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简升拉着走出餐厅,坐进车里，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徐瑶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的恍惚。
今晚发生的事有点多,她需要稍微清醒一下徐瑶机械地降下副驾驶旁边的车窗，被夜风呼呼地吹了一会儿,终于稍微找回了几分清明。
她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安静地憋了好半天，才转过头来看简升，小声问“真的要赔违约金啊”
简升有条不紊地把握着方向盘，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面，闻言笑了一下，淡定地说“真到了最坏的情况,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放心，简家还算有点家底,真拿这个违约金也不至于一夜回到解放前，顶多”
简升稍微思索了一下“顶多如果我们要二胎的话,两套学区房可能还要再多努努力。”
简家的家底徐瑶是大致听说过的，人丁单薄,只有简升这么一个小辈，虽然挺有传承，但完全没什么争夺家产的戏码,方锦平夫妇一辈子收藏的书画都是留给他的。徐瑶结婚时还从方锦平那里得了一套完整的头面，据说很有历史，价值不菲,一直没敢带过，敬畏地供起来束之高阁。
简升去学数学之后，方锦平虽然尊重他的想法,但始终为事业后继无人感到十分忧愁，她不是很信任外孙这颗只有数字的脑袋能懂得欣赏她的书画收藏。所以在有了简小宝之后，她一直在对小宝循循善诱，期望着曾外孙能接自己的班。
但目前看来简小宝也不怎么有这个想法，让方锦平最近十分上火，来上门的次数都变少了，说是看到他们一家三口这没有文化艺术修养细胞的样子就犯愁。
东西有方锦平经管着，徐瑶只是大致知道简家作为书香门第很有家底，具体的价值倒一直都没仔细了解过，一来她不懂，二来她也对这部分财产没有窥觑之心。她是个物质欲不太强的人，现在就过得挺开心，和简升两个人也基本实现了财务自由，一直觉得再多的财产也就是数字而已。
不过在这种时刻，这种数字就显得很有意义了徐瑶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需要赔人家八个零的违约金，捂着胸口，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
。
虽然不至于因为这笔钱而家破人亡，但是但是
她可太心痛了qaq
从高中到大学常年自力更生，挣扎在温饱线边缘的边缘的徐瑶心痛得呼吸困难。
这种窒息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回家都还没有平复。他们在包厢里待的时间不长，刚进去就看见徐冉，快进一样地谈崩出来，一口酒菜都没碰，出来时也就十来分钟。简小宝正在家里给大宝日常梳毛，一只猫刚梳了一半，突然发现爸爸妈妈竟然双双回来了。
“你们不是说去应酬了吗”简小宝疑惑地问，把梳毛手套上的毛摘下来放到大宝头上。大宝顶着自己的毛，敢怒不敢言，不爽了一会儿后默默地从了，将头搁到地板上。
徐瑶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刚刚平复了一些的情绪立刻又涌上来。她踩着拖鞋跑过去抱住小宝，悲从中来。
“小宝”她凄凄惨惨戚戚地啜泣一声，“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们家马上就要破产了”
正在玄关换鞋的简升“”
他刚才是怎么说的来着，难道不是说只是一口气买两套学区房的话会有点难度吗这个和破产，差得应该也有点远吧
简小宝也是一脸懵逼。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爸爸，简升收到他的视线询问，沉吟了一下，看了眼正认真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太太，没有拆台，对儿子的眼神视而不见，淡定自若地在旁边坐下旁听。
简小宝“”
天呐，他们家真的破产了
简小宝惊讶极了，错愕地发出了一串询问“怎么突然破产了，股票亏了有霸道总裁看天凉了就让我们家破产了或者有谁带着小姨子跑了，让我们家欠了三点五个亿”
他脑筋飞快转动，一口气把从电视上和视频网站上看到过的破产原因说了个遍。
简升“”
最后一个是什么简升不得不开口了，对儿子道“没事少看点恶搞视频。”
说得太快，没留意就说出来了。简小宝缩了缩脑袋，给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朝爸爸傻笑着卖了个萌，做天真无邪乖巧状。
简升转开视线，不去看儿子的强行卖萌。父子俩这么一番交流下来，徐瑶竟然还沉浸在自己
的情绪中，十分忧虑地连声叹气。
“唉，小宝，爸爸妈妈以后要努力工作还债了，为了开源节流，我们全家都要节衣缩食。”她情真意切地对小宝道，“我和你爸爸倒是每天吃泡面就好，但你以后不能每天吃一根奶酪棒和一个冰淇淋球了。大宝也不能每天吃进口的猫罐头。我以后每天买一块鸡胸肉，你和大宝一人一半。”
什么，已经破产到连他们兄弟俩的口粮都要克扣了吗简小宝震惊地睁大眼睛，万万没想到自己家里的财政状况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他继承简升的基因，天生对数字十分敏感，小小年纪已经很明白钱代表什么。他张口结舌地看了妈妈一会儿，抿了抿唇，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吃方便面也太不健康了，你们不是一直告诉我说方便面没营养。”他认真地说，而后忧心忡忡地问，“那你们俩现在是都失业了吗”
徐瑶“这倒也没有，就是欠债很多。”
“那你和我爸爸每个月的收入，我们留下一笔做还钱用，剩下的我们一家四口花。”简小宝掰着手指头算到，“大宝吃得不多，我也可以少吃一点，鸡胸肉我们分成四份，每人都要吃到。一包方便面三块钱，太贵了，我建议买挂面，一袋够我们一家人吃一顿，每人面上再加一个鸡蛋”
他从去年开始就被简升带着去菜市场过，先于他的同龄人掌握了一些很贴近实际的物价，在买菜的性价比方面，比习惯性拿外卖软件下单昂贵鲜菜的徐瑶还要擅长些。
算得还挺清楚。徐瑶刚才也就是那么一说，实际上还没有想得这么深远。被简小宝这么一念叨，她顿时有了很多以后一家四口吃糠咽菜的实感，不由抱紧大宝小宝，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简小宝目光坚定“妈妈你放心，就算我们家破产了，我也会努力学习，以后出人头地，帮你和爸爸还钱的我会早日扛起这个家”
徐瑶感动得热泪盈眶“小宝”
简小宝充满感情地回抱她“妈妈”
简大宝夹在他们中间，头上顶着自己的毛，充满茫然地喵了一声。
母子三个抱作一团，就差抱头痛哭了。简升在旁边看了会儿热闹，终
于觉得围观到这里就可以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始悠悠发言。
“小宝不问问咱们家可能的债主是谁”他向儿子发出提示。
是啊，刚才还没来得及注意这里。简小宝疑惑地问妈妈“咱们家的债主是谁啊”
这个嘛。徐瑶在杜泽明和方锦平之间思索了一下，觉得既然能还清杜泽明的违约金，那债主应该就不是他“是你曾外婆。”
简小宝“”
简小宝花了足足两分钟消化这句话，张了张嘴，神色茫然。
好半天后，他默默地看了徐瑶一眼，脸色复杂。
“妈妈。”他发出灵魂拷问，“你不会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我戒奶酪棒和冰淇淋球吧”
怎么会呢，她很认真的徐瑶刚要开口争辩，简升就好笑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到太太的身边，俯身揽住太太的腰，将她带起身来。
“你妈妈只是提出了一种假设，实际上我们家破产这种事还没有发生。”他对儿子交代，而后鼓励地摸了摸他的头，“不过你愿意和家里共渡难关的这种态度，让爸爸妈妈都很感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肯定按照你的标准来过日子。”
简小宝“那最好还是没那么一天吧我只是吃个零食而已，不至于真把家里吃破产了吧”
简升失笑，叮嘱满头黑线的儿子赶快去睡觉，带着老婆去了卧室，打算和她好好交流一下家里到底会不会破产的问题。
他关上卧室门的时候徐瑶还在念叨“是该防患于未然啊，你怎么这么不在意的样子虽然外婆说她的就是我们的，但我们哪能真的这么心安理得。让她损失一个亿这种事，我想一下都胆战心惊的，我要不要明天就去外婆家一趟，过去跟她负荆请罪”
“我只是说最糟的情况而已。”简升无奈地说，“实际上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很低吧。”
怎么说徐瑶一怔，茫然地抬眼看他，简升摇了摇头，轻捏着她的脸颊肉晃了晃，试图将她满脑子的赔钱思维都晃出来。
“你这些年和徐冉都没怎么联系，她对你的了解还是少了。”简升平静地说，“我要是她，想要出手坑你之前一定会再谨慎一点，起码要先查查
你周围有没有能对她的计划造成重大影响的人。”
徐瑶“有这么样的人吗”
“你认识的能在合同纠纷里说得上话的娱乐公司高管只有杜泽明一个”简升挑明情况。
徐瑶“还有别人吗咦，等等。”
徐瑶“还真有。”
好的，想到这里就可以了。简升的手果断向下，掐住她的腰窝，把人放倒“不会破产，没什么影响，这件事在你脑海里留存的时间够久了，赶快忘了。”
哪有这么容易忘徐瑶被他放倒的时候还在试图反驳，然后
然后，当晚果然很快就忘了。
再想起来是在周末的家庭聚会上了，谈时凯听完了她完整的描述，半晌回过神来，震惊地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难以置信，你居然在简升的提醒下才想到我。”谈时凯心痛道，“我可是小宝的干爸啊，小宝都沦落到吃挂面的地步了，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这必然不能啊我们嘉华娱乐又不是死的一个影视纠纷合同而已，这也叫事”
穆湛秋理性地道“也不奇怪啊，大家这不都和你去年才认识嘛。别说瑶瑶碰到事情想不起你，我有时候应酬时喝点酒，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老公呢。”
谈时凯“你说这话的时候好歹也带点反思的态度吧我是老公又不是男宠，您大小姐想起来时就临幸一下我，想不起来就把我撇一边啊”
穆湛秋哈哈地笑了，豪迈地一拍他的肩膀“怎么会呢你这种行动力，当男宠太屈才了。我才睡了你一次就被你缠上了，有这种实力怎么可能永居男宠之位。你要是在后宅，非得把从正房到小妾都给摆平了，跟大逃杀似的，让后院里永远保持只有你一个。”
简升咳了一下，不得不提醒她们“有小孩在呢，少说点少儿不宜的内容。”
谈时凯和穆湛秋对视一眼。
穆湛秋“看什么看，少说两句”
谈时凯“看你这蛮不讲理的样子，真可爱。”
徐瑶“”
徐瑶也听不下去了，从野餐的布上捡了颗棉花糖扔她们“你们虐狗就算了，能不能先把正事说完再继续”
“我们这种程度也叫虐狗
你们简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谈时凯抗议了一句，而后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什么正事说完了啊，不用管。”
徐瑶疑惑道“怎么会不用管，我是绝对不能接受徐冉真的出演我漫画的女主角的。他们那边如果不退的话，解约势在必行。如果他们那边咬着违约金不放”
“他们那边咬着违约金不放，你也可以咬着选角条款不放啊。”谈时凯轻描淡写地说，说到这里倒是摸了摸下巴，朝徐瑶投来了赞许的一眼，“你竟然在合同里清晰标注了对选角有干涉权，很不错，可以划归到神队友的范畴，这让我们这边的主动权变得大多了。”
“瑶瑶对自己作品很有情怀的，也特别有自己的坚持。她谈合同的时候宁愿少要版权费也要加进这条合同，我一点都不意外。”穆湛秋评价道，而后又摇了摇头。
“不过你们工作室需要一个专职的合同律师了，或者找一个足够靠谱的律师当顾问。”她说，“既然都已经在钱上做了让步了，在选角的条款上就应该更强势一点。这个项目要是我负责的话，不拿到选角一票否决权我是不会签的。”
“选角一票否决权有点尖锐，我的话可能不会把意图展现得这么明显。”谈时凯跟着分析，十分认真地思考着，“如果是我负责这个项目，我可能会在违约金的问题上做一点文章。比如发生这种事的话，他们肯定要倒赔我钱，你的这个合同就太软弱了，即使成功解约也拿不到钱，有点亏。”
夫妻俩对看一眼，惺惺相惜，同时对徐瑶道“你可太善良了，这样不行。”
徐瑶“”
徐瑶敬畏地简升旁边靠了靠，离这两个凶神恶煞吃人不吐骨头的腹黑夫妻远了一点。
十月小阳春，上京市今年最后的温暖晴好天气，两家人一起到郊外踏青，进行日常的联合团建。谈家就谈时凯和穆湛秋夫妻俩，看看电影吃个饭正好，出来踏青远足就显得不够热闹，夫妻俩都很喜欢自己的干儿子们，和简家来往相当密切，这种家庭团建总是两家一起。
简小宝牵着简大宝，在旁边无忧无虑地跑动玩闹。听徐瑶吓唬了一次之后，他十分居安思
危地真的开始省钱，并且试图让全家跟着他一天三顿地吃挂面。在被简升找来认真谈了一次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家并不会真的破产，这才恢复了无忧无虑的状态，并且开始对现在的生活感恩起来。
小孩子和宠物的玩闹总是让人觉得温馨幸福。除了谈时凯在大宝接近时会时不时打个喷嚏之外，一切都岁月静好。他跟徐瑶简单科普了一下合同的门道，表示这种事情完全问题不大。
“其实是这样的，虽然要解约的是你这边，但原因却是他们指定的演员，真去走法律程序的话，你这边落不着好，他那边也不会轻松。合同案件最少拖个半年，这期间你这边需要承担的只有经纪压力，娱乐公司那边要承担得可就多了，股价，风评，股东质询，方方面面的坏影响很多。”
穆湛秋听得直皱眉“所以就为了一个怀他孩子的二奶，杜泽明就宁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死磕这件事这种人竟然公司开到现在还没倒闭呢”
谈时凯一乐“你别说，辉煌娱乐倒闭的话，我堂哥会很高兴的，我这就问问他愿不愿意掺和一脚，要是有他兜底，这件事就更有把握了。”
谈时凯的堂哥谈时墨，就是嘉华娱乐的老板。嘉华娱乐和辉煌娱乐在业务上的冲突虽然不多，不过要是有竞争力的同行能倒闭一家，对他来说当然不是坏事。
赶紧问问。穆湛秋碰碰他，示意他现在就联系一下。尽管今天是休息日，但对工作狂来说就是普通的一天，完全没什么问题。
谈时凯起身去打电话，穆湛秋接过他的话头，对徐瑶继续科普。
“这件事麻烦的不是合同本身，是杜泽明可能对你的种种污蔑。”她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后说，“在这件事情上，时凯能帮上忙，不过要是网上真有一些不那么好的言论，希望你也做好准备。我的建议就一个，别看，和水军打嘴仗是不明智的，拿钱的人想黑你，根本不会管你做了什么。”
徐瑶点点头，表示对这方面已经有了预估，也有一些心理准备。虽说穆湛秋夫妻俩都表示合同是小问题，徐瑶却没有这么轻松。她思索了一下，问穆湛秋“这个事情时凯揽过去，对他会不会有
不好的影响如果连带着给你们也带来麻烦，那我宁愿赔钱了事。”
穆湛秋莞尔，看她的视线明亮而温暖。
“你始终是这个样子。”她笑着感慨了一句，而后转身看了自己老公打电话的侧脸一眼，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时凯这人有一个显著的优点，就是他总能让事情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他才不肯吃亏呢，对于自己的目的，从来不达成不罢休。”
徐瑶看着穆湛秋突然真切弯起的眉眼，怔了一下，意会地微笑起来。
她好像也会这样，说到简升就会不自觉地带上几分笑意，自己感觉不到，但每个看到的人都能看见，幸福的模样是藏不住的。
两家人正悠然地闲聊着。徐瑶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微微一顿。
辉煌娱乐那边打来的电话，这段时间她已经接了好几通，都是在明里暗里地对她放狠话，试图让她意识到和辉煌娱乐做对是件多么愚蠢的选择。
徐瑶将电话接起来，那边的男声一如既往地冷冰冰。
“徐小姐，我是辉煌娱乐法务部的工作人员。您今天依然坚持要走解约的流程吗合约并非儿戏，如果您坚持这种荒唐的行为，律师函会在不日发往您的”
还是这种充满威胁的语气，徐瑶刚听了一半，电话突然被人拿了过去。
“终于要寄律师函了吗不用寄到徐瑶这儿了，我给你个地址，你寄到那边。”谈时凯笑眯眯地道，“嘉华娱乐谈时凯办公室，你听没听说过我没听说过你新来的吧，回头我就投诉你。”
“这件事关我们嘉华娱乐什么事好问题。”谈时凯称赞道，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朝穆湛秋得意地挑了下眉毛，对电话那头悠然道，“因为暗恋小夜曲这i很不错，我们嘉华也看上了。违约金的问题我们来处理，想走法律程序就来找你爸爸我，这件事我全权处理。”
他没跟那边的人废话，说完就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徐瑶，爽快地道“成了。我堂哥说嘉华接手了，这件事交给我们两家公司去谈。杜泽明忽悠忽悠你还差不多，还指望着能吓唬到我堂哥做他的春秋大梦。”
这样就太好了。徐瑶猛地松了口气
“太感谢你们了，我真的”
不用不用。谈时凯摆摆手“我们买i当然也是有利可图的。其实之前也在和你们工作室那边接触来着，不过辉煌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火速签了，现在正好能重新把影视四项拿到，合作双赢。”
让人家欠人情就算了，总不能自己赚到了还假装亏大发，谈时凯虽然奸诈，但哪里会坑穆湛秋的娘家人。他轻松地摆摆手，视线一转，突然看见简升沉默着，一直没说话，不由好奇地凑过去。
“想什么呢”他搭着简升的肩膀，笑着问他。
简升抬眸看他一眼，眸光温润，毫无攻击性，轻声说“想跟你打听个事。”
谈时凯拍拍胸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事啊”
简升淡淡地笑着，平静地问“怎么联系到杜泽明的夫人”
谈时凯一顿，目光微闪，意味深长地看了简升一眼，无声勾唇。
再清风朗月的君子，在保护心爱的女人方面。
都是一样的，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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