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来的人竟然是殷无殇

    怎么会是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白离对上殷无殇通红的眼, 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仿佛刹那变成了灰白色,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而他的眼中唯一保留住的颜色, 只剩下站在不远处的殷无殇。

    死机的一瞬间,无数个念头飞快在脑中闪过, 但最后什么都抓不住,只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甚至忘了呼救,忘了逃跑。

    等殷无殇缓缓逼到近前时,苏白离才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去。

    一人退, 一人跟。

    很快, 苏白离就被他逼进了墙角,身后退无可退, 他双手抓着墙壁,恨不得抠出个洞来。

    殷无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气势和身高一样,具有强烈的压迫感, 眼中猩红一片,仿佛恶鬼将要出笼。

    日光透过窗棂渗了进来,光影交错间,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晦涩。

    苏白离不敢直视他,默默垂下了眼, 可因为靠得太近, 殷无殇身上的冷香夹杂着体温扑面而来。

    苏白离只觉得透不过气来,两只脚都软了, 与煮熟的面条无异, 要不是全靠身后的墙壁支撑着, 他能化成泥水,流到地上去。

    “师尊”殷无殇却不知死活的又凑近了一些,温热的鼻息都喷洒上了苏白离的脸颊,眼中是要将他吞之入腹的恶意。

    苏白离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了,耳廓里都听到了“嗡嗡嗡”的声音,心脏猛跳,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那种,甚至听到了血液快速流动的声音。

    他耳尖通红,张了张口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殇殇”

    喊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殷无殇愣了一下,赤红的瞳孔恢复了一点清明,他喉结滚动,嘴角蠕动了几下。

    此刻有千万句话想要问,有千万句话要说,可他看着师尊近在眼前的脸,最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只默默的看着他,仿佛想将曾经错过的时光一一补回来。

    殷无殇的目光似比窗外的太阳还要炙热,一寸一寸,贪婪的扫过他的脸廓、眉眼。

    最终对上了他的视线,师尊的眼睛仿佛带着磁场,殷无殇不受控制的沉沦进漆黑的眼眸中,直至无间地狱、万劫不复。

    窗外熙熙攘攘,茶室内却安安静静,静到仿佛自成一界,只听到师徒两人错落有致的心跳声。

    空气里生成一种暧昧、尴尬又诡异的氛围。

    苏白离呆怔了好半天,眼中混沌褪去,神思逐渐回笼。

    他看着殷无殇缓缓伸过来、试图抚上他脸颊的手,浑身汗毛都炸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发呆怕不是魔怔了。

    趁着殷无殇还没下死手,赶紧逃啊喂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等到他将自己泡进酒坛子再逃吗

    虽然但是殷无殇干嘛要摸他脸对仇人做这种动作不会太过暧昧了么

    苏白离脑中飘过一片弹幕,可手比脑子快,一把推开殷无殇,快速从窗口逃了出去。

    苏白离动作极快,殷无殇甚至没回过神来,就被他大力的推开,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他飞快的逃出去,殷无殇眼中缱绻的情愫消失,只剩下一片冰冷。

    举着的手上还残留着温热滑腻的触感,殷无殇将指尖放入鼻端轻嗅,试图将师尊的味道刻进鼻腔。

    他勾了勾唇角,眼中藏了几分枯木逢春的笑意,转身坐上了苏白离原本坐过的位置。

    他并没有急着追去,反而悠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怀茶,眯着眼睛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殷无殇没追上来,不代表苏白离就逃得出去。

    早在确定是他之后,殷无殇就在璃水城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不追出去,只是不想正面与师尊打斗,不想对师尊动手罢了。

    可他没想到,魔将柳言简也是会看脸色办事的人,早就发现了少主对这个人不同寻常的态度。

    所以苏白离逃出来之后,他也并没有动用兵器,而是直接撒了一把散,然后给了他一闷棍,封了他的修为,直接装进金笼里带回了无极魔宫。

    于是就出现了本书中最开始的那一幕。

    苏白离以为的砍去四肢泡酒坛子的恐怖事件并没有发生。

    他只是被殷无殇以另一种羞耻的方式折磨了个遍。

    他像在巨浪中无依无靠的小船,不断经受海浪的冲击与拍打,经历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在坠落与上升之间徘徊,在快乐与痛苦之间游走。

    三天的时间,苏白离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地儿,遍布深深浅浅暧昧的红痕,简直不堪入目

    等苏白离第四次醒来的时候,人还烧着,烧得糊里糊途。

    殷无殇就守在床边,眼底曾经的阴郁暴戾经过这四天的发泄,早就恢复了清明。

    那幽黑的瞳孔一直盯着沉睡高烧的人,目光中一派兵荒马乱。

    像一下子撕掉了冷硬的伪装,深处尽是惶急、愧疚和不安,可所有的情绪里,唯独没有后悔。

    要了师尊,是他唯一不后悔的事情,他已经这么想很久了。

    苏白离烧得迷迷糊糊,他的底子其实一向很好,但再好的底子,也经不住殷无殇拆骨头一般的折腾。

    少年人的第一次总是没轻没重,偏偏又食髓知味,不懂节制。

    苏白离现在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他的呼吸声音很重很重,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要用尽全身力气,喉头和胸口跟着呼吸起起伏伏。

    脸上、脖颈和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染上了一层浅红晕,连眼尾都染上了胭脂色。

    “热,好热”

    像是热醒了一般,苏白离睁着满是水雾的眼睛,动手扯领口掀被子。

    殷无殇动作很快,立马帮他把被子掀了,中衣也脱了。

    他僵着脸,小心翼翼的问“师尊,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苏白离听到他的声音一愣,往后躲了躲,随后又颇有些委屈道“我想要喝水”

    殷无殇立马端了杯过来递给他。

    “谢谢。”

    苏白离接过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他喝的太急了,溢出的水珠顺着嘴角滚过他的喉头,浸湿领口,里衣下的轮廓若隐若现。

    殷无殇浸湿了巾帕,他本想帮苏白离擦擦额头降温,扭头却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一时不由愣住,而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打湿的巾帕鬼使神差地抚上了苏白离的锁骨。

    苏白离被这心口一凉吓醒了神,仰头看向殷无殇,通红的脸上尽是迷惑。

    殷无殇对上他染着水雾的眼,脸刷的一下红了。

    “我、我”殷无殇想装个冷漠无视他,但对着个病人,他硬是冷漠不起来,只得撒谎道“师尊发烧了,徒儿帮你退烧。”

    “擦锁骨退烧吗”苏白离被烧迷糊了,尽问些智障问题。

    殷无殇避开眼,揉了揉额头“我魔族的偏方。”

    “哦,原来这样。”苏白离提不起半点精神,他眨了眨眼睛,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只小声喃喃道“上次你也烧得好厉害,可我忘了帮你擦锁骨”

    他的声音很小,可殷无殇却敏锐的听到了,他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我什么时候发过烧”

    “大前年,你烧的好厉害,我好担心”苏白离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彻底睡着了。

    殷无殇皱了皱眉,大前年

    大前年他倒真的烧过一次,那一次也确实烧的厉害,但他那时在无妄谷下面。

    所以

    殷无殇的脸色又沉了沉,师尊是说糊话了还是把自己当成江小念

    大概是后者。

    想明白后,殷无殇气得脸冒黑气,师尊都烧成这样了,脑子里还记着江小念。

    他暗地里磨了磨牙,恨不得把江小念给生撕了,又恨不得把睡着的人给摇醒,让他睁开眼睛看清楚,在他面前的是自己,不是江小念。

    可殷无殇最终什么也没干,一边明明气的要死,一边还得小心翼翼的给苏白离擦汗。

    等苏白离病好了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烧一退掉,立刻就恢复了生龙活虎。

    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痕迹也没有了,衣服换过全新的了,身上清清爽爽又干净,他整个人都精神十足。

    刚准备起床溜达一下,就被脚上的玄铁链绊的一阵踉跄,眼看就要脸先着地,苏白离悲催的闭上了眼,他怎么忘了,脚上还挂着这玩意呢

    果然当惯了太上皇,突然被当成犯人还不适应。

    殷无殇进殿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几乎是瞬移过去,一把拉住了师尊,将他护进了怀里。

    想像中的疼痛没来,后腰还被一只大手护住了,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还好,没有被摔成狗吃屎

    苏白离睁开眼,仰头看了一眼殷无殇。

    果不其然,殷无殇也在看他,面色又冷又硬。

    回想起刚刚惊险的一幕,殷无殇箍在他后腰的手又紧了紧,声音似乎带着怒气“走路都能摔一跤”

    苏白离被他箍在怀里,莫名有些尴尬,说话都没了底气,他晃了晃脚上的铁链子,小声辩解道“我还不太适应这副镣铐。”

    “镣铐”殷无殇愣了一下。

    师尊把铁链当成了镣铐,是不是也意味着把他自己当成了犯人

    殷无殇心下一酸,胸口一阵说不出的泛苦,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没有把师尊当囚犯。

    他锁着他,只是害怕他逃跑,只是想让他待在自己身边而已。

    殷无殇的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做了好半天的心理斗争,才压下了想要将铁链解开的念头。

    他明明知道,这么做会让师尊更恨他、更讨厌他,可他却因为恐惧失去而变本加厉。

    他抱着师尊的手箍得更紧了,殷无殇将他牢牢的揽入了怀中,死死的抱着他,霸道又强势,仿佛要将他揉入骨血。

    苏白离被他箍得透不过气来,伸手推了推,却没推开,只听到殷无殇在他耳边小声道“师尊,这不是镣铐,不是镣铐”

    “那是什么”苏白离仰头问。

    殷无殇却又不说话了,眼眶红通通的盯着他,眼底深处尽是怨念和委屈,仿佛正在做着无声的控诉。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负心汉负了他。

    苏白离人傻了,这眼神是几个意思啊

    你锁着我,你还委屈上了

    还能不能好了

    殷无殇委屈完,默默俯身将额头抵上了苏白离的额头,距离太近,近的两人呼吸相融,错落的心跳声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苏白离一愣,这又是闹哪样

    前几天太过混乱,莫名其妙就这样那样这样那样了。

    现在清醒过来,还这样暧昧不明,简直让他手脚都没地方放。

    自己养大的崽子,把自己给上了,这t叫什么事啊

    尴不尴尬

    特别尴尬

    羞不羞耻

    特别羞耻

    这臭崽子,报仇就报仇,要杀就杀,怎么还用上羞辱这一套了

    自己就算了,好歹有四年感情基础,而且他一个现代人,总不能为这事就要死要活,上了就上了,就当约了一炮。

    可别人呢

    殷无殇要是有别的什么仇人,难道也是拉到床上一阵操这t

    也不知道他在无妄谷里到底跟谁学的,学成了这样。

    苏白离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轻咳一声,僵着脸推开殷无殇,拖着链子,动作别扭的坐回了床边,低着头一声不吭,眼观鼻鼻观心。

    殷无殇就站在他面前,满满一肚子的话要问。

    他想问师尊,为什么可以为江小念叛出灵山派却不来无妄谷下面看他一眼为什么不能一视同仁为什么要这样区别对待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江小念

    可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问出来,他怕问出来之后,师尊给他的答案会更令他更痛苦。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最终只哑着嗓子问“师尊,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徒儿说的吗”

    “有。”苏白离立刻抬头,不知死活道“可以放了我吗”

    殷无殇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他千辛万苦的才找到了师尊,又怎么可能会再轻易将他放了

    修士的那一套爱就要放手,只有傻子才会干的事,爱的人就应该绑在身边,先让自己快乐了再说。

    他似笑非笑道“师尊,你说呢徒儿为什么抓你,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苏白离没错过他的表情,于是也看见了殷无殇笑容里的戏谑和嘲弄。

    笑他不知状况,嘲他不知所谓。

    苏白离也不再开口说话了,省得自讨没趣。

    殷无殇不杀他,又不放了他,或许只是想将他留在这儿,侮辱他践踏他,这似乎比单纯的杀人更泄愤。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就意味着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活一天是一天吧。

    见他一直沉默,殷无殇问“师尊,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说什么”

    “你猜徒儿为什么要将你留在这儿”

    苏白离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不懂。”

    殷无殇冷哼了一声,“你不懂是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其余人在他眼里都无关紧要,他大概谁都不想懂,除了江小念

    殷无殇拂着袖子走了,怒气冲冲的。

    苏白离看着他的怒气,心里平静异常,生不起半点怨气和不甘。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果是江小念对他这种态度,那他肯定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骂得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可对着殷无殇,他却是格外的容忍,容忍到都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之外。

    他明明不欠殷无殇什么,什么都不欠他。

    他没害过殷无殇,被废丹田,被逐出灵山派,被推下无妄谷,殷无殇经历的一切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这本就是灵山派弟子入魔之后,该要承受的惩罚。

    可是他就是内疚。

    无可奈何的内疚,无能为力的内疚。

    眼睁睁看着殷无殇被废丹田,看着他被推下无妄谷,看着他高烧到无法自救,看着他快死了一次又一次。

    苏白离觉得,他现在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接受,只要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殷无殇。

    这样,当初无能为力的愧疚,才会得到救赎。

    苏白离这样想着,他给自己的反常找出了一堆不错的借口,但是到底是不是这样,谁都不知道。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苏白离都做好被侮辱的心理准备了,可接下来的几天,殷无殇竟然都没有再动他。

    晚上抱着他睡的时候也很安分,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会偷偷地冲出去洗凉水澡,然后再回来又抱着苏白离睡觉。

    他以为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闭着眼睛的苏白离其实什么都知道,毕竟身边突然多了个人,让他这只母胎o的单身狗有点不习惯,所以大半夜的也睡不着。

    苏白离有些奇怪,咋上了三天就没兴趣了自己这么没有魅力的吗都硬了,宁愿去冲凉水都不上他,几个意思嘛既然没兴趣了,还抱着他睡干啥

    这简直是裸的侮辱。

    苏白离在想什么,殷无殇当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把苏白离再爆炒一顿。

    他忍得千辛万苦,就是怕师尊又承受不住,生病发烧,却哪知被他脑补了这么多出来。

    一连这样过了三天,这三天里,殷无殇生活的极其规律。

    苏白离都快摸清楚了他的日常流程。

    早上,太阳才刚冒头,殷无殇就将苏白离拖起来吃早餐。

    吃完早餐,他就出门去办事了。

    中午回来,又拖着苏白离陪他用午膳。

    用完午膳,殷无殇会解开苏白离脚上的玄铁链,花半个时辰的时间带他去后花园里逛一圈。

    逛完再锁回去,然后又独自出门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就带着一身的血腥气。

    那血腥气十分浓郁,扑面而来,要不是他脸上没有伤口,苏白离都怀疑他是不是去外面杀人了。

    而每当这个时候,殷无殇就会脾气不好,眼中情绪暴戾又阴郁,冷冷的扫一眼苏白离后,黑着脸,面色不虞的坐在窗边。

    苏白离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冒着的怒火。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苏白离都离他远远的,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明明担心他身上有没有伤,可他就是什么也不敢问,不敢问他去哪里了,做了什么

    不敢问他身上为什么带着血腥味,也不敢问他为什么会生气。

    等殷无殇的气消了后,他又会默默走过来,伸手把苏白离抱入怀中,将头埋入他颈下。

    苏白离被他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只直视着窗外的落日,感受到了所谓喜怒无常是什么样的。

    到了第四天,殷无殇又恢复了正常。

    用完午膳后,和往常一样,殷无殇解开苏白离脚上的玄铁链,带着他去了后花园。

    昭华殿的后花园也有一株凤凰花树,更奇怪的是,树上也有火雀隼,而且是十只。

    苏白离其实刚来的时候,就觉得眼熟,这一株凤凰花树,和他落霞峰的那一株长得太像了,那几只雀隼他也觉得眼熟。

    但转念一想。

    凤凰花树和火雀隼这种东西在修真界不要太多,到处都是。

    殷无殇又没有病,应该不会千里迢迢,冒着危险去落霞峰偷树偷鸟。

    所以苏白离又释然了,只以为这不过是个巧合。

    他无所事事的和殷无殇并排走在后花园,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身侧的殷无殇身上。

    殷无殇眯着眼,清光跳跃在他的眼睫毛上,给眼睑下方投掷了一片扇形的阴影,那笔挺的鼻梁和绝美的侧脸,好看的简直是造物主的杰作,连身后开的热闹的花都被他比了下去。

    苏白离呆愣了一下,然后被殷无殇准确的捕捉到了。

    “师尊是在看我吗”殷无殇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雀跃,不只是日头太盛,还是他心情不错,此刻眼中亮晶晶的。

    他看过来的时候,幽黑的瞳仁里倒映着苏白离的面容。

    眼中闪烁的细碎的光芒,让苏白离错误的以为他的眼里带着星星。

    “徒儿好看吗”殷无殇趁机凑得极近,鼻子几乎快要贴上了苏白离的脸。

    “啊”苏白离耳尖一红,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将殷无殇抛在身后。

    走到后花园边缘拐角处的时候,苏白离听到了几声奇怪的“叽叽叽叽”的声音。

    苏白离觉得有一点点耳熟,不由停下了脚步。

    下一秒,一只比他还高的黑色巨兽朝他冲了过来,这一只巨兽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长得有点像穿山甲,但是前面长着长长的嘴。

    苏白离觉得它有些眼熟,一时站在原地没有动。

    身后传来殷无殇焦急的声音“师尊小心,危险。”

    危险

    苏白离愣了一下,他被封住了修为,动作和反应都有些迟钝,等到黑色巨兽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逃开了,而身后的殷无殇还距离他好大一段距离。

    在这期间,苏白离听到剑出鞘的声音和殷无殇的怒吼“丑丑,不要”

    苏白离眼睁睁的看着巨兽冲向他,在最后时刻,他突然笑了,然后朝黑色巨兽伸手。

    这只黑色的巨兽,在距离苏白离半米的位置竟然停了下来,然后乖巧地伏在他身边,任由苏白离将手落在它的头上。

    它仰头看着他,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欢喜之意。

    殷无殇的剑已经到了怪兽的脖颈处,相差的距离不过一指宽,堪堪就要刺入怪兽的身体。

    他眼里有不忍,这只怪兽是当初在无妄谷时那个面具人留给他的,对他有救命之恩。

    可是刚刚看到师尊有危险,他险些差点把这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怪兽给杀了。

    直到看到它没有攻击师尊的意思,殷无殇才收回了杀机。

    “丑丑”苏白离见到这只丑玩意儿,不由心情大好,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他唇角的笑让殷无殇一愣,仿佛被这缕笑容迷花了眼,半天都没回声。

    苏白离笑意盈盈的看着食铁兽,摸了摸它冰冷的鳞片,又在它坚硬的脑门上弹了弹,然后侧头问“这是它的名字吗”

    “嗯,它是一只食铁兽,因为长得丑,所以给它取名叫丑丑。”殷无殇回神,一边说,一边将师尊往后拉了拉。

    这只食铁兽,他带在身边三年了,从无妄谷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

    它不喜外人的靠近,脾气也不好,生起气来尾巴打在人身上,比铁还硬。

    殷无殇道“它脾气不太好,师尊,你离它远点。”

    “它明明脾气很好呀”苏白离摸了摸丑丑的头。

    丑丑配合的摇了摇尾巴,开心得“叽叽叽叽”直叫,长长的嘴巴一直往苏白离身上蹭。

    殷无殇看着一人一兽相处得如此和谐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丑丑他养了三年,它什么脾气他清楚的很。

    丑丑平时对陌生人一向不屑一顾,除开他以外的人摸它的头,一定会被尾巴伺候。

    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魔将柳言简都不能摸,上次不小心摸了一下它的黑鳞,也被它尾巴甩过几次。

    让喂过它东西的柳言简,气得一直骂它白眼狼。

    可如此不喜欢与生人触碰的食铁兽,为什么会和第一次见面的师尊如此亲切

    殷无殇眼里的疑惑更重,他们以前见过什么时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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