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同屋的花京院说,他来到酒店楼下打算点一杯咖啡,没过几分钟就看到波鲁那雷夫背着行李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怎么叫他都没反应。
“是遭到了替身攻击吗?”阿布德尔有点担心。
“那为什么要带走行李?”乔瑟夫不解。
花京院:“我不知道,他看起来......情绪很激动。”
承太郎看着我。
面前的桌板上摆着一堆不大不小的石子。此时的我面色苍白咬紧下唇,手有些发颤,但还是快速地用注入魔力的指尖给每块空白的石子都画上一个符号。
“淮叶?”他们不理解我在做什么,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额外精力瞒着他们偷偷做这些了。
阿布德尔看起来非常在意我的行为,但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开口。
“双手都是右手的替身,能力是在反射面之间游走,通过攻击人在镜子里的倒影对本体造成伤害。除了镜面之外,玻璃、金属、水面甚至眼睛都可以是他的通路。”我快速说出一连串情报,只觉得自己声音发紧:“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原来如此...但怎么又变成你的疏忽了?淮叶你不要这么紧张。”乔瑟夫试图安抚明显焦躁不安的我。
“我之前在饭店遇到那个替身,以为自己制住他了。是我盲目自信没有及时告诉你们,我......”承太郎扣住我的一边肩膀,我动作一顿,继续在一个又一个的石子上画卢恩符文。
“知道能力就已经帮大忙了。”花京院也安慰我。
内心的悔恨与自责依旧在不断翻腾,一遍遍冲刷着我岌岌可危的冷静心态。我恨不得马上冲到外面,但理智又硬生生把我按在了这里。
如果一个人逞强跑出去,跟现在的波鲁那雷夫又有什么区别?
“他为什么不直接在这里攻击波鲁那雷夫?”我继续提示:“这明显是个陷阱,我认为外面很可能有他的同伙。”
“这种能力如果和别的替身使者配合,会非常难缠!”阿布德尔面色凝重。
乔瑟夫念写出地图后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一块区域,让大家分头搜索。
我也终于把所有石子都画完了。想了想,给自己留了三块。其他的平均分成三小堆,推给承太郎、花京院和乔瑟夫:“没空解释这是什么,总之遇到水面之类的就扔过去一块。”
“还有阿布德尔。”我担忧地看向褐色皮肤的占卜师:“魔术师之红能蒸发水也能熔化玻璃,你是J·凯尔最具威胁的敌人,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先除掉你,请一定小心。”
拜托了,一定要小心。
“雨停了。”承太郎看向窗外:“出发吧。”
......
雨水只是短暂地清洗了空气。很快,人的体味、垃圾的腐臭和动物粪便的味道又占领了整条街道。
街角躺着的流浪汉身上落满苍蝇,蹦蹦车载着数量令人瞠目结舌的货物呼啸而过,瘦小的乞丐坐在墙角发呆。
站在路边无所事事的印度男人们挂着奇异的笑容看我,有如实质的目光黏在我身上。目光所到之处汗毛竖起,这是我作为女性身体本能的反应。
但我没有功夫理会这些,我现在非常,非常烦躁。
几个体毛茂密的男人嬉笑着围上来,用口音浓重的英文问我从哪里来,来玩吗停留多久,没说两句话就开始动手动脚。他们身上浓缩孜然般的体味熏得我发晕,也让我内心的烦躁更上一层楼。
都给爷爬!
我面无表情,一拳把一个正说着“你很白我喜欢白皮肤的亚洲女孩”的男人打飞到墙上,一拳把一个试图摸我手的男人锤到垃圾堆里。接着旋身飞踢,刚才说要让我享受快乐的男人就飞出去撞翻了他剩余的几位同伴。不远处探头探脑跃跃欲试的闲汉们瞬间一哄而散。
虽然打人不好,但还挺解压的。
我吐出一口浊气,面色紧绷地走过苍蝇飞舞的破旧小巷,穿过一个个低矮的遮阳蓬,强化过听力的耳朵里是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为什么还是会变成这样?难道说冥冥中有什么命运的不可抗力吗?波鲁那雷夫,你到底在哪里?
“枪械比刀剑强。哈哈哈,这句名言说得可真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捕捉到了隐隐约约的话语,我目光一凛向那个方向拔腿跑去。跑过最后一个转角后,熟悉的银色扫把头出现在视线里。
看起来两人正处于赛前互放垃圾话的环节,还好还好。我松了一口气脚步不停,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扼住了咽喉。
空气里传来桀桀怪笑:“呵呵呵呵呵...之前就是你这女人坏我好事。不管你上次是怎么发现我的,这次可没那么轻松。”
我艰难地侧过头,原来正好经过了一扇玻璃窗。倒影里的绷带怪人一手牢牢掐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在我脸上摸来摸去。
“仔细一看,你这女人长得很不赖嘛。”他的语气变得下流,好像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看到你和自己的妹妹以同样的方式死去,嘻嘻嘻...不知道波鲁那雷夫会有什么反应,真叫人期待。”
脖子上的指印加深了,喉管里的空气被挤压出去,窒息让我说不出话来。
背对着我的波鲁那雷夫什么都没有发现,正准备与荷尔荷斯开战。而站在他面前的荷尔荷斯手里,已经握住了一个金属质感的东西。
“!”我顾不得与倒吊人角力,手臂上魔术回路亮起,接连将两块石子远远的扔了过去。
倒吊人在我耳边放肆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露出这种表情,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能耐呢,结果就是扔石头?小孩子打架都比你......”
轰!!!
石头上的卢恩符文亮起,在触地的瞬间爆裂开来!一块落在波鲁那雷夫身后的水洼里,破坏了这个反射面。另一块则飞到荷尔荷斯面前,爆炸的火光和扬起的烟尘让正准备开枪的男人慌忙后退,倒在地上。
艺术就是爆炸!
“什......”倒吊人还在震惊的时候,玻璃窗被我击碎了。我离开碎片的反射面范围,扶着墙大口喘气。
波鲁那雷夫被吓了一跳,也终于发现了我:“淮叶?!你怎么在这里——”
我喘匀了气走过去,先抬手给他套个无敌,稍微想了想,又换了一套礼装。
“大家都很担心你。”我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难道看不出来,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让你单独行动吗?”
他的脸色瞬间垮下来,拳头攥得紧紧的:“我一开始就说过吧,加入你们是为了复仇。现在那个杀害我妹妹的人渣出现了,我一刻也不能等!单独行动又怎么了,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兄啊,你这不是白给吗。
我叹了口气,尽管不赞同,但至少现在,我无法对这样子的波鲁那雷夫说出责备的话。
仇恨,仇恨。被仇恨灼烧的日子,是否犹如滚烫的热油灌入胃中那般痛苦?愧疚,悔恨。他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烈焰,但他的样子看起来又如此的悲伤。
“你仇人的替身能力不是镜中世界,而是在反射面之间移动。”我从他身边经过,走向正从地上爬起来的荷尔荷斯:“去做你要做的事吧。这个玩儿枪的,我来解决。”
......荷尔荷斯灰头土脸的站了起来,半截眉毛已经被燎焦了。他并没有生气,甚至还朝我脱帽致意。
“你好,美丽的小姐,你的出场真是富有冲击力呢。”
“得了吧。”我说:“说得好像你不知道我一样。”
“哈哈哈,真是位脾气直爽的小姐。”他挑挑眉毛:“就算是敌人,对女士开枪也不是我的风格啊......”
“Gandr.”少来,爷不吃你这套。
荷尔荷斯的表情凝固在一个wink里,看起来有些滑稽。波鲁那雷夫看到他被定住后,就放下心开始仔细搜查附近所有的反射面。
刚才爆炸的动静很大,很快队友们都向这里接近了。
啊,阿布德尔来了!这下放心多了,我朝他挥挥手。
“嘶......真是的,J·凯尔老爷真会使唤人。”
“!!!”我悚然回头。荷尔荷斯身上多了一道流血的伤口,名为皇帝(Emperor)的枪型替身已经随着抱怨声出现在他手上。
倒吊人在他那里!居然通过刺伤的方式解除了Gandr?!
“杀了波鲁那雷夫不就好了,非说什么这位小姐的威胁最大,真是的,朝女士开枪我晚上会睡不着的啊!”
砰!
我甚至大脑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本能地向后倒去,全身的魔术回路发烫,用几乎不可能存在的速度给自己换上一套蓝白色调的礼装,身上闪过代表礼装技能的光芒。
像是时间被无限放慢,我看到了不远处刚抵达的承太郎,惊怒的表情。
......
我再度睁眼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但在队友们的暴怒输出下,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四周一片狼藉,荷尔荷斯鼻青脸肿倒在不远处。火焰熊熊燃烧,破坏了一切可能的反射面。
“唯有一件事我不能交给地狱的狱卒去做,那就是——万剑穿心之刑!!!”
太好了,看来是逮到仇人了呢。
那边我的队友们都正关注着复仇之战,在地上装死的荷尔荷斯大气不敢出,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正要溜走。
“Ansuz”
手头最后一块刻着符文的小石子打到他的背上,爆炸声响起之前,荷尔荷斯脸上露出了难以描述的惊骇表情。
傻了吧,爷有战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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