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的三月, 正是各家各户携子女出门踏青的好日子,可是原主这一两年却很少再出去,因为每次出去旁边不是比自己年龄小的待嫁小姐, 就是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已婚妇人。
她这身份即融不进待嫁女的圈子, 也去不了已婚女的扎堆。
不尴不尬的呆了几次后, 就再也不去了。
只是现在换了许一芯,那是不可能乖乖呆家里的,本就没几个交际圈, 再不出门那真的是要凉凉了。
“今儿你表妹最后一次领头组了这么个女儿会,你可千万别跟她致气, 若会上有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回来于娘说, 娘去找她父母理论去。”许母细细的嘱咐, 又亲自帮女儿理了理衣裳。
“娘,你别担心, 她们翻来覆去也就那些个话儿, 现在咋们家要招上门女婿, 我早点成亲迟点成亲根本没差,说不定她们心里还羡慕我懵当家作主呢。”许一芯说的调皮, 许母也被逗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你凭, 这赘婿人选连个影子都没找着, 你这边倒乐呵上了,到时给你招个歪瓜裂枣,看你去哪里哭去。”许母嗔了她一眼, 然后唤过几个丫鬟又细细嘱咐了一些。
许一芯今天要去的这个表妹其实算不上正经亲戚表妹,其母是许母的一个远方姐妹,只因这个姐妹嫁给了一个富商, 落户在京城,两家才有了来往,为着称呼方便也就表姐妹的称呼了起来。
这位表妹姓贾名舒,年方十六,虽然跟许一芯差了三岁,但因两家走的近,许家又是官宦人家,贾家再有钱那也是商户。
因此贾舒一直是被许一芯压上一头的,加上许一芯本人出挑,两个人只要在一块就会被拿来攀比,弄的贾舒心里总是很不得劲。
直到去年十五岁的贾舒定亲了,而已经十八岁的许一芯却连个合适的人选都还没有,自然而然的,贾舒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舒爽。
今年是7月贾舒就要嫁人了,嫁人之后就是妇人圈了,以后再组个踏青什么也不可能以女儿家的名头,因此也算一个单身告别派的性质,对贾舒来说意义非凡。
对许一芯来说也同样重要,没办法谁让她求男若渴。
车很快的出了城门,行近了差不多大半时辰,才晃悠悠到了一处庄子。
“小姐,到表小姐的庄子上了。”丫鬟莺儿掀开帘子瞅了瞅说“庄子前停了好些马车,看来这次表小姐请了不少人。”
另一个丫鬟棋儿略带不屑“表小姐请再多得人也比不上咱们小姐一个,像咋们府里的门第,那一排车里根本就找不出一个。”
“行了,我们不上她们,说不定她们还瞧不上我这个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类。”许一芯打趣地说。
“小姐才不是嫁不出去,是老爷要求太高,不然咱们小姐随随便便都能嫁的一等一的人家。”棋儿忙打抱不平的鼓起嘴巴。
“也就你们觉得好,我怎么自个都不觉得有那么好。”许一芯一边往外出,一边笑着说。
“那是小姐对自个要求高,奴婢也觉得小姐是顶顶的好。”莺儿在一旁候着,见许一芯下车忙伸手搭过去。
三人均落了地,许一芯慢慢的往庄子大门走去。
隔不远处还有一个庄子,虽然没有贾家的华丽,可是看着有几分威严。
许一芯忍不住问了一下见到她们迎上来的贾家仆人“那边庄子是谁家的,盖的可真威严。”
“那是定远侯家的庄子,说是庄子其实跟别院也没区别。”贾家仆人回。
“哦,别院常常有人住吗”许一芯再次出声,她现在对一切信息表示都有好奇心。
“何止常常,就一直都有人住,所以奴才才说这个庄子差不多就是个别院了。”
这下两个丫鬟也起了好奇心,纷纷询问定远侯家的哪位主子在里头。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竟然是前侯爷本人住在里面。
原主原本的记忆里是没有这些的,但是当这个话题提起时,她脑海里的记忆就忽然多了一块关于定远侯府的信息,许一芯知道这是世界意识在自行修补。
前定远侯叫颜旭,是个年轻有为的武将,负责管理皇宫安保这一块,算是皇上的重臣。
但在三年前一次陪皇帝参加狩猎时,马匹突然发狂,他被直接甩了出去,落下时直接断了一条腿,虽然及时的接上但也成了跛子。
每个人都说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但令人意外的前定远侯直接辞去了职务,又上书把爵位让给二弟,自己则来了这个庄子,从此再没离开过。
“可真奇怪。”看完记忆许一芯不小心的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好在那仆人也不在意接口道“确实很古怪,以前那庄子虽然也威严,但也没现在这般捂的严实,几乎一天就没见什么人进出,就是那所谓的侯爷这三年我们统共就见到几回,不过都是远远打眼一瞧。”
闲聊几句,许一芯她们就进了庄子,大厅里表妹贾舒忙的团团转,因到来的各家小姐颇多,加上各人带的丫鬟婆子,显得有些乱糟糟。
还好场地不在庄子,大伙也就是坐着等人齐了再一起出发。
大概半刻左右,陆陆续续受邀的人都到了,贾舒做为主人自是说了几句,其中最让一众小姐兴奋的是,贾舒的哥哥贾庭也约了一帮子弟在即将要去的山头踏青。
只是他们来的早,若是碰到了大伙愿意可作一堆,若不愿意也可分开各自玩耍。
踏青是女眷们最喜欢的一个活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门游玩,加上山野之地也少了居家时的束缚,因此便是碰上一些男子,只要不是单独相处,都可大大方方交谈。
一干女眷鱼贯而出,贾舒叫了熟悉山路的仆人在前面带路,自己像个小陀螺般在队伍里各处转悠,看得出她对这次的女会很用心,终于快到半山腰的时候,贾舒转到许一芯身边。
只见贾舒面带抱歉“今儿实在太忙,没第一时间招待表姐,实感抱歉,望表姐不要介怀。”
“不会,知道你忙。”许一芯淡淡地回了个笑。
大概是她太过平静,贾舒微微愣了下,随即又漾开笑容“表姐这次能来,我实在高兴,本听说这一两年表姐都很少参加各种聚会,还以为今儿这帖子我也是要白送了。”
许一芯闻言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莞尔一笑说“不用客气,之前不太参加是因为合适成亲的越来越少,而这次之所以会来自然是因为我要招上门女婿了,所以就来看看有没有合适并愿意入赘我许家的适龄对象。”
“”贾舒。
她一脸受了惊吓般的瞪着眼前即熟悉又陌生的表姐,你这般直白真的好吗还是说你已经恨嫁的不要形象了。
“行了你不用特意照顾我,我自会找些乐子,若有人问起我来,你记得把我要招赘婿的事情给说出去,有合适的随时欢迎来府里递话。”
许一芯话刚一落,就见的贾舒脚下一个踉跄,还好身边一小姐眼疾手快拉了她一下。
许一芯挑挑眉,淡淡的讥诮绕在眉间。她最不耐烦这种藏小心思的交谈了。不就是笑话她前一两年不出来,这会年岁大了反而还出来。
对方不是想看她笑话嘛,她就直接撕开给她看,她不要脸你还能咋的。再说她现在要招赘婿,不用在乎名声好不好听,反正也不担心未来婆家会不会不喜。
她只担心未来的丈夫是不是她喜的。
宴会的场地山顶的一块平台处,贾家的仆人早已在那摆了一撂的长桌子,有画画的,有提字的,还有一些投壶和秋千。
就是吃食上也费了不少心思,瓜果糕点就不说了,竟然还有解口的凉饮,用大大的冰块镇着,想要喝就有丫鬟打开箱子从里面给你舀出一碗。
让一帮早就怕的气喘吁吁口干舌燥的女眷直呼过瘾。
男子的场地不在这里,需要再往右步行一番,但从树林间确能隐隐看到一些身影,想必男子那一面也是这般看的见。
一时间女眷们更加注意了行为举止,唯恐一不小心那点粗鲁被人看了去。
许一芯能理解这种心理,但还是觉得很有趣,因为她似乎就缺乏这种女为悦己者容的心态,除非为了必要假装一番。
有时候许一芯自己都有点好奇,在没失忆前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渐渐的女眷这边人少了下去,大家三三两两或早或慢都往男子那边场地走去。
丫鬟过来问她要不要也过去。
许一芯摇摇头,一个人霸占秋千还是很不错的,加上她之前了解了一下,这次贾庭请的人基本都是他求学书院里的学子。
一听又是读书人,她立马相看的兴趣都没了。
就在秋千上飘飘荡荡,晒着暖烘烘的太阳时,山路的另一边走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那个走路瘸腿,大概是山路难走,瘸的程度还是有些明显的。
看来这跛脚的应该是那个仆人说的前定远侯了,只是别人难得能见他一次,她这个第一次来的反倒却看见了。
这就是女主的待遇吗只是女主待遇不是应该来个完美无缺的男人吗送一个跛子,还是和离过的一个跛子,还是一个大叔年纪的跛子。
颜旭还是在世子的时候就定了亲事,等爵位下来后就举行了大婚,那年他19,22岁时出了意外,让掉爵位又搬庄子上时,其妻子就提出和离,然后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因此现在的他是一个二十五岁二婚的跛子。
许一芯让秋千慢慢的停下来,静静地看着那个一步一瘸但神色淡漠欣赏周边风景的颜旭。
说实话,许一芯能理解他放弃所有离开世人目光的举动。在古代当官本就是需要身无残疾之人才可,加上他历来天子骄子一般,忽然成了一走便一高一低摇船似的跛子,谁受得了。
与其活在众人的同情目光里,还不如让他们留着逝去的美好形象来怀念他。
这是一个对自我要求比较完美的男人。
颜旭带着属下是在到了山头才发现这里有人,也是这会才看到那个坐在秋千上的女子早把他们看了个全。
一时间颜旭有些恼怒,尤其他还没有穿那种特质的高底鞋,想起自己那左右摇摆模样,他就臊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但同时对秋千上那个不懂非礼勿视的女子,心生了一丝厌恶。
“回去吧。”颜旭转过身,越过属下先一步迈了出去,只是一想到身后有人直盯盯看着他出丑的样子,那只已经跛了的脚却仿佛有千斤重般跨不出去。
“要不属下背主子下去。”身后的侍卫第一时间发现主子的异常,上前一步说。
“不用。”颜旭沉了沉脸,咬着牙跨出去,只是落脚时,脚尖忍不住垫起,虽不至于立马就成了正常走路姿势,但至少左右幅度小了许多。
许一芯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然后嘴角淡淡勾了勾,双脚一个使力又晃晃悠悠的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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