后,用大拇指摩挲她的后颈,垂头凝视着她。辛西娅长头发束了起来,规规整整的,身影单薄,整个埋在自己肚子上,正为自己的事情而难过。

    “傻姑娘,不怕。”

    [我的傻姑娘。]

    他慢慢蹲下来,跪坐在地毯上,把辛西娅抱到自己怀里,亲她的发心,轻轻拍她的背。

    脉脉无声。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辛西娅正式向迪佩特院长请了假,千恩万谢地感激了代她上课的魔咒课教授和变形课教授,还收到了孩子们真诚的祝福(他们原本以为可以不上课的,现在变得有点沮丧)。阿不福思则扮成了阿不思的样子,偶尔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辛西娅原先还打过自己过去的念头,她可以在那边和纽特他们接头,然后去奥地利,但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突袭和等人上门的含义是不一样的,这可能过于危险,更何况阿不思也坚持过去。

    不过纽特肯定会自己溜过去,忒修斯可是他哥哥。

    当天晚上,辛西娅和阿不思动身前往奥地利,他们一明一暗。

    纽蒙迦德是不可能纽蒙迦德的,现在这个时间上,这座城堡刚落成没多久,它的位置就像霍格沃茨一样被隐蔽了起来,属于格林德沃的大本营。辛西娅就算要去找它也找不到,只能等人把她带进去——这非常危险,最好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辛西娅独自走在奥地利巫师界的街头,一个叫“欧泊巷”的地方,这里并不热闹,辛西娅不知道它是本就如此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这样。宽大的街头拐角处,巨大的、金闪闪的音乐喷泉在空中绽放,细长泛蓝的水流游荡着,偶尔能听见一两句飘来的德语。

    辛西娅在这里站定,手伸到衣服口袋里握住自己的魔杖。

    她等了一会儿,稍微仰了仰头,拔出了魔杖,街上本来就不多的人开始往周围的店铺里跑:伏地蝠来了。它们贴地滑行,飘飘荡荡,像一件件巨大的黑斗篷,冰冷、潮腻、诡异,体验比摄魂怪稍微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辛西娅施了一个守护神咒召唤出自己的银色独角兽。

    右手边的屋顶上传来声音。

    “独角兽,海默”,格林德沃慢吞吞地说,“真令人惊叹,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你以前的守护神也是独角兽吗?”

    辛西娅仰头看见街边二楼楼顶上的格林德沃,白色的头发往上竖着,一双异瞳。

    [这什么杀马特造型?]

    “你怎么活下来的?”辛西娅注意到他正在摸手里那根一节一节的魔杖,它格外长,然后听见格林德沃继续慢吞吞地说,“啊,当然,我早该想到了,独角兽的血,邓布利多和我说过。”

    [很好,阿不思,我记下了。]

    “斯卡曼德呢?忒修斯·斯卡曼德。”辛西娅说了她的第一句话,她注意到街边商店的二楼露出一张女人的脸,非常漂亮。

    格林德沃:“不要着急,我们可以先叙叙旧,邓布利多呢?他来了吗?他让你来见我?”接着他的脑袋轻微地左右晃了晃,做出一副探查的样子。

    辛西娅一个一个问题的回答他,她发现自己早就想这样开展自己的嘴炮技能了:“我着急,没有旧可以叙。”然后她停了一下,扬扬下巴,“阿不思来了,就在你后面呢。”

    格林德沃回头。

    空空如也。

    辛西娅发出一声笑。

    然后格林德沃猛地一下出现在她面前!

    他向辛西娅举起魔杖,杖尖指着她,辛西娅的魔杖也指着格林德沃,她根本没有放下过自己的魔杖,她盯了一眼格林德沃的魔杖,抢在对方开口或发魔咒之前喊:“你觉得它真正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了吗?!”

    格林德沃跃跃欲试的拿魔杖的手停顿了一下,他眯了眯眼:“哦,辛西娅,你还是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虽然平平无奇,但总会出人意料。”

    “而且是在我感兴趣的事情上出人意料。”他赞许地说。

    [对了!]辛西娅想。

    辛西娅:“忒修斯·斯卡曼德。”

    格林德沃那双异瞳盯着她,辛西娅意识到他在试图摄神取念,可惜的是自己还是勤勤恳恳地学习过大脑封闭术的,所以没用,她冲格林德沃眨眨眼。

    格林德沃向上挑了挑魔杖:“我可以把你们一起带走。”

    辛西娅摇头,十分笃定(其实不笃定):“你不只是一个巫师,更是一个政治家,格林德沃,你公然向英国魔法部说要我来,才放忒修斯走,这件事许多人知道。如果你食言,你的追随者还会那么听服于你吗?那些准备理解你理论的人在听到这件事后会不会感到疑惑?人们是否会嘲讽于你?”

    她眨眼睛:“如果我们都留在这里,英国魔法部会让整个欧洲的魔法部都知道这件事的,还有美国的,相信我。”

    辛西娅:“一个政治家,不能光靠恐惧来统治,还有信服。你要变成一个‘政治变色龙’吗?像英国麻瓜界的温斯顿·丘吉|尔那样?”[注1]

    “不要把我和麻瓜放在一起。”伴随着这句话,格林德沃轰飞了那个有漂亮女性的二层商店的一面墙,忒修斯昏迷的身影露出来。

    [你可比不上人家。]辛西娅想。[注1]

    辛西娅旁若无人地一挥魔杖!

    忒修斯猛地飞过来,砸到她身上,辛西娅赶紧托住他,发现这个自己没见过几面的魔法部官员、战争英雄有明显的魔咒伤害的痕迹,脸上也有血迹,十分狼狈。[注2]

    钻心咒。

    他好像有点儿醒了,辛西娅拍拍他的胳膊,扶着他坐到地上,倚靠着喷泉池子。

    “虽然我不喜欢你,格林德沃”,辛西娅轻飘飘地说,魔杖垂了下来,尽管二楼的那个女人在用魔杖指着自己,“但你在承诺上还是值得信任的。”

    [得了吧,结下血誓又丢下了阿不思,信任个头,今天要成为我说谎最多的一天了,真是造孽。]

    辛西娅瞥了一眼昏昏沉沉的忒修斯:“你要在这里听我讲吗?”

    格林德沃挥动了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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