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雾之镇

    万幸,在进入巴基斯坦到达一个城镇后,乔瑟夫发动钞能力,又搞到了一辆足够大的车。

    ......至于在此之前的路途是怎么过来的,我拒绝回答。

    “雾怎么这么浓...喂阿布德尔,开车没问题吧?”波波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遗憾告别驾驶位,由阿布德尔接手方向盘,现在他只能坐在副驾百无聊赖地抖脚。

    “我会放慢速度小心点开的。”阿布德尔一如既往是个靠谱的成年人。

    真令人安心。

    雾气是一种很能营造悬疑片氛围的东西,湿润,浓厚,静谧。能见度极低的状态下,再平常的风景都变得神秘,而你永远也想不到浓雾之中会隐藏着什么东西。

    风声、鸟鸣等周边可能发出的环境音被吸收得干干净净,我们几个人乘坐的越野车成了浓雾中唯一的声音来源,被厚重而诡异的寂静包裹着前进。

    车窗为了透气而敞开着,湿凉的雾气飘进车内,抚摸我的后脖颈。那感觉就像一个不怀好意的暗杀者出现在目标的背后,以志在必得的作弄心态吹了一口气,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面无表情关上车窗。

    害搁这跟我渲染氛围呢?别急,马上就来搞你嗷。

    “还不到三点啊......”乔瑟夫看了眼表:“碰上这种天气也没办法,今天就先在那座小镇住下吧。”

    阿布德尔谨慎地在临崖的山路上行驶,花京院在后排闭目养神。而波波则开始期待小镇里有没有好点的旅馆,带干净厕所的那种。

    坐我前座的承太郎突然猛地转向外面,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一条狗的尸体被穿刺着悬在半空。

    这幅稍显诡异的图景很快就从车窗外滑过去了。面对乔瑟夫的发问,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

    我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窗外的白雾。

    驶入这个浓雾弥漫的阴森小镇后,那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越发强烈了。手臂上的汗毛因为身体本能的反应而竖起,我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在下车前翻出哈桑的万能布当作斗篷披着,遮住大部分的身体。

    “觉得冷吗?”一小团火焰从阿布德尔的指尖悠悠飘过来,我连忙表达了感谢。

    “这个镇子里确实有点冷啊......是地势太低的关系吗?”波鲁那雷夫反复搓着自己暴露在外的手臂,阿布德尔于是给他也发了朵小火苗。

    “我倒没什么感觉,可能是你们俩穿得太少了吧。”穿学生制服的花京院如此说道。

    我从斗篷里伸出手,那一小团火就自动飘到手上,将掌心烘得暖暖的。

    我托着这团小小的热源,围绕着它的雾气仿佛被灼烧了一般退避着。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火焰周围出现了一层很薄,但非常清晰的真空带。

    承太郎看着我手心的火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感受到这边的视线,那双宝石一样透彻的蓝绿色眼睛对上我的目光。随即,我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大叔怎么回事啊!也不至于一言不合就关店吧。”向小餐馆老板问路却碰了一鼻子灰的乔瑟夫回来了。

    波波把阿布德尔给他的小火苗在两手间推来推去地玩:“是不是你发音太烂人家没听懂啊?”

    “去问问那个人吧。”阿布德尔走向低着头坐在长椅上的男人。

    ......很快,那具尸体滑落在地,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朝着天空,让所有人都看清了他凄惨而诡异的死状。

    被揭开的衣服下露出布满圆形孔洞的残破身躯,所有的伤口边缘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血迹,这甚至让尸体呈现一种奇异的整洁感。

    无辜的死者倒在大路中央,几个异乡人围着他露出凝重的表情。而小镇上的居民们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带着木然而呆滞的神情从旁边走过,仿佛一个个穿梭在浓雾里的游魂。

    “这镇上的人怎么回事......”花京院喃喃道。

    承太郎提醒大家:“这座小镇不对劲。小心,照这么看来,周围很有可能藏着新的替身使者。”

    阴森沉重的氛围压在每一个人的头顶。我悄悄挪到乔瑟夫身边,捏住他的小臂。

    乔瑟夫以为我是在害怕,他自己估计心里也挺麻,带着我就要跑:“走吧!大家快上车离开这个小镇......咦?”

    “乔瑟夫先生,怎么了?”阿布德尔问。

    “Oh no...刚才那里明明停着一辆车,怎么又变成铁栅栏了?”

    我将手收回身侧,紫色的阿特拉斯院制服被斗篷遮盖得严严实实:“是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吗?”

    承太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笃。笃。笃。

    木杖点地的声音由远而近,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婆婆慢慢地从浓雾里走了出来。我的目光掠过她缠着绷带的左手,和队友们一起向她颔首致意。

    恩雅婆婆抬起头,用那因为没有牙齿而显得格外干瘪的嘴,咧开一个和善的笑。

    “各位是旅行者吧?雾这么大行路太危险了,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来我家的旅馆住一晚呢?可以算你们便宜点哦。”不得不说演技还行,这几句话说出来完全是一个慈祥心善的老奶奶形象。

    “总算遇到一个正常人了!”波波感慨。

    ......

    “来吧,乔瑟夫先生,这就是我家的旅馆。别看它小,这可是我引以为傲的好旅馆哩!”恩雅婆婆努力地笑着,额头和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不少。

    “等一下,老奶奶。”承太郎的语气冷静而戒备:“你为什么知道乔斯达的名字?”

    我把自己包在哈桑布里,全程安静如鸡地旁观恩雅婆婆冒着冷汗强行解释名字的事,看她努力压抑内心的愤恨和波鲁那雷夫“相谈甚欢”。

    你看她笑得多开心啊,那皱巴巴的脸都有些狰狞了呢。

    我跟在大家后面,最后一个踏进了旅馆。

    承太郎签好名,把旅客登记手册推给我,我怀着期待的心情,如愿以偿看到了“空条Q太郎”的珍贵签名。

    嗷!泰可爱了!!

    咦?下面怎么还有一个名字,猫...猫虎君?

    这是帮我也签了个假名的意思?我转头,发现承太郎正偏过头看着我,目光交接后他马上压了压帽檐,离开了登记的柜台。

    恩雅婆婆没有注意我们的小互动,我拿着笔装模作样在纸页上方划拉几下,合上手册亲切礼貌地交还给她,亲切礼貌地离开柜台,亲切礼貌地抬手捂住了鼻子。

    “怎么了?有什么不好的味道吗?”

    “我预感我会流鼻血。”我瓮声瓮气地说。

    “?”

    ——我并没有急着去房间,而是跟着恩雅婆婆走到大堂隔壁:“婆婆,旅馆里有热水吗?这里好冷啊,我想喝点热的。”

    “啊,啊,我现在去给你烧。”

    “那就算啦,您一只手还受着伤,万一不小心又被烫伤怎么办。”我一脸的尊老爱幼。

    “谢谢,让你担心了。”她脸上的笑容越发勉强。

    我自然而然地展开闲聊:“说起来,婆婆是一个人在打理这件旅馆吗?您的家人呢?比如,儿子之类的。”

    “没...没事,我已经习惯一个人过了。”她干涩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握着拐杖的手青筋凸起。

    我心里冷笑,话语间却更加温柔同情:“真不容易啊,儿子在的话会轻松很多吧?如果还有孙辈的孩子们在,那这里该有多热闹啊。”

    年迈佝偻的身躯颤抖起来,我直立着俯视这个老太婆,能看到挂在腮边的肉因为用力而抖动。

    在她进一步动作之前,爽朗的招呼声响起:“你也在这里啊huai......”

    “是波鲁那雷夫啊!我在陪婆婆聊天呢。”我在波波喊出名字之前出声打断,装作亲热地搭住老太婆的肩膀:“你也是下来喝茶的吗?”

    “啊这倒不是,我想上厕所来着。老奶奶,请问这里的公用厕所在哪?”

    从窗缝里流进来的雾气愤愤地缠住我和波波的脖子。恩雅婆婆身体僵硬,脸上冒出冷汗,在他产生疑惑之前,用干巴巴的声音指路:“厕所在那扇小门后面。”

    “谢啦,待会我也来陪你们聊天吧~”波波走过去,脖子上缠绕的雾被他的动作打散。

    小门合上的瞬间,我搭在恩雅婆婆肩上的手迅速收回。寒光一闪,她手中的剪刀一时没收住,扎在了自己肩膀上。

    “哎呀哎呀,怎么这么粗心呢。”我没有感情地棒读:“儿子不在,受伤了都没人帮您包扎啊,真可怜。”

    “南淮叶!”矮小的老妪暴跳如雷,一下扑到我身上:“你居然还有脸提我儿子!正是你和波鲁那雷夫联手杀害了他!”

    愤怒的恩雅婆婆力量大爆发,我两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剪刀戳向我的眼睛,一边明知故问:“您儿子是哪位?”

    她暴怒地咆哮,唾沫星子四处乱喷:“我是J·凯尔的母亲!我可爱的儿子纯真又诚实,一定是你这女人哄骗了他!你和波鲁那雷夫一起用卑鄙的手段,让他那么痛苦地死去!!我要杀了你们两个,再去杀承太郎他们!!!”

    剪刀的尖端停滞在眼球前方三厘米左右的地方,上面恩雅婆婆的血凝聚出一滴,落到我脸上。

    因为离得太近反而虚焦看不清了,我的目光绕过那一片金属色,直直投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开始自由发挥搞她心态:“J·凯尔啊,他还没告诉您我的替身可以让别人代替我去死吧?当时我差点被荷尔荷斯打死,偷了点他的生命能量才活了下来呢~”

    J·凯尔不知道凌/辱伤害了多少像波波妹妹一样的女孩子,恩雅婆婆性格阴暗肆意操纵尸体,打扰死者的安宁。对这两母子我毫无怜悯,怎么让他们难受怎么来。

    果然,恩雅婆婆瞬间目眦欲裂,表情扭曲而癫狂:“我就说乔斯达那群废物怎么能伤到我儿子,果然是你搞鬼!我杀了你——!!!”

    她的力气又变大了不少,我沉默地和她角力。波鲁那雷夫的惊呼隔着墙传来,房间里的雾不知何时变得很浓,雾中有一些黑影沉默地围了过来。

    我的小腿肚有些发抖,但还是努力克制住想要躲避的本能,左手松开恩雅婆婆握着剪刀的右手,格挡住左边一个尸生人的攻势。老太婆发出失控的怪笑,剪刀用力往下一刺——

    尖头在离眼球极近的地方停滞了,我的心脏跳得飞快,脸上却对她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

    “怎......”我正打算给她肚子上来一拳,一道紫色的拳影却比我更快,恩雅婆婆只来得及发出半个音,就在我眼前带着震惊的表情飞了出去。和我左手对抗的尸生人力道一忪,下一秒就摔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我跌坐在地上,身上一层极淡极薄的金色虚影无声碎裂。

    温热的大手把我拉起来,承太郎的声音带着怒意:“果然,你就是来追杀我们的替身使者。老太婆,这奇怪的雾就是你的替身吗?”

    见到他来了,我全身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来,背上后知后觉传来一阵酥麻,双腿也有些脱力站不稳,踉跄了一下。

    承太郎啧一声,左手臂环住我的腰让我靠在他身上。我半倚在他怀里小声提醒:“身上千万不要有伤口。”

    恩雅婆婆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沙哑粗粝的声音已经变得疯狂:“本想一个个解决的,既然你们一起来了,就一起死吧!迪奥大人,我的替身正义(Justice)必将带来胜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雾里显现出骷髅头形状的替身,尸生人们发疯了一样涌上来。承太郎护住我,白金之星在我们周围不停欧拉欧拉,手持利器的丧尸们完全无法靠近。

    在视线的死角,一个浑身是洞的小孩悄悄扒住承太郎的小腿,伸出尖利的舌头想要刺伤他。就在即将得手的那一刻,突刺的轨迹却仿佛打了滑似的一歪,擦着他的裤子过去了。承太郎用嫌弃的表情一踢腿,把小孩甩了出去。

    “可恶的南淮叶,你做了什么!你等着,我要把你的脊柱打断,把你的内脏都扯出来!!”

    “真是个令人作呕的老太婆。”承太郎黑着脸。白金之星狠狠打在骷髅头上,却无法伤害它分毫。

    恩雅婆婆又桀桀怪笑起来,浓雾里源源不断的冒出尸生人,永无止境地围着我们。

    我靠着承太郎的胸膛,偏过头抬着脸跟他说话:“Q太郎,我给老婆婆送了个小礼物,你要不要看看?”

    承太郎低头看我,帽檐的阴影里他的眼睛依旧明亮而澄净。

    “好。”他说。

    我从他怀里伸出右手,拇指食指比了个木仓的手势指向房间另一头的老妪,自己给自己配了个音:“Bang。”

    BOOM!!

    恩雅婆婆的背后突然出现爆炸的火光!她还没来得及把狂笑的表情调整为震惊,就被冲击波震得向前趴倒,昏迷过去。

    刚才我手搭在她肩上可不是要给她按摩,而是趁机塞了几块小小的符文石在她的围巾和衣领里,当遥控炸/弹用。在斗篷的掩盖下我还偷偷换装给波波和承太郎都上了回避状态。

    不过这一切她是不会知道了。

    房间里的尸生人失去了雾做的牵引绳,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我恢复了点力气,自己走到小沙发那边坐下。

    “通过没有实体的雾气来操纵别人,真是可怕的替身能力。”承太郎的大拇指用力揩去我脸上那滴血迹:“如果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又打算一个人逞强?”

    我现在是彻底放松了:“说什么呢,你不是早就发现了嘛。要不要为我们的默契击个掌呀,Q太郎同学?”

    承太郎还没说话,房间一侧的小门被砰的推开:“淮叶你没事吧!突然冒出来好多长得很恶心的怪人把我堵在那边,怎么打都打不完,我还差点被他们伤到了...啊承太郎你也来啦!你们这是已经解决了?”

    我转向惊魂未定的法国甜心:“波鲁那雷夫,你没有发现你总在厕所里倒霉吗?我真诚建议你下次要上厕所的时候和阿布德尔手拉手一起去。”

    波:“诶,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不过为什么是和阿布德尔?”

    承太郎闭了闭眼:“呀嘞呀嘞da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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